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西_殇宫:锦寒宫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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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子西_殇宫:锦寒宫深-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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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阳见我悲痛至极,小心翼翼地回道:“娘娘,贵妃娘娘这一片好心却做了坏事啊!”
    
    “她?!”我血气上涌,厉声道:“她下了什么手脚么?”
    
    “娘娘,微臣只知这雪域参果别人服用了却是调气养血的圣品,可小公主先天气血两虚,再加上年纪尚小,因为只能调养,不能劲补,况且这参果产于雪山之巅,性清寒,小公主身子抵御不了这种寒气,如今寒气已然入骨入髓!”
    
    “可有法子医治?”我追问道,心中仅存一丝希望,只期盼南宫阳能给我肯定的回答。
    
    哪知南宫阳低垂着头,声音微微有些哽咽:“娘娘,微臣已无力回天。小公主如今已呈昏迷状态,顶多能撑一周;若微臣施针,小公主明儿便可醒来,如往常般生活,只是……”
    
    “只是如何?”我怆然追问;如今一点点希望对我来说皆是救命稻草;我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告诉自己;绝对不能放弃。
    
    “只是……只是小公主只能存活三天!”南宫阳一直以来对小公主宠爱有加;如今也忍不住悲从中来;声泪俱下,“微臣应如何处之,还请娘娘示下!”




最毒妇人心(三)

我仿佛被人抽去了呼吸一般;怔在当场;连哭泣都忘了。小安子泪流满脸,跪在地上咚咚地磕头不止,哽呜道:“主子!主子,你想哭就哭出来吧!”
    
    彩衣也跪步上前,扯着我的衣衫,失声痛哭。
    
    我置若罔闻,半晌,才轻声道:“能不能容本宫好好考虑考虑?”
    
    “娘娘可要快些才是,过了今日子时,微臣也不敢下针了。”南宫阳朝伟拱了拱手,方才退了出去。
    
    我起身上前,扑到在浔阳的婴儿床边,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痛,失声痛哭起来:“乖女儿,你醒醒,你一定是在跟母妃玩躲猫猫的,是不是?你快真开眼朝母妃笑一个?你可不能有事啊,你可是娘的命根子!”
    
    我扶着她的小脸,心中的痛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仿佛立时便会要了我的呼吸,怎么也不能接受我粉雕玉镯的小宝贝就这样便要离我而去了。
    
    “主子,主子!你可要保重身子!”彩衣和小安子在旁泪流满面,连声劝道。
    
    我看着昏迷中的浔阳,想起那个害我女儿变成这样的恶毒女人,心中悲愤万千,不由得收拢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手心,手心的痛又怎及得上心里的痛,眼中迸出深深恨意,咬牙切齿道:“贱妇,你连一个不满周岁的孩子都不放过,本宫也绝不让你好过!”
    
    说着,猛然起身,抹去眼泪,转头问道:“彩衣,丽贵妃近日里多久来探望小公主一次?”
    
    彩衣愣了一下,方才回道:“近日里听说小皇子身子不爽,时常吵着要找小公主,丽贵妃便来的勤些,近几日里天天都带了小皇子过来。”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道:“小安子,皇上陪太后去归元寺进香何时回来?”
    
    “回主子,定于三日后。”
    
    “好。”我低头轻吻了一下浔阳的小脸蛋,用几乎为不可闻的声音道:“宝贝,娘不会让你白死的!”说完转身吩咐道:“小安子,传南太医到小公主跟前守着等本宫的吩咐。你和彩衣跟本宫回东暖阁中,命小碌子守在门口,任何人不得靠近。”
    
