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另有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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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另有乾坤-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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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会儿,宝钗听了消息赶了来,先进里屋看来母亲,陪着换好衣服的薛王氏一起出来。胤禛本想责怪她怎么就不听招呼自己跑了来,当着母亲和外人的面不好说的,便淡淡地横了宝钗一眼。宝钗自知有错,红着脸低下了头,胤禛也不好再怎么样。
  胤禛便命丫鬟将太太扶到左侧的第一张雕花太师椅处坐下,另外搬来一张小点的椅子置于母亲身后,让宝钗坐了,自己则挪到母亲旁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了,才挑眉看向三嫂子,说:“我们这屋里在嫂子看来横竖是没规矩的,嫂子自己喜欢坐哪一张椅子就坐哪一张椅子吧。”
  三嫂子撒泼在前,又被他呛了这么一句,本来有些臊,不过她脸皮倒是厚,此时便紧紧抓住身旁那孩子的手,当仁不让地在右下首的一张椅子上坐了。




☆、9最新

  一会儿,果然,薛家八房的几位须发皆白的老前辈就拄着拐棍来了。
  胤禛连忙站起,恭顺地上前搀扶、问候,又连声地叫丫鬟们速速上好茶来。
  老前辈们都对胤禛的谦恭知礼感到大为惊诧,其中一位看着就要位份高些的老头儿便抚着白胡子,貌似很欣慰地说:“你要是早有这么懂事,你父亲也不至于去得那么早。”
  胤禛心里暗骂,这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听着就这么不好听。
  薛王氏悄悄儿教他说:“这是三爷爷,是你爷爷的弟弟,你爷爷原本有三个弟弟,其他的都没了,只有这一位还健在,虽然不是嫡出,在族里现在可就是一言九鼎了。”
  胤禛心想,那当然了,老一辈的都死得差不多了,他自然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了。既然这什么三爷爷是庶子,按说当年分家产自然落不着好,这一场气留到现在,说不定嘴上不说,心里暗恨暗嫉妒,毕竟自己的便宜爷爷当年身为长房嫡子得了大部分家产。今天这一场嘴仗,估计这老头儿是不会偏帮着自己这房了。
  胤禛虽然起了警惕之心,嘴上却是一点也不含糊地说:“三爷爷要是能够经常教导孙儿辈们行事,孙儿辈也不至于惹恼了三嫂子,今天倒是叫我母亲好受了一场糟践。”女人最擅长的就是恶人先告状,胤禛防着这一手,自己先申明了委屈之处。
  三爷爷笑着指着三嫂子,貌似很公允地调解说:“三儿媳妇原是性子急了些,有话好好说嘛,你听蟠哥儿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三嫂子见帮手来了,便也不撒泼了,站了起来,将事情的缘由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原来这三嫂子青年守寡,一个人拉扯一个独子,日子过得甚是艰难。这儿子,就是她手上牵着的那个孩子,现今在薛家义学读书。义学原是不要学费的,全靠族中的富裕之家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来维持。因为薛家名头大,薛王氏又是个没口齿没才干的,耐不住人家两句好话一说,所以以往都是薛蟠家里出了大头。这会子听说薛蟠一家人要卖了许多田地店铺去京城常住,她便以为义学没了冤大头的供应,儿子眼看着要失学,便又急又妒,背地里大骂薛蟠母子不消说,这次按捺不住找了族里的德高望重的人来主持公道,意思是要薛蟠将卖掉的田产店铺的所得拿一半出来,分与族人。
  胤禛听了,都佩服这女人既无知无识,又异想天开。
  老子卖的是我自家的田产店铺,与你屁相干啊,你口口声声说我爷爷那辈子就多得了族里的财产,那是我爷爷能干啊,你不服气啊,你到地府找他说理去啊。现在挑出了由头来闹,未必以为我家几十年前吃下去的肥肉还会吐出来吗?真是好傻好天真。
  三嫂子自己说完了,就将带来的那孩子往中间一推,哭哭啼啼地说:“我可怜的儿啊,你就是个背时没运的,先是死了爹,娘辛辛苦苦拉扯你长大,只望着你读了书,将来有了出息娘才有了依靠。现在义学没了供应,叫这孩子往哪里去?我们孤儿寡母活着还有什么盼头啊?”
