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寨夫人成长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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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寨夫人成长记-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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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摸摸右脸颊上那道浅浅的疤,心中不免冒出小小的遗憾。算了,这跟失恋一个道理,虽然暂时会留下点伤痕,但总有一天会好的。

    “姑娘,你真的要走?”站在一旁的兰叶眼圈通红。

    我递上帕子,故作浪荡公子状,坏笑道:“小娘子若是舍不得,就跟本公子一起闯荡江湖如何?”

    谁知兰叶哭的更凶了,呜咽道:“江湖险恶,要是姑娘有个闪失,大当家还不把我生吞活剥了……”

    “傻兰叶,我手无缚鸡之力拿什么闯什么江湖啊,无非是做个小本买卖自食其力罢了。”我安慰着她,鼻子一酸的,自己却掉下泪来。

    心理压力真的很大啊!

    为了该死的尊严,我公然宣布放弃地主婆的优裕生活,决定投身风雨飘摇的商业界,可最要命的是,我连本钱都没有……

    但我绝不会动他银库里一分一毫!

    我从腰间取出那一串大大小小的钥匙拍在桌上,揉揉酸胀的鼻子,朝那只立在墙角的梨木柜子走去。

    打开尘封已久的柜门,里面赫然躺着赵二娘给我的包袱——这是我仅有的私人财产。

    将包袱层层打开,摆在最上面的,正是我来时身上穿的那件雪白的衣衫。我将它拎出来,抖开,只在身前比划了两下,兰叶已是啧啧赞叹。

    “这衣裳自有一股仙气呢!”

    这衣裳,应该值不少钱吧?

    在物质极度匮乏的时候,神仙姐姐也要焚琴煮鹤了。

    兰叶帮我收拾包袱,我则开始翻箱倒柜的寻摸珠宝首饰。看着自己手里的那几件毫不起眼的桃木发簪,我只能自认倒霉,为了追求简约之美,我把珠光宝气的真家伙都打赏送人了。捶胸顿足之时又想起那两块无故失踪的金元宝,难道我注定是穷鬼么……

    “呀,姑娘,这是……”收拾着包裹的兰叶突然愣在那里,圆瞪的眼眸里闪烁着金灿灿的光。

    金元宝重现!在我最需要它们的时候!

    我抱着它们又亲又吻,恨不能给它们盖两个戳注明这是我陶灼灼的劳动所得,一掌千金。

    “这可是我的私房钱哦。”握着沉甸甸的希望,我连说话都有了底气,昂首挺胸的对兰叶笑道:“有朝一日等老娘成为大颂第一富婆,一定杀回来,重金买下降龙山寨,做一个名副其实的山大王。”

    “姑娘又赌气了。”兰叶淡淡的语调给我的万丈雄心泼了一盆冷水。

    赌气……

    我真的只是在赌气吗?

    “咔嚓”——

    随着清脆的落锁声,我在荷花居的生活告一段落。

    一只脚刚踏出院门,我就被门口乌压压的人群吓了一跳。

    李汗青携新婚妻子芦花,兰花抱着冒着鼻涕泡泡的小不点儿,云姨扶着当拐棍使唤的大丫头,还有赵秀秀和她越发肥硕的老妈,一群人青衣素衫排排站好,一个个哭丧着脸如丧考妣,这场面哪里是送行,分明是送终。

    “陶姑娘……”李汗青上前一步,恭敬作揖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你非走不可么?”

    “你是主,我是客。李先生不必行此大礼。”我向兰叶使了个眼色,她将一个小包袱放入李汗青手里。

    “请李先生将此物转交给卫大当家。”

    我规矩的裣衽一福,竟也十分有模有样。一时震撼了一旁的男女老少。

    打破僵局的又是小不点儿。他依依呀呀的向我伸出肉乎乎的小手,完全不记得那天被我无端羞辱之恨。

    我捏着他的圆嘟嘟的小脸,笑着对兰花说:“孩子不记仇,真好。”

    “姑娘不也不记仇么?”兰花看我的眼神竟满是沧桑。

    我自然不会记她的仇,因为她从来没有伤害过我,但是有些人……

    “这孩子昨天会叫娘了。”兰花没有纠缠于我的反应,而是逗着小不点儿张口说话。

    威逼利诱之下,孩子终于搂着兰花的脖子含糊的喊出了“娘”,搞得她一脸尴尬。

    我调侃道:“人家都管你叫娘了,千万别把他送回去跟他老爹的媳妇们争家产,你就把他当自己儿子养吧。”

    兰花浑浊的眼睛晶莹一闪。

    “丫头……”云姨颤颤巍巍的凑了过来,紧紧握着我的手,一如第一次见我时那般慈爱。

    “小主子不是那等没心肝的人,他一定有苦衷,要是哪天他回来了,你别怪他!你们闹成这样,不是存心让我这老太太闭不了眼吗?答应云姨,要好好的,知道吗?”