    第二日,浔阳又似往常般活拨乱跳起来。我命彩衣穿了消息出去,说是浔阳初食参果,偶感不适,如今已然大好了。
    
    我足不出户,用完所有的时间来陪伴浔阳,连她睡觉,我都坐于一旁盯着,只望能看多她一眼,又令彩衣取乐笔墨纸砚,一得空便含泪将她的一举一动描于纸上。
    
    浔阳似往常般对我‘咯咯’直笑,多少次转过身去偷偷抹眼泪,心在滴血,却不得不对着她笑。有一次抱着她忍不住笑出眼泪来了,她拿疑问的眼光看着我,半晌又用粉嫩的小手轻轻擦去我眼角的泪水,嘟着小嘴在我脸上印上一个香吻。
    
    我再也忍不住了,将她递与身边的彩衣,转到里屋失声痛哭。
    
    丽贵妃果真每日里过来,只是她过来时我都回避着,只让小碌子禀了,说完在午歇,或是去了别的姐妹宫里。




最毒妇人心(四)

第三日一早,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屋里,吩咐秋霜伺候梳洗后穿了一身月白衫裙,梳了个简单的平云髻。
    
    秋菊端了发饰上来让我选,我摆摆手让她放了回去,转头看到桌上花瓶中有宫女新摘下来放在屋中的白玉兰,上前摘下两朵,别在发髻上,似有若无的香味飘荡在身边。
    
    早膳都来不及用,我又去了西暖阁浔阳房里,秋高气爽的天气,我带了她在后院茅竹屋玩耍。
    
    转眼间便是午后,在小安子再三催促下,我才依依不舍地带了浔阳回到暖阁中。直到太阳西下,也没见丽贵妃出现,看着天真烂漫,毫不知情的浔阳咯咯乐着,我心如刀绞,站在窗口,抬头望着深蓝天空,失神呢喃道:“难道,真的是天意如此?”
    
    小安子从门外掀了帘子,小步跑进来,急道:“主子,来了,快到宫门口了。”
    
    我一回头,上前亲了一下婴儿床上的浔阳,示意小安子一起躲到里间帘子后。
    
    过了一会子,彩衣已迎了丽贵妃进来。丽贵妃边走边问:“怎么?德妹妹又不在宫里?”
    
    彩衣小心回道:“回娘娘,我家主子说金秋的桂花做的桂花糕润滑爽口,是难得的甜品,午歇起身后便带了几个去园子里采桂花去了。”
    
    小床上的浔阳见到宏儿,已是伸出小手招呼个不停,嘴里咿咿呀呀叫着,宏儿也是乐呵呵地从陈麽麼怀里伸出手来,陈麽麼忙上前将宏儿放至小床上。
    
    两个小家伙爬到一起坐着,手拉手,咿咿呀呀吵过不停。
    
    彩衣朝阁里伺候的下人吩咐道:“有贵妃娘娘在,你们都下去吧,不用守在跟前。”说罢又笑着对丽贵妃说:“娘娘,奴婢怕他们在跟前拥挤,扰了娘娘的兴,便打发他们下去了。”
    
    丽贵妃点点头,赞道:“彩衣姑娘可真真是个贴心的人儿,难怪你家主子如此看重你,连本宫也越来越喜欢你了。”
    
    彩衣忙福了一福,笑道:“娘娘过奖了,奴婢愧不敢当!”我立于帘后分明看到彩衣长袖后的双手死死地拧着丝帕,我心里暗道:彩衣,你可要忍住了,不可坏事。
    
    丽贵妃朝她带来的人摆了摆手,吩咐道:“你们也下去吧,这里有陈麽麼伺候着就可以了。”几个小宫女福了福身子,这才退下。
    
    丽贵妃笑道:“彩衣姑娘好像是梅雨殿已故如贵嫔跟前的人吧?”
    
    彩衣愣了一下,讪笑道:“烦劳娘娘挂记了!”
    
    丽贵妃斜睨了她一眼,又道:“如贵嫔也真真是个福薄之人,皇上恩泽万千,得宠晋封近在眼前,却因着违反宫规被责罚,偏偏她身子骨弱,愣是没熬过去。”
    
    我闭上双眼,屏住呼吸,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心里默默念道:彩衣啊,挺住,你可要挺住了,成败在此一举!




