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象过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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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象过河-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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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时候的事情,丽莎?」
  「就是刚才,国防部长、情报局长、还有财政部长都在。」
  「军部的人有参加的吗?」
  「现在还没有人敢告诉军部……我要挂了,免得他们发现。」
  电话那一头传来滴滴的闪响,多雷司表情木然的将电话缓缓地放落,一阵阵的寒意从心底升起。
  银河纪1489年10月30日,是一个没有阳光的好天。
  天空里没有含着置人於死地的过量紫外线和其他辐射线的剠目阳光,没有因为蒸发了太多污染水源而变成恶心的土黄色云雾,却难得有成片的正常灰色的天然乌云,而不是那些用充满了化学药剂味道做成的人工降雨。
  当人类欢欣鼓舞的活跃在银河的大舞台上时,地球,人类的诞生之星,却如同日落西山的夕阳,在银河的角落里,苟延残喘的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按照最新的估计,虽然大部份人类已经离开了地球,并在地球以外的世界寻找到了属於自己的家园,不再继续回顾这颗孕育了人类的古老行星,但是这并下能让资源耗竭殆尽、自然环境破坏的无法修复的地球,恢复几千年前的年轻美丽,被人类破坏了综合能源以及生态圈之后的地球正在痛苦中快速的死去。
  虽然地球联邦政府一再的拨款想办法重建一个新地球,但是在被人类蹂躏的数千年里,地球所耗损的一切和联邦政府每年所预拨的款项比起来,连杯水车薪都不足以形容。
  所以用不了五百年,地球上的所有水分就会因为高能辐射而被蒸发殆尽,地球上的空气,将因为水的消失而逐渐被氩核力子中和化,变成一颗无法居住的死星,成为被人类丢弃的破衣。
  联邦政府虽然一再的宣称将尽其所能的挽救人类的源泉之星,但是私下里,联邦政府转移工作首府的议程却已经确定将被提上了议会终审选举的最后流程,相信不用多久,联邦政府的迁徙就会变成一个现实。
  人类最终还是在没有自觉中毁掉了自己的行星。
  穿过喧闹的都市,走过灯红酒绿的长街,在人类建造的绚丽多彩的钢铁丛林里,却找不到一丝可以让人感到震撼的惊艳,有的多是破刻意修饰的虚假美丽,这个世界也许真的到了最没落的时刻了吧。多雷斯打着伞,在蒙蒙细雨中漫步,他没有叫车,或者坐飞艇的打算,不在乎脚踏在水中溅起的水珠弄脏了蓝色的军服裤管,他只是在一个小女孩的面前逗留了一下,买走了小女孩手里没有卖掉的全部花朵,在女孩感激的目光里,往着郊外的某个冶僻的地方走去。
  城郊,原来秀丽俊美的起伏山峦,在被人类砍光了所有的树木后,此时剩下的只有光秃秃土丘在雨中异样的没落。很少有人会到这里来,因为天气晴朗的时候,这里是被紫外线辐射的最厉害的地方;风吹起的时候,四处横飞的黄土,能让人有窒息的感受,而一到了下雨天,雨水冲刷着黄上,形成泥泞难行的道路,不但是三步一滑,而且坑坑洼洼的,即使是性能良好的飞艇,也很难在这里保持稳定的驾驶。
  不过每年的今天,多雷斯不管多忙,不管多晚,都会到这里来。
  因为在山坡的另一边,有一座不算小的陵园,但是却很少有人知道陵园的位置,因为这里埋葬的,多数是那些从战场上捡回来的残缺不全的无名遗骸,这里没有几个刻着名字和死者身份的墓碑,最多见的就是这样一句:为了人类的自由而献身的英雄。
  他们生前也许是为了自由而献身,但是他们死后,享受他们的成果的人,却没有想起他们。
  而多雷斯一生最崇敬的养父庞斯。克尔林特将军也被静静的埋在这片荒凉的国立公墓之中,当年庞斯。克尔林特将军因为死亡的太过於复杂,所以并没有被安葬在将军们所专有的纪念堂,而且连盖国旗这一个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得到,他的墓碑上,甚至没有写上将军这个伟大的头衔。