  胤禛听了,只是冷笑:现在装什么孤儿寡母可怜,你可怜,你好声好气来说一声,分你一点也不是什么大事,居然狮子大开口,要分走我才到手的钱的一半,也未免太毒了。你们想要钱,怎么不去扮绿林大盗,到路上去抢啊?
  三爷爷便和缓地对胤禛说:“蟠哥儿,论理我不该说,可是原先分家的时候,你们长房就得了七分家产去,这族里的事情少不得就要多尽些心。眼看着这族里的像三嫂子这么没着没落的人你们还是要想着些。卖了田产店铺,一个子儿不出,就这样拍拍屁股走人,叫老朽我也忍不住要出来说句公道话呢。”
  胤禛脸上一点不悦的神色也没有,还是语气和缓谦恭地说:“那依三爷爷的意思,这事儿该怎么料理才是?”先听听你个老东西要出什么鬼把戏。
  三爷爷便大言不惭地说:“要依我说,蟠哥儿你该拿出一半的钱来,依例分给族里的人。现今生意不景气,大家的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你们既然一下子得了这么多钱财,原该散众济人才是。都是一家子,你总不能看着三嫂子吃不上饭饿死,三嫂子的孩子没书读吧?”
  胤禛一声不吭地听完了,忽然脸显冷笑,说:“三爷爷,我敬您是个老辈子,都尽着您先说,不过您这话就说的太有失偏颇了。我家的家产,是几十年前我爷爷还在的时候就大家明明白白划分好了的,当时族里各房都没有异议,算是盖棺论定了的。怎么现在轮到我发卖自家的家产,倒是惹出这么一番争执?”
  胤禛的嘴角虽然有一丝浅笑,眼中却是一片清明,声音也高了一些:“未必是都看着我娘老实,我又不成材,所以来落井下石不成?我以前虽然糊涂不成器,现在也明白了大半过来。您说的那一套,听着好似理直气壮,其实,就是告上衙门,也是站不住脚的。还有,三嫂子,你也别找这个那个说理了,这些人,无非就是挑唆你挑起头儿来闹,真有了好处,大家都有份,若是没好处,你就是一个人呆白做粗话还不得好儿,惹人笑话。”
  三爷爷等人原本就是打着为三嫂子打抱不平的名义来分一杯羹的,此时被胤禛一下子点破本心,一下子老脸都挂不住了,哆哆嗦嗦地说:“我就是出来说句公道话,我什么也不图,你说的那几个钱,我还看不上眼。你们当年分家得了大头,如今族里的诸事不管,就要走人,实在是为富不仁。”
  胤禛心想,慈善事业可以做,白白分给你们可是没门。见三爷爷气得发抖,便脸上露出一点子笑意,说:“既然如此,我倒有了个主意,三爷爷且听着合不合适吧。”
  胤禛说:“就如三爷爷刚才说的,我们是长房,原该多挑些责任。这次去京城,也不是就住下不走了。我们原是送我妹妹进京待选,选完了也就回来了。虽然卖了一些田产铺子,全是因为手头紧。大家只看着我们长房轰轰烈烈,其实不知道这些年也不知填了多少到族里的事里面去了。不过,既然三爷爷开了口,三嫂子又如此可怜,我和我母亲先前也都商议好了的,去了京城以后也会每个月拿出一百两银子来供应义学开销,另外再每年拿出五百两银子交与族长,请族长斟酌着帮助扶持三嫂子这样没有营生的族人。三爷爷您看这样如何?”
