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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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法变-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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鲲鹏妖师还道计谋被识破,恼羞成怒,说道:“恁地许多废话,还不将鸿蒙紫气与我交出来!”说罢,运气玄通妙术便打。红云道人便是再迂腐,此时也该省悟,但心中总有一丝奢望,勉力抵挡之余,说道:“鸿蒙紫气乃老师所赐,你便抢了也不济事。”

妖师却是不听,只是一味抢攻;红云道人被逼得急了,使出一样法宝,正是那“吸魂葫芦”。刹那间怨魂密布,似云似雾;厉声大作,如涛如浪。鲲鹏妖师眼见不妙,化出本体,正是“北冥有鱼,其名曰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两人斗得三五合,红云道人便遮拦不住,待要逃时,早被妖师一爪击在后心。红云道人也是了得,吐血之后还有余力,心中寻思:“天庭为妖族所掌,去了也是自投落网,不若去巫族地盘,或可得免。”

当下红云道人边打边逃,有意将鲲鹏妖师引向巫族的聚集地。两人均是法力玄通之辈,举手投足间便要毁天灭地,红云道人还有所收敛,鲲鹏妖师却无所顾忌。一路上,不知多少鸟兽巫人被祸及池鱼。

这般行径终于惹怒了一位名叫夸夫的大巫,却是族人被罡风伤到不少。夸夫怒火中烧,抡起手中桃木杖便是一击;鲲鹏妖师不意有人偷袭,登时被打个正着,受了些轻伤。鲲鹏妖师大怒,只是眼下不得分身,记了夸夫样模貌,好寻隙报复。

夸夫却道鲲鹏妖师自知理亏,更是紧追不放,可惜速度略有不足,当下呼喝连连,招呼友伴围追堵截。整个巫族登时炸了窝,有那大巫后翌听到,放眼一看,叫道:“好大一只鸟。”寻思:“我虽猎妖无数,但这般奇特硕大的还是头一次见到,去猎了调制一番定是美味。”

大巫后翌善使弓箭,正克飞鸟走兽;鲲鹏妖师一心要夺红云道人的鸿蒙紫气,先是便不意被夸夫打了一杖,此时又被“穿云箭”射个正着,疼得是“哇哇”大叫。红云道人见来了帮手,也不再逃,返身与鲲鹏妖师斗将起来。

妖师本就只比红云略高一线,此时以一对三,反落下风,暗道不妙,等到四面巫人赶来,怕是性命难保。当下只得忍痛割爱,暂时放弃抢夺鸿蒙紫气,然而另外三人却是不肯放他轻离,正道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不过鲲鹏妖师速度极快,红云道人又与大巫速度不一,不敢迫的太近,自然是越追离得越远。三人眼见追之不及,只得放弃,然后互相见礼;红云道人说道:“如非两位大巫援手,贫道怕是性命难保。”

夸夫接道:“你不必谢我,我只是恨他伤我族人。”后翌笑道:“你也不必谢我,我只是见这鸟儿硕大,好猎了下酒。”红云道人见两人耿直,惭愧之余生出结交之心,说道:“相逢不如偶遇,我意请两位痛饮一番,不知可好?”夸夫、后翌自然应了。

席间,红云便说起此事缘由,却叫两人吃了一惊。后翌问道:“听说女娲艳美异常,不知是真是假?”夸夫却是听到鸿蒙紫气,暗道:“我等大巫不修元神,难以得证混元;此人道法精深,又有大道大基,想来成圣有望。不如仔细结交,引见给巫祖,再作打算。”

第四回 夸夫逐日身先死 后翌射日三教分

却说鲲鹏妖师负伤而逃,一路直飞竟来到娲皇宫,他心中暗道:“我为女娲出头,此时受伤,说不得要向她讨些丹药。”于是对那守门童子说道:“灵珠子,烦劳告知女娲道友,就说鲲鹏妖师来访。”

灵珠子早瞧见妖师,知道他是个前辈,只是这前辈整日阴着个脸,实在不讨人喜欢,装作不知。这时人家来到近前,以礼相待,于是答道:“妖师且稍等片刻,灵珠子这便去通告娘娘。”

片刻之后,娲皇宫响起阵阵仙乐,却是女娲娘娘亲自迎出。女娲娘娘见鲲鹏妖师甚是狼狈,便问道:“鲲鹏道友怎么成了这般模样?”鲲鹏妖师答道:“说来可恨,凭白污了娘娘清修。那红云道人平日里看起来是个善人,暗中却是龌龊,到处风传娘娘与人苟合。贫道气不过,便与他理论,谁知此人竟然勾结巫人暗算于我。”