  多雷斯曾经为此深深的憎恨过政治的残酷与冶漠。
  但是多年后,当庞斯。克尔林特将军的诬陷案件被平反之后,多雷斯却运用关系,阻止了联邦政府原本计划的迁墓仪式。
  多少知道一点,有关多雷斯和庞斯将军关系的多雷斯的女友丽莎曾经下解的问多雷斯为什么要拒绝这个荣誉,虽然是迟到的,但是这也是庞斯将军应该得到的待遇。
  多雷斯却摇了摇头,也许他曾经为了这些不公正而愤慨,但等他走上了战场,亲自体验了所谓的战争之后,多雷斯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与其死后被世人供奉在英雄的祠堂里,还不如静静的躺在这个曾经和自己同样奋斗、同样经历战争、同样见证历史的同伴们之中。
  虽然多雷斯不可能询问到养父的想法,但是多雷斯相信他的那位正直的父亲,不会稀罕那张沾满了无名士兵们的鲜血,却被权力欲望所污染的旗帜,因为他和他的养父一样的正直。
  随着夜幕的降临,雨势越发的大了起来,没有灯光和月光的泥泞道路让多雷斯吃了不少苦头,他小心的在滑溜的斜坡上走着,下时会踩到一个个深浅不一的泥水坑,冰凉的湿意侵袭着两条腿,让多雷斯明白自己的裤子和鞋子注定要泡汤了。
  翻过小山后,眼前多少有了一点光亮,那是树立在墓园四角的几盏太阳能节能灯的微弱灯光,虽然已经坏掉了妤几个,但是剩下的三个昏昏黄黄的灯也算是这个墓园夜晚里最后的光线。
  多雷斯小心的走上了布满砂石的台阶,墓园简陋的拱门,已经没有了左边半个门扉,而右边的半个,也在风雨中摇摇欲坠。
  多雷斯推开那半边门,生锈的门链在雨夜里发出嘎嘎的剌耳声响,让人听得觉得异常的凄凉,多雷斯迈步走了进去,却意外的发现夜雨中,一点红星正断断续续的亮着。
  走近前,多雷斯看到的,是一个靠着简陋的墓碑,坐在雨中吞云吐雾的青年,看来他在这里已经坐了相当长的时间,因为他一身的装束都已经湿透了,而雨伞则被丢置在一边。
  即使在雨中看不清来人的睑,多雷斯还是很清楚知道身边的这个人是谁。
  「我以为你不会来的。」多雷斯将手里被捏的有些变形的杂七杂八的花朵放在了墓碑前。
  「我没有想到会看见你……」对方的回答似乎有些奇怪,但是多雷斯却下觉得。
  「我也一样。」
  并非彼此都很冶血,只是为了昔日的那场悲剧下会演变成另一个危险彼此的危机,所以这些年来,即使有过短暂的见面,彼此都以最陌生的方式和对方擦肩而过。也许双方都没有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在这样的时间独自见面。
  对话就此进入了长时间的停滞,可能是因为太久没有互相交谈,也可能是因为将对方刻意的当做陌生人,这种突然的相逢,让两人一时间居然都找不到开口的方式,以及话题。
  许久后,坐在墓碑前的人突然轻笑了一下,似乎在庆祝找到了话题。
  「我以为你已经把墓给栘走了,来的路上还在考虑,要是在这里找不到的话,是不是要跑一趟英魂园呢。」
  「我不会把墓迁到那里去的,爸爸不会喜欢那里……」多雷斯淡淡的说,不过还有一句话,却没有说出口:如果这个墓栘走了,也许自己有可能再也不能见到曾经是一家人的你了,因为迁走了墓,等於是切断了我们之间唯一的一条联系的纽带。
  也许在潜意识之中,多雷斯预料到这一生有可能见到这个亲人的机会,也许只有在这个无人问津的墓地了,其他地方……恐怕只剩下黄泉了。
  「是啊……不会喜欢那里的……」墓前的人明显的在对墓中人的称呼上有着迟疑,多雷斯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为什么不叫爸?」
  「……因为叫不出……」墓前湿漉漉的头颅紧紧地埋进了双手之中,手里的烟掉落在地上,发出「哧」的一声轻响,就像一个人可以由善良轻易跨入邪恶,但是从邪恶跨回善良的可能,却是从来就不曾有过。他可以为了眼前的生存不得不选择最残忍的方式来保护自己,但是在重新回忆那段染血的记忆时,他却脆弱的连父亲都无法叫出口,因为活生生将那慈爱的老者撕碎的人就是自己所以,他怎么都没有办法开口。
  「小远……」看到对方痛苦的模样,多雷斯不禁伤怀,本来这一切都该由自己承担的,但是自己却将这一切都推诿到了对方的身上,当年真正无情的人究竟是谁?
