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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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宇宙-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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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目眦欲裂,叫道:“费萨尔,你告诉我,公主她到底怎么样了?” 
  群山回音,费萨尔早没了踪影。 
  我双手一松,巨剑寸寸断裂。 
  冷月当空,寂寂无声,一时之间,谁也没有说话,人人都感受到了我对公主香格里拉的关切,以及我心中莫大的悲哀凄绝。 
  司空大胜第一个冷静下来,喝道:“杀!” 
  众战士冲入壕沟,和敌人展开肉搏战。 
  敌人既无费萨尔之助,又失去地势,心中更无战意,顿时形势逆转,处于下风。 
  我犹呆坐水中,心里不住地叫着:“公主死了!公主死了!我再也见不着她了!” 
  恶斗之声渐渐惊醒了我。 
  我转目望去,但觉月光都变得血红血红,已经分不清哪是机器战士,哪是敌人,他们都疯狂地挥举着兵刃,砍斫在对方身上。 
  瞧着瞧着,他们都变成了香格里拉,她披头散发,满是浴血,目光幽怨地瞪着我,瞪着我…… 
  我终于忍耐不住,跳起身来,大声叫道:“香格里拉!香格里拉!”不顾一切地冲入战圈。 
  司空大胜一把拽住了我,狮子吼般喝道:“岳钝,你给我醒过来!” 
  这一喝振聋发聩,我的神志立时恢复清白,但见机器战士正把一个又一个敌人砍翻在地,语带哀乞地道:“司空大胜,求求你放了他们,这些人绝不是自愿来的,他们有父母,有兄弟,有心爱的人……” 
  司空大胜缓缓望向廖夷。 
  廖夷无奈地点点头。 
  司空大胜心不甘情不愿地下令道:“机器战士都给我住手!” 
  军令如山,众战士各自退开,但仍围着敌人,双睛圆瞪,犹如野兽一般。 
  敌人仍有二百多人,本欲作困兽之斗,闻听此言,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司空大胜指着我,沉声说道:“这便是昔日左将的儿子岳钝,你们的主子既是费萨尔,想必你们也来自帝国,岳公子宅心仁善,心存旧情,不愿赶尽杀绝,你们都走吧,希望尔等从此改过自新,不再与我们为敌!” 
  众敌人面面相觑,然后又望了望我,一言不发地抬起伤者,飞奔而去。 
  机器战士心恸同伴大半惨死,无一人不想报仇雪恨,现下连屠杀敌人的乐趣也失去了,尽皆心头恼怒,偏偏自身性命又是我所救,当下谁也不作声。 
  司空大胜率领剩下来的一百多人火速穿越山水关,随后纵马走到我身边,低声说道:“岳公子,你不要难过,香格里拉并没有死,仍好端端地活着。” 
  我嘶哑着嗓音道:“你怎知道?” 
  司空大胜道:“费萨尔之所以那样说,只是为了扰乱你的心神,乘机下毒手。” 
  我细细一想,觉得司空大叔言之有理,不禁大为宽怀。 
  我道:“呼将军等尸国将士怎么一个都看不见了?” 
  司空大胜叹道:“不知道,据此看来,他们和费萨尔本是一伙的。” 
  我道:“那咱们还到阴都去干什么?赶快回头!” 
  司空大胜摇摇头,道:“到底僵总理意见如何,刻下谁也不知,若不去阴都,又怎达成结盟协议?” 
  我道:“倘若那僵弃疾已和帝国联盟,我们这一去,等于自行走入了龙潭虎穴。” 
  “啪”,司空大胜猛然虚击一记劈空掌,豪情万丈,长笑道:“纵是龙潭虎穴,我等去闯一闯又有何妨?” 
