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枭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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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枭雄-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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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用处。
    他浑身肌肉绷得不住跳动,手指关节喀勒勒怪响,左扭右扳,他已用了全力。
    锁是圆形的,不好用劲,空有干百斤神力,却用不上全劲。
    他疯狂地用劲扭,扳、拔、顶,却不知锁未被弄毁,却引动了机捩,蓦地脚下一沉,
门上的搪口巨石条突然下坠,以雷霆万钧的声势下砸。
    变生仓卒,他大吃一惊,双手一推,便待反射而退,岂知搪口高仅一丈,脚下出现
了一丈见方的陷坑,不等他用劲推门反弹,石檐已光临顶门。
    他暗叫完了,本能地双手上举,在间不容发中托住了千斤檐石,右脚稍抬,蹬住了
铁门下的石基,全力将石上托猛推。
    他身高八尺,檐口高仅一丈出头,下坠只有两尺不到便被他托住了,重量增加不太
多,被他一推之下,居然向外偏飞急落。
    脚下,是一块巨型翻板,飞快地翻转,外缘凶猛地盖到,力道千钧。
    他向下沉,坠下五丈深的坑底。
    “叭”一声巨响,翻板合上了。檐石也在同一瞬间,砸在翻板上,声如巨雷。
    他沉坠坑底,眼前黝黑,定下神伸手向左右探索,所触之处冰凉,全是巨石墙,触
手光滑。
    “我被困住了。”他想。
    解开了百宝囊,取出火把子擦亮,仔细察看陷坑的景况。
    坑深五尺,上面钉了铁叶的翻板,闭死了。还不错,距坑底约两丈左右,有一个一
尺见方的通气洞,可以看到洞口指头组的铁栅,由洞中透入清新的气流,今坑内的人不
至于会闷死。
    他正想跃上通风洞,蓦地,听到洞口传来了隐隐人声,有人叫:“明师弟,你出去
禀天机四师伯,请他慢些儿启盖擒人。这家伙十分利害,能将看守石室的亮师弟悄悄地
制住,岂同小可呢?我先用迷烟熏他,慢慢来。”
    秋岚不怕迷烟,但他不能坐以待毙,时限不多了,他必须火速行事,立即熄了火把
子,飞纵而上。
    一尺见方的通风口,只安了两根铁栅,即使能毁了铁栅,也无法钻出洞外。
    但他毫不迟疑,铁栅容易用劲,功行双臂,抓住铁条全力左推右扳,硬生生将铁条
扳成弧形了,再加一成劲,铁条的上端滑出了石孔。
    他将铁条拔出了,用缩骨法钻入洞中,只滑行两尺余,便到了一座向上升的蹬道内
了,洞口附近,象是一座石室,里面有人。
    脚步声逐渐去远,显然有人奔上去了。
    壁根下,一灯如豆,一名老道正在拉开一座壁橱的木门,正在抓取一只大型的瓷鹤,
可能鹤内藏了利害的迷烟。老道面向壁橱,却末料到身后来了不速之客。
    秋岚一闪即至,捷逾电闪,左手扳住了老道的右肩向后带,老道应手转身。
    “噗噗噗噗!”秋岚拳出如风,暴声似连珠,老道双颊连中四拳,被击倒在地上直
翻白眼,口中沁血。
    秋岚飞快地将老道抓起,一手叉住老道的咽喉,抵在石壁上,低喝道:“别声张,
不然要你的命。”
    老道浑身都软了,拼命去扳抵在胸前的大手,象是蜻蜓撼铁树,毫无用处,嘎声叫
着:“轻些!轻……我……我不叫……不叫,不……叫。”
    秋岚放松些少,说:“带路往秘牢,你愿意么?”
