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花怜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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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花怜蝶-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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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当然相信你。」她偷笑,「我扶你上床吧。你好重呢,我快撑不住你了。」

    他却不肯动,双臂紧紧箝住她。

    「怎么啦?」

    「………别动。」他哑声道,温热的气息离她好近好近,近得足以撩动她耳上细细的寒毛。

    她心一紧,一股莫名的燥热自体内深处窜起。

    「你……还好吧?」

    「我很好。」他紧紧抱着她。

    她好软啊!与他紧密相贴的女性躯体柔软得不可思议,还有股难以形容的馨香,缭绕他鼻间。

    她的发,好柔好细,擦过他脸颊,激起一阵战栗。

    他应该放开她的。男女授受不亲,他不该趁此大占便宜。可他放不开,这散发着淡淡幽香的女性娇躯,他实在放不开啊!

    他喉间焦渴,干涩的唇瓣下意识顺着她的脸缘慢慢擦过。

    她僵住身子,「你做什么?」

    他置若罔闻,唇瓣一张,含住她小巧的耳垂。

    她倒抽一口气。

    这惊慌的抽气声不但没唤回他的神志,反倒令他欲望更加深沉。他探出舌尖,温柔地舔吮她耳垂。

    「你、你别这样。」她全身发烫,「放开我。」她挣扎起来,大腿无意间擦过他下腹。

    他呻吟一声。「别动。」他按住她的头,「拜托。」

    「可是……」

    「一会儿就好了。」他靠在她肩头喘气,沙哑的嗓音压抑而痛楚。「就一会儿,让我抱着。」

    她没说话,却也不再挣扎,软软地偎着他胸怀。良久,他们只是这样拥抱着彼此,一句话也不说,静静倾听彼此的心跳。

    他的心跳,好快好快啊!不比她的慢。

    紫蝶轻叹,这样偎着他胸怀、倾听他的心跳,教她止不住地晕眩,像醉了一般,全身娇软无力。

    为什么他要这么抱着她?他,是不是也有一点点喜欢她……

    「花信,我找到她了!」

    激动的呼喊自门外传人,打破了这一刻笼罩在房内的迷咒。两人同时一震。

    「是火影?」花信神情迷恫,好一会儿还搞不清楚状况,然后,他脸色一亮。「是火影!」他推开紫蝶,狂喜大喊,「他找到云霓了,他终于找到她了!」

    语毕,他扶着腿,一拐一拐地步出房外。

    他走得……好快!一点也不见挣扎迟疑,显见内心强烈的兴奋完全压过了生理上的痛楚。

    他真的很高兴。

    紫蝶望着他背影,忽觉全身发凉。

    没想到仅仅只是失去一个人的体温,世界便会在转瞬间从温暖转成寒凉。

    只是失去一个拥抱啊……

    她茫然地想,缓缓曲拢双臂拥住自己。

 第六章

    云霓昏迷不醒。

    她是让火影给一路抱回来的。他在一处隐密的山涧发现了她,她整个人倒卧在水里,呈昏迷状态。

    为她诊过脉后,紫蝶确定她染上风寒,而且病得不轻。

    她立刻烧热水,替云霓净身更衣,又开了药方请火影下山配药,针灸过后,亲自喂云霓喝药。

    时过傍晚,云霓的病情已稳定许多,但仍是高烧不退。

    「她还好吗?什么时候才能醒来?」花信在一旁着急不已。

    「她需要休养。」紫蝶回答,「她现在身子非常虚弱,待高烧退去后,自然会苏醒。」

    「那她什么时候才能退烧?」

    「你放心,我开的这帖桂枝汤能解肌发汗、调和营卫,是西方大陆的医圣张机最受人称道的一帖药方,治疗风寒疗效极佳。我估计公主约莫再服下两、三帖,病情便能好转。」

    「是吗?这样就好。」听她如此说,花信稍微安下心来,「多谢…了,紫姑娘。」

    「不必客气。」

    「…忙了一天,一定累了,去休息吧。」花信温声道。

    「可是公主--」

    「我来看顾她。」他瞧了躺在床上的云霓一眼,目光满是说不出的爱怜。

    紫蝶心一酸。「可是你自己的伤也还没复原--」

    「让他去吧。」火影在一旁插口,「就算不让他守着云霓,他也一定整晚无法入睡,还不如就让他在这里亲自照看她。」

    「是啊,这里让我来就好了。你们两个都去睡吧。」花信接口。

    「那……好吧。」纵然满心不情愿,紫蝶仍是点了点头,随着火影步出房门,轻轻掩上门。

    来到庭院里,晚风轻送,月色筛落梧桐叶,映在白色窗纸上,摇曳出屋内淡淡灰色人影。

    她站在树下,痴痴望着那道身影。

    火影瞥了她凄迷的神情一眼。「…喜欢他吧?」

    她身子一僵,慢慢转过头,迎向火影刚硬冷峭的脸庞。他依然足那副酷冷表情,只是那幽深的眼底,隐隐浮动着某种同情。

    他同情她。紫蝶心里一阵凄楚。他也看出了她对花信的恋慕是无望的吧?

