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的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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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的蜜月-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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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私,走的那么潇洒,她可以抛下一切背着背囊流浪旅行。而他呢?在这一千多天里,在这间屋子里苦苦守着,为的又是什么?
  轻轻搁下装着红酒的高脚酒杯,她趴在床上,脸紧紧贴着他的枕头,那里还残留着他的味道,甚至他的体温还能感觉到。本来家里的被褥是佣人定期换洗的,可是他走了后她就不让她们再动,太久没见他了,泛滥的思念快要把她淹没的时候,她只能用这样的方法去安慰自己。
  她也知道自己是傻,如他所说,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用得着这样么?
  她想,是很爱很爱一个人,才会这样吧。
  凌晨三点钟,醒了,手中还紧紧握着手机,怎么都没办法入睡,那种沁透心扉的思念又开始撕裂般的疼痛,她终究忍不住了,按了快捷键打过去。一遍一遍都是没人接听,最后转到留言信箱。她还是一直在打,从没觉得自己能够那样的任性,或许那只是在他一个人面前表现的任性。
  电话最后还是通了,接电话的却是Kelvin,那边的他明显怔了一下,才慢慢开口说:“江太太……”声音有点紧张却瞬间恢复了。
  馨懿只是问了句,“他很忙?”心生疑惑。
  那边没有声音,良久才听到声音,“怎么这么晚还没睡?”声音无力而沙哑,低沉得让她心疼。
  她一听到他的声音眼泪便划过了脸颊,知道他肯定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咬了咬唇,“我明天去美国。”她真的受不了了,受不了这种折磨。
  那边明显错愕了很久,才又轻笑说,“怎么像个孩子一样呢?快点去睡吧。不然明天又多了一只熊猫到江林上班了。”
  她的眼泪留得越来越凶,从来只有他和父亲说过她孩子气,可是现在他们都不在她身边了。两个人停顿了好久,她才小声的说:“我害怕……”
  每一个人,都会有这样的时候,半夜时分醒来,只有自己一个的影子,一个人闻着寂寞的味道,想到那个远在千里之外的人,悄悄流泪。
  “我要进去开会了……”径自挂掉电话,她一直听着电话里千篇一律的“嘟……嘟……”声音,一整晚没有合上眼睛。
  ……
  周末开着车回去林家的旧宅,其实并不是特别想回去的,那个地方曾经是她的最痛,即使是现在,也仿佛是所有矛盾的根源,她在刻意逃避着,只希望只要躲得远远的,所有的伤口都能够掩盖好,小心翼翼如此,却还是会扯痛伤痕,再揭开一看,原来伤口早就溃烂了。
  她一步步地走向父亲的书房,连呼吸都在压抑着,三年前的一幕幕又重现在眼前,让她心底收藏着的恨与痛不断地翻滚,侵蚀着她的每一寸肌肤,血肉模糊的疼。
  手僵硬地打开那个房间的门,冷清而寂寥,每一处都和从前一样,连桌子都干净得一尘不染,可是,爸爸他不在了,最疼她的父亲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她的手指抚过一件件当年父亲的曾经用过的物品,心生悲凉。
  书案旁边放着一个一个清代青花瓷花瓶,父亲说是他做成第一单生意的时候买的,一直被他搁在书桌旁放一卷卷的字画。他的字写得极好,画的画也漂亮,商场上的人每每提起父亲时都说他不像个做生意的,反倒儒雅得像个隐士一样。
  她记得小时候换牙,行姐和保姆都把糖藏得牢牢的不让她找到,每次她偷偷藏起来的也会被她们找到,无可奈何最后想到了最好的办法藏起来,这个花瓶就是她的聚宝盆。因为父亲书房里的东西从来没有人敢碰,即使是妈妈都要征得他的用意才可以,但惟独是她可以胡闹。
  有一次她伸手进去拿糖时被父亲撞见了,他并没有骂她,只是抱着她说,现在不要碰那里,等到你换了牙以后,里面满满的都是糖果了。她半信半疑地问:“真的?”“爸爸什么时候骗过你拉?”最后她冲着父亲笑,露出只有零零星星几只牙齿。
  后来每一次,父亲到其它地方时带回来给她的礼物,都放进这个花瓶里让她自己拿。她至今还记得每一次从花瓶中拿出礼物时的喜悦与期待。
  她轻轻把手伸进花瓶中,就算心里知道里面不会再有父亲给自己的礼物了,却还是不自禁地伸了进去。
  手在里面摸索着,空空的,却忽然抓住了一个硬硬的异物,她心里疑惑,里面竟然会有东西?小心翼翼把手抽出来,手中握着的是一支商务录音笔,款式老旧,应该是几年前的产品了。
  手指轻按着播放键开机,却没有半点反应,门外传来佣人的声音,“黄先生已经在楼下了。”
  她随手把录音笔放进了手提包,走出书房。
  看了看快黑的天,馨懿叹了口气,今天几乎一整下午都浪费在那个黄先生身上了,都说了只是碎了一个花瓶而且不是故意的那就算了,他还要死缠着说要一定请她吃一顿饭来赔罪,她歉意推了后又扯到公司上的事,说他们的公司或多或少也江林有联系,望以后多多联系。
  临上车时还是决定去看妈妈一趟,毕竟已经很久没回去了,虽然妈妈还是对她重回宇正身边有着恨铁不成钢的叹息,但妈妈还是妈妈啊,怎么丢的下呢?
