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子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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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子公主-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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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疼惜她,你心疼了是不是?”元靖目光晦如乌云蔽日。

    麻子公主向阿德投以适可而止的眼神。“阿德,你少说两句。”

    “男人说话,没有女人插嘴的余地。”元靖视她的眼神为眉来眼去。

    “你干么凶大嫂!”阿德最看不惯欺侮女人的男人。

    “我喜欢,你想怎么样?”元靖挑釁地冷笑。

    阿德真想甩他一耳光,打醒他,但公主求饶的眼神,令他不忍伤她的心。“看在朋友的分上,我才好心劝你,别糟蹋贤妻。”自古多情总被无情伤,现在只能指望元靖好自为之。

    “她是很闲,工作不做,跟你勾三搭四。”

    “我说的是贤慧的贤。”阿德没察觉出他是有意找麻烦。

    “你这么维护她,难不成你对这个麻子有兴趣?!”元靖下颚紧绷。

    “你自己看,你家的田,土松得一脚踩下去,脚印清晰可见,足以证明……”

    为了证明公主的贤慧,阿德以行动证明给他看,但是这番苦心,却让麻子公主顿觉双肩沈重,不胜负担;他越帮她解释,越会让元靖不高兴,从元靖刻意在鸡蛋里挑骨头的行为看来,无非是想反证明阿德对她有意思!

    “你小力点,别把我家的田踩坏了。”

    “你、你不可理喻!”阿德气得肺快炸开了。

    元靖撩起袖子。“你想怎样?想打架是不是?我奉陪到底。”

    麻子公主快速地介入两人中间。“别为了我伤害你们的友情。”

    “看在大嫂的面子上,我今天就饶过你。”阿德快快不乐,转身欲走。

    “笑话!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元靖从他身后,不肯善罢甘休地嚷叫。

    “你当我怕你不成!”阿德回过身,拳头抡在半空中。

    “我头好痛!麻烦你们别吵了!”麻子公主暗示阿德别意气用事。

    算了,清官难断家务事,公主既然不要他插手,他就回家打沙包出气。

    任凭元靖冷嘲热讽,极尽挑釁之能,阿德头也不回地渐渐走远。

    接着元靖就将满腔的怒气全转移到麻子公主的身上,正眼打量、斜眼打量。

    他从没仔细打量过她的模样,半晌才吐出一口气,咋着舌,发出怪声怪气。“真是不得了!长得这么丑,居然还会勾引男人?!”

    “你说这种话,不仅侮辱了我和阿德,更侮辱了你自己。”

    “这是什么?”元靖明知故问,眼睛睨着阿德忘了带走的水壶。

    “连水壶都看不出来,你该去找大夫了。”麻子公主漂亮地一击。

    “这水壶……好像不是我家的。”元靖作出左思右想的表情。

    她冷冷地说:“是谁家的,你心里有数。”

    元靖以壶嘴对着口。“这是上好绿茶,你还敢否认你跟他没什么吗?”

    就当他是疯狗,麻子公主懒得理他,一个转身,往梯阶走下去。

    “怎么?要去追情郎是不是?”他飞快地挡住她的去路。

    “我没空跟你吵架,麻烦你让路。”麻子公主厉声道。

    他铁青着脸说:“我话还没说完,不准你走!”

    “我尿急。”一颗委屈的泪珠从眼角滑落。

    “你要干什么?”一只大手压在胸上,麻子公主从梦中惊醒。

    “全力以赴。”在烛光的映照下,元靖的眼眸亮如明月。

    “我累了,没心情。”她转身背对他。

    这是她等待已久的夜晚,但绝不是今晚,今晚除了睡觉,诸事不宜。

    中午,为了阿德,他们才闹翻,他是抱着泄恨的心情而来,让他如愿只是作贱她自己。而且他现在还在气头上,很容易胡思乱想,她如果不反抗,他肯定会以为她是耐不住寂寞,那么以后在他面前,她就休想抬头挺胸。

    打定主意,眼一闭,佯装睡得跟死猪一样,连呼吸声都没有。

    不过无论她怎么做,他都有一套自以为是的见解。

    她要,是贱;她不要,是更贱!

    他宁可她选择要,这表示她心里没有阿德,没想到她竟然选择不要,他的胸口彷佛被插了一把刀,血随着恨意流到眼里,红丝满布。

    扳过她的肩膀,双腿一劈,跨坐在她身上,急欲要征服她。

    “少装模作样了,我知道你想要。”

    “我不要当你发泄怒气的工具。”她被他的怒目吓得浑身哆嗦。

    “满足丈夫是做妻子的义务。”他盯着她脸部表情的变化。

    她刻意表现不为所动的一面。“那做丈夫的义务是什么?”

