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金刀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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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金刀亭- 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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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死之数,当下缓缓开口答道:“在下来终南山乃想找寻一人。”
  老僧嗯了一声道:“找寻什么人?”
  杜天林心中一动道:“找寻这位同伴的授业恩师。”
  说着指指贺云。
  那“平江”忽然冷笑一声道:“师父,他们两人来此,八成也是为了那事儿。”
  老僧瞿然一惊,双眉一轩道:“平江,此事可真?”
  平江嗯了一声道:“依弟子看来是不会错的了。”
  老僧回过头来,对杜天林说道:“既是如此,今日你们便不要走开。”
  他轻描淡写地说来,却像是再无更改的余地。
  杜天林暗叹—声罢了,缓缓将贺云放在左肩之上,猛吸一口真气,他内功深湛,这时隔
了一刻功力已恢复了八成左右,但面对禅宗高僧,杜天林自知即使是全盛之时也是力所不
避,此刻纯粹是拼一步算一步,后果如何再也不计。
  他望着老僧一瞬不瞬,全身的真力缓缓冲入右臂之中,他明白全身功力只够此一击,极
小的成功希望全部寄托于此,是以他已运出“一指禅”功的气窍。
  老僧见他面上斗志渐浓,右手手掌平手伸出,食中两指不停摇动。
  老僧一见他运气凝神架式,便知此人功力不浅,于是缓缓吸了一口真气,丝毫也不敢大
意。
  杜天林默默地平举右手,忽然开口吐气开声,以助气势,食指疾点而出,“嘶”的一声
强大气流划破长空遥遥击向老僧胸前。
  这“一指禅”乃是白回龙一生绝艺,威力极大,强如狼骨先生也曾吃亏,这时杜天林虽
仅八成功力发出,但已有穿山裂石之威。
  老僧似乎不料杜天林有这等威风,身形急忙向后一侧,这时劲风已然压体而至,老僧斗
然左手一推,右手绵绵软软一垂而上,登时一股无比古怪的力道,—连与杜天林强大的气劲
在半空接触三次。
  每接一次老僧身形便向后一仰,化去强大冲力,直到第三次接触,老僧倒退一步,生生
化去杜天林拚命发出的“一指禅”功!
  杜天林叹了口气,他虽知这一指未必便能有效,但也不料被他化解得如此轻松,这西域
禅宗之名,实在是绝不虚传的了。
  老僧呼地吐出真气道:“小施主,你还有什么话说?”
  杜天林望着他冷然不屑的模样,心中生出强烈不服之感,忍不住脱口大呼道:“杜某久
闻禅宗之名,原本以为是禅学正宗,气度辉宏,今日一见却令杜某失望得很……”
  他话声未完,忽然木屋之中响起一个声音朗朗说道:“骂得不错,骂得不错。”
  呼地一声,一个人影疾飞而入。
  这人身法之快,完全是一片模糊,加之屋中光线较暗,一眼望去完全是一片灰影。
  便是杜天林此等眼力,仍是一点也看不清切。
  那人来到室中,身形不停地游走,绕着木屋四角不停,一连数圈,就没有人能看清他究
竟是怎么一个模样。
  这种行动未免太过于神秘诡异,杜天林直看得目瞪口呆,心中暗暗忖道:“世界竟有这
等轻身功夫!”
  那个老僧却是面色越来越凝重,双目紧紧跟着那条身影,直到那人转了四五圈,老僧才
沉声说道:“故人前来何不现身?”
  那条身影仍是不停,老僧猛吸一口真气,大声吼道:“老衲有错了。”
  他话声方落,双掌变相对空连发两掌,呼呼劈出,纯用上乘劈空内力。
  这两掌力道强大,杜天林站身侧旁,犹觉气流压在身上,暗想那条人影便是功力再强也
不得不停身还击相防了。
  谁知那条人影在左右闪动,呼呼向前急冲,去势之快,较之掌势犹快一分,老僧两掌一
起落空,那人身形仍是不停,口中只是冷笑不绝。
  杜天林看得又惊又骇,老僧哼了一声,忽然双足半弯而上,左手反曲而回,放在右肘之
上,右拳一立,对着那条人影凝神运气。
  只见他宽大的僧袍好比充满了空气,立刻鼓涨而起,杜天林一见便知他要施出极厉害的
功夫来,只待右拳转过一个半圈,便可虚空遥击出掌。
  那条人影突然呼地收足不前,在极快的速度上倏然停止,衣袂划过发出嘶的一声,杜天
林急忙定目望去,却见那人乃是背面而立,身着一身极为宽大的灰色长袍,根本瞧不出他的
身材。
  那人头上戴着一顶布帽,一直遮到颈后,令人望去,根本瞧不见那人是怎么一回事。
  那老僧见他已停下身来,缓缓直立起来,沉声说道:“老衲老眼昏花,二十年来没有见
面,一时没有认出,倒教你见怪了。”
  那灰衣人仍是背向老僧,口中冷冷说道:“岂敢岂敢!禅宗亲驾中原,我便有幸一见,
实在是赶上时机!”