  我忽然想起夜月,面色大变,道:“糟糕之极!司空大胜,不知夜月她……” 
  只听夜月以幽怨悲愁的声音在我身旁说道:“你牵念美丽的公主,早把人家忘记了。” 
  司空大胜自不愿当“电灯泡”,淡然一笑,驰马走开。 
  我故意落队,问隐身身边的夜月道:“祢到底去了哪里?把我担心死了。” 
  夜月道:“岳公子,日后你若有了公主,会不会把我抛弃?” 
  我道:“这怎么会呢?” 
  夜月幽幽地道:“这可说不定!若是那样,你可把我害苦了!” 
  我虽看不到她,却看到两行泪水从空中淌了下来,那自是夜月所流,心中大是奇怪:“刚才我等舍生忘死地奋战,夜月怎视而不见?一个时辰不见,她好像变得忧郁多疑了,这是为什么?” 
 
 
 
  
 ~第三十一回阴都~
 
  一路迤逦。 
  众人都担心尸国其他地方官员亦像山水关呼将军那样嘴里一套,暗里一套,于是未雨绸缪,步步为营。 
  谁知直至到了阴都城下,也未遇到任何意外。 
  难道费萨尔就此铩羽而归? 
  从众百姓闲谈之中,他们大概了解阴都状况:总理僵弃疾已很久没有露面,想是病入膏肓;太子虽多,但关心总理病情者寡,明争暗夺总理宝座者众。 
  其中尤以长子僵羽最甚,此人素来骄横跋扈,又是法定继承人,现下僵弃疾虽未去逝,他俨然以总理自居,但遭受其他太子的极力反对。 
  诸太子本已结党营私,刻下更是各自明目张胆、大张旗鼓地招兵买马,为最后武力夺取总理宝座奠定基础。 
  有的太子行为卑鄙,居然勾结总理侍妾为内应。 
  上至王公大臣,下至百姓,他们最畏惧最痛恨之人莫过于羽太子。 
  可并非天下乌鸦一片黑,十一太子僵直虚怀若谷,仁厚爱民,最受百姓爱戴。 
  遗憾的是自羽太子被御定为总理继承人,僵直便寄情诗书,游历天下名山大川,在十四个太子之中,势力最弱,一年前更以娶了一个兽国女子而轰动尸国。 
  最没有希望做总理的,便是僵直。 
  尸国人大多脸色惨白,神情呆板,有的走路时双腿也不弯曲,且喜穿白袍,若在黑夜突如其来地撞见,非以为是行尸走肉不可。 
  我见得多了,亦见怪不怪。 
  和其他国家一样,愈接近阴都,尸人城镇愈繁荣,穿着愈华丽,接人待客也斯文有礼,不厌其烦。 
  到了阴都城下,司空大胜遣人手持铁无敌亲笔文书入城通禀,自己则率领使团静候消息。 
  阴都城池高大坚固自是想象之中,可它不知涂了什么东西,亮如明镜,毫发可鉴。 
  我跨在马上,左看右看,啧啧称奇。 
  司空大胜见多识广,对我解释道:“这是僵弃疾总理的一大发明,阴都城墙涂以‘镜胶’。普天之下,只有阴都附近某处深山才有这种古怪的胶水。涂抹上了该胶,坚固程度,可不惧火药轰炸,若有敌人架云梯攻城,那是难如登天,镜胶奇滑无比,连一只壁虎都无法立足,何况高架云梯?镜胶还有其它好处,再大的烈火也烧不坏,而且吸水效果极佳,十丈见方的镜胶可以把万丈见方的河水迅速吸尽,并在半炷香时间内蒸发干净。” 
  我笑道:“这么说来,镜胶是尸国的国宝了。” 
  司空大胜道:“那是自然。据我猜测,镜胶出产之地,恐怕只有僵总理一人知晓。” 
  他顿了顿,道:“镜胶还有一种绝妙用处,恐怕你绝对想象不出。” 
  我道:“司空大叔请说。” 
  司空大胜道:“假如现在有帝国军队兵临城下,僵总理只须下令沿着城墙把镜胶一桶桶地浇将下来,敌兵便非退不可。” 
  我道:“为什么?” 