    “做丈夫的只有权利,没有义务。”

    “你没良心!”她不知是从哪来的勇气,朝他脸上啐了一口口水。

    “我肯要你这个麻子,对你来说,可是天大的恩惠。”

    “才不!我要你选别的公主,是你自己不肯改选。”眼中闪过一丝歉意。

    “大丈夫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他以高高在上之姿掩饰狼狈。

    “若是大丈夫,就该懂得不强人所难的道理。”她反唇相稽。

    每次唇枪舌剑之后,往往都是他占上风,但今晚却是她得理不饶人。

    但是没关系,自古以来,在床上女人是永远的输家。

    他没有耐心,也没有耐力跟她做口舌之争,还是办正事要紧。

    他起身褪去自己衣服,并命令她。“废话少说,快把衣服脱了。”

    “我不!”她坐起身子,用被子一层一层裹住身体,不让他轻易到手。

    “你心里还惦着阿德!”伟岸雄壮的男性胴体,毫无保留地展现在她眼前。

    “你少血口喷人,我没那么贱。”她感到自己的脸辣辣灼灼。

    看她目不转睛盯着他,他戏谵地问:“好看吗?”

    她像做错事被捉到的小孩般急急转过脸。“癞虾蟆都比你好看多了。”

    “论长相,你还比我像癞虾蟆。”他上身横过床,把她连人带被抱起来。

    “你想干什么?”从他眼中,她看到想恶作剧的狡黠。

    “你猜。”他双手一拉,她从被子里滚到地上。

    “你疯了不成!”她手捂着撞痛的后脑勺。

    “这是给你的惩罚。”他蹲到她身旁,十指如鹰爪般深陷她纤肩的肉里,谴责中带有浓浓的报复和酸酸的嫉妒,双重的味道。“世上没有一个做丈夫的,看到妻子跟别的男人打情骂俏,不会气疯!”

    她的五官痛苦地皱成一团。“你弄痛我了。”

    轻而易举地把她抱了起来,扔回床上;无情的黑眸里,除了贪婪,看不到一丝的温柔。

    在她眼中,他变成一头猛兽,不再是她深爱的夫君。她的心随着衣帛被撕裂的声音,碎成千万片,恨意油然而生,化作一股反抗的力量,双手和双腿不停地、胡乱地往他身上又打又踢!

    但花拳绣腿对他来说,有如一阵小雨落下,根本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反而加深他的狂野,在温香软玉上留下无数个咬图的齿痕、捏红的手印……

    她像一只漂泊在大海上,失去方向的迷船,任由风吹浪打。

    摇摇晃晃中,她的身体起了变化,从冰冷变成火热,她的感觉也不一样了,从生不如死升华到欲仙欲死;她的心中有如打破一个五味瓶,分不出是什么滋味,直到涟涟珠泪从眼角滑落,浅尝一滴,才知道是甜的……

    终究她的恨意比一阵风来得还快,去得更快!然而,爱意却像一株千年老树,树根深深地盘踞在她心中。

    激情过去,看到她身上伤痕累累,触目惊心,令他久久不能言语。

    “该死!我真的疯了!”吸去她脸颊上的泪痕,向她致上最深的歉意。

    “在你心目中,我到底算什么?”她早就原谅他了,但还不打算表现出来。

    “妻子。”他似乎觉得这个答案不好,赶紧改口。“最爱的女人。”

    “你骗人!”她以为她在作梦,狠狠拧了他手臂一下。

    他惨叫一声。“好痛!你干什么?”

    “我以为你在说梦话。”这叫甜蜜的复仇。

    “我元靖对天发誓,这辈子我只爱你一人,此情永不渝。”

    “那你刚才为何待我像妓女?”他对她太好了,反而显得不太真实。

    “我不是有意伤害你。”他自责甚深。“我承认,我喜欢吃醋。”

    “你伤害的不只是我的身体,还有我的心。”她有意多刁难他一会儿。

    他的唇热烈地压在她唇上。“对不起,我会弥补你的。”

    “你好坏……”

    “这次我要让你对我赞不绝口。”他说到做到。

    整个房里,除了呻吟和喘息声外,还有床脚被摇得吱吱叫了起来。

    她的隐忍终于达到预期的效果,她得到他了!有了他的疼爱,她不再担心老夫人百般挑剔,而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不快和辛苦也都值得了。

    两具如火山爆发的胴体,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告诉我,当初你为何选中我?”

