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福妻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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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福妻实- 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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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儿不用担心,祖母会给你做主的!”老太太伸手将苏礼揽到自己身边,让她挨着自己坐下,安慰道,“我知道你是个委曲求全的孩子,但是这件事已经不仅仅是你自己的事情,更是咱们苏家的大事。老爷,妾身以为如今该是您做决定的时候了。”
老太爷的神色极其复杂,他看看伏在地上哀声哭求的四姨奶奶,又在心里掂量斟酌整件事情,最终还是没能果断地决定,只说:“等会儿把铺子里的人叫来问问再说,说不定是那贼人故意栽赃……”
“那贼人栽赃,难道皇上身边儿的人也弄错了不成?”老太太恼火顶撞道,自己起身拉着苏礼朝里屋走去,吩咐碧菡道,“等下绣庄的人来了再叫我们,哭丧似的哭得我脑门子疼。”
回到里间后老太太一直闭目不语,苏礼也不能乱动乱语,坐在榻上觉得自己身上很累,但是精神一直十分兴奋。现在没有任何证据指向老七,所以她也不能提起,不然就凭老太太的精明,肯定能发现自己的意图。
她抬眼瞧瞧刘妈,不过有些事情也不是眉眼能够传递过去的,只能垂头继续想对策。
谁知老太太闭目养神片刻后,忽然睁开眼睛道:“刘妈你去查查,这几日有谁去祠堂看过老七。”
苏礼觉得自己心里狂跳,老太太已经开始怀疑老七了吗?她压制着内心的激动,只闭着眼睛装作在打瞌睡。
不多时刘妈就回来禀报道:“回老太太的话,这些天家里的主子就只有四姨奶奶去看过七姑娘,其余都是去送饭的丫头婆子,再无旁人。”
“把老七身边儿的那个丫头,那个叫什么的来着?把她给我押来!”老太太微眯起眼睛,余光看见苏礼的头一点一点,眼瞧着就要歪倒,忙示意丫头过来扶她到一旁的榻上去睡。
碧菡和另外一个媳妇子把苏礼半扶半抱到旁边的软塌上,给她腰间搭上条锦帛,见她睡得香甜,还无意识地抿抿嘴巴,忍不住低声道:“四姑娘昨晚又吓又累的,能撑到现在实在是不易,这坐着都睡熟了。”
“唉,这孩子倒也是不易,从进京之后就没安生过几日,最不爱惹是生非,偏偏又事事找上她,好在还有半年就要嫁出去了,她婆家人口单薄,怕是能轻省些。”老太太感慨道。
主仆说话的功夫,刘妈已经把可梅带来,让她在屋里跪好等着回话。
“那天四姨奶奶去看老七,是你在旁边伺候的吧?”老太太瞧也不瞧底下的丫头,闭目转动着手里的念珠问。
“是、是奴婢伺候的。”可梅似乎知道老太太要问什么,人已经吓得有些瑟瑟发抖。
“她们两个都说什么了?”
“奴、奴婢在外面候着,没、没听见四姨奶奶和姑娘都说了什么……”可梅伏在地上低声道。
“你这是不见用刑不肯说是不是?”老太太微微抬起眼皮瞧着底下的丫头,冷声道,“上回挨打的地方好了,忘了疼是不是?那这回再拉出去打二十板子再回来问话。”
可梅上次被打得差点儿去了大半条命,如今这伤还没全好,哪里还敢再挨板子,再打上几板子怕是下半辈子就要残了。可苏祺对她一直不薄,上次为了她还不惜违抗长辈,她又怎么能恩将仇报。
前思后想都没个周全的法子,可梅耳中听得老太太说:“拉出去打!”
“别、别打,奴婢都说了!”可梅忙脱口而出,见凑上来的两个婆子又都后退,她觉得自己的手心全是汗水,浑身也抖个不停,眼神在自己附近逡巡,最后将目光锁定在老太太脚边的矮几,那木质的几子尖角十分凸出。她心里默念,姑娘,奴婢不能再陪着您了,只望菩萨保佑您能早日从祠堂脱困,奴婢先去了。想罢猛地一用力,就朝那矮几撞去,登时撞得头破血流,两眼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苏礼一直在装睡,其实还是在注意屋里动静的,见可梅这般倒是有几分感慨,不管老七和可梅平时心术和为人如何,但是单从主仆情分上来说,这二人倒真是十分牢不可破的。
老太太屋里的人都十分镇静,似乎对这情形见怪不惊,丫头和婆子都不用老太太吩咐,便手脚麻利地上前收拾。
可梅的寻死让老太太肯定了自己的怀疑,她要的本来就不是证据,这下心中确定,便也不去管那丫头的死活,吩咐道:“把七姑娘带过来,再打发人去把老四和老四媳妇都叫过来,既然要清算,那就要从头到尾算个清楚才好。”
苏祺自从上次挨打被抬走后,这是头一遭再进正房,她素面朝天,一身素净的灰布长袍,头上只将长发用玉簪挽起,竟是从来未有过的朴素打扮,瞧上去倒是比当初浓妆艳抹的时候好看许多。
“孙女给祖母请安!”老七似乎上次被打怕了,如今早已经没了当初的张扬和脱跳,规规矩矩地上前磕头,表面看起来沉稳踏实许多。
“起来吧,这回叫你过来,是有些事情问你。”老太太懒得跟她多说,直奔主题道,“刚才我叫可梅过来问话,结果她死活不说,竟是一头撞死在我屋里,你那边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值得你这丫头以死维护你?”
