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龙大巫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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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龙大巫师-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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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样的一个女孩,把我儿子变得让我都认不出了!” 
  老妈也一脸好奇地看向我身后的戴着黑着纱罩、一副神秘兮兮的晓月。 
  晓月走近二老面前,轻轻揭出纱罩,露出她那绝世容颜,带着浅浅地微笑,势态优美地朝我爸爸妈妈弯腰鞠躬,声如黄莺般清脆悦耳地说:“伯父、伯母,晓月向你们问好。” 
  果不出我意料,霎时间,老爸老妈两眼瞪大,眨也不眨地盯着她,“啊——” 
  地叫了一声,嘴张开再没合下,一幅见到鬼——不,应该是神仙的样儿。 
  不仅如此,整个车站也顿时静止了一般,原来喧哗热闹的站台,突然从这里开始安静开来,一波接着一波,然后像整个车站受了感染似的,全部静止了下来。 
  如果不是因为晓月有种空山灵雨、超凡脱俗的气质,她的倾城之貌真给人一种妖异之感。 
  老爸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愣了一会儿后,很快回过神来,自嘲着说:“我还以为我们的晓月太爱美,脸上长了青春豆,所以要遮脸,现在——”他看了看四周像冰冻了般的静止人群,摸摸鼻子苦笑起来说,“你还是快把纱罩遮上吧,否则我们可能回不了家。” 
  老妈这时才惊醒过来,慌乱地放下行礼,在手上脱下一只翡翠玉环,放在晓月手上,温和地说:“这是我们罗家的祖传鸳鸯玉环,是一对,一个在我手上,一个在阿心他爸身上。他爸那只已经给阿心了,现在我将这只交给你。” 
  我发现他们已经忘了要送从江苏买来的礼物,而一来就赶紧推销我们家传最珍贵的宝贝,好像怕晓月跑了,先搞定一下关系才放心。父亲在一旁看着,露出微笑,一点都不意外。 
  在回来出租车上,晓月轻声对我说:“你样子像你妈,性子也像。” 
  “是啊!”我笑说,“所以我老爸一直催我,要给他生一个像他一样的孙子,好继承他的事业。这个,得你帮我喽!” 
  晓月雪白的脸上,立即露出一抹红晕,轻轻地“呸”了一声,佯嗔地说:“不害燥!” 
  我听了大喜,听出她没有直言反对,并非真的生气。 
  而车前座位的父母好像听到我们的密语,一齐回头朝我们一笑,结果让晓月的俏脸羞红得不得不垂下头来。 
  当天晚上,我家的亲戚朋友都来相聚,聊天、吃饭,上下三层楼挤满了人,老爸察言观色,知道晓月不喜应酬交际,因此让我陪她坐在我的书房里私语,最后还是在舅舅的强烈要求下,老爸才让晓月露了一下面。 
  然后,因为这一露面,整个屋子分贝值从此降下了一大半,他们好像担心晓月不快似的,连说话都小心翼翼起来,令我老爸大为受挫,要知道他一向最喜欢热闹和无拘束了。 
  母亲则时不时地进来,和晓月说话,她显得特别喜欢晓月,晓月也对我母亲非常投缘,聊起家常来,没完没了,比跟我说的还要多还要丰富。有时她们竟把我赶出书房,让她们娘俩私人密语,一定是在交换我过去的一些伤自尊的趣事。或是商量如何支配我,要知道,天底下,没人比她们俩更了解我了。 
  我向校长请假一个星期,因为明天要陪老爸老妈回乡祭祖,同时老爸想在老家里住上一星期,和一块长大的伙伴们叙叙旧情,我也想和老爸住在一起,更想让晓月与我呆长一点时间。 
  这次电话请假真是托了晓月的福,原以为这种不成理由的理由,居然不需多费唇舌就同意了。 
  “小罗,你的孝心我很理解,也支持。不过,你回来后,得跟我和杨副、陈主任他们谈谈你的罗曼史——我们是关心你呀,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你一定要带她回来给我们看看。” 
  我一脸苦笑,只好先答应再说,反正到时编个俗之又俗的爱情故事就可以了。老实说,若我真的将我和晓月因为共同消灭恶灵、从而相知相爱的过程告诉他们,他们反而不会相信,定会认为我在戏弄他们的低智商呢! 
