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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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宇宙- 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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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们进入时,掌上宇宙缓缓下沉。 
  南极仙翁大叫道:“先让我瞧瞧!”伸手一捞,已把珠子托于掌心。 
  无论怎么看,都看不出珠子有何异状。 
  无目叟听了我的述说,缓缓道:“无庸置疑,这便是惹得无数高人垂涎的掌上宇宙了。你们不妨以精神力量进入其中,看看到底是什么样。我眼睛看不到,反而不用瞧了。”南极仙翁无须无目叟吩咐,已以精神力量进入珠内,惊奇地道:“哇!我的乖乖,真如到了茫茫太空!” 
  我听得心痒难搔,立即叫元神与圣女、自由女神、古精灵的精神力量一起进入掌上宇宙。 
  元神甫一踏入,立觉景象大变,四周无限之大,灰蒙蒙的,形状、大小多不相同的星球有的近在咫尺,有的位于遥远之处,或静止不动,或绕着具有某种神秘规律的轨道运行。“我”游了一阵,低头一瞧,下面赫然有起伏的山川、奔流的江流…… 
  圣女置身其中,纵情惬意地观赏着,啧啧叹道:“不知我们现下处于宇宙的什么位置……”忽悠悠地地道:“若能见着‘宇宙之心’便好了!神父,不知他老人家……”南极仙翁忽在前边大嚷道:“我看到地球了,我看到地球了!” 
  “我”与圣女、自由女神、古精灵急忙前往,几与南极仙翁并肩而飞,顺着他手指望去,可不是吗,下方不仅有地球,还有太阳、月亮。 
  古精灵童心忽起,笑道:“我们何不到地球上,看看地层深处有没有另一个‘自己’?” 
  我道:“倘若当真见着了,岂非显得可怕?” 
  南极仙翁道:“这有什么好怕的?” 
  太空的星球看似极小极小,但当你到了跟前,似乎又与真正的、现实中的星球一样,地球也不例外。 
  我们飘然落下。 
  圣女的刚落足,猝觉头脑一痛,嗔道:“灵儿,我干么以精神力量袭击我?”古精灵道:“没有啊。” 
  圣女望向自由女神。 
  自由女神摇摇头,道:“我也没有。” 
  圣女深吃一惊,面色微变,道:“事情似乎有点儿不变,大家定要谨慎行事。”我关切地道:“圣姐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圣女道:“我刚落足地球,忽觉一种类似精神力量的东西其疾无比地侵入我脑里……啊!好痛!” 
  她忽地失声痛呼。 
  我们尽皆慌了手脚。 
  圣女双掌捂着脑户,射出湛蓝光束,似欲把那精神力量驱走,但那精神力量对此一点不惧怕,恶魔般啃噬她的神经、筋骨、毛发…… 
  她痛得接连翻跟斗,嘶声道:“我已中了精神病毒!这病……病毒是有人故意布下的,你们……快退出去,掌上宇宙是个……陷……陷阱!” 
  我的元神一听这话,几乎惊骇得死去,不顾一切地欲进入圣女脑中相救。圣女已倒在地球上急剧翻滚,痛楚而急切地叫道:“钝郎,你……功力不够,救不了我的!你快跑出掌上宇宙!翁兄、女神姐、灵儿,祢们速速跑啊,不然便来不及了!”只不过转瞬之间,圣女的头脑已变成了可怕的黑色,且迅速朝颈顶、胸背蔓延。自由女神眼见古精灵要进入圣女身体里相救,急忙伸手抓住她,惶然道:“灵儿,祢功力较浅,非但救不了圣姐姐,反而连自己也出不来!” 
  圣女的声音已微弱下去:“女神姐,祢做得非常正确,快带灵儿、钝郎逃走!啊,啊,啊,痛死我了!你这可恶的精神病毒!我……我的神志已渐渐地迷糊,快要支撑不住了……翁兄,你不要来救我!” 
