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养淑女-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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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养淑女-番外篇-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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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话般无法理解。
  原本在院子里散步,听见女儿哭声的傅拥玉走到起居室,就看见一个大男人差点就向不过才几个月大的小娃儿投降。她伸手从闵苍风的怀里接过小白桃,才接过来不到一秒钟,那双小而白嫩的手臂就紧抱住她不放,嚎啕的哭声变得断断续续。
  “乖乖,不哭了,没事了。”她轻声哄着女儿,果然不到半分钟,小白桃就不再哭了。
  “我只是看她睡醒了,想要抱她,没想到……”闵苍风说起来还心有余悸,在初听到小白桃凄厉的哭声之时,他以为自己弄伤她了。
  傅拥玉顿了一顿,仔细上上下下地检查了女儿一遍,“她的尿布没湿,一个小时前我才喂她吃过奶,所以应该也不是肚子饿了,结论只有一个,但我不确定你想不想知道。”
  “你说吧!什么结论?”
  “那就是她不想让你抱。”她的语气非常平静,因为她只不过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不可能,我第一次见到她那天,她还在我怀里睡得很甜,怎么可能是不想让我抱呢?你确定她不是因为不舒服才会哭闹吗?”他非常坚持地拒绝相信,试着想找出各种可能存在的原因。
  “我想,你那天的运气大概很好吧!”傅拥玉耸了耸纤肩,敛眸觑着女儿梨花带泪的笑颜,唇畔勾起一抹微笑,“你瞧她现在笑得那么开心的样子,像是身体不舒服吗?”
  “这……”
  “你不服气?还想再试试看吗?”
  “不必了。”他并不是太容易放弃,而是不忍心再听见女儿那撕心裂肺般的哭声,那会教他感到心疼。
  看见他脸上的微笑带着些许落寞的神情,傅拥玉抿了抿唇,感觉自己好像在对他落井下石,谁都可以看出他是把女儿给疼进骨子里了,但疼爱的女儿却偏不肯被他抱着,对他而言,只怕再也没有比这个残酷事实更大的打击了吧!
  “我想,她刚才睡得不多,还需要再多睡一会儿。”
  “嗯。”他迟疑了半晌,点了点头。
  “那我把她抱进房间睡觉了。”
  “好,不知道她睡饱心情好了之后,肯不肯让我抱呢?”他放缓了语气,堆满了讨好的笑容看着小白桃。
  “我不知道,那就要看她肯不肯了。”说完,傅拥玉抱着孩子转身走向睡房,她不想再说更重的话,这男人已经够痛心了,根本不需要她再在伤口上多补一刀。
  闵苍风沉竣的眸光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傅拥玉抱着女儿的背影,直到她们进了房门里还不肯移开,心里的怅然沉重得教他难以承受。从来,他就没有任何非要不可的人或事物,拥有了也好,失去了也罢,他从来就不曾因为拥有或失去,而感到欢喜或悲伤。而这一对母女,他最爱的玉儿和可爱的小白桃,却彻彻底底地颠覆了他的人生,他是如此渴切地想要拥她们入怀,用尽一切努力呵疼这两个他最爱的女孩,但她们却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碰不得的人。他笑叹了声,试图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下那么苦涩,拣了一张最靠近房门的软椅坐下,抿着唇,不发一语地听着门内传来傅拥玉轻柔的哄声,以及那颗小白桃的牙牙童音,在他的耳朵里成了最美妙的天籁。
  到底要到什么时候呢?他想。究竟要到什么时候,他,才能成为她们之间的一分子呢?
  最疼爱的女儿不肯让他抱,一让他抱上手就大哭。闵苍风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才让自己能够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但就算他已经接受了事实,只要一想起来还是会觉得内心受伤。但在他充分阅读过国内外的相关书籍,以及询问过医生及育儿专家之后,知道了一个令他心里更难过的事实——婴儿在还不懂事之前,一切都是看母亲的脸色行事。
  让母亲露出笑脸的人事物,是令他们可以安心的,但让母亲露出防备不安的东西,就立刻被他们贴上危险的标志,危险的东西如他想要亲近的话,当然是哭得乱七八糟了。但他还是不死心地要讨她这个小娃娃的欢心,除了买新衣服和新玩具之外,他还很乐于为她做牛做马。
  虽然总是在不到几分钟的时间内,她就会开始大哭,开始想找妈妈,只有在傅拥玉的陪伴之下,小白桃才肯稍微让他亲近,而所谓的“亲近”,其实是坐在母亲的怀里,用着像是在打量稀世动物般的眼神望着他。
  生平第一次,他尝到了一种名为“绝望”的失败感,对于一个不满周岁的小娃娃,他无助地想要叹息。但或许真正教他想叹息的,是一直躲藏在小娃娃身后,不想真正面对他的女子,他们之间的距离,才算是他真正的“绝望”。在这种令人沮丧的时刻,他根本就不想见任何人,但却偏偏每个人都想来打扰他。
  最近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个疯子伍烕,在“黑门”之中算是新崛起的角色,但论地位论身分,也不过是个二流角色,但他却到处放话,说他在一年半前,背着组织在伦敦做不法勾当,根本就是一个叛徒。还有他奶奶,不知道从哪里听说自己有了金孙,拚了老命似地想从美国赶回来,最后是他拜托她身边的老管家千万要挡住,才没让这位老人家在这种敏感的时刻回来凑热闹。再来,就是他觉得一直会出现,但至今尚未登门拜访的某一号人物。
  “你来干什么?”闵苍风没好气地看着冷子渊那张勾着邪恶笑意的俊脸,早就知道他这位少爷迟早会上门来“嘘寒问暖”,但此时此刻,他实在没心情见客。
  “没事就不能来吗?”冷子渊扬唇,一抹浅浅的微笑将他俊美至极的脸庞点缀得邪恶迷人,非常大摇大摆地带着老婆范陶陶和儿子走进闵家大厅,“我身为你的好朋友兼好兄弟,当然要来关心一下,毕竟你现在跟傅家千金住在一起,我当然要过来探望一下,才好回去跟几位兄弟交代你的近况,也顺道看看你是否需要帮忙。”
  “帮忙?渊少,我想你是想来看我是否还存活着,你所谓的‘帮忙’是替我收尸吧!真是谢了。”闵苍风没好气地回道。从小到大,几十年的交情早就让他把这个男人看透了!冷子渊向来是以玩弄同门兄弟为乐的不良分子,哪有可能会存好心要替别人解决麻烦?!