  第二天早上,我们就从儒里出发,父亲从朋友那里借了一辆桑塔娜,自己开车载着我们驶往离城20公里外的一个小镇:阔口镇。 
  我告诉晓月,其实我父亲到现在还属农民身份,我罗家在镇里是名门望族,清末败落,祖父曾在镇里教过书,文革时被批斗去逝,父亲从小自力更生,十三岁就承担养家的重担,二十岁开始做笋干生意,二十五岁就进城开店,然后娶了母亲在城里扎根,三十岁到江苏创业,现已有大小店面九家,农产品加工厂两家,生产、销售的范围包括所有本地出产的农副产品。 
  我四岁开始,父亲就长年在外奔波,母亲常常得去帮忙,因此我就寄养在阔口镇的老家里,由奶奶照顾,一直到九岁奶奶去世,可以说,我的童年大部份是在家乡故居里渡过的。 
  在我的记忆里,小镇的深宅大院、风火墙、古老的巷道、油纸伞、麦牙糖的甜蜜、爆米花的轰鸣,小镇的平静与忧伤,古典和从容,无不溶在我的感情里,点点滴滴。 
  但近几年,小镇完全变了,通过笋业和各种养殖业,镇里的农民发了,一个个水泥砖楼的新村将古老的巷陌填埋了,唯独我家祖宅和整个罗氏族人所在的街巷古房居全保留下来,原因在我老爸,他拿出了一大笔钱,在镇子外向政府买了一大块地皮赠给族人建立新村,这样,政府免了笔拆迁费,又显出政绩,而我罗氏族人得到实惠又保住老宅,免了老一辈的唾骂。同时,老爸做对外农产品生意,是镇里的一大财源。 
  老爸因此在镇里、族里享有极高的威望。90年代初,镇里将原用作大队粮库的罗氏祠堂归还,老爸又捐了大笔钱重新进行装修。 
  之后,当家族成立宗亲会后,辈份较低的老爸,就被选为会长。老爸只好百般推拖、谢绝,最后自己提议只担任名誉会长。 
  刚到镇子外的十字路口,我的叔伯兄弟们、老爸的亲密旧识、以及族内宗亲的辈份较高的几位副会长、理事,大大小小近百人守候在那里了,当我们下车时,他们聘请的民间乐团立即奏起了欢迎的乐曲。 
 
 
 
  
 第八章 绿衣
 
  秋风飒飒,西风中已透出冬天的凉意,道路两边的法国梧桐叶子已经微黄。 
  下车后,我跟在父母后面,在人群中,按父母的要求频频向长辈鞠躬问好,做个讲文明礼貌的乖宝宝。 
  晓月仍坐车内,这是老爸对她的特殊待遇,一来怕她性子不适应,二来也担心晓月的惊世容貌把人惊吓了。 
  其实我知道,这些亲戚族人对我亲热得不得了,不过是看在我爸的面上。十多年过去了,我对他们的印象和感情已经相当淡薄。 
  一只只手在我眼前晃来晃去,一张张被晒得有些干涩的笑脸变换着恍恍惚惚,握手、鞠躬、问好、回答成家之类的问题,我越来越感到不奈烦。 
  时间有点度日如年。好羡慕晓月哦! 
  风也随心变得沉闷。 
  忽然,在我的耳边,天地倏地静下来,一丝美妙动听的箫意传入耳边,接着响起一个少女的清悦的咏诗之音: 
  “二年三度负东君,归来也,著意过今春。” 
  似真是幻,情况爽不可言,又无比玄妙,有如沙漠听到水流,身心立即清凉透彻。 
  遁着声音,在人群中,蓦然回首,我看到在一棵樟树下,一个娇小而饱满的少女身影,在人群的那边看着我。 
  我全身微震,脑海中,那袭草绿色的衣裙,那双美丽而清澈的大眼睛,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定睛看去,只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一身绿色连衣裙,瓜子脸大大的眼睛,长发披肩,清纯亮丽,虽不及晓月,却另有一番天真纯朴的气息,正面带甜甜地微笑,亭亭玉立着,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嘴里一张一张的,像在和我说什么。 
  她那惊喜的样子,好像多少年来,她一直就站在这里,在守候我的到来;而隐隐约约中,好像在我的童年里,很早就有过这样的承诺。 
  然而,十几米的距离,却隔着多少的噪音。我想走过去时,立即又有一双长辈的手握住我,然后不停地问长问短。 
  我不得不朝她苦笑一下,继续我的应酬。 
  当我终于腾出空,快步走到刚才她出现的地方时,她已经不见了。 
  “请问一下,刚才部在这里的那位穿绿裙的长发女孩,你知道她是谁,朝哪里走了?”我焦急地问一直站在这里的一个执旗手。 
  而那执旗手却一脸茫然地看着我,等我再说一遍,才莫明其妙地摇了摇头说:“哪有这样的女孩,我没看到过。”然后他又帮我问了旁边的人,都说没看到过。 
  是梦吗?我的手轻轻虚放在她刚才站的地方,但我却感受不到任何灵力的存在。 
  一切有如一阵云烟,只留下一抹淡淡的幽香,令我淡淡的迷惘和怅然。 
  家祭安排在明天,但作为名誉会长,要先参与整个祭祖仪式的程序的制订。老爸带着我们直接乘车到镇南的罗氏家祠。 