  老僧沉声说道:“廿年来你这见不得人的老毛病,还是不改么?”
  那人仅是冷冷一笑!并不回答。
  老僧忽然叹一口气道:“廿年不见,中原人事全非,老衲一路东来,心中好不感叹。”
  那灰衣人忽也是一声长叹:“心结难开,佛法不悟,这许多年来你的功夫可没有放下半
分……”
  老僧似乎忽然被激起了满腔豪气,仰天大笑道:“好说好说,你这一身轻功,也已到了
前无古人之境了。”
  正自说话之间,突然木门处无声无息地又闪入—人,杜天林正好一眼看见,只见那人一
身青袍,面覆青巾,杜天林一看之下.只觉心中一阵狂跳,几乎忍不住脱口喊出,正是自己
曾经见过一面的金蛇帮主!
  那青衣人目光一掠,看见杜天林及手中抱着的贺云,虽是面上覆有布巾,看不见他的表
情,但杜天林仍可察觉他似乎大大出乎意料之外,目光一停,然后才缓缓移开。
  急切间杜天林也想不出其中原因为何,但见那青衣人回过身来,指着灰衣人的背影,冷
冷说道:“我追你五日五夜,灰衣狼骨、盖世金刀,你便是那为首的一位吧!”
  杜天林霎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灰衣狼骨,原来此人便是名冠天下三大奇人之首。
  那灰衣人仍是背向门外,口中冷冷一笑道:“阁下苦追老朽五日五夜,究竟为何事此刻
总可说明一番了。”
  金蛇帮主冷笑一声,这时他目光侧注过来,望着禅宗及身边两个弟子,仍旧用冰冷的口
气一字一字地说道:“这位大师恕在下眼拙不知法号如何称呼?”
  禅宗微一合什,沉声答道:“老僧悟性,施主既在以巾覆面,想必有难言之隐,老僧不
请教尊姓大名了。”
  他这几句话说得堂堂正正,入情入理,金蛇帮主一再多说,他似乎并未听过这“悟性”
之名,是以默然不语。
  室中原来是禅宗与灰衣人之间的冲突,这时插入金蛇帮主,形势登时复杂起来,三人一
时都僵在当场,一片寂静无言。
  金蛇帮主的目光缓缓自禅宗面上移向灰衣人的背影,然后停留在杜天林的脸上。
  杜天林只觉他那两道目光之中充满了冷漠自尊,仿佛极为瞧不起人的模样。
  这时杜天林再度发现那金蛇帮主的目光深深地注视着自己扶持着的贺云。
  贺云中了禅宗“迷”字诀惑心之术,此刻仍是昏迷不醒,金蛇帮主看了一会,似乎正在
思索一事而考虑不下,杜天林心中思念一闪,暗自忖道:“难不成这金蛇帮主竟识得贺兄
弟?”
  他这个思念犹自未减,金蛇帮主已然一步步走上前来对杜天林说道:“喂,你究竟是什
么人?”
  杜天林微微一怔,他料不到金蛇帮主竟会主动找上自己询问,但一见他满怀轻蔑之心,
便不由有些不快,还算他为人谨慎,只念及借机打探金蛇帮主与贺云的关系,是以抑住心中
不服之念,微微颔首道:“区区姓杜,草字天林。”
  金蛇帮主嗯了一声,伸手指着贺云,口中冷冷说道:“你与这人是何关系?”
  口气中甚为冷漠,但杜天林心中已动疑念,这时便留意到金蛇帮主目光之中流露山些许
焦急之色。
  杜天林心中暗动,口中故意答道:“阁下何作此问?难道阁下与区区同伴相识不成?”
  青衣人微微—顿,似在心中略作考虑,然后才冷冷地道:“你说得不错。”
  杜天林啊了一声,想不到贺云竟与这神秘无比的金蛇帮主有所关连,这倒是大出乎自己
意料之外,难怪她每提及金蛇帮主时总是面色犹疑。他心中思念闪动,口中却缓缓答道:
“区区与这位一一这位兄弟结交不久,今日乃是一同路经此地,却不料糊糊涂涂动起手
来……”
  他仍称贺云为“兄弟”,即表明自己并未得知她为女子身份,青衣人见他说了一半语音
停顿下来,冷冷哼了一声道:“不料动起手来,你这位‘兄弟’便遭人所伤是么?”
  杜天林见他口气越说越狂,心中火气大盛,几乎忍不住便待出口不逊,但总算勉强忍住
没有说出,只是不理不睬。
  那金蛇帮主也不管他对答与否,又是一声冷笑道:“在这里几个人,那一个出手伤了这
位‘兄弟’,姓杜的你给我指来出来”
  他在一旁说话,同时目光四下移动,狂傲之态虽不能由他露出青巾的部分面孔上看出,
但已在无形之中自言自语目光内流露无遗。
  那禅宗高僧忽然喧了一声佛号,沉声说道:“这位施主言重了。”
  金蛇帮主呼地转过身来,冷冷地说:“大师有何见教么?”