最毒妇人心(五)

屋子里静得连根针都能清楚听到,过了好一会子,才听得彩衣颤声回道:“是贵嫔主子福薄,怨不得别人!”
    
    丽贵妃这才喜笑颜开:“德妹妹才算是有福之人啊,你看这小公主,连皇上都金口玉言亲封长公主,太后也是喜欢得紧,连本宫也是有上几天没见着也想念得紧。”
    
    彩衣卑歉地回了:“贵妃娘娘吉言,福泽小公主!”
    
    “要我说啊,彩衣姑娘才是最有福之人!”丽贵妃话锋一转,冷声道:“进了隽永殿能活着出来的已是不多见,彩衣姑娘转身便成了宠冠六宫的红人身边的贴身丫头,便可见彩衣姑娘的手腕才真真是不一般啦!”
    
    彩衣立于一旁,不吭不备地回道:“德主子仁慈,见奴婢可怜,才收留了奴婢。”
    
    丽贵妃见挑不起事来,也觉着无趣,便转了话题:“德妹妹也真是的,放着这么乖巧的公主不管,就爱做些酒啊糕啊的。”
    
    我松了口气,暗暗替彩衣捏了把汗,知她已闯过了这关。
    
    彩衣陪笑道:“贵妃娘娘说的是,我家主子便常说小公主有贵妃娘娘和五皇子时常过来探望,陪伴,那是她的福气,别人求还求不来呢!”
    
    丽贵妃柳眉一挑:“德妹妹素来和善,还要她不嫌本宫常来叨扰才是!本宫过浔阳跟前可比她这个亲娘勤得多了,她也不怕本宫抢了她的小公主?”
    
    “娘娘说笑了。”彩衣小心翼翼回道:“贵妃娘娘如今已有了小皇子在跟前,又要掌管后宫事务,忙里抽闲的过来探望小公主,是娘娘的恩泽,小公主的福分,别人求还求不来呢。”
    
    丽贵妃眼神这才柔和了下来,乐呵呵地说:“敢情彩衣姑娘今儿个喝了蜜糖了,这小嘴儿甜得快溺死人了。”
    
    那风情万种的神情别有一番风味,可如今这副表情看在我眼里却是可恶至极,真叫人恨不得冲上前去撕开她那张面具。
    
    彩衣身子微微抖了一下,才又回道:“娘娘夸奖!我家主子临走时有交代,若贵妃娘娘过来,便顺便带些樱花酿回去。娘娘先歇着,奴婢这便去取!”说完,福了一福,朝伟藏身处瞟了一眼,退了出去。
    
    过了一会子,宏儿玩累了,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浔阳精神已不如先前,小脸微红,静静地靠在小枕上,两只眼睛滴溜溜地望着丽贵妃。
    
    又过了一会子,还不见彩衣回来,陈麽麼忍不住朝门口探望一下,道:“主子,天色已晚,这彩衣取个樱花酿怎么这么久啊?”
    
    丽贵妃冷笑道:“只怕这会子躲在角落里哭鼻子呢!不用管她,咱们不用等她了,先回去吧,等下出去叫过小丫头告诉她一声便成了。”
    
    “奴婢省得。”陈麽麼起身抱了熟睡中的宏儿,又伸手取了小锦被将浔阳盖住。
    
    丽贵妃起身上前,将浔阳轻轻抱了放平,盖好被子,缩回的手停在半空中,脸色一冷,眼里闪过一丝狠毒,迅速抓起旁边的小靠枕,狠狠地捂住了浔阳的小脸蛋。




最毒妇人心(六)

我大惊,猛地起身就要掀了帘子冲出去,却被小安子迅速拖住身子,捂住嘴巴。
 
 我一愣,身子随机软了下来,跌坐在椅子上,双手死死地抓住扶手,张口用尽全力咬住小安子的手,心如刀绞,眼睁睁看着浔阳面色通红,全身扭踢抓动着,发出呜呜的叫声,却是上前不得半步,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般簌簌而下。
 
 陈麽麼见状,脸色腾然一白,顾不得抱着宏儿,咚地一声跪在地上,牙齿打颤,语不成句道:“娘…娘娘……,不可!”见丽贵妃毫无反应,深吸一口气,拼命挤出一整句话来,“娘娘此时动手,就等于在给德昭仪踩死娘娘的机会啊!”
 