    她低垂眼眸,「请不要告诉他。」

    他静静看她,「我不认为花信会迟钝到看不出…的心意。」

    「就算他看出来了,他不说,我也不说,这件事就永远是个秘密。」她涩声道,「只要它还是秘密,我们……就能继续当朋友。」

    「…不觉得这样的友谊很痛苦吗?这样待在他身边,看着他爱慕另一个女人,…不觉得难受吗?」

    「是很难受。」她坦承,脸色苍白。

    「那…还--」火影蹙眉,不明白她的心思。

    「总比见不到他好吧。」紫蝶仰起头,对他静静地笑。

    那笑,幽静而恬淡,其间却蕴藏着坚强与勇敢。

    火影不由得怔了。

    花信在云霓床边守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早晨,当紫蝶端着早膳和汤药进房时,他仍维持着和昨晚一样的姿势。

    「你累了吧?」她心疼地细瞧他发红的眼,「吃点粥吧。我来喂公主喝药。」

    说着,她扶着他坐到桌旁,然后又回到床畔,探手为云霓诊脉。

    「她怎样了?」花信哑声问。

    「脉象平稳。我想她很快就会醒来了。」

    「太好了。」他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紫蝶起身来到桌前,捧起药碗,「你快吃吧。」

    花信颔首,刚想拿起筷子:心念一动,问道:「…呢?…吃过了吗?」

    「我不饿,」她坐在床畔,舀起一匙汤药吹凉。

    「不饿?」他皱眉看她,「…不舒服吗?」

    「没事。」

    「真的没事?」他仍不放心。

    「真的没事。」她点头保证,樱唇微扬,「你快吃吧,我喂公主喝药。」

    「好吧。」花信这才举箸用膳。

    他一面用早膳,一面看她喂云霓喝药。喂食的过程中,因为云霓仍昏迷未醒,药汁频频溢出唇畔,她细心地一一拭去。

    花信看着,不觉感动。这体贴入微的小动作,正显示了她是多么温柔和雅的一位姑娘。

    这么好的姑娘,不知她的未婚夫婿会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他性格端方、学养丰富吗?娶了她后,会深情待她吗?

    他思绪茫茫,恍惚间,一阵细微的呻吟声掠过他耳畔。

    「嗯--」

    他一惊,湛眸射向停止喂药的紫蝶。「那是……什么声音?」他口干舌燥,不敢确定自己听到的是什么。

    她深深看他,好一会儿,才轻声道:「公主似乎要醒来了。」

    「真的?」花信一震,先是不信,随即大喜。他急急起身奔向床畔,「云霓,云霓!…听见我的声音吗?我是花信啊!」

    「嗯--」响应他的,仍是沙哑而压抑的呻吟,片刻,那浓密如羽的眼睫才微颤着展扬,露出一双迷蒙眼眸。

    花信喜不自胜,双臂揽住云霓的纤肩,「…终于醒来了!…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头痛。」她哑声低语,颦眉抚额。

    「很痛吗?忍着点,…染了风寒,要多休息,休息过后应该就会不痛了。」他柔声抚慰她。

    她没说话,眼睫下停褐动,神情恍惚,彷佛还处于半梦半醒之间,过了许久,她眼神才逐渐转趋清明,可紧接而来的却是仓皇,她往后蜷缩身子,似乎有意躲开他的碰触。

    这奇特的反应令花信皱起眉头,「…怎么了?云霓。」

    她愣愣看着他,「你--」

    「我怎样?…想说什么?」他体贴地俯下身静听。

    「你……是谁?」

    微弱的问话如落雷,狠狠击中花信胸口。他僵住身子,惊愕地望向云霓苍白的容颜。

    「我不认识你。」

    她说她不认识他。

    不认识花信,也不记得火影,当然,也对紫蝶毫无印象。

    她失去记忆了。

    「我是海珊瑚。」

    她坚持自己不是云霓,更不是什么公主,她是海珊瑚,一介平民。可问起她的身世来历,她又说不明白。

    「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唯一记得的是自己的名字。

    她是海珊瑚,不是云霓。

    「怎么会这样?」对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花信难以接受。

    「可能是后脑勺受到撞击的关系。」紫蝶颦眉,「我刚刚检视过她的头部,她后脑勺有个凸起,应该是撞伤的。」

    「…是说她在跌落溪涧之前,可能撞到岩石之类的硬物吗?」

    「应该是这样。」

    「这样会让一个人失去记忆?」火影怀疑地插口。

    紫蝶点头,「人的脑部掌管记忆,若是受到严重冲击,确实可能失忆。我在西方大陆也曾见过几个类似病例。」

    「这记忆会恢复吗?」火影问。

    「也许会,也许不会。有些人只是短暂失去记忆,过一阵子就恢复了,但也有人过了许多年,仍然什么也想不起来。」

    「那云霓会是哪一种?」

    「我不确定。」

    火影哑然,转头望向花信,就见他紧紧握拳,表情阴暗,谁也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气氛僵凝,好半响,三个人只是各自默默沉思。