    看着她蜡黄苍老的病容,听着她几近哀求的质问,我不由得一阵唏嘘,连连点头道:“您老要好好保重身体,儿孙自有儿孙福,您别老惦记着。”

    不怪他,我就这样轻易的承诺了。

    也许我只是不愿让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失望,也许,我根本就是对他还抱有希望。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将我送到山寨脚下,那里已经有专车等候。

    这应该是送行大会的最后一个环节了。

    他们每个人都给予了我充分的感情慰藉,却没有一个人大方的施予经济援助。大概是昨天我愤青的表现让他们误以为金钱的铜臭味只会玷污我高贵的灵魂。其实……原始资本自然是多多益善,我对友情投资来者不拒。唉,具体问题具体分析都不懂,这些古人太缺乏辨正精神了。要不是这两块失而复得的金元宝,我这日子可怎么过呀?

    我正满心怨念着,李汗青又从娘子军中走出来做总结陈词。

    他站在距离我一米开外的石阶上,目视前方,幽幽的说:“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前方是一条葱翠蜿蜒的道路。他应该说,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待我回神之时,他指着不远处一棵柳树道:“今日无酒,唯有杨柳。在下不才,愿赋诗一首……”

    敢情刚才琢磨这个呢?李老师果然酸性不改。

    “都别跟着我啊!等我发达了再请你们去玩!”

    子说的没错,惹不起还躲不起吗?为了不重蹈昨日胃酸覆辙,我赶紧掉头,三步并作两步钻进马车,身后传来一阵爆笑。看来众人受他迫害久矣,不知芦花平日怎样忍受的。

    偷偷掀开帘子一角,恰好看到芦花娇嗔的掐了她夫君一把,脸上却全是甜蜜的柔情。

    眼睛被正午的阳光刺得生疼。我撂下帘子,腮帮子笑得有点发酸。

    马车终于缓缓开动。

    “多保重!”

    “记得常回家看看!”

    众人的声音此起彼伏,越来越小,我却始终不敢回头。

    唉……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颗白菜。

峥嵘岁月 可惜不是你(一)

    每次旅行,我都很享受在路上的感觉,喜欢欣赏窗外飞驰而过的山水,喜欢聆听耳畔呼啸而过的风声,喜欢期盼前途未知的风景,唯独不喜欢靠岸。

    水灾过后的官道不似从前平坦,马车高频的颠簸在软垫的缓冲下就像天然按摩,在秋日午后暖暖的气氛中,我享受着大自然的恩赐,很没品的睡着了。

    “姑娘打算先去哪儿啊?”

    迷迷糊糊中,还以为是哪个的哥在跟我打招呼,揉揉眼睛坐起来才看清眼前的车把式居然是刀疤脸大哥。

    他打着帘子说:“已经到裕县了。”

    我对这个世界的行政区域划分不甚明了,只知道裕县和京城这两个地方。当初他们问我要到哪混日子,我随口来了个“裕县”。京城熟人太多,别人认识我,我不认识他,日子肯定不太平。不过裕县也是个人多口杂的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姑娘打算先到哪家客栈安置?”刀疤脸大哥撑着帘子等着我的答复。

    “我……”

    我只知道这地方有个专做皇后系列食品的饭馆叫飘香阁,还有个档次很高的国营夜总会叫醉月楼,除此之外一无所知。

    “唉,要是有个五星级酒店就好了……”我自言自语的嘟囔着。

    “好嘞!”

    突然一个急掉头,我差点儿在车里打个滚。等我彻底从半睡半醒间清醒过来时,刀疤脸大哥已经请我下车了。

    日头偏西,余晖柔柔的撒在白墙灰瓦的小胡同里。

    “这是?”我指着眼前这座气派不俗的大门疑惑的问道。

    “姑娘不是要暂住五星驿馆吗?”

    五星驿馆?看来这个地方的酒店服务业还没有被悦来客栈连锁店垄断嘛!

    我挎着包袱乐颠颠的跟着刀疤脸大哥进了院门。

    这间客栈的构造应该是一个N进的四合院,单是冲着大门的一进院已经流露出一种低调的奢华,新刷的墙壁看不出丝毫水灾的痕迹,奇花异草皆被修剪的一丝不苟,院内布局摆设隐隐透着一种庄严的贵气。要不是正堂门柱两旁“五星拱照金木水火土,贵客云集东西南北中”的对联,我一定会以为自己误闯了哪个大户人家的府邸。

    这地方住一夜得多少钱啊,又没人给报销……我可从来没花自己的钱住过五星级酒店!

    我在心里敲起了小鼓,有点后悔却又不好意思开口,我说我没钱,谁信呢?罢了,先忍痛割肉的住上一夜,明天一早立刻搬走,估计还是得去找一家平民价位的悦来客栈。

    “哟,这不是祝大人吗!”一个长相精明的中年男子满脸堆笑的从正堂迎了出来。

    “刘掌柜请了!我今天带来位贵客,劳烦刘掌柜多加照顾!”