  敢情南极仙翁已奋不顾身地以另一形式的精神力量,进入圣女精神力量幻成的体内,竭尽全身之力与精神病毒作生死之恶战。 
  那黑色病毒忽地幻化出一只巨灵之掌,“呼”,闪电般向“我”抓来。 
  “我”正值心胆俱裂、痛不欲生之际,对这一抓,根本就闪避不得。 
  自由女神大骇,死力相救。 
  可惜已迟了。 
  我的右腿正被病毒之掌抓中,眼看便要被带入圣女体内,南极仙翁陡张大嘴,咬住病毒之掌。 
  病毒疼痛不过,不得已猛力一弹,我顿被弹出数百丈外,而南极仙翁的脖颈已被病毒之掌扼紧,气都欲喘不过来了。 
  圣女五内如焚,目眦欲裂,凄声道:“翁兄!” 
  南极仙翁的脸上犹带着微笑,道:“能为你圣女而死,我不后悔,一点也不后悔……” 
  一语未已,就此死去! 
  圣女竭斯底里地叫道:“翁……” 
  “兄”字未叫出来,神志已不属于她自己,她的躯体也已遭病毒所侵蚀。自由女神情知自己万万敌不过这可怕的病毒,一手抓着我,一手抓着古精灵,掉头就跑。 
  病毒铺天盖地、尖声呼啸着穷追不舍。 
  堪堪病毒阴云要覆至头顶,元神和自由女神、灵儿的精神力量终于冲出掌上宇宙,各自归位。圣女、南极仙翁的躯体虽仍存在,却已失去精神,与尸体无异了。 
  那颗掌上宇宙静静地停在南极仙翁掌心。 
  无目叟听得异响,吃惊地道:“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何事?” 
  我泣不成声,语无伦次。 
  自由女神较为镇定,简明扼要地把经过说了。 
  无目叟骇然道:“原来掌上宇宙是个害人的东西,快将它打碎!” 
  就在此刻,那病毒已幻化作黑色蘑茹云,穿透掌上宇宙,仿佛吃人的怪兽,张开巨口,一下子便把南极仙翁的躯体吞没了,随之发出尖厉怪啸,向站在一旁的我和自由女神疾扑过去。 
  无目叟刚知道认识的外孙媳妇儿死了,二弟南极仙翁死了,外孙和另一个外孙媳妇又将遭遇不则,心中的悲痛、焦急、惊怒、恐怖已一下子涌聚到了最极端,忍不住奋喝一声,渲泄那快要把自己炸死的郁苦之气。 
  蓦地,眼前豁然明亮,原来他情急之下,竟尔自行破开“黑暗窗口”,重见光明,想也不想,一红一紫两道光芒双目射出,“嗤嗤嗤嗤”作响,迎向病毒。红紫激光,正是无目叟最拿手的绝技。 
  病毒竟似遇着了克星,当极光扫中它,哇哇怪叫,惊避不迭。 
  只听得“啪嗒”一声,南极仙翁的尸体落了下来。 
  无目叟眼里一边流出热泪,一边喷射红紫激光,嘴里悲恨地喊道:“我要杀死你,杀死你,杀死你!” 
  偌大的病毒黑云,转眼便消灭干净。 
  红紫二光随即射中掌上宇宙。 
  “砰”! 
  珠子粉碎,冒出一股白烟,化有乌有。 
  我抱起圣女的尸体,使劲摇晃,叫道:“圣姐姐,祢醒来啊,醒来啊!圣姐姐,祢不能死啊,不能死!”哭得天愁地惨,死去活来。 
  _自由女神、古精灵同样哭成了泪人,对无目叟重见光明,反似视若无睹。古精灵忽道:“圣姐姐……她可以动了!” 
  可不是吗,圣姐姐原本完全僵硬的躯体变得有点柔软了,倏然微弱地睁开了眼睛。我流着眼泪叫道:“圣姐姐,祢醒来了,祢醒来了!” 