    终于,花信开口打破沉寂--

    「一个人失去记忆,有可能连过去学习的一切也跟着忘了吗?」

    紫蝶一怔,「什么意思?」

    「我刚刚跟云霓谈了一会儿,发现她不但忘了自己是谁,连以前我教她的一些东西都忘了。」他低声道,「她记不得任何一首诗词曲赋,连千樱国的一切都毫无印象,更别说对宫中与邻国情势的掌握了。」

    听他这么一说,火影脸色也为之一变,「你的意思是--」

    花信咬牙,「现在的她,根本无法担负起公主的重责大任。」

    这下糟了!两个男人交换一个意味深沉的眼神。

    「等等,你们是什么意思?」紫蝶不明白,「就算公主一时半刻不了解状况又如何?以后可以慢慢跟她说啊!就算她真的忘了以前学的东西,也可以慢慢再教她学会的。」

    「也许吧。」花信叹息,「只可惜我们没那个时间。」

    「为什么?」她仍是不解。

    「因为再过半年,云霓就满十八了,也是她预定登基之时。」花信沉着脸解释,「一旦她失忆的消息传开,势必引起宫廷内一阵骚动,文武大臣将怀疑她是否有能力担负起女王的责任,风劲更不可能将王位交给这样的她。」他眼色更加阴暗。

    「你是说……」听懂花信语中的暗示,紫蝶神情跟着紧张起来,「摄政王可能起兵叛变吗?」

    「他根本不需要兴兵。」火影冷冷道,「如果到时云霓还是没有恢复记忆,那些爱拍马屁的大臣自会推他为王,他不必费一兵一卒就能取得王位。」

    「更糟的是,云霓现在还声称自己是另一个人。」花信紧紧拧眉,「公主的真假一旦遭到质疑,当初我们四大氏族签下的联合盟约也将形同废纸。」

    「怎么会这样?」紫蝶低喃,从来不曾想过宫廷斗争原来如此诡谲复杂。

    「…不应该觉得意外。」彷佛看出她的思绪,花信幽幽道,「这些年来…走遍这许多国家,哪个国家的王室少得了权力斗争的?」

    「没错,争权夺利,原是人的本性。」火影淡淡接口。

    看来这两个出身于千樱氏族、跟在云霓身边许久的男人,对宫廷内的尔虞我诈,各有深刻体认。

    「那现在该怎么办?」紫蝶问。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云霓早点恢复记忆?」花信反问。

    「我不知道。」紫蝶摇头,掩不住焦虑,「我虽然曾看过这类的病人,可从来不知道有什么治疗的方法啊。」

    花信沉吟片刻,脸色忽明忽暗,「既然如此,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其它两人同时问。

    「设法瞒住这件事。」花信严肃道,「除了云霓和我们三个人,不许其它人知道真相。」

    因为云霓状况特殊,火影建议迟些回樱都,可花信却在她风寒好转、自己的双腿也能重新行走后,主张马上启程。

    「时日拖得愈久,风劲愈容易起疑。若这事真是他王使的,他想必正到处搜寻云霓,与其再让他有机会暗杀我们,不如快马赶回宫去。」

    「需要我调火氏家臣前来帮忙吗?」火影问。

    「不好。这样一来,反而让风劲更容易得知我们的行踪。不如扮成平常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去。」

    「嗯,也好。」火影同意,沉吟片刻后,又提出疑问,「可是我们一旦回宫,云霓这副模样让风劲见了,事情岂不更糟?」

    「所以我们必须在回到樱都前,和云霓套好招,至少暂时先瞒过风劲。」

    「要怎么做?」

    「强记死背。」

    于是,这一路上,两人轮流为云霓讲解身世背景,教导她宫廷礼仪,花信还绘出宫内诸位重臣的脸孔,强逼云霓记住他们的长相和来历。

    起先她极力反抗,坚称自己不是公主,为什么要强迫她去扮演另一个人?

    花信苦口婆心地劝她--

    「如果照…所说的,…不是云霓公主,而是海珊瑚。那海珊瑚的父母家人呢?他们在哪里?…不跟我们回宫,难道打算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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