“可、可梅死了?”苏祺猛地抬起头看向老太太,难以置信地问。
刘妈不等老太太出声马上道:“七姑娘,老祖宗问您话呢!”
“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在祖宗的祠堂内,天天被灵牌环绕,人做什么祖宗都在天上看着,不敢有什么勾当。”苏祺的语气十分生硬。
“好一句人在做祖宗在看,你眼里还有祖宗?我坐在你面前你都语出不敬,你还有脸说跟我说祖宗?”老太太怒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这段日子算是想明白了,我爹是姨娘生的,所以你从头开始就看我不顺眼,无论我怎么迎合你、怎么讨好你,我在你眼里从来就没有被瞧得起过,你不过是给祖父的面子,所以才给我面子,但是只要一有机会,你就恨不得我死,恨不得我爹娘和四姨奶奶都死了,好让老太爷再回到苏家老宅对不对?”苏祺像是知道自己这回在劫难逃,所以说话毫不顾忌。
老太太被她气得浑身发抖,抬手抄起桌上的汝窑扁罐就朝她砸去。
苏祺闪身躲过瓷罐,这回干脆直接站起来,梗着脖子朝老太太厉声道:“别以为你弄死我们祖孙二人就能在苏家一手遮天,老太爷不会饶过你,我死后化作鬼都不会放过你!”
“七姑娘这是在混说什么,怎么张口闭口就要死要活的,别是沾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如今在说胡话吧!”老太太屋里有个眼生的婆子忽然说,她平日没少收老七和四姨奶奶的好处,如今见这情形,便开口打算开口缓和一下,至少帮老七找个托辞。
“什么时候屋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刘妈上去就甩上两记耳光,“你是年纪大脑子不好使了吧,七姑娘如今住在什么地方?住在祖宗祠堂里,那儿只能受到祖宗的感化和庇护,满口胡吣的老货!”
老太太心里清楚得很,敢在这个时候冒出来说话的,肯定不是奸细就是早被银钱喂饱的,想都不想就挥手道:“拖出去打死!”
两个粗使婆子拖着哭天抢地的婆子下去,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回报道:“回老祖宗,已经打完了!”
“拖出去丢了便是,这还用来回禀!”碧菡瞧着老太太面色阴沉,怕她再迁怒别的婆子,忙把人打发出去,又低声嘱咐道,“这两天说话都机警些,别走不走脑子的就往外混说,到时候别说我没提醒你们,外头那个就是前车之鉴。”
两个婆子吓得面如土色,灰溜溜地退下去处理尸体。
这会儿四老爷带着四太太也赶到,四太太病还未好,脸色蜡黄,嘴唇毫无血色,整个人像是脱水的花儿,比上次瞧见的时候憔悴了许多。
被人抬进屋放在椅子上,见自家闺女站在屋子中央,下意识地就把身子出溜下椅子,顺势跪在地上磕头道:“老太太,我家祺儿年幼不懂事,若是她做了什么错事,媳妇愿意一应为她承担,求老祖宗千万开恩啊!”
“年幼不懂事?我可没瞧出来,我倒是觉得你教女有方,来了就搅得苏府家宅不和,如今除了杀人放火,她怕是没什么不敢做的了吧!”
“杀人放火……”四太太被吓得差点儿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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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夫手册(书号1797584)
身为正妻却不被夫婿待见,站是错,坐是错,就连打个喷嚏都“包藏祸心”……
嘿,姑奶奶还不伺候了,咱后会无期!
婆婆,您拉我干嘛?不怕我故意捣乱,弄得家宅不宁?
第一卷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一种凌冽的美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一种凌冽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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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明鉴,祺儿虽说争强好胜一些,但从不敢做什么害人的勾当啊!”四太太也不经大脑地说。
“不敢害人?那当初她为何被关进祠堂?她连苏家的嫡长房子嗣都敢暗害,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老太太没好气地说,“你出去吧,别在我这儿哭闹,吵得我心烦得很。”
“娘,你起来,别求这个老太婆,她压根儿就没把咱们四房放在眼里,不,我说错了,不是没放在眼里,是当作眼中钉肉中刺,巴不得咱们都死光,她才心满意足呢!”苏祺进屋就见四姨奶奶还在外屋跪在地上流泪不敢起身,苏礼躺在老太太旁边的软塌上睡觉,瞧着老太太先是派人去问,然后又逼死了可梅,那老妈子不过帮自己说了句话便被拖出去打死,情知自己这回是在劫难逃了,所以言语间毫不客气,恨不得把搬过来以后的憋气全都发泄出来。
“祺儿,我的祺儿啊,你快别混说,赶紧跪下来给老太太赔罪,你这是做什么啊!”四太太只有苏祺一个女儿,素来在家就硬气不起来,原本的性子也软弱,所以除了求饶也想不出个什么旁的主意。
“赔什么罪?”苏祺冷笑道,“娘,你别傻了,与其在祠堂那种鬼地方呆一辈子,我还不如现在就死了痛快!”