    两个人热络的不行,勾肩搭背的跑到正堂一角窃窃私语起来,把我一个人晾在门口。

    过了好一阵子,两人才结伴走来。掌柜对我又是作揖又是问候,还亲自带路,好像我是他们家亲戚似的。刀疤脸大哥见我诚惶诚恐的表情,朝我做了个放心的手势。看这情形,他是这家的老主顾,讨价还价之下掌柜应该会给个会员价吧。我摸摸自己的荷包,少损失一点算一点。

    我们穿过正堂右手边的游廊,来到一个清雅别致的小院,院门牌匾上书“朱雀苑”。

    掌柜介绍道:“咱们驿馆共四座别苑,为彰显客官身份的尊贵不凡,分别以‘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星宿命名。”

    一共四座,我一个人就占一座?我咋舌不已,睡一夜岂不就要破产了?

    见我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表情,掌柜也猜出了八九分,眯着小眼笑道:“咱们官驿只接待三品以上朝廷大员,一切花费自由官府负担,公子无需多虑。”

    接待高级官员的驿馆,那不相当于钓鱼台级别了?难怪处处都是藏不住的贵气!可我算哪门子朝廷大员?

    掌柜前脚一走,我就横眉冷对刀疤脸:“祝大人?你故意把我拉到这来的吧?”

    刀疤脸结结巴巴的解释道:“这……这是云姨嘱咐的……她……她怕姑娘受苦……”说着他又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放在桌上:“这是大家伙的一点儿心意,请姑娘务必收下!属下还要回去复命,告辞了!姑娘好自珍重!”

    不及我再说一句话,他就逃也似的跑了。

    我知道他为什么跑,实心眼的刀疤脸并不擅长说谎。

    该死的卫风!你为什么就是阴魂不散!

    我抓起桌上那个沉甸甸的钱袋狠狠的砸在地上,偌大的房间里再无声息。

    我承认自己是个很没出息的女人,尤其在金钱面前。

    第二天醒来,我盯着地上的钱袋足足瞻仰了十分钟,最终还是忍不住把它捡起来放进了包裹,以精神损失费的名义。

    “公子昨夜睡得好吗?”一个甜美可人的小丫头端着洗漱用品来伺候我了。

    梳洗完毕,她又甜甜的问:“公子早餐想吃点儿什么?奴婢说话儿就给您送来。”

    陷入这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温柔乡,我的斗志几乎被消磨得一干二净,不停的腐蚀自己:要不,再住个两天,就两天……

    躲在房间里做了一上午思想斗争,我决定出去换换空气,顺便考察一下市场。

    裕县的大街上仍是熙熙攘攘车水马龙,表面看起来那场大水似乎没有对经济市场造成太大冲击。但是实地走访之后我才发现,几乎家家胭脂水粉店都在挥泪吐血大甩卖,即便如此,销售额还是不可遏止的一路下跌。就连国丧期间都张灯结彩歌舞升平的醉月楼也似乎冷清不少,进进出出的全是素面朝天无精打采的花魁们。看来楚县令之死产生了严重的多米诺骨牌效应,色情产业的衰败直接导致了美容业的萧条。恐怕裕县美容市场的熊市还要持续一段时间。如果现在投资,短时间内不但赚不到钱还得赔钱。对于我这种急需收回成本的小投资者而言,这条路算是走不通了。

    我的第一桶金在哪里?

    豆腐西施……蛋塔王子……石油大王……娱乐大亨……

    各种各样不着调的想法在我脑海里盘旋了一圈又一圈,最后都被一一PASS。由于用脑过度,丰盛的早饭被过早的消化干净了。正午时分,飘香阁传来的阵阵饭香勾起了我对皇后烧茄子的怀念之情。

    坐在人声鼎沸的飘香阁等饭的工夫,我突然意识到饭馆从来都是重要的信息集散地,何况光顾这种高档饭馆的不是达官显贵就是商贾巨富,只需竖起耳朵来倾听就是了。于是原本嘈杂不堪的噪声在我耳朵里转化成一条条新鲜出炉的百态新闻。

    “楚家那四个婆姨为了分家产的事闹得是鸡飞狗跳,一天到晚的嚷嚷!”

    嗯,还好没把小不点儿送回去做炮灰,她亲娘去陪她老爹了,谁还会管他死活。

    “没错,闹得凶着呢,楚老爷子都派自己的心腹派来处理这事了……”

    哼哼,这下那几个婆娘可是一分钱也捞不着了,她们的公爹派个心腹来肯定要把钱全部敛走充当军饷了。

    “这楚老爷子在朝堂上也没见消停!”

    “怎么个说法?是不是说他……”声音略微压低了些:“说他要造反?”

    “造什么反啊?无非借着他儿子的死造造声势,好让皇上册他闺女为后呗。”

    “哟,他还怪上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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