  走进花园时,远远看到叔叔一个人坐在泳池旁边的椅子上抽着烟,婶婶则站在他身边一直说话,她也懒得理,自从那次宇正摔下楼梯,她便和叔叔闹翻了,而且最近他在江林里屡遭打压,她和他更是没话说了。
  “……”
  “他一个残废的能找出些什么来?当年所有的证据明明都给我们给毁掉了。”林达广狠狠抽一口烟。
  “可是……那天在墓地里,你又那么激动,他……会不会已经知道些什么了?”
  “那天我是被他摆了一道,他这招苦肉计可真狠,再说,他要是有证据了,还用得着差点把命都赔进去只为了让馨懿对我有戒备吗?”
  “……”
  “还有,那个以前在林家的佣人你有没有见过她?”
  “我怎么还会见她,当时都慌的六神无主了,给了一笔钱她打发走便算了。”
  林达广看见馨懿走进,立即住口,只是狠狠盯着她,而婶婶则是看着地上,眼神闪避着馨懿。
  馨懿根本听不清楚他们的对话,只是走近时轻轻说了一句:“叔叔最近还真是闲,这不?还有时间和婶婶落日里谈情说爱呢。”语气里尽是嘲弄。
  母亲对她不冷不热,明显不太像搭理她的样子,她也知道要妈妈忽然放下那份心中的怨恨谈何容易?所以只是交代了行姐好好照顾她之类的话便走了。
  ……
  “可能是受潮或者是其它原因,录音笔应该已经用不了了,不过文件还是可以修复的,放到电脑里就可以听了。”予真对坐在他面前有点心不在焉的馨懿说。
  馨懿轻轻地应了一声,说了声谢谢。刚才她拿着录音笔正打算到技术部找人弄好时,便在电梯门口遇到了予真。可是想不到他竟是这个录音笔品牌的超级爱好者,而且这又是几年前限量版,他刚好没买的上的一款。所以,自称比专业技术人员还专业的他便抢了去研究。
  他看着江宇正走后一直魂不守舍的馨懿,良久才挤出一句话说:“这个不是你当年录给哪个男朋友听的吧?”
  馨懿抬起头看了看他,轻笑呢喃了一句,“从来就只有他,哪来的其他人。”
  他一愣,还是笑着走开了。
  可是他没想过这支录音笔会有着这样的内容,他把文件存入电脑后发到她邮箱的时候,连手都有点抖了,竟然是这样的一个秘密。
  馨懿只觉得眼前的一切事物都在旋转,模糊得看不清任何的东西。脑子里只是重复地播放着刚才从文件中听到的声音……像是在做梦一样……遥远,不真实……
  ……
  “大哥,你疯了是不是,你怎么能把林氏所有的股权都给了江宇正,那是我们兄弟多少年花了多少血汗打下的江山啊?”林达广的声音中充满着愤怒与难以置信。
  “要是放在你手上也迟早败光的……再说,宇正也是半子,馨懿……”
  林达广打断林达平的话,“你总是说馨懿,馨懿……我是你亲弟弟你也不念吗?就那么相信那个残废?”摔破玻璃和瓷器的声音不绝于耳。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林氏里头做些什么吗?林氏交到你手中迟早都会垮掉的。”林父的声音有点颤抖,而且喘气声越来越重。
  “我做了什么?我做的事都是为了林氏好,都是为了……”清脆一巴掌的声音异常清晰。然后像是文件夹摔在桌上的声音。
  “你要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吗?你……你……”然后是重物摔在地上的声音……
  后来还有很长很长的一段段对话,她都像是听不见了,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是叔叔呢?她整个人就那样愣住了,像是被人一下一下凌迟一样。
  那是爸爸最疼爱的弟弟,她还记得父亲声声教导她让她在公司好好看着叔叔,他虽然是鲁莽了点,但心里还是为着林家好的……
  她跌跌撞撞地走到了停车场,予真在大堂看到她便觉得她不妥了,一直跟着她。她拿着车匙怎么都插不进去车门的锁,手在一直抖,抖着,浑身都在发抖着。手软的都快拿不住一串小小的钥匙了,钥匙掉在地上清脆的声音,在空荡的停车场里回响。
  她扶着光滑的车门,却还是瘫软坐在地上,予真赶紧过去扶住她,她抬起头看着他,没有掉眼泪,只是茫然地看着他。
  他把她揽入怀里,心疼不已,却说不出话,过了良久说:“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了……”馨懿的眼睛瞬间找回了焦距,用力一把推开他,拾起地上的钥匙,开门,发动汽车,一切都快的让予真没法反应便发生了。
  她咬着牙,林馨懿怎么可能在别人面前流眼泪,她还弄清楚整件事,她怎么能这样脆弱?她还不敢想宇正,怕一想起自己所对他做的一切,世界就这样崩溃了。