“祺儿你别胡说,什么死不死的,娘就你一个闺女啊,你要是死了娘可怎么活……”四太太扑上去想拉苏祺跪下,见她还是强硬地撑着,最后只能抱着她的腿痛哭失声。
“混帐东西,被关进祠堂是你咎由自取,原本我还想若是你知道悔过,能在祠堂好好的修生养性,过个两年便求老爷把你放出来,谁知你竟是个教不好的,与其留着你祸害家里,还不如现在打死干净!”
“听听,说实话了吧?有人想让我死,今天别说我是赔罪,我就是做什么都在劫难逃的!”苏祺说罢转身就朝外走。
“祺儿,你、你干什么去?”四太太没抓住她,瞧着她自己扭身走出房门。
老太太已经下定决心要除掉这个屡屡只会祸害自己家里的孽障,所以见她这样倒也不气,毕竟跟个要死的人生气也不值当,只吩咐派两个粗使婆子看着她,莫要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便好。
屋里闹腾的功夫,绣庄的管事、伙计连同所有的绣娘、伺候丫头、扫地婆子全都被押送进府,老太爷打发人进去请老太太出去一同审讯。
四太太原本不知道竟是因为绣庄之事,吓得瘫倒在地,怔了片刻便嚎啕大哭起来。
苏礼正好借着她的哭嚎,假装自己刚刚转醒,揉着眼睛喃喃地问:“半夏,什么时辰了,怎么屋里吵闹的紧?”
屋里闹成这样,杂七杂八的人早就被打发出去,只剩老太太贴身的几个人在,碧菡忙上前柔声道:“四姑娘醒了,您这是睡迷糊了,这儿是老祖宗屋里,半夏妹妹让老祖宗打发回去给您取东西了。”
苏礼知道她的话不过是个借口,自己有什么东西可取,不过还是顺着她的话慢慢睁开眼睛,状似迷糊地四下看看,装作刚刚想起自己身处何方的模样,赶紧翻身起来理理衣裳赔罪道:“孙女该死,竟在老祖宗面前失礼。”
“不碍的,你定是昨夜累得不轻,不过是在祖母这儿睡会儿,有什么值得诚惶诚恐的。”老太太正在刘**搀扶下起身,回手招呼苏礼道,“正好绣庄上的人都押来了,你醒了就跟我一道出去听听,这些个作死的东西都做过什么好事!”
在外间坐定之后,老太太道:“把绣庄的掌柜带进来,请老爷问话吧!”
老太爷咳嗽几声,左右斟酌最终还是没能说出什么,恼火地摆摆手道:“我嗓子不舒服,你问我听着便是。”说罢仿佛要验证自己的话,忙端起茶盏喝上两口。
“既然老爷不舒服,那妾身就代劳了。”老太太盯着地上瑟瑟发抖的绣庄掌柜,直看得他心慌气短,额头上的汗珠子啪嗒啪嗒打在地上,这才不慌不忙地问:“可知道今个儿找你们来是为了什么?”
“回、回老太太的话,小的不知。”绣庄掌柜回道,绣庄本就是四姨奶奶的陪嫁,本不该老太太过问的,但是这掌柜也精乖的很,四姨奶奶再怎么硬气,也不过是个姨娘,老太太只要能豁出去跟老太爷翻脸,直接打死她都没人能说老太太的不是。更何况他进屋后余光就瞥见四姨奶奶也跪在一旁,心里更加没底。
“不知?连自己做了什么错事都不知,这种奴才要来做什么!”老太太连问都不屑多问,直接吩咐,“拖出去打死,把账房先生带进来。”
老太爷刚想开口反对,但又想起刚才是自己让老太太问话的,有寻思着她不过只是想要震慑众人好问出话来,再说左右不过是个下人,打死也不是什么大事,便也咽回去不再说话。
“老太太饶命啊,小的说,小的都说……”那掌柜骇得要死,磕头如捣蒜一般,“咱、咱们绣庄私底下是绣了些春宫帕子、屏风,但这也是因为京里一些达官贵人们喜欢,的确是拿不到明面的,但、但这也是老太爷应了的,真的不是小人自作主张的……”
此言一出屋里众人神色各异,年长些的不住啐骂,年轻的丫头都涨红着脸低头不语。
老太爷也没想到这掌柜上来就先招出这事儿,脸面上登时就挂不住,将手中的茶盏摔到那掌柜身上,怒道:“你个混帐东西,让你交代事情,就捡着大事老师说,还敢把我也攀扯进去?我什么时候允过你们做这种腌臜的事儿?”
四老爷见老太爷面子上下不来,忙起身走到中间跪下道:“请父亲大人息怒,都是儿子的错,当初做这个东西是儿子允的,见掌柜还有些犹豫,便骗他说父亲也是允诺的,都是儿子不好,往父亲大人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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