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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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宇宙-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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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年人道:“各位父老乡亲,此处已不能居住,你们应迁居他处。在下身有要事,不能久耽,告辞了。” 
  虽然众人哭喊着竭力挽留,但他仍然大步而去,解开一匹系在树干上的青骢马,跨将上去,回首频频挥手,渐渐不见了踪影。 
  中年人虽已远去,众百姓仍感激涕零,有的还伏在地下,朝他远去的方向连连叩头。 
  这场面悲伤而又感人,我和夜月看得热泪盈眶,颇以迟来一步为憾。 
  一个盲了双目的老妪对天而拜,泣道:“若非这位大恩人来了,我的小儿子便被泥石埋死了。” 
  一个老汉道:“他是活菩萨,老天爷特意派他来救咱们的,他……他留下了一千多两的金票,那是我们全村人几十年都赚不到的钱哪!” 
  一个被从泥石中救出来的伤者呻吟道:“他不是活菩萨,他救我……救我时,我问他姓啥叫啥,他说他叫……叫解大柱,是解不死的儿子,并叫我不许对别人说。我见你们胡猜乱说,忍不住说了出来。” 
  众百姓固然大出意料,我和夜月更是又惊又喜,原来那位中年人便是解不死的儿子。 
  我感叹道:“早知他是解公子,我……我一定会上前和他打招呼的。” 
  夜月道:“以我的御风术,定可追得上他。” 
  我道:“贸然和他打招呼,似乎又有点不太好。” 
  夜月微笑道:“他是不是回解家庄也未可知,咱们便无须追他,径投解家庄便是。” 
 
 
 
  
 ~第二十三回解家庄~
 
  夕照之下,解家庄已在眼前。 
  在我的想象中,以解不死如此盛名,其庄院必定豪华宏伟,气势非凡,其实一见之下,大谬不然。 
  一座并不太显眼的小山下,耸着平平常常的十几间房屋,围成一个比较大的天井,由于历经风雨,颇显倾颓之象,依稀可辨出原来的青砖红瓦,墙上爬满了青青绿绿的寄生藤,地下的野草比人还要高。 
  大门敞开,里面静悄悄的。 
  倘不是门楣上写着“解家庄”三个大字,我还真以为走错了地方。 
  夜月道:“别瞅了,进去吧。” 
  走入大门,方见一个仪容秀逸的白衣人迎将出来,笑道:“不知二位来此有何贵干?” 
  夜月道:“这里可是解家庄?” 
  白衣人道:“正是。” 
  夜月道:“贵处的主人可是‘迎毒而解’解老先生。” 
  白衣人含笑点头,道:“正是。” 
  夜月道:“那我们便没走错地方。” 
  白衣人目中闪过异样神光,投在夜月脸上,讶然道:“可姑娘根本不像中毒之人。” 
  夜月脸上一红,心想:“这人好眼力,无疑练过上乘武功,一眼便识破我是女儿之身。” 
  她悄悄打量对方,道:“你怎么看出我没中毒?瞧你的年纪,也不过二十来岁,绝不会是解老先生。” 
  白衣人微一揖身,道:“在下乃解老先生的三弟子郑清风,略通医道,故能瞧出姑娘非中毒之人。” 
  夜月恍然道:“原来如此。” 
  郑清风的目光转向我,道:“莫非是这位兄弟中了毒?” 
  夜月道:“你可瞧出他中了何毒?” 
  郑清风凝视我许久,道:“瞧不出。” 
  我讷讷地道:“郑公子……” 
  郑清风微笑道:“在下愧忝解老先生入室弟子,因排列第三,比我小一点的人都叫我郑三哥。小兄弟若不嫌弃,也叫我三哥吧。” 
  我顿时对他大生好感,道:“郑三哥,我……小弟我把话说在明处,我这次来求解老先生医治,身上只带得几十两银子……” 
  郑清风接口道:“解家庄虽非家资千万,但承蒙多方捐助,一日三餐倒不济短缺。家师行医,旨在解毒救人,对方倘若心存感念,对恩师道一声感谢,或是留下银两,至于银两是多是少,家师毫不介怀,更重要的是这些银两可谓取之于人,用之于人,家师收了,绝大多数购采药物、添置器皿。但对方若是穷苦之人,家师绝不会收取他分文,临行前还会赠送他盘缠回家。” 
  我听了这番话,更从心底对解不死油然而生敬意,道:“小弟所中之毒古怪得很……” 
  郑清风笑道:“有人喜财,有人好色,有人专爱珠宝珍玩,但家师却喜欢治解诸般毒物,愈是希奇古怪的毒,他老人家愈有兴趣。” 
  他停了停,道:“请小兄弟把手伸出来。” 
  我依言伸手。 
  郑清风伸出右手的食指,在我脉门上一搭,面色渐变惊讶、凝重,良久才收回去。 
  夜月道:“三哥可察出我这兄弟所中何毒?” 
  郑清风面色愧然道:“在下无能,但家师应可瞧出来。” 
  我暗忖:“就怕连解老先生都解不了鸩毒。” 
  郑清风恭谨地问道:“请问二位大名?” 