  “不客气,毕竟当了几十年好兄弟,这一点忙我还帮得上。”
  “我心领了。”闵苍风苦笑,听见了女儿的牙牙学语声,转过头就看见傅拥玉抱着她正走下楼梯。
  原本看见有客人在场的傅拥玉转身又想上楼去,却没想到一旁的范陶陶把才刚满周岁的小儿子丢给丈夫,热络地走上楼梯去把她们母女两人给带下来。
  “好可爱喔!”范陶陶看着小白桃发出赞美的叹息声,叹息的成分居多,虽然她儿子也长得不赖,但她老公实在太过俊美了,生出来的女儿也绝对会有国色天香的本钱,在她的恳求下,冷子渊是很乐意配合啦!但就是没有好消息传出来。
  “谢谢。”傅拥玉笑着颔首,没法子对范陶陶摆出严肃的脸色。
  “她叫什么名字?”
  “傅甘夏。”傅拥玉语气冷淡地说,似乎故意要让人知道孩子跟着她姓,与闵苍风半点关系也没有。
  冷子渊听出了弦外之音,泛起了一抹轻浅的笑容,但他亲爱的老婆大人倒是半点都没感觉。
  “甘夏?”范陶陶眨了眨美眸,回头看着丈夫:“渊,我觉得这两个字好耳熟,究竟在哪里听过呢?”
  “在日本有一种叫甘夏的橘子,前两天你才吃完一整盒从日本限时空运来香港的甘夏果冻,忘记了吗?”冷子渊唇畔的笑容抿得更深了,心想这妮子非但没听出人家话里的含意,追究的重点偏离得教人觉得好笑。
  “对啊!甘夏果冻好好吃,甘夏糖也好吃。”范陶陶双手捂着脸颊,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但还是忍住把口水收回去,问道:“既然她的名字叫甘夏,那小名是不是就叫小橘子呢?”
  “不,叫小白桃。”
  “为什么?甘夏明明就是橘子!”
  “没有为什么,当初老婆婆在河里捡到的不是橘子,是桃子,所以她就叫小白桃。”傅拥玉说话的表情依旧淡然,并没有打算对范陶陶解释前因后果。
  “老婆婆?为什么小橘子变成小白桃会跟老婆婆扯上关系呢?”
  “如果你不想跟老婆婆扯上关系,那也可以说是老爷爷。”看着范陶陶一脸迷惑的表情,傅拥玉故意把话说得更扑朔迷离。
  “这件事情跟老爷爷又有什么关系?”范陶陶哭丧着脸,为什么孩子的小名会跟两个老人扯上关系?孩子明明就是她跟闵苍风生的啊!
  冷子渊低低地笑了,他原本是不想开口,但是看着自己亲爱的老婆明显地被玩弄了,他实在不能够坐视不管。
  但就在这时,儿子挣脱了他的怀抱,用着蹒跚的步履走向闵苍风,张开小手要让叔叔抱。
  闵苍风笑叹了声,如他所愿地将这个小家伙抱进怀里,说起来也讽刺,比起自己的女儿,他对冷家这个小毛头更加熟悉。
  小白桃原本就一直在注意跟自己差不多大小的男娃娃,就在她看见闵苍风把他抱进怀里,亲热地逗玩着时,蓦然大哭了起来。小女娃号啕的哭声凄厉极了,好像被抢走了最心爱的玩具,才不到一会儿功夫,一张小脸已经布满了泪痕。
  “怎么了?”傅拥玉一时慌了手脚,她没听过女儿像现在这样哭号过,怎么哄都没办法让她平静下来。
  “她在妒嫉。”冷子渊笑了,一针见血地说道:“几个月前,我家的儿子也干过同样的事情,也不过就是陶陶抱他去打预防针的时候,顺手抱了别人家的小孩,想当时他也是这样在哭。”说完,他从闵苍风的怀里接回儿子,说也奇怪,才不过刚把儿子抱回来,小白桃就不哭了,伸手呀呀地要闵苍风抱。
  傅拥玉无奈只好把女儿交出去,但对于这个理论嗤之以鼻,“不争气的小妮子,到底在哭什么呢?不过就是自己的父亲抱了别人家的婴儿,有什么好难过的?反正他是她父亲的事情又不会因此而改变!”