    “我……我愿……愿意。”
    “不要耍花招,免得送命。先前有位不知死活的家伙说是石室没有机关埋伏,在下
几乎上了大当。”
    秋岚将老道的牙关拉下,将人向前推,冷笑道:“带路,小心你的命。”
    他一面取出一具黑布头罩戴上,只露出口眼耳鼻,右手夺过老道的长剑,正待举步,
突听足音隐隐传到。
    他给了老道—指头,制住了老道的右期门穴,低声说:“你的同伴来了,等会儿你
如果捣鬼在下就毙了你,再要你的同伴带路。”
    他将老道塞入壁橱中,贴身藏在甬道前端的墙角内。
    脚步声急骤,有人奔到,又是一个老道,人未到便叫:“悟师兄,四师伯叫你快
些……嗯……奇……”
    秋岚不等对方格话说充,闪出截住连劈两掌,将老道击昏,挟至壁橱拖出悟师兄,
换上昏了的老道。
    解了悟师兄的穴道,问:“道爷,你叫悟什么?”一面问,一面拍上老道的牙关。
    “小道悟法。家师叫天鹤。”老道抽着冷气答。
    “哦!飞云观主是你的师祖了。走吧!领路。”
    悟法老道倒底怕死,乖乖地领路,由相反的方向走。甬道向上急升,石级甚陡,由
去向猜测确是进入石室的下方了。
    石室内部的确没有设机关,甫道尽头便是下层秘牢的中间刑室,各种刑具环列,血
腥味甚浓,四周挂了四盏纱灯。
    到了刑室,便听到低低的呻吟声、咒骂声、哀号声、叹气声,令人头皮发紧。室左
右通向中房,后壁有通至上层的石级,门缝中传来上面肉票们的号哭声,凄凄切切令人
鼻酸。
    秋岚心中惨淡,忖道:“这事我岂能不管?我得救这些人重见天日。”
    “悟法,金四娘关在何处?”他问。
    老道还来不及回答,左首暗影中的中房内金四娘大叫:“牛鼻子,你们到底有何居
心?未免欺人大甚。”
    接着,玉虚子的声音说:“金四娘,外面有人砸飞云观的困额,他们怎肯让你出去
放野火的呢?”
    “狗杂毛,谁要你接口?本姑娘早晚要活剥了你。”金四娘厉叫。”
    “哈哈!放心,你不敢拿我怎么样的,咱们目下是共上一条船,也是同病相怜,何
必再计较呢?倒霉事都因你而起,你不先找我的晦气,我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别吵了,在下来救你们。”秋岚叫。
    他摘下一盏纱灯,交给悟法提着,找了一把巨大的刑斧走向左边中房。
    “什么人?能救在下出去么?”第一间牢房中,一个象貌清瞿的中年人抓住铁栅急
声问。看了秋岚的怪打扮,这人已看出秋岚不是飞云观的人了。
    秋岚一咬牙,突地高产叫:“秘牢的朋友听了,在下至今仍不知出路,愿为谙位毁
牢,但如何出因,还得凭诸位的运气了。”
    说完,巨斧疾挥:“喀嚓!”铁栅门的铁锁应斧而落。
    象貌清瞿的中年人扳开栅门奔出,长揖到地说:“在下岳阳俞湘,江湖匪号是满天
花雨。救命鸿恩不敢或忘,请示恩公名号。”
    秋岚走向另一间囚房,苦笑道:“在下不是江湖人,名不见经传,恕难见告,俞兄
谅我。”
    金四娘囚在最后一间,对面一间是玉虚子。秋岚身后,共跟了十二名放出来的囚犯,
他们都不走,跟定了秋岚,显然他们的出险希望,皆寄望在秋岚身上。
    玉虚子出来了,两眼直盯着秋岚。秋岚身上穿的是黑油绸水靠,他心中有鬼,暗叫
不妙。
    金四娘当然也看出异状,也听出了秋岚的口音,叫道:“蒙面人,先别放走玉虚子,
他已是飞云观主的走狗,他如果先走报信……”
    玉虚子的手脚铐镣已被秋岚砍断,这时心中一虚,拔腿便跑。
    秋岚伸脚一勾,玉虚子扑地便倒。
    “你不能走,玉虚子,不然休怪在下治你。”秋岚说。
    满天花雨手脚十分敏捷,一脚踢中玉虚子的左环跳穴,老道爬不起来了。
    “老道,你得听话。”满天花雨冷笑着说。
    “你……你是飞龙秋雷么?”玉虚子抽着冷气问。
    秋岚一斧砍开金四娘的栅门锁链,又问:“你看我象不象秋雷?”