  司空大胜道:“镜胶奇亮无比,每涂一层,亮度便增加许多,阴都城墙若再多了一层镜胶,你我只要看它一眼,眼睛便会红肿流泪,再多看几眼,眼睛便会盲了。你说它厉不厉害?” 
  我惊骇不已,连声道:“厉害,厉害!” 
  司空大胜忽地低声道:“嘘!城里来人了!” 
  但见两队约有千人的尸国战士纵马从城门驰出,盔明甲亮,刀戟森寒。 
  中间一辆涂着镜胶的巨型马车,拉车的马共有十五匹,铁蹄生风,神骏如龙;驾车的亦是尸国战士,头戴金黄色头盔,身穿金黄色龙鳞铠甲,肋佩弓箭腰刀,个个身躯魁伟,气定神闲,一看即知是杀人无计的绝顶高手。 
  这千人车队驰出之时毫无征兆,行人待得听到声响,慌忙奔避。 
  有将近四十人避得慢了,顿被撞翻,接连不断的铁蹄自他们身上践踏而过。 
  其中十几人被那巨型马车撞得激飞数丈,血水喷溅,骨肉模糊,落下地来时,又被车轮活生生辗过,哪里还有命在? 
  一只大黑狗受惊,疾蹿而起。 
  最前面的一名尸国战士瞬息间弯弓搭箭,“噗”的一声,箭镞贯穿大黑狗脑户。 
  羽箭劲力不衰,带着大黑狗又钉入百余丈外的房屋门楣上,剧颤不已。 
  我目睹此等悲惨情景,不由义愤填膺,拍马便欲冲上。 
  司空大胜急忙按住我肩头,沉声道:“公子,切勿鲁莽!” 
  我紧握双拳,道:“难道阴都根本没有王法?这些人怎可如此草菅人命?” 
  千人尸国战士视若无睹,到了使团之前,雁翅排开,几把我等围在中央。 
  几乎同时,巨型马车如同泰山般戛然而止。 
  使团成员严阵以待,以防不测。 
  只听得一名尸国战士傲慢无礼地喝道:“羽太子奉总理之命,前来传话于机器使团,尔等若敢擅动,休怪死无葬身之地!” 
  司空大胜纵马上前,拱手说道:“原来是羽太子驾到,在下司空大胜等失敬失敬。” 
  车门打开一点,伸出一颗黄瓜般瘦长的脑袋,顶着束发金冠,一双青蛙眼,分外鼓出而又闪动着阴冷的光芒,下巴向外斜挑,显露出为达目的可以选择任何手段击毁对方的残忍个性。 
  他以戴着骷髅指环的手指指了指司空大胜,道:“你便是正使司空大胜?” 
  司空大胜在马上略一欠身,道:“正是,敢问尊驾……” 
  尸国战士骂道:“你连羽太子都不认识,当真瞎了狗眼!” 
  司空大胜纵然涵养甚好,脸也不禁变了颜色。 
  机器战士立即鼓噪不已。 
  廖夷见要坏事,急忙制止众手下,说道:“尸国乃礼仪之邦,僵总理更以礼贤下士闻名天下,羽太子亲自前来迎接机器使团,那是咱们莫大的面子,岂能失了礼数?羽太子,你说是不是?” 
  羽太子阴笑两声,道:“我的手下若再詈骂,反显得尸国不是礼仪之邦了?哈哈哈!” 
  廖夷道:“下官乃使团副使廖夷,久仰羽太子之名,今日一见,幸何如之。日后太子登上总理之位,但愿仍与敝国交好,亲如一家,那样才会唇齿相依,互为倚恃,自然便会国富民强,不惧任何国家侵略了。” 
  羽太子脸色缓和了许多,道:“好说,好说。” 
  他的目光缓缓扫视,最后停留在我脸上,道:“这位想必便是在山水关大展神通,击败帝国高手费萨尔的岳钝岳公子了?” 