  她甚至连安全带都没系上,予真怕她这样的精神状态开车会出事,赶紧上了自己的车去追。可是她的车速实在是太快了,而且一路都闯着红灯飞驰,他在公司外面的斑马线前看着她奔驰而去的车尾灯的光影,只能叹了一口气。
  一到林家的别墅后,她便直冲着林达广的房间走去,行姐见她这个凄厉的样子知道不得了了,首先去通知了林妈妈。
  “说,你对爸爸究竟做了些什么?”她狠狠盯着书房中的林达广,眼睛充血,像是失去了理性一般。
  林达广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这样问,还是很镇定地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不可能知道些什么的,不可能。
  她拿出手机,重新播一次那段录音,当林达平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林达广的瞳孔急速的收缩着,身体抖动了一下,还是夹杂着颤抖的声音说,“你是不是被江宇正迷疯了,随便伪造一段录音就说是我……”
  她冷静地打断他的话,“需要做声音鉴别吗?”
  他一怔,被她吓呆了,还是口硬说着:“反正不可能是我……这肯定是江宇正给你的是吧?他上次的苦肉计没试成功,这次还是来诬赖我……他……他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门外馨懿的母亲定定地站着,难以置信,而站在她身边的婶婶羞愧地低下头,没有出声。
  “那我交给警察去查案了。”她低声说了一句,这句话像个雷爆炸在在场的所有人身上,首先就是林妈妈说:“馨懿,你查清楚了吗?你确定这不是江宇正伪造出来的了吗?这可是关系到林家所有人的……”
  馨懿的婶婶却不等林妈妈说完,跑过去跪在馨懿面前说,“婶婶求你了,不要交到警察手上,真的……”她一边哭,一边抱着馨懿的腿。又转过头去,“达广,都知道了……那个佣人……说了……她说是江宇正的助理找到她的……”她哭得语无伦次,只是一直跪着。
  林妈妈晃了晃,行姐立刻扶住她,馨懿只是惨淡地笑着说:“半个小时前,录音已经交到警察手上了,是真是假,到时候会有人通知你们的了。”低着头走出房间。
  而林达广什么都说不出,跌坐在椅子上,眼睛里面都是恐惧。完了,一切都完了。那录音交到警察手上,所有的东西都会被捅出来,他定了定神,站起来追了出去。
  “馨懿,你听叔叔说……叔叔真的不是故意的,那个时候……叔叔在林氏做了一大堆假账,要是江氏和林氏合并的话,所有东西都会无所遁形……我才会顶撞了大哥,可是大哥会心脏病发真的是因为江宇正……大哥收到江宇正时的情况已经不太稳定,我本想叫医生来的,只是……”他紧张地拉着馨懿的手,慌乱地解释着。
  馨懿满脸泪痕转过身,看进他的眼睛里,到现在还要说谎诬赖宇正的叔叔,真的不知道什么叫羞耻。咬咬牙,一巴掌挥过去,“这一掌是替父亲打的,有你这样的弟弟,是他一生最大的遗憾……”
  林达广眼睛也有点儿红,却还是不肯放手,他要是现在放手了,就真的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再一巴掌清晰地落在他脸上,“这一掌是我替宇正打你的,我替他告诉你,我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她咬着牙,眼泪落在地板上,他明明知道,却又什么都不说,那是什么意思?只是为了等她自己去证明自己错了吗?
  林达广的手徒然落下,跌坐在地上,馨懿只是一步步地走下楼梯,没有再回头。
  ……
  蓝牙耳机里传来的总是无人接听,最后是直接关机了,他究竟在干什么?连留言的机会也不给她。她加大了油门,让车以更高的速度飞驰在路上,霓虹灯光的光影一连串在车旁飞逝。
  她一次又一次不知疲倦地打过去,都是关机……她把车停在路边,伏在方向盘上大声地哭着,“江宇正……你究竟在哪里啊?”
  其实就算电话打通了,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告诉他,我终于知道了,对不起。他说过不要她的对不起,他只是要她一直相信他,一直站在他身边而已。
  她的脑海很混乱,不停地闪过一连串的画面,他问她为什么都不肯相信他,他硬受她一巴掌眼里的凄凉,他紧紧抱着她说他很累了……她才明白他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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