    金四娘走出囚房,说:“狗杂毛,这位壮士如果是秋雷,你还想活?”
    她等到秋岚砍掉她手脚上的锁铐,行礼道:“壮士。你我素昧平生,承蒙你一再援
手,不知有何用意,可否先将名号见示!”
    秋岚摇摇头,说:“目前恕难见台,但在下确是有求于姑娘,从曲都追踪着姑娘的
芳驾,可惜始终未能接近……咦!姑娘的大革囊?”
    “兵刃暗器,全被飞云观主换走了,我也吞服了老杂毛的百日飞升丹,只能活一百
天了。”金四娘恨恨地答。
    秋岚如被五雷轰顶,冷汗直流,久久方虚弱地问:“姑娘是说,所有的物品全被他
们搜走了是么?”
    “是的。你……”
    “在下想向姑娘讨些解蛊药……”
    “可是,我的解药全在革囊内。”
    秋岚手中的巨斧颓然失手坠地,以掌击头痛苦地叫:“天呀!如何是好,我……我
如何是好呢?”
    “壮士,要解蛊药易事,在十天半月中我可以……”
    “不行!”秋岚狂叫,突又抓起巨斧,沉声道:“金姑娘,为了夺回你的大革囊,
非亲向飞云观主讨不可么?”
    “东西他带在身上,不找他不行,他不肯将革囊交回,要迫我教他用蛊。”
    “金姑娘,请跟我走,我要找飞云观主决一死战。”秋岚叫,情绪激动,他被迫得
走极端。
    “好,我跟你走。”金四娘正色答。
    “恩公,在下愿追随骥尾,向恶道索回血债。”满天花雨攘臂大叫。
    “不可!”秋岚叫,又向众人叫道:“诸位请听了,不可逞匹夫之勇,飞云观到了
四大凶人中的独角天魔,还有三凶之一的雷音尊者,在下这次破釜沉舟出面找他,存亡
难料。你们如果找到出路,该互相帮助尽快逃出危境。走!我砍开石室门,替你们开
路。”
    满天花雨说:“恩公,石英共有三道之多,砍不开的,只有向下找出路,别无他
途。”
    “好,往下走,跟找来,劳驾俞兄带着玉虚子,在下既然救了他,自不能杀他,虽
则他值得一杀。”
    囚房全部开放,共有十八名江湖人,上层有四名肉票。秋岚换了一根鸭卵粗的齐眉
铁棍,押着悟法带路,一行二十四人由秋岚抑着悟法领先,众人也在刑室抓了趁手的刀
斧棍棒,向下走去了。
    甬道直通至观后道院的秘室,悟法当然知道路径,胆战心惊的在前领路,腰带被秋
岚抓在手中,铁棍搁在他的右肩上,想跑也绝不了。
    满天花雨挟着玉虚子,走在秋岚的右后方。金四娘绰了一把刽子手用的鬼头刀,走
在秋岚的左后方,不时向满天花雨挟着的玉虚子冷笑。
    满天花雨之后,是重庆府的名宿恨地无环张澜。他年届花甲,人显得瘦小而殷实,
挽着一个二十来岁双眼哭得红肿的青年人,一面走一面低声安慰脸无人色的小伙子,右
手掂着一把巨斧,从容而行。
    这位根地无环来头不小,在四川论真才实学,他稳坐第一把交椅,但极少与江湖人
来往,名号反而不太响亮,他的师父是早年威镇武林的长眉罗汉泰弘上人。
    到了南道底部,也就是秋岚脱险的地方。秋岚突然心中一动,站住向金四娘说:
“不行,按方向估计,秘室在道院中心,里面定然凶险水测,机关埋伏重重,咱们人多,
怎么能从里面杀出呢?不如诸位先在地牢中等候,在下到上面石室试试。”