  多雷斯丢掉了雨伞,也坐在了墓碑前,感受着冰凉的雨水逐渐浸透自己的身体,失温感觉似乎隐隐中将他又一次带回了那个美丽、罪恶、血腥交织着的疯狂夜晚。
  雨继续的下着,冰冷的雨水在黑夜里,成为了彼此心中的眼泪……
  天渐渐的亮了起来,下了二仅的大雨也终於到了云开雾散的时候,清新的空气里满是泥土的腥味,两个浑身湿漉漉的男人似乎也已经收起了属於黑暗的脆弱,当多雷斯开始整理自己的仪容的时候,和他一起在雨中坐了二仅的男子却在拧乾了衣服上的水珠之后,起身往陵园的门外走去。
  「四十七舰队是个非常不错的舰队,希望你不会和我一样注定要错过他们;西摹帝国的南丁斐司和佛列特有着绝对的危险性,这两个男人如果分开各自为政的话,虽然不好对付,但是也没有很大的危险,不过如果他们联手,那么产生的效果绝对下是一加一等於二就可以形容的,如果以后你在战场上遇到他们,一定要小心。」男子低着头从多雷靳眼前走过,嘴里却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交待这某些不能公开的话。
  「……这次去西摹帝国,我基本上会在半途之中离开,可能再也不回来了,你自己保重了……大哥。」
  「小远……」当多雷斯意识到对方话里的含义的时候,对方已经走出了陵园,泥浆迅速的淹没了那人的脚步,他似乎从来都不曾来到过这里一样。
  墓园里只剩下多雷斯一个人愣愣的看着不远处的墓碑,直到现在他才发现,父亲的墓碑前除了有自己那一堆不伦不类的花朵之外,墓穴正上方还平躺着一朵鲜艳的红色玫瑰花,那美丽的花朵经过二仅雨水的滋润,此刻正散发着诱人的魅力之色……
  多雷斯从深思中回到现实,一种莫名的情绪冲击着心房。
  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吗?
  一个又一个的不断重覆着相同的错误,甚至连回避的余地都没有。
  他亲眼看着任远一次又一次的试图摆脱命运的困囚,试图在这个混乱的世界里找到一个可以容身的地方,但旱命运却何其残忍,一次又一次的将他拖进不能独善其身的漩涡。
  十五年前,联邦政府出卖了两个对国家劳苦功高的高级间谍,换来了一个行星的归属权利。
  十五年后,联邦政府将再度出卖了一个年轻的少校,换来一个要塞的主权。
  但是时间真的会让这恶意碰撞的巧合悄悄的开始,再悄悄的结束吗?
  多雷司。卡尔逊不清楚,但是他却清楚另外一个事实:继续撩拨下去的话,一旦那个人所固守的心底最后一道防线溃堤,那么未来将会变成怎样一个世界呢?
  「如果有一天,这个世界让我没有了容身之处,我会提前让这个世界先走到尽头的……」记忆里突然跳出的,不是那个在黑夜里放任自己哭泣的少年,而是那个浑身是血切割着养父遗骸的魅影,沾满了血迹的脸庞上,除了冰冶的笑容之外,没有其他的表情。就和那朵坟前的玫瑰花一样,美丽中却包含着残忍……
  在那瞬间,多雷斯有了某种了悟,某种可以被称为「死之觉悟」的了悟:「这也许就是命运吧,当年我让你肩负了那么多的痛苦,现在也是我为你解除这些痛苦的时候了,虽然我唯一能够帮你做的,只能是让你能够不再继续被这个混乱的世界所纠缠……」
  多雷斯明亮深邃的眸子中,第一次出现了慑人的光泽,潜伏在这位年轻将官心底的巨龙终於被积藏的愤怒所唤醒,一个不为人所能理解的决定在多雷斯的心底生根、发芽……
  历史似乎正准备掀起一场巨大的,前所未有的风暴,任远已经注定是其中唯一无法逃脱的人。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远在西摹帝国的罗萨纳特行星上,一场令人哭笑不得的短暂见面,正让多雷斯担心的主角处於进退维谷之间。
  虽然罗萨纳特行星上的外交接待员不明白这些来自联邦政府的四十七舰队的高级官员们,为什么会用这种奇怪的眼光看着他们新任的巡视官,而凯。道格拉斯巡视官阁下也一脸惊叹的看着眼前自称是四十七舰队指挥官,皇帝陛下打算亲自敕封的任远少校。
  「第一次见到您真是太荣幸了,任远少校阁下,在下对您的威名仰慕已久,而且对您指挥的西客达斯战役里面算无遗策的精明深感佩服,真是……」
  当巡视官一脸激动地握着任远少校的手臂,拼命的用各种赞美词赞美的时候,所有人才恍然,原来这位年轻的少校居然是巡视官心中的偶像,不过这称赞的词藻实在是太华丽了,让外交接待员们这些听惯了各种阿谀奉承话的人都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而四十七舰队的成员要么将茶往嘴里灌,压下那作呕的感觉,要么乾脆直接往洗手间去了。
  看那位少校一脸青白,有苦难言的模样,大家都下约而同的生出一股由衷的同情。
  「阁下是……」从牙缝里跳出来的询问声隐约带着磨牙的轻响。
  「在下就是刚刚上任的西摹帝国第一等的巡视官。」凯阁下似乎非常高兴他的偶像询问这句话,那付自豪的样子让人无法和最初那个拿擦地板布往脸上盖的懊丧青年联系在一起。
  噗……
  几乎是一致的,正在喝茶的四十七舰队的成员们,将满嘴的水不礼貌的喷了一地………
  请继续期待续集注:一个太空要塞的权力转交的主要步骤就是交付要塞动力炉的密码,因为这个密码将是驱动整个要塞运作能源的重要钥匙,占领要塞之后,没有动力炉的密码,那将是一件非常令人头痛的事情,因为要解开动力炉的密码至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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