  三爷爷颔首不语。
  胤禛又转脸看着三嫂子开口了,平板的声音里含着明显的讥讽:“三嫂子,您以后再要争什么,就找族长去,别净找着我母亲闹。说老实话,义学的供应也好,给族长处分的银子也好,都不是我们长房的义务。给您,是人情,不给您,是道理。您可明白了?”
  三嫂子以前看见过一次薛蟠和族里的一个人起争执,当时,薛蟠因为说不过人家,便操起一把沉重的紫檀木椅子,将那人打得头破血流,差点当场毙命,吓得薛王氏赶紧息事宁人,喝止住儿子,拿出了许多银子来了结。三嫂子便打起了这个算盘,先去寻着薛王氏吵闹,惹出了薛蟠那个瘟神正好,再怎么说,好男不和女斗,薛蟠就是动手也不可能打死她。真动手了才好呢,只要薛蟠的手碰着她一点儿,她就要撒泼打滚,一分的伤也要夸大成十分,叫他吃不了兜着走,一定要长房这回大出血不可。
  没想到,病了一场又好了的薛蟠竟然移心转性了,居然不是靠拳头叫人服,而是变得这般厉害了起来,可是奇事!
  三嫂子也不敢再发出杂声了,只是唯唯答应着,又抗不住胤禛带有巨大威胁的眼神的压力,便磨磨蹭蹭地走到薛王氏跟前,低声下气,赔礼道歉,只说自己是“糊涂油蒙了心”,冲撞了太太,还请太太不要往心里去。
  一时,众人散去,薛王氏又惊又喜,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倒是宝钗说了一句:“哥哥真格儿不同了,叫人好生敬服。”
  胤禛命丫鬟将母亲扶下去休息,他还要教训宝钗。
  胤禛才没被她最后那句讨好的话混过去,盯着宝钗,板着脸说:“谁叫你出来的?不是叫你在屋里呆着,有消息会叫丫鬟告诉你的吗?这种是非场合,你一个女孩儿跑来搅什么!”
  宝钗连忙给哥哥赔罪,胤禛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一言不发。最后宝钗顶不住这巨大的压力,直至红了眼圈,胤禛才冷哼了一声,提起脚走了,留给她一个冷酷的背影。




☆、10最新

  从那次以后,宝钗就明显地对胤禛恭敬了起来。 见着以往烂泥糊不上墙一般的哥哥和从前判若两人,宝钗心里惊奇万分的同时也十分宽慰。看哥哥的为人行事,竟是个有大作为的,母亲减了顾盼之忧不说,还有望从哥哥这儿开始家道中兴。宝钗如此一想,便情不自禁地对哥哥起了亲近敬爱之心。
  这日,胤禛正在家里看书,却见海棠笑嘻嘻地用一个彩漆填金喜鹊报喜小托盘托着一叠子精美点心进来了,对胤禛说:“爷,这是姑娘让莺儿姐姐送来的,说是大爷连日读书辛苦了,不妨度时吃点点心,休息一下,别太劳神。”
  现在薛家阖府上上下下都惊异于胤禛跟变了个人一般,居然假文斯醋地看起书来,还一看就是一天一夜!不过,大家倒是都乐于见到这种变化,一时间人人称奇。众人虽然不知道这病愈之后的薛大爷学问如何,倒是都对他如今的为人行事叹服不已,俱夸奖说是世路上有进退有机变,日后定会有大作为。
  一般人说说胤禛倒是不在意,不过是些俗而又俗的一些人的阿谀之词罢了,不过,现在心高气傲的宝钗也对他心悦诚服,知道来主动关心哥哥了,这便叫他心里颇有些自得。
  胤禛放下书,看着海棠放在手边的点心,三层颜色,搭配得煞是好看,最底层是淡黄色,中间一层粉白色,最上面的是如同茶色水晶般晶莹剔透,便问:“这是什么?”