  “我叫……叫龙绩。”因我与无敌府结下深仇大怨,只要有人问起,我们便谎报假名。 
  夜月接着道:“我是他的妹妹,叫龙芹。” 
  郑清风侧身道:“二位请!” 
  穿过前门、堂屋,但见里面的情形与屋外大不相同,天井间种植着好大一片花草,形状极少相同,竟无一识得,有的花朵艳丽,有的则丑陋不堪,有的散发着扑鼻幽香,有的却闻之欲呕。 
  房屋、走廊、院落间人来人往,大多身穿白衣,或端盘钵,或拿着药包,还有一人在花草间洒水,不问可知,他们均是解家庄之人。 
  另有几个面容憔悴、神情委顿的汉子在天井漫步,一见郑清风,恭敬地行礼问好。 
  郑清风彬彬有礼地一一回礼。 
  十几间厢房内隐有呻吟传出,那是刚来求治,抑或正在接受解毒的人发出来的。 
  郑清风见我不住望着那些花草,解说道:“它们都是家师精心培种的药草,在我们眼里,每一棵、每一种都是万金难买的珍宝。” 
  我讪讪地笑道:“原来……原来如此,我正奇怪解老先生怎允许把这等发出恶臭的花草种在这里。” 
  郑清风道:“有的花草虽臭,却有解毒奇效,有人中了寻常之毒,闻几口便好了。” 
  到了一间颇为雅洁的厢房,郑清风歉然道:“因求治之人众多,房间均已住满,只得委屈你们兄妹二人同居一室。” 
  夜月道:“能得解老先生及郑三哥等收治,我们兄妹已感激不尽,郑三哥若再客气,我们则更无地自容了。” 
  我想:“夜月虽比我小,但比我聪明得多,我虽闯荡了这么久,仍不会说如此得体的话。” 
  郑清风道:“桌上有茶水点心,二位渴了饿了请自便,待吃饭时自会有人送来。” 
  他略微一顿,又道:“但龙兄弟所中之毒实是奇怪,我这便去禀明家师,他老人家闻知,必大为惊喜,定会尽快赶来。哦,对不起,家师并非因有人来请他解毒而惊喜,而是若能解去一种疑难怪毒,技艺将更上层楼。众弟子在旁边瞧着,亦将获益匪浅……” 
  正说着,一个白衣庄丁几乎是急步掠来,不等站稳便说道:“郑三哥,先生因救治查昆仑查少侠急需人手,请你速速过去。” 
  郑清风向我与夜月拱拳道:“在下有空再来。” 
  二人走后,我长长吐了口气,道:“郑三哥实是个好人,那解老先生更不知……” 
  夜月道:“解老先生早点来为你解毒就好了。” 
  我道:“反正我一年后方死,迟几天早几天也没关系。” 
  夜月道:“不知怎的,我忽然心神不安……” 
  我笑道:“祢是太过担心解老先生能否解我鸩毒罢了,生死由命,随它去吧。” 
  夜月道:“但愿如此。” 
  思索一会,她又道:“我的伪装既已被识破,不要也罢。”当下脱了男装,取出包袱中的女儿衣衫换了。 
  但见庄内的人大多忙忙碌碌,我们也不好意思径自去找解不死。 
  夜月道:“反正无事,出去和人聊聊。” 
  出得厢房,见着一个撑着拐杖的妇人,便上前攀谈,原来她丈夫是个猎户,数月前不小心为毒虫咬伤,回到家后心性大变,竟疯了般张开大嘴,朝她咽喉咬来。 
  她大骇之下,慌忙逃跑,岂知腿被丈夫抱住,被狠狠咬了一口,她惨叫一声,倒在地下,丈夫得势不饶人,又待咬她咽喉,便在千钧一发之际,他忽然动也不动,妇人用手一推,丈夫应手而倒,早已断气了。 
  她卷起裤管,被咬之处已然血红,且印着两排深深齿印,吓得几乎呆了。 
  村民闻讯,不敢怠慢,将之送到解家庄。 
  解不死花了数月工夫,方解去她体内之毒,一条腿却就此残废了,她正准备这几天离开解家庄回村。 
  解不死告诉她,那毒虫叫失心虫,乃机器国独有,被咬之人不出两个时辰必失去心智,见什么吃什么,但由于毒性太厉害,患者往往活不到一天。 
  幸得这老妇只是被丈夫咬了一口,并非直接被失心虫所咬,救治又及时,否则后果将和丈夫一模一样。 
  妇人说着,还将伤腿裤管卷起,但见那腿干瘪如柴,齿印宛然,我和夜月都不禁骇然。 
  闲谈之中,我们还得知,由于天南海北求治之人极多,解不死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屁股难得有片暇沾到板凳,可依然乐此不疲。 
  他本有一儿一女,但女儿不幸在幼时夭折,儿子名叫大柱,忠厚而不失机智,只是不喜医道,喜嗜武学,解不死见他志不在此,虽刻意培养,但适得其反,最后只得罢了。 