  可我们的伤痛丝毫没有减弱,因为南极仙翁已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圣女躺在我怀里,枕着我的臂膀,语气显得异常平静:“我很快便会永远地离开你们,现下只是回光反照而已……”她以眼色制止了我们即将 
  出口的话,继续道:“我有一事未了,请外公、钝郎、女神姐、灵儿帮助我去完成:那便是赶到十字架,杀了撒旦!掌上宇宙可能便是他设下的圈套!他虽然是灵儿的父亲,可他太过邪恶,功力又太高,倘因一念之慈错失斩奸除暴的机会,宇宙将不知遭遇多少灾难!灵儿,对不起,这是圣姐姐艰难而迫不得已的抉择!下面……我来说往十字架的路径以及消除两极磁元真气的方法……” 
  堪堪说完,圣女微微地笑了一下,便缓缓阖上双目,脸色仍栩栩如生,笑容仍那么鲜活灿烂。 
 
 
 
  
 ~第七十二回十字架~
 
  在那片绿洲上,矗立了两个坟墓,里面便分别埋葬着圣女和南极仙翁。 
  待“处理”完了撒旦之事,我们便会把尸体取走,让他们永远与我们在一起。三个月后,我和古精灵才从悲恸中走出来。 
  在这九十天内,若非无目叟、自由女神照料,我和古精灵差点活不过来。无目叟、自由女神见我们的神志已转为清明,又喜又悲,泣不成声。 
  无目叟双目内红紫光芒闪烁,道:“钝儿,你的眼神与数十天前不一样了。”我黯然道:“是否充满了仇恨与杀气?” 
  无目叟摇头道:“不是!似乎……似乎你的功力又大有进益了,而且臻至一个我无法了解的境界。” 
  自由女神扒开我眼皮看了看,又搭了搭我脉门,惊喜地道:“恭喜你,钝郎,你应该已完全练成了圣经!” 
  我元神一震,道:“当真如此?” 
  自由女神道:“纵是天子门生眼里的精华,好像也不及你如此充足沛然、丰彩盈溢,除了圣经与你的精气神融会贯通外,我实想不出其它原由。” 
  古精灵道:“岳钝,你来演示一下武功,让我们瞧瞧是否真的大进了?”我道:“演示什么?” 
  古精灵道:“你便像猴儿一样翻个跟斗吧。” 
  我点点头,便轻轻地凌空翻身。 
  谁知虽没使多大力气,身子竟奇速无比地弹向高空,转瞬便瞧不见了。 
  无目叟等三人一惊之下,齐声叫了声:“哎哟!” 
  正欲寻找,我已面色发白地飞了回来,道:“我的妈呀,吓死我了!适才弹入高空,距地面约有一万来丈,等落下时,恐怕已在……已在千里之外。” 
  无目叟欣慰地道:“此必是修炼成圣经无疑了!” 
  古精灵兴奋地拍掌叫道:“太好了,太好了!这样你便可一掌便打死那撒……撒旦了!” 
  念及撒旦虽然奸恶,终究是自己的生父,最后几个字已经微不可闻。 
  一直以来,我虽练就了圣经,进步却不大,现今在短短一天内,遭逢巨变,先是岳战不是自己的父亲,而是卑鄙无耻、阴狠毒辣之徒,后是圣女、南极仙翁遭精神病毒所害,这样的变化、这样的打击,对我来说是从所未有的,几乎摧毁了体内一切“生”的原素,从而以最凌厉的势道直接刺激了圣经,再加上圣经本就是至高无上、玄奇深奥的神功,在这三月之中,它竟与我的精气神融为一体,最后终于功成圆满。 
  在解家庄“眩晕院”地底,我的元神首次游出神府,阅读了巨石上的经文,从此便打下了圣经的根基。 
  修炼圣经、直至大功告成,“机缘”、“意念”占据首位,勤修苦练反并不如何重要。翌日,我们拜别圣女、南极仙翁的坟墓,离开那片绿洲,离开吐焰,风驰电掣地赶往十字架。初来吐焰时,还有岳战、圣女、南极仙翁三人,可现在呢?岳战固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圣女、南极仙翁又做了什么坏事,竟有此报应? 
