“等等，让我缓一下，她们是先皇的女人对吧？那两个都是有夫之妇，现在两个人结为假夫妻，那不就是……别那么看我，我像是在歧视她们吗？我只在书上看见过女女配对，还没在现实里见过，居然在有生之年看见一对活的！”
“你和太后难道不是吗？”小翠幽幽地说。
她说的是我听到的意思么？我把她抓到眼前来，说：“小翠，你能不能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大声一点！”
“遵旨。我说娘娘你不也在和太后搞外遇吗？！”
门口传来无数抽气声。
在很久很久以后，我颤抖的双手掐住了小翠的那细嫩的脖子，说：“你……其实……不用……说的……那么……大声……！”
小翠说的话门口进来的那帮人一定都听的清清楚楚，也许是一字都不漏地听进去了。
小翠苦着脸，说：“娘娘，求你看在我忠心耿耿伺候你的份上，留我一个全尸吧！”
转过头面对门口众多以舌头长而闻名后宫的妇女联合会成员，目光扫过她们每一个人的脸，对她们说：“你们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话？”
那些人一起摇头。
“不管你们听到的是什么，都不是真的！”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吼出来，发誓要比小翠喊的更大声。
“皇后，哀家要你好好解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喝过我的血的人果然有力气了，说话声音充满了威严，震得满屋子的人没人敢喘气。
我被一帮人架到太后面前，还没来得及吸收消化就被太后当面要解释。
解释什么，有什么好解释的？我一头雾水。
各位也看着我，眼神各异。
“麻烦……大家……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尽管已经做了皇后那么多日子，要是对上那么多双眼睛，还是不习惯。
“许太妃和周太妃私逃出宫。”旁边的人简单明了地把我需要知道的事情告诉我了。
我在想这两人到底是谁，听名字我是想不起来的，这宫里太妃太多，从初一到三十命名都不够，又有旁人提醒我才想起来两人不就是之前寄我感谢信说要结婚的太妃吗？
“你们……她们……”我转向太后的方向。
杨太妃出来解释：“两位太妃私逃出宫，借的是皇后的名义，而且据说两人之前还与皇后通信，想必皇后是明白她们的计划并且是帮助她们出宫了。所以今天要皇后过来解释这件事情。”
“我没有。”我的声音在对上大伙的目光的时候越来越弱。
“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
“皇后，在此之前，她们是否与你有过书信来往？”
“是有一封信，但是其余的我就不知道了。”我弱弱地说。看这气氛是越来越不对了。
“两人有私情这件事情，你是不是知道？”
“啊……是，我是知道。”
“那你还有什么话说？”
“……”冤枉啊，这个逻辑不对啊，她们单方面写信通知我，我只是看了一眼，知道她们在一起的消息，至于她们私奔这种事情，我哪里会知道啊。
可是看样子，我怎么解释都解释不了。仿佛一座大山压在我的背上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实在太冤了，吞不下这口气，我要是活不过今天，明儿一定会下冰雹的。
杨太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其余妃子尽管也有不屑，但是我也看到她们掩藏起来的羡慕了。
“皇后，跪下。”太后的声音冷得叫人发抖。
“太后，我能不能说句话？”此情此景，我决定放弃尊严，顺从强者，先跪了，再找机会说话。
“你还有话说？”
“是，我有话说。我要说的就是，她们要私奔这件事情，我真的一无所知。”
杨太妃走到我面前，说：“太后，我们应该先把这件事情放一边，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把两位私奔的太妃抓回来，重重惩罚才是。皇后，按照规矩，我们该怎么罚她们呢？”
“我不知道。”脑袋里自发播放之前抄过的后宫规矩，我嘴巴逼近死咬住就是不说。
“先除去封号，再行削发，送入地牢，永不见天日。”杨太妃说这话的时候一定不知道她眼睛里冒着阴森的冷光，漂亮的脸面狰狞如修罗。
“不用那么残忍吧？后宫压力那么大，谁都会有受不住的一天，她们也许只是想出去透透风呢，没准是想去看看自己的爸爸妈妈，尽尽孝心，这不是应该被鼓励的吗？”我说。