  禅宗双目一垂道:“须知言语出口收之不回,施主倒要留神了。”
  金蛇帮主微微一怔,似乎有些想不透为何这老和尚会突然对自己发起脾气来了,转目一
望那老僧身后两个年青人其一面上露出伤痛之色,登时醒悟出定必是这老僧一方与贺云动手
相搏。
  他双目一闪,峻声道:“原来这小朋友是伤在大师手中……”
  禅宗合什摇首道:“施主此言差矣,老僧年近就木,岂会对这等小友妄动手脚?”
  金蛇帮主哼了一声,望望禅宗身后的“平江”以及受伤的六弟,缓缓走至杜天林身边,
一把抓住贺云的手臂。
  杜天林心知他是意欲侦查贺云伤势轻重,便未多言,金蛇帮主探索了一阵,目光中逐渐
流露出疑惑之色。
  杜天林暗忖道:“这贺兄弟乃是伤在禅宗门的惑心术之下,可能体内气派并未显出有内
伤的迹象,是以这金蛇帮主一时摸之不透了。”
  他思虑正确,金蛇帮主缓缓侧过头来,望着那禅宗说道:“这两位年青人可是与大师一
路的么?”
  禅宗只是颔首不语,金蛇帮主望着他好一会,忽然想将起来,大吼道:“惑心摄魂伤人
于神,原来是西方禅宗驾临中原了。”
  禅宗低低喧了一声佛号道:“惭愧得很,多年不入中原,这‘摄魂惑心’之名犹自不曾
消减……”
  金蛇帮主更是自视再高再狂,面对天下寺门禅宗高僧,他也不由得惊震不已,好一会才
回过神来,目光自老和尚移向“平江”,最后停在那受伤未醒的“六弟”脸上,一望心中有
数,暗自忖道:“原来这人伤在‘白骨粉’之下,想是双方动手之际,他们施出禅宗惑心
术。那姓杜的小伙子竟会与贺云走在一起,照模样已是相当熟稔,这倒是值得利用利
用……”
  他心中思念一闪即过,口中冷冷一笑道:“久闻禅宗惑心之术,伤人于无形,这位小朋
友什么地方开罪了禅宗值得以此等功夫加之于身?”
  “平江”忍不住金蛇帮主一再狂妄的口气,自禅宗身后上前一步,冷冷说道:“在下虽
久住西方,但素闻中原武林光明正大,却未料到这个姓贺的朋友动手第一照面便以毒粉下手
毒倒在下六弟,而且毒性深重,从所未见,在下情急之下施出本门心法,只怪他真功夫硬东
西有限得很,才只一招便心神昏惑……”
  金蛇帮主听得只觉怒火狂烧,大吼道:“住口—一”
  平江冷笑不绝,一脸都是不服之色,金蛇帮主一言不发,猛可迎面吸了一口真气,左手
缓摆起来。
  平江见他已放出架式预备动手,他可丝毫也不在乎,索性上前两步,右手横立当胸,侧
目望了禅宗高僧一眼,只见禅宗面上并无阻止之色,更是战志高扬。
  杜天林眼见情势一触即发,心中大为焦急。只因他见过青衣人金蛇帮主的功夫,委实高
深难测,这平江功力虽自不俗,但较之金蛇帮主仍有一段距离。
  想是那禅宗老僧也不知这金蛇帮主的身份来历,知道以平江的功夫试试对方的深浅绝无
恶果,杜天林见金蛇帮主左手微微向外一摆,双目中寒光四射,心中大急,知道他立将骤下
重手,则平江便当立陷危境,是以忍不住大吼道:“留神……”
  可惜他话声未落,金蛇帮主的左掌已然无声无息地缓缓一推而出。
  平江耳中听见杜天林吼叫之声,知道杜天林看不起自己,他生性也甚自傲,口中冷笑一
声,右手猛可一圈,左掌斜随而上,准备圈斜对方掌势,左掌立下重手。
  那知他右掌圈出一半距离,突觉对方掌劲一颤,自己内力立时有如石沉大海,完全被对
方吸住,整个一条手臂再也递不出半分。
  平江这一惊非同小可,赶忙发出内家散劲,右臂向后急收,却觉手臂一麻,便是后收一
分也是不成,一进一退不得移动,同时只觉无比酸麻之感阵阵袭来,霎时便自忍耐不住哼出
声来。
  这金蛇帮主一出手之间竟然控制平江,要生要死也只在他一动之间,禅宗大师不由大
惊,这平江的功力他知最清,一个照面之下便被人陷入如此绝境,急切之间他也不暇多想这
个青巾覆面究竟是何人物,足下急踏一步,口中沉声吼道:“平江,气归宁海一一”
  这时他已知青衣人乃是生平一大劲敌,是以丝毫不敢大意。猛然吸了一口真气鼓脉起全
身僧袍,呼地一掌自左方力劈而出,遥遥袭向金蛇帮主。
  他原意这一记劈空掌力发出,那金蛇帮主必须以右掌相迎,则自己内力疾发,便可使平
江脱困而去。
  那知他掌力凌空,那金蛇帮主吁了一口气,右掌拍拍连震数下,每一次内力八分发两分
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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