 丽贵妃全身一颤,像被人施了定身咒般愣在当初,手上却顿时失了力气,我听见了浔阳大口大口的呼吸声,连哭的力气也没了。
 
 仿佛过去了一世纪那么久,丽贵妃才恨恨地抓开靠枕,狠狠地扔到旁边,咬牙切齿道:“小贱货,就让你再跟你贱货娘多活几日!”说罢佛袖而去,陈麽麼上前伸手将浔阳的小被子整理好,方才跟着出了门。
 
 我全身一软,虚摊在椅子上。小安子小心翼翼地上前,轻声道:“主子,主子,丽贵妃已经离开了。”
 
 我心中一片迷茫,再也控制不知心中的恐惧,拉了小安子,嘤嘤哭泣起来。小安子全身一僵,愣在当场,一动不动地任我拉着。
 
 “主子,主子!”彩衣在外连声呼唤,声音越来越急,带着点哭腔:“小公主她……”
 
 我一听到浔阳,顿觉精神一振:对了,浔阳,我的小宝贝还等着我呢,我一定要振作起来。
 
 我疾步掀了帘子,大步走到床边,只见浔阳小脸通红,呼吸沉重,滴溜溜的大眼早已失去了光泽,可怜恓恓地看着我。
 
 我双眼含泪,上前抚着她的小脸,轻声问道:“南太医,果真没有办法了么?”
 
 南宫阳被我含泪欲滴的绝望神情惹得也忍不住红了眼,沙道:“德主子,微臣如有办法,就是丢了性命也定然要保全小公主,如今……”
 
 正说话间,浔阳却在小床上挣扎起来,呼吸渐渐沉重起来,咿咿呀呀地哭不出声来,双眼就哪有愣愣地盯着我,仿佛在求我救她。
 
 我再也忍不住了,跌倒在床前,拿手轻抚胸前替她顺气,只望能减轻她的痛苦。南宫阳再也忍不住了,痛哭失声,哽呜道:“德主子,你行行好,让小公主好生上路吧!”
 
 “不,不!”我一把将浔阳揽在怀中,“不要!小公主会好起来的,会好起来的!我求求你们了!”
 
 彩衣嘤嘤痛哭起来,磕头不止:“主子!主子,你这样苦留,只会让小公主更加痛苦!”
 
 我怔在当场,低头看着痛苦的浔阳,不知如何是好。
 
 彩衣上前轻轻地将浔阳从我手中接了过去,放在床上,扶起我,轻声道:“主子,你就让小公主好生上路吧!”




最毒妇人心(七)

小安子泪流满面,沉声道:“送小公主上路!”说罢拿了贵妃扔在旁边的小靠枕,轻轻捂在浔阳的小脸上。
 
 我藤地转身,冷声道:“慢!”
 
 小安子一惊,忙松了手。彩衣想开口,被我冷冷一眼瞪了回去。
 
 我转身移回小窗前,低头看着浔阳,柔声道:“浔阳,娘的小心肝。娘送你去天堂,到了那里再也没了争斗、陷害和痛苦,无忧无虑地好好生活……”说完轻轻地将丝绢放了上,将手伸了过去……
 
 
 漫天红霞,给这白玉亭也洒上了一层淡淡的绯红,看在我眼里却异常的刺眼,让人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孤独与清寒。只叫人一颗心没由来的阵阵蹙紧,千丝万缕,被死死缠住,仿佛立时便要失去呼吸。
 
 可我知道,我只能默默地忍受着,带了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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