太后说：“住口，皇后你不知道轻重，不可再胡言乱语。既然你说这件事情与你无关，哀家自会派人查明。只是今天宫里出了这种事情，你难逃其咎。”
“太后打算怎么对付她们？”
“照规矩办事。”
“不可以。”嘴巴比脑子先一步动了。
“皇后。”太后的声音沉下来。
杨太妃在一边泼冷水：“太后，依我看，皇后一定与这事情有关，太后如果什么都不做就放了皇后，恐怕会引起众人的不满啊。”
“你跟我有什么仇啊！”我咬牙切齿地对她说，把每个字碾地粉碎。
“尽管是姐妹，但是我们还是要公事公办。”杨太妃只有嘴巴在笑。
太后叫我跪着，直到人走光。我的膝盖一下的肉都变成了石头，一点感觉都没有。
等没了人，只剩下我们两人，她发出幽幽地叹息，说：“疼吗？”
“疼死了。我快死了，你高兴不高兴？”
“胡闹。”她又骂我。
“我是被活生生气死了。从没有这样委屈过，连话都不让我说一句，而且我从来不知道杨太妃心肠那么狠毒，前几天还跟我一起喝茶的，今天就这样对我。”我怨啊，冤啊，这无缘无故的怎么就那么倒霉，好好地坐在太阳底下让小翠灵儿伺候着看书喝茶的，一倒霉就成这样了。
“你不用跪了，起来吧。”
“谢太后。”我充满怨恨地语气快把自己给熏死。从地上爬起来，站直腰身，舒展了一个懒腰。
我问她：“真的要这样对她们吗？”
“你想替她们求情？”
“也不算是求情，我只是觉得如果她们结局是这样，不是很倒霉吗？而且，后宫那么多人，少两个也也不见得会地震，干嘛一定要把她们抓回来。”
“你当皇后那么久，还是没把自己放在这个位置上。”
“我哪有，我现在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忘了，我就记得我叫皇后。”
“那你应该明白，惩罚罚的不是她们两人，而是以儆效尤，如若人人都学她们两人，后宫再也没有安宁日。”
“她们好不容易才得到幸福的……”我嘀咕着。
“这种幸福，她们这辈子都不配拥有。”
冲动
“凭什么，我说你是凭什么这样做，你不就是太后吗，你能管人家生死，但是你能管人家幸福不幸福吗？你才几岁，你根本不知道她们的苦，她们私奔的确不是我安排的，但是如果我事先知道我也会让她们走。”我说什么了我我简直是气糊涂了，是蘑菇啊！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皇后。”太后自她的帘后走出来，与我面对面。
“其实你可以网开一面……”
“够了。”面对面的时候我能看到她的脸，不只是凭着声音去猜她的想法，但是这样更让我生气，看到她脸上的冷酷我就有冲动跑上去撕掉她的面具。
“她们应该知道自己的本分，既然进宫，就不要再抱奢望不配拥有的东西。”
“老糊涂。”我脱口而出，再看她脸，一点都不老，比我还年轻，我低声说：“小糊涂。”
“皇后，你在说什么？”
我清清嗓子，说：“太后，我说你会这样，一定是根本不知道什么叫自由什么叫快乐，所以才能毫不留情地下命令，而杨太妃那帮人，根本就是怨妇心态，自己得不到的就不让人家得到，真是可怕。”
“你……”她双手握紧拳头，身体开始颤抖。
“我也想去外面的世界，想像平常人一样满大街跑，和很多很多人擦肩而过，开心地时候就去街头吃一碗面，不开心的时候就跑到庙里蹲在那里晒太阳。”我耸肩，“不过我知道，我不配，就跟你说的一样，既然进了宫，就要有这种认知，不要妄想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的确。”
“但是我更加同情你，你根本不知道你错过的东西有多么美好。”我看着她说。
她气到快要爆掉，恨到快要拿刀子捅我了，但是良好的素养让她完美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没有崩溃。
而我看着她这样子，心里居然是在希望她爆发掉，最好把外面那层坚硬的外壳炸成碎片。
“哀家一定要惩罚你。”
“随便你。你罚我好了，最好罚我出宫，我会感谢你一辈子，做鬼都会感谢你。”
我不断在上面浇油，她的火气越来越大，脸色涨红，看起来比之前健康多了。
火焰还没烧起来吗？我都说到这份上了，她都没爆发，果然是宫中第一人，忍耐力超群。
“放过她们，不要再追究。”我上前一步，说。
“规矩就是规矩。”
“太后，人心是肉做的，你想想看，如果是你，你要是能每天跟心爱的人朝夕相处，看星星看月亮啊，要有多幸福就有多幸福……”
“我怎么知道。”太后说得掷地有声。