  占地三百亩的家祠,从小就是我和堂兄弟们游戏的地点,特别是门楼那一对石狮,我和伙伴常常骑在上面,威风凛凛地喊杀喊砍。 
  家祠分门楼、外门坪、内坪、放生池、上厅、大厅、后厅,雕梁画栋,飞檐翘角,金碧辉煌,在那一根一人合抱的柱子上,挂着弧形的木盈联。当然,这些都是后来宗亲会重新修缮添置上去的,原有的早焚毁。 
  站在门楼前迎接我们的,是现任族长兼宗亲会会长罗忠盛,他须发皆白,目光和蔼,一脸红光,是个德高望重的人。他傍边还站着一名穿道士袍的高瘦老者,昏昏沉沉,像一夜未睡。 
  但我却感受到,他的身上有灵能在波动,但有些杂,不是很纯正。 
  老爸老妈立即向罗会长行晚辈礼,族长亲热地握着老爸的手,然后一同走上山门。边走,罗会长介绍他身边的老者: 
  “这位许法师,是我们特地请来做法事的。这位是我罗家著名的企业家,也是宗亲会名誉会长。” 
  许法师仍半闭着眼,懒洋洋地点点头,算作回礼。 
  但当父亲介绍晓月时,他眼睛明显一亮,睁开一双显得有些神光的双眼,一脸惊疑地打量了晓月和我一下,显然这法师有点水平,感应到我们的灵能大得出乎他意料之外。晓月仍戴着她的纱罩,紧紧地站在我身边,非常温顺。 
  在大厅上,烟雾氲氤,高烛高照,罗氏先祖罗豫章的木雕及灵位端立在高高的神龛,前面摆放着全猪、全羊和鸡、鸭、鱼等五牲供品。 
  一个小道士跟着一名中年道士在做法事,他们一边捧着本道经念念有词,念一段就打一下钹,一边边舞着桃木剑左摇右摆地跳动。不时,小道士停下来,在香炉里烧着写满符咒的经文衣纸。 
  “他们在干什么?”我好奇地问晓月,她可是这行的宗师了。 
  “他们念的是太上洞玄救苦宝卷,烧的是往生咒,这种咒衣,不仅可以超度亡灵,消除阳人业障,更可增加阴人福力之威力,亦有增加阴神之福力的作用。”晓月有些不烦地皱了皱眉头,我知道她是受不了一殿浓烈的香烟味。 
  “这里没事,我跟爸说一下,先回家。” 
  “好啊,我想看看你过去生活的地方。” 
  老爸则带着老妈跑在祖先的神龛下,连叩了三个响头,默默地感谢这些年祖先各神灵对他生意的护佑。 
  当我转过头时,发现那叫许法师的老道士一脸震惊,这家伙一定在偷听。 
  正当我跟老爸说先回去。 
  这时,那老法师突然朝晓月扑去,跪倒在地上,连磕了三个响头,将大厅内十多人全部惊呆了,包括我父母—— 
  因为我怕他们担心,只跟他们讲晓月是永安镇的女孩,一次出差时认识并相爱的,父亲一向看中的是人品和气质,晓月在这些方面无可挑剔。 
  晓月倒一脸平常,我看到她的手指做了向个云态、花状的手势,然后将许法师扶起来,然后拉着我的手,轻轻地朝外走。我知道,那许法师认出了她身份,但晓家一向是家族宗教,不可能有姓许的教徒啊? 
  晓月看了一眼,笑说:“许老头是我大伯的弟子,他是半路出家的;他对我行重礼,是有事求我,有一个恶灵,他超渡不了。” 
  “这些事都是举手之劳,别扫了我们的兴,走,我带你去我最喜欢的地方去玩。”我拉着她的手,朝河边跑去,那里有一棵五百年的樟树,它枝叶茂盛,但畸形得像一只巨大的鸡冠一样,屹立在河畔。 
  我先爬上树,得意地朝晓月挥手。 
  晓月白了我一眼,在我的目瞪口呆中,也像顽皮小女孩子一样,四肢并用爬上树,让我看到她的另一方面。 
  在一个巨大的树节后,我指给她看一个小盒子似的小坑,说:“月,这棵樟树,是我家乡的姻缘许愿树。这个小洞是我小时最得意的一个发现,我叫它潘多拉盒,把名字写上去,会实现梦想。” 
  然后朝里摸了摸,终于摸到了我的名字,高兴地说:“还在呢,记得我八岁时,常梦见一个女孩子,但醒来就忘记了,奶奶说那就是我未来的妻子,因此到这里祈求,我还挖了一棵很可爱的小草回去种。 
  但我怕树神忘了,就爬上来找了这个地方,将自己的名字刻上去。”我深情地望着她说,“现在,我的愿望实现了。” 
  晓月红着脸,眼睛里闪烁着幸福的光芒,她默默凝神感应了一下,摇了摇头,说:“你可能要失望了,这棵树并未成灵,它所立的位置临水,土质松散,生存已是艰难,怎么还有余力吸收天地灵气呢?” 
  我可不管她,将她名字用小刀刻在我的旁边,因为我需要的不是树,而是两颗心,是上天。 
  接着,我带晓月又逛了紫霞光阁、慧照庵、金华堂几个名胜,并爬了望象峰,坐在山顶,俯瞰整个小镇。 
  小镇变小了,天地变宽广了,山峦在我们的脚下,山风吹拂,太阳西下。 
  晓月双手一挥,只见一片流萤幻化出来,带着淡淡的花香,在我们的身边飞翔,浪漫温馨。萤光中,她默默地依偎在我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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