  古精灵想起此行乃去杀他从未见过的父亲撒旦,本来又一点点于心不忍,但转念又想: 
  “他虽然生下了我,却从没有尽过父亲的职责!他不是我的父亲,而是宇宙间所有好人的天敌。圣姐姐说的对,他若不死,宇宙将不知遭遇多少灾难!他已残忍无比地杀死了圣姐姐和短命……仙翁哥哥,我怎还能认贼作父?” 
  这晚,我们一行四人正自飞掠,我的耳朵捕捉到一个断断续续的哭泣声:“润妍、钝儿,润妍、钝儿……” 
  这声音极其遥远,极其微弱,若非我功力突飞猛进,若非处于万簌具寂的深夜,我的耳朵纵然灵敏,也无法听到。 
  我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寻思:“是什么人哭叫娘和我?能如此哭叫的,除了外公、外婆、已经死去的父亲吃吃吃,我实想不出其他人。” 
  我忙把此事与三人说了。 
  古精灵脸色微微发白,道:“莫非当真是你外婆或吃吃吃复生?莫非这世上真有鬼魂?” 
  无目叟急道:“快去瞧瞧。” 
  此时那哭声已然消失,但我仍循着那方向掠去。 
  一来我不愿独行,二来害怕无目叟等三人遭遇意外,所以并未展开全速,与他们并肩而行。 
  过了数百里里,那像个孩子抽泣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连无目叟、自由女神、古精灵都听到了。 
  无目叟道:“这声音……不是你外婆。” 
  古精灵侧耳聆听一会,叫道:“吃吃吃!他是吃吃吃!”较之我等三人,她与吃吃吃最为熟悉,所以第一个听了出来。 
  无目叟满含笑意地斥道:“吃吃吃之名岂是你叫的?灵儿,你应该称他爹爹了。”自由女神惊喜莫名,道:“难道吃吃……公爹没死?”急赶过去,但见星光下一人踟躇而行,一边走,一边哭,一边绝望而无奈地哭叫着,不是吃吃吃是谁?古精灵眼前浮现出昔日圣女、南极仙翁和吃吃吃嬉闹的情景,眼泪禁不住夺眶而出,叫道:“吃吃吃!吃吃吃!”急奔过去。 
  在此瞬间,吃吃吃已成了他最亲爱的长辈之一,向来忽之忽略的深厚感情一下子积聚到了心田。 
  无目叟眼里闪烁着泪花,摇着头笑道:“这孩子,就是没记性!” 
  吃吃吃陡见我们四人,身躯剧震,呆呆地瞪视着,好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喃喃道:“灵儿,灵儿……”泪水不绝流下。 
  古精灵拉着他的手,指着我,叫道:“你知道他是谁吗?你……” 
  吃吃吃老泪纵横,道:“我怎么不知道?他是我的儿子岳钝,我的儿子啊!”无目叟走上前去,用力拍着他的肩头,大笑道:“原来你的神志已完全清醒了!翁婿相见、父子相认、媳妇拜见公爹……泪中有笑,笑中有喜,喜中有悲。说起岳战、圣女、南极仙翁的遭遇,吃吃吃对前者恨得咬牙切齿,对后面两人的死亡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吃吃吃遂又说了自己的遭遇。 
  原来那天他得了《润妍日记》,欣喜异常,脑袋虽仍糊里糊涂的,下意识里却要把成功喜悦独自享受,恰好南极仙翁与众女寻欢去了,他便出了王宫,出了仁爱城,漫无目的地狂跑,只将日记紧紧贴在心口。 
  吃吃吃(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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