一股火热的气血盈满胸腹，那种熟悉的热血感觉又回到我身体里，指尖发热，血流往脸上冲去。
“你……你干嘛这样看我……”她倒退一步。
“我觉得你真可怜。”
“皇后，休要胡言乱语，再这样下去，连哀家都保不住你。”
我踩上阶梯，一步步朝她逼近，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觉得你真是可怜，可悲，又那么可恶。”
“下去。”她一手指着下面，万年不变的面具出现了破绽。
我全身发热，脑海里各种画面一闪而过，心被撩动地噗通噗通跳个不停，这时候的状态通俗地说就是发情，简单地说就是因为愤怒而产生的火气变成了欲～火，追根究底就是我看的乱七八糟的书太多满脑子都是淫～秽思想、
她往后退去，紧咬着下唇，目光躲闪着，说：“再过来哀家就叫人，来人……”
我能让她叫别人来吗？当然那是不可能的，我把所有罪过都归结为那本邪书上，让我失去了理智，也失去了三观，居然用嘴巴轻薄了至高无上的太后。
等我的意识一点一滴回到脑袋里，我发现自己正坐着杀千刀的坏事。
我把人家抱进怀里，这还不要紧，还亲了人家的嘴巴，这个其实更不要紧，最主要的是我居然咬着她的舌头……
她软绵绵的真的很好抱，而且那么小，腰围又是不盈一握的，我一只手就能圈大半，小小的个头，只要我低下一点点头不费力就能咬到她嘴巴，她的皮肤好白嫩，一点瑕疵都没有，她的眼睛瞪得圆圆的，散发着琉璃似的光芒，而最中间居然有两个我……
她的眼睛睁地老大一眨也不眨地瞪着我。
我被她看的心里发毛，感觉自己在她眼中已经死了一百遍。
我立刻退离，一秒都没有停留。
然后……转身逃走了……
身后就像是有一个巨大的黑洞在等待吞噬我，我脚不沾地尽全力跑，能跑多远跑多远。
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跑回寝宫，冲进房间里，把门关地严严实实，再加上巨大的横木锁住。
“娘娘，你这是干什么？”被我吓到的宫女纷纷围观。
我背靠在门上，背后的衣服全部被汗水湿透，停下来才发现自己的脚虚软无力。
喘了几口气，说：“快点……收拾东西……逃命。”
“逃命？！娘娘，你……”
“我做的事情是要灭九族的……呼呼……让我喘口气……我知道自己是活不了了……我不想拖累你们……你们赶紧走……”
一干人没有立刻走，而是齐刷刷跪在地上。
“你们这是干嘛？”
“娘娘，你堵着门我们怎么逃啊！”
我把路让开，一群人一窝蜂地逃了出去。一会儿就没影子了。
“娘娘，奴婢听说您要私奔，真有这回事情？”小翠一回来就咋咋呼呼地叫起来。
“没私奔，我是逃命。”私奔跟逃命是两回事情。一个是幸福的一个是悲哀的。恰恰我就是后面的。
我带着疲倦的身躯朝床脚走去，挖开砖头，把手伸进去，结果里面空空如也。
我忍不住咆哮起来：“我的钱呢，谁动了我的钱？”
小翠蹲在我旁边，看了许久以后，说：“大概是被老鼠啃没了。”
“天啊，天妒英才天妒红颜天要亡我啊～小翠，我跟你商量个事情，你先借我一点钱，等我有机会我再还你。”
“娘娘你还没跟我说你到底是怎么了？”
“我犯下了一个女人不该犯的错误。”
“娘娘你……红杏出墙！”
“不是，比这个还严重，总之是罪该万死的，现在我要逃命，你借我钱。”
“跟太后有关吗？”
“嗯。是的，就是跟她有关，别管那么多了，借我钱！”
“娘娘，其实你和太后之间的关系已经那么亲密了，太后又独独宠爱你一人，就算你犯了天大的错也不会把你怎么样，只要你向太后求饶，她一定会原谅你的。相信我，相信爱！”小翠握着我的手，坚定地说。
“信你妹啊，你到底借不借我钱啊！”我要暴躁了。
“你逃不出去的。”小翠叹息，“与其这样不如想解决办法。”
“你说怎么办？”我和她盘腿坐下，面对面交流。
“不是还有皇上吗？对了，娘娘，你到底犯了什么错，你还没说清楚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啊……”
我脑袋瓜子里一道闪电一闪而过，对啊，还有小皇帝呢我找他做靠山不就得了。想到立刻就去做，我冲出寝宫去找皇帝救命。
小皇帝还在上课，他老师的脸埋在脑后面，滔滔不绝胡侃一番，底下的人闹地天翻地覆，一会儿，书飞过去了，又一会儿，变成了毛笔，再一会儿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惟独小皇帝一个人认真听课，在热闹喧嚣的书房里保持着万里长城用不到的姿态。让人不由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