    “石室只有一座三重门。怎能……”金四娘反对。
    秋岚已打定主意,断然地说:“恶道们既然发现在下陷身坑内,必定到石室察看,
等他们开门之后,岂不省事?再说,石室之后便是山坡的密林地带,脱身极易,总比进
入道院中枢容易脱身些,在下宁可从石室碰机缘。”
    金四娘略一思索,点头道:“好,从石室脱身安全得多,我也愿意冒一次险。”
    秋岚立即转头,分派满天花雨和恨地无环断后,把守住甬道,其他的人仍回到地牢
等候消息去。他和金四娘升上石室,在门旁候机。
    天机回到门旁,伸手入怀掏锁钥,一面说:“莫不是刚才的大震把他们吓死了?每
个人值三千两银子,吓死了岂不白费功夫?我得去看看。”
    铁叶门拉开了,木门也推入石墙的夹缝中。天机隔着铁栅门。向里大叫道:“肉票
们,你们怎么啦?”
    秋岚躲在左面走道上,金四娘在右面。通风孔外两个老道的对话,秋岚听了个字字
入耳,他用抖切虚弱的沙嘎口音凄惨地叫:“水……水……水……我渴死……死……
了……”
    金四娘也低低的长叹,颤抖的叹息声象是垂死者的最后呻吟。
    天机冷笑一声,将锁匙神入锁孔内,一面喃喃地说:“这几个该死的家伙,看来真
吓惨了。”
    “师弟,别理他们。”天极阻止天机开门。
    “怎么了?”天机惑然问。
    “我看不大对。”
    “有何不对?”
    “你可听到下面秘牢那些死囚经常不绝的咒骂声么?没有,寂静的可怕哩!我看,
还是由下面地道气窗看看那些死囚的动静比较稳当些。”
    天机点点头说:“也好,咱们马上去察看。”
    说完,他重新将锁扣上,扣锁声沉重。
    秋岚大急,暗叫道:“师父,徒儿要开杀戒了,事非得已,请谅徒儿。”
    他将已取在手中的两盏长明铁灯盏抓实,突然闪出,喝声“打!”灯盏脱手而飞,
快得令人肉眼难辨,分射两名老道。
    铁栅门的铁条粗如鸡卵,每根相距约有八寸,灯盏的圆径只有四寸,深不足三寸。
闪出现身后双方相距不足五尺,快得令金四娘这位了不起的高手也末看清,两老道自不
必说,灯盏穿栅而过,两老道眼中只有看到人影一闪,却未能从幽暗的灯光中发现飞来
的灯盏,不偏不倚,打入两人的胸腔中,只“嗯”了一声,向后跌出丈外,“砰叭”两
声暴响,跌在门外的翻板上,翻板一翻,跌落坑底去了。
    秋岚跪倒在室中,合掌闭目低叫:“我佛慈悲。我佛慈悲!弟子是不得已……”
    金四娘飞纵而出,低叫道:“糟了!恶道跌进陷坑去了,锁匙还在他们的身上。你
又不是佛门弟子,穷罗嗦什么?快想法子出去好么?”
    秋岚拾回铁棍,跃起向金四娘说:“金姑娘,招呼他们上来。”
    他走近铁栅,试了试力。铁栅中间加了两道横栅,上下共扣了两道锁练扣,不易弄
开。他将铁棍伸入栅中,搭上了锁链,功行双臂,全力一扳。
    人群急奔而至,恨地无环抢近,接住铁棍一声沉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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