女娲娘娘闻言大怒,只觉胸中燃起一股无名业火,圣人之威岂是等闲,马上引得天地异动。山河社稷图中也是如此,胡卢前段时间听了许多妙法,此时正在参悟大法,忽见天地震动,觉出不妙,下意识便运起神通,查看究竟。

鲲鹏妖师见计谋得逞,暗自得意,表面上却是劝道:“道友已经得证大道,何必与这等小人置气?”女娲娘娘听了,自觉失态,当下笑道:“却是怠慢了道友,且往宫中一叙。”同时让灵珠子取些丹药,以便鲲鹏妖师疗伤。

二人边走边聊,鲲鹏妖师知道言多必失,便说些洪荒趣事。说笑间忽觉有人窥视,推算之后与上次论道一般不二,妖师暗道:“莫非那红云所言非虚?”如此一想,鲲鹏妖师的脸色眼光不免古怪起来。

女娲娘娘若有所觉,刚刚平复下来的心情再次升腾起来,即烦且恼;看到鲲鹏妖师的行状不免疑心他嘲笑自己,语气也就僵硬起来,问道:“妖师莫不是在笑话于我?”鲲鹏妖师接道:“娘娘何出此言?我即为妖,对娘娘只有尊敬之意。”

此言却是点出二人身份,女娲娘娘也怕越描越黑,装作漫不经意似的问道:“这件事最早是从何处传出?”鲲鹏妖师晓得女娲心思,也不点破,寻思:“死道友不死贫道。”照实说道:“据那红云所言,似乎听了通天之语。”

女娲闻言,心中暗怒:“好个通天,平时见你行事莽撞,胡言乱语,我也不与你计较。现在竟说到我头上来了,说不得要往不周山走一遭。”面上却与鲲鹏妖师东拉西扯,说起妖族之事。

鲲鹏妖师在娲皇宫中疗过伤,便向女娲娘娘辞行;女娲也不留他,于是鲲鹏妖师便回天庭。刚到南天门,正逢东皇太一的十个儿子在此打闹玩耍,却是十只金乌。其中一个见了妖师,问道:“叔叔看我这本事可要得?”

即为金乌,本事自然是那太阳真火。鲲鹏妖师是和太一、帝俊一般的人物,这点太阳真火如何会放在眼里?正要勉励几句,让其好好修炼,心中忽生一计,说道:“要是要得,可惜有人看你们不起。”

众金乌年龄尚小,孩子心性较重,和鲲鹏说话,不过是想讨几句夸奖,闻听此言不由大怒。他们贵为妖族太子,太阳真火也是一等一的本事,便连神通广大的妖师也说“要得”,竟然有人看自己不起?当下便问究竟。

鲲鹏妖师连说“哪有的事儿”?为难了半天才无奈似的说道:“却是有个叫做夸夫的大巫,说他有一友,善使弓箭,专射金乌。有人问他那友人姓名,他却推诿不说,料想是吹牛,我等妖族却是不必与他一般见识的。”

十只金乌听了,自然免不得要去寻夸夫晦气,鲲鹏妖师却是装作不知。单说这十只金乌,也不收敛身上的太阳真火,径直飞到夸夫所在的部落,一路上不知有多少生灵被活活烤死。他们却不在意,只是一意叫嚣:“叫那夸夫出来答话!”

其实便是他们不指名道姓,夸夫也要出来,盖因巫人即便强大,寻常之辈也抵不住太阳真火。夸夫如何不怒?提了桃木杖,跳将出来,也不说话,照头便打。众金乌见了,均道这夸夫果然好没道理,两军交阵,居然不通报姓名,实在不知规矩。

夸夫勇力非凡,却不通飞行之术,只是现出万丈金身,迈开大步一通乱打。金乌飞行速度极快,虽然敌不过夸夫,但是首先立于不败之地。只将周身太阳真火奋力催发,意图将那夸夫活活烧死。

这一通乱战,直打得山川横移,地火迸裂。夸夫也是怒急,猛地将那手中桃木杖奋力扔向一只金乌,这只金乌固然受了重伤,夸夫却也失了护身之宝,被活活烧死。众金乌终觉是自己得了胜利,纷纷“哈哈”大笑,炫耀似得将太阳真火弄得金光闪亮,真个好像凭空生出十个太阳。

忽听一声弓响,虚空