  海棠笑答:“姑娘说是桂花糕。”
  胤禛疑虑地说:“桂花糕我吃的多了,哪里是这个样子的?”
  海棠说:“奴婢先前也和爷想得一样,就问了莺儿姐姐。莺儿姐姐说这是现在外面改良了的新式花样。最下面这层是糕粉加提糖做的,中间的是糖桂花兑着蜂蜜调的心子又掺了糕粉做的,最上面这层是桂花蜜调了琼脂做成的,香甜可口,又细腻化渣。才刚姑娘吃了就赞好,所以让丫鬟们送来给大爷尝尝新。”
  胤禛拈起一块吃了,味道倒真是不错,就是爱掉渣,落得一桌子都是粉屑,于是吃了一块就搁一边了。
  海棠瞅着他不吃了,连忙拿了湿帕子来将桌子揩干净了,又问道:“大爷不吃了吗?那奴婢得要去找个什么东西把下剩的收起来才好,先把这个碗儿给姑娘送回去。”
  胤禛略略挑眉,一个碗儿而已,宝钗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海棠解释说:“这碗儿是姑娘屋里的,一套四个,姑娘平时很喜欢,说是拿来装水果,夏天看着尤其清凉。姑娘说这个桂花糕晶晶亮地,配着这透明的碗儿好看,说是看着都增食欲,就叫莺儿姐姐亲自送来的,让大爷吃好了又给她们收拾到一边,一会儿会派小丫头来取。”
  胤禛细看那碗,也不是什么稀奇的碗,不过是个凿花的彩色玻璃碗罢了。这才悟出在这个世界里,玻璃还是极稀罕的舶来品,和天然玛瑙的价格相差不了什么。
  一会儿,又有个小丫头进来回说:“回大爷的话。姑娘叫奴婢来收那个碗儿。姑娘还说,若是大爷喜欢那个碗儿,不妨留着自己玩儿,姑娘就把下剩的几个一并给大爷送来,这种碗儿要成套的更加好看。”
  胤禛摆摆手,让她拿走了,心里想,可惜我不打算做甚么皇商,要不然,倒是可以去弄些这种玻璃碗儿来卖,肯定大赚。
  又一日,胤禛才从铺子里回来,就有宝钗房里的小丫鬟走来说:“大爷可回来了。姑娘可等了您一天了。大爷先歇息,一会儿歇息好了,就请到姑娘屋里一趟。”
  胤禛不知何事,索性家常衣服都未换就到了宝钗府中。
  彼时正是深秋时节,宝钗松松地挽着个鬟儿,头上只有一支赤金扁珠钗,身上穿着蜜合色妆缎长褙子,外罩玫瑰紫二色镶金银线灰鼠坎肩儿,一色的半新不旧,不显奢华。
  宝钗本来正坐在榻上做针线,见胤禛进来,便急忙要下来给哥哥行礼。胤禛今天心情不错,见妹妹也乖巧了好多,便也拿出兄长的慈爱风范,止住她说:“别起来,坐着吧。你坐久了,猛地一站起来,看头要晕。”
  宝钗便含笑给兄长道了个好,又请他在榻上小桌的对面坐下。一会儿,丫鬟就沏上茶来,又摆上了几碟子点心水果。
  胤禛随意地拈起一块如意糕吃了,又问宝钗什么事。
  宝钗抿着嘴笑道:“没事就不能找哥哥了吗?”
  胤禛对着宝钗略有些不自在。转世过来之后,他对薛王氏倒是不错,毕竟是给了自己血肉之躯的母亲,再加上薛王氏也是一口一个“我的儿”地喊,真心疼爱之态溢于言表,胤禛自然地也就起了孝敬之心。这妹妹吧,第一印象就不太好,虽然说话行事大方得体,总有种冷心冷肠的感觉。再说胤禛对着她也总拿着兄长的款儿,不知道她心里究竟会作何想。
  不过宝钗的最后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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