    “因为我很佩服你的勇气,在大殿之上又哭又闹。”

    “真丢人,你还记得我当时丑态百出的样子。”她自知是因祸得福。

    他心满意足地说:“仔细想想,你比我想像得更好,是个难得的好媳妇。”

    “婆婆对我恨之入骨,总该有个理由吧?!”她总觉得事出必有因。

    他的身体微微一震,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是的,娘曾交代他,不许把身世告诉外人;但她不算是外人,夫妻本一体,考虑半晌,他决定对她开诚布公。

    “不瞒你说,我是汉人,而且我外公还是明朝的驸马爷。”

    “难怪我总觉得你不像农夫!”她倚偎在他怀里,静静听他心跳声。

    “其实,我外婆是外公金屋藏娇的小妾,但是被公主发现后,被迫上吊自缢。”

    原来老夫人讨厌的是“公主”二字!在途中,他不准她以本宫自居,不是为了挫她的锐气,而是为了保护她……是她错怪他了!但她现在感到非常高兴,因为他比她想像的还早爱上她。

    “后来公主派侍卫追杀我娘,可是侍卫不忍心,护送我娘翻山越岭,来此定居,两人从此隐姓埋名、结为夫妻。我爹在我七岁那年去世,是娘一个人含辛茹苦地抚养我长大成人;娘对我别无所求,她只希望我做名农夫,一辈子平平凡凡。”

    她懂了,对老夫人来说,“驸马”二字又勾起了她的伤心回忆。

    “偏偏造化弄人,你无意中救了父皇,成了驸马。”她替他叹气。

    但元靖却是满意地哈哈大笑。“幸亏我救了皇上,不然我怎么能娶到贤妻?!”

    “你少得意,我是命苦才会嫁给你。”委屈的泪水往肚里流淌。

    “我知道娘折磨你,但请你务必忍耐。”他虽然了解,却又无计可施。

    她幽幽地叹口气。“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在娘面前,我会刻意不理你,以免刺激她老人家。”

    “那我多可怜,委屈只能往肚子里吞。”她脸色随着心一起下沈。

    他手按在她胸口上,温柔地安抚。“每晚,我会用实际行动安慰你。”

    她冷冷地推开他的手。“你想的只是你自己的快活。”

    他灵机─动。“其实软化娘最好的办法,就是早日让她抱孙子。”

    这句话很有道理,自古以来,媳妇的地位,完全要靠肚皮争不争气来决定,只要生个白白胖胖的儿子,就算是再难缠的恶婆婆,也会看在金孙的面子上,给媳妇一点好脸色。

    但万一生女儿怎么办?

    除了再接再厉之外,别无他法可想。而且每怀一次孕都有十个月的假期,不无小补。

    她眼巴巴地说:“说抱孙就抱孙,我又不会法术,一变就有。”

    “我会变法术……”一个翻身跃起,他以饿虎扑羊之姿,栖息在她身上。

    “你该不会又想要了?!”熊熊如火炬的双眸,再次点燃她心中的火苗。

    他深情地吻着她。“谁教你的身体那么迷人!”

    “除了身体,我就没有其他优点吗?”

    “其实,我最喜欢你脸上的麻子,可爱极了。”他的唇移向她的麻子。

    “你说谎!”其实她心里是感动的。

    “我对天发誓。”他的手忙得没空举起来。

    “不用麻烦,我相信你就是了。”她也舍不得他举手。

    “女人,真是好骗!”

    轻蔑女人,这是不可饶恕的!“你好坏,得了便宜还卖乖。”她立刻回击。

    他根本没有心思和她争辩,只顾着努力向前冲刺。

正文 第六章

    老天有限,白虎星的谣言,随着村长的死而烟消云散。

    原来村长染的是花柳病,羞于见医,多亏阿德明查暗访,还她清白。

    于是村人推举元靖担任村长一职,算是还他媳妇一个公道,此举正中老夫人下怀。

    因为元靖当了村长之后,有时难免不在家里,老夫人便乘机派更多更重的工作折磨她。

    白天,水深火热,到了晚上,水乳交融,使得麻子公主像根两头燃烧的蜡烛;她努力撑了一个月,终究还是在田里不支倒地,吓坏了珠儿和香儿。

    两人连忙把公主抬回房里,用老方法,掐人中,灌姜汤,捶臂捏腿,公主这才悠悠转醒。

    “我怎么会在床上?”麻子公主只记得眼前一黑,什么也想不起来。

    “公主累倒了,是我和香儿把公主抬到床上的。”珠儿拿冷毛巾敷她的额头。

    香儿下定决心似地说:“我要回宫,向皇上禀明一切。”

    “我昏倒的事,不许传出去。”麻子公主下达命令。

    “难道连驸马都不能说?!”香儿根本咽不下这口气。

    麻子公主神情严肃。“绝不能说。”

    “驸马是明理人,跟他说对公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珠儿好声相劝。

    “我不想让他左右为难。”麻子公主一心只顾着替元靖着想,连命都可以不要。

    一股怨气在胸口窜来窜去,到了嘴边,两排紧咬的牙齿如墙耸立;珠儿不便明讲,只能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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