  解不死不愿自己一身解毒绝学失传,便收了三个弟子,大弟子卜斑,因事外出;二弟子却是个女的,叫巫晓倩;三弟子便是我们已见过的郑清风。 
  夜幕降临,解家庄掌起了灯,四处一片明亮。 
  那妇人道:“有人送饭给我了,我得去了!唉,真难为他们了。”一瘸一拐地去了。 
  我和夜月回房,但见桌上已摆着四菜一汤,两大碗米饭,虽是家常菜,却有一股淡淡的药味,一名白衣庄丁候在旁边,说道:“敝庄款待简慢之处,尚请龙公子、龙小姐原谅。二位若饭菜不够,或有什么吩咐,请摇几下门后的铜铃便可以了。” 
  我望将过去,果见门后悬着个铜铃,只是刚才没有留意。 
  庄丁又道:“郑三哥说了,解家庄的菜肴中均掺有药物,有滋身健体之效。二位恐不大合口,但他也没有办法,因为他不会做菜。” 
  夜月笑道:“三哥客气了。” 
  庄丁略一欠身,退了出去,并把房门轻轻带上。 
  夜月吃了第一口这“药菜”,勉强咽了下去,第二口入肚,再也忍受不住,把菜都吐在桌上,道:“苦死了。” 
  她赶紧舀口汤喝了,谁知很快喷了出来,喷得我满脸都是,叫道:“我的妈呀,马尿都比这汤好喝。” 
  接连把四菜一汤都尝遍,皆难下咽。 
  我初吃时肚子里也翻江倒海,吃了几口后便已习惯,道:“那祢便只得吃白饭了。” 
  夜月连扒数口米饭,叹道:“幸好这饭未掺药物,不然我只得饿肚子了。” 
  饭毕,未等我将碗筷拿出去洗,那庄丁已走进来,收拾得干干净净。 
  屋里恰摆放着两张床,我们奔波了将近一天,都有点疲累,和衣躺下休息。 
  我很快酣然入睡,还梦到鸩毒已解,圣姐姐、古精灵围着我又跳又笑,连公主香格里拉都从远处奔来…… 
  却不知夜月很快大睁两眼,仿佛置身凶险之中。 
  三更时分,骤听得一个女子高声喝道:“何方高人潜入庄内,请现身吧。” 
  我一惊而醒,但见夜月已暗藏门后,月牙刀紧握手中,神情极为惶恐。 
  我悄悄下床,低声道:“夜月,怎么了?” 
  夜月压低嗓音道:“我心神不宁的预感终于得到证实,有敌人盯上了我!” 
  我不禁勃然变色。 
  上次在茶馆之中,我已见识了那些人的厉害,倘非我阴差阳错地喷吐毒水,我与夜月两人很可能已死于非命。 
  现下追来的高手,想必更加厉害。 
  夜月道:“幸好庄内已有人发现了他!原来解家庄竟是藏龙卧虎之地,只不知这女子能否敌得过他。” 
  我紧张地问道:“敌人是谁?” 
  夜月不答,拉着我的手,悄悄打开窗户,跃了出去,隐身浓密的药草丛中。 
  她悄声对我道:“趁那人的心神被那女子吸引,咱们便藏到这儿来,那人若到房里杀我,必会扑个空。嘘!别出声。” 
  又听得先前那女子声音说道:“来解家庄看病解毒的人听着,此事与你们没有任何干系,切勿擅自抛头露面。朋友,你既来解家庄,便找我巫晓倩好了,鬼鬼祟祟地摸到人家厢房里作甚?” 
  我想:“原来说话之人是解老先生的二弟子,听声音似乎她的年龄并不大。” 
  只听得我居住的厢房内有个苍老而阴冷的声音说道:“那丫头好奸猾,竟在老夫的眼皮子底下溜了。” 
  我内心一阵悚然,果如夜月所料,敌人已到厢房里扑了个空,对方行动之快,当真和鬼魅一般。 
  倏见对面房屋大门开处,一个衣袖飘飘的秀丽少妇盈盈走出,纤纤素手中拿着一把小小的弹弓,一对秋波紧紧盯着我身左一条石凳之上。 
  我心下奇怪:“这张弹弓,就是顽童也嫌太小,难道竟是厉害之极的武器?她看着石凳作甚,上面又没有人。” 
  再看旁边夜月,面色已然完全白了,可见她对来敌非常忌惮。 
  只见巫晓倩柳眉一竖,嘴角漾起一缕杀气,清脆地叱道:“阁下还不现身,请恕小女子无礼了!” 
  也不见她如何动作,弹弓已流星般射出一粒白色弹丸,依那势道,少说也要飞出数百丈,焉知它到了石凳上空,突然停顿,滴溜溜乱转,仿佛魔法附体。 
  巫晓倩叫道:“得罪了!” 
  话音刚落,白色弹丸立时爆破,丈许范围内,浓烟滚滚,伸手难见。 
  我正不明所以,只听浓烟中传来那苍老的声音:“好难闻的气味,莫非祢想薰死老夫不成?” 
  我眼前一花,石凳上已站着一个不足五尺高的小儿,双目赤红,阴骘兆悍,看他的面目绝不会超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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