  闵苍风却笑了,灿烂得合不拢嘴,“她确实不需要难过,因为我对她的疼爱绝对不会因为任何事而改变,但是我开心,因为这证明在她心里,知道我与别人不一样,她认得我了。”
  “这样很了不起吗?”她挑眉睨了他一眼。
  “是的。”他坚定地看着她,轻沉的语气之中藏着炽烈的情感。在他的心底深处非常明白,这不过只是一个开始而已。他真希望有一天,她也能为他争风吃醋,哪怕只是一点点怨怼的表现,只要对她而言,他能与别人有一点不同,就已经令他心满意足了!
  今年夏天香港的天气特别炎热,就连坐落在半山腰上的宅邸,迎面吹上的风都挟带着一丝恼人的燠热。闵苍风站在庭院的栏杆边,眺目望着几乎融成一色的天空与海洋,脸上轻松愉快的表情半点都不受炎热的天气影响。
  “闵爷,你说这伍威应该如何处理?”多年来都跟随在闵苍风身边办事的张肇对于这件事情比主子更关心。
  “按兵不动。”闵苍风实在不想让这件坏事影响他的好心情,想到那天女儿哭着要他抱的可爱模样,他就忍不住心生爱怜,“我倒想看看他究竟想玩什么把戏,他以为凭自己的力量,可以把我撂倒吗?”一直以来,他就不爱争权,但却是最接近权力核心的关键人物,难道那个伍威以为把他拉下这个位置,就能够接近龙齐,成为重要的一分子吗?
  “我知道了。”张肇虽然想采取更激烈的行动,但是既然主子如此吩咐,他也只好奉命行事了。
  “虽然我要兄弟们别轻举妄动,但记得一点,别让他有机会靠近玉儿与孩子,她们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说完,他扬扬手,示意张肇可以离开了,转身仰眸看着二楼打开的窗口,白色的窗纱随着风轻轻舞动着。他扬唇笑了,心想奶奶的叮咛似乎不再那么刺耳了,结婚生子想起来就是一件挺令人兴奋期待的事情,至于“结婚”与“生子”的顺序,只要时间点捉得对,就半点都不重要了!
  因为意外地怀了孕,生下了小白桃,傅拥玉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过问集团的事务,事实上,现在主掌大权的人依旧是她几个爷爷们,自从父亲去世之后,他们就很积极要把她栽培成接班人。但最后,他们还是想要为她觅得良婿,四爷爷曾经意有所指地想告诉她一些话,似乎想要让她知道他们做出这个决定的理由,但总是没能说出口。
  她喂着女儿吃亲手调理的副食品,绿色的萝卜泥以及南瓜泥的颜色实在令人难以联想到美味,但这小家伙向来不太挑食,好喂得很。
  小白桃一边吃着,一边玩着玩具,吃到一半,就连玩具也吸引不了她的目光,她爬到傅拥玉身上,借力站了起来,伸手想要扯母亲手上的小碗。
  “不可以,乖乖坐回去。”傅拥玉沉着声说道,却又怕她一时站不稳往后倒栽,只好伸手把她搂进怀里。
  小白桃似乎早就料到母亲不可能不理她,呵呵地笑着,沾着红黄色蔬果泥的小嘴热络地贴到博拥玉的脸颊上,与其说是亲吻,倒不如是说乱咬一通。
  好不容易把女儿从身上剥开,傅拥玉大半张脸蛋上已经被沾满了食物,而刚从外面进来的闵苍风恰好就见到这副情景,深情的眸光停留在她的脸上,心猿意马地涌起想吻她的冲动。
  又或者,他想要的不仅仅只是亲吻而已。直至今日,他尚未找到可以戒除她的方法,豢养在他心底的那头野兽,没有一天停止过饥渴的哀鸣。
  傅拥玉看见他走进来,没有特别的反应,继续喂着女儿吃东西,虽然没有刻意感觉他的存在,但是就是能够知道他一直站在门边,眸光锐利地盯着她。终于,她再也按捺不住,脱口而出,“我们在伦敦时,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我是谁了?”
  一秒钟的沉默,漫长得像是几个纪元。
  浅浅的笑痕泛上闵苍风的唇畔,他耸了耸宽肩,扬起眸正视她的逼问:“事到如今,是或不是还有那么重要吗?”
  想也没有多想,傅拥玉扬起纤手,将手里的小碗砸到他的胸口,红黄色的泥汁顿时将他白色的衬衫染了一大片,看起来有点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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