  我虽非常憎厌羽太子人品,但不得不以大局为重,强压怒火,施礼道:“羽太子过奖了。” 
  羽太子仍不下车,伸着长脑袋说道:“总理说了,依照尸国数百年来的规矩,任何国家的使团到了阴都,均须缴下兵刃,然后方可入城。” 
  廖夷心想:“我怎从未听说尸国有这规矩?想必是羽太子有意刁难了。” 
  他不便作主,转头望向司空大胜。 
  司空大胜道:“咱们习武之人,向来刀枪不离身,否则便会觉得失去了什么重要东西似的,请羽太子通融一下。” 
  羽太子皮笑肉不笑地道:“这是总理的命令,本太子作不了主。” 
  司空大胜道:“待会在下拜见总理之时,自会陈述下情,保证携带兵刃绝无恶意,只是一种习惯而已。” 
  羽太子道:“莫非正使大人会遭遇不测?你们大可宽心,只要到了阴都,安全问题均由本太子负责。” 
  司空大胜道:“在下不是这个意思。” 
  羽太子冷笑一声,道:“那本太子便不敢勉强了。你们从哪里来,便回到哪里去吧。” 
  车门悄无声息地合上,看这架势,羽太子立刻便要打驾回府了。 
  大凡使团,均代表一个国家,其尊严绝对不可侵犯,可司空大胜做梦也没想到来到阴都,竟会受到这种特殊的“礼遇”。 
  我想起父亲所说这次结盟尸国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不由急叫道:“羽太子止步!” 
  羽太子连脑袋都没有露出来,在车内说道:“有话快说,有那个……那个快放,本太子可没空陪你们闲聊。” 
  我低声对司空大胜道:“入境随俗,尸国既有这个规矩,咱们遵守一下也无妨。大叔,你说呢?” 
  廖夷老成持重,接着道:“我认为岳公子所言颇有道理,只要能完成结盟重任,咱们受点委屈又有什么?” 
  司空大胜忖道:“若此行无功而返,又损兵折将,我真无颜去见岳元帅了。但我等若失去兵刃,万一敌人来袭……哼,我司空大胜就算没了双锥,又何惧之有?况且岳公子身负绝学,更令将不利于使团的敌人大为忌惮。” 
  他豪兴顿起,只觉得无论多大的艰难险阻都不会放在眼里,哈哈一笑,道:“贵国要替我等保护兵刃,那也好得很哪。” 
  第一个摘下大铁锥,交与尸人。 
  其他机器战士见状,只得解下兵刃。 
  我素来不用兵刃,廖夷是一个文官,都没有什么好交的。 
  羽太子置身车内,见使团成员都解下兵刃,嘴角泛起得意冷酷的笑容。 
  他不怀好意地笑了几声,道:“欢迎机器使团进入阴都城!” 
  巨型马车率先风驰而去。 
  只留下数名战士引领着使团入了阴都城。 
  接下来的事情,使得使团所有人的郁愤之气稍泄少许,尸国终派出两名高级官员率众迎接,丝管之声靡靡入耳,气氛融洽,比之在城外的剑拔弩张大不相同。 
  当把使团领入专门接待外邦贵客的宾馆,一名尸国官员感叹道:“幸得司空正使、廖副使没有掉头回去,否则敝国恐怕已经准备与帝国结盟了!” 
  司空大胜变色道:“帝国也派来了使团?” 
  那官员道:“不仅派遣了,而且早到了阴都,说不定现下正在与总理密谈呢。” 
  司空大胜闻听僵弃疾已可会客,谅必病情绝非传闻中那么严重,心中略宽,毕竟僵弃疾雄才大略,深具远见卓识,非等闲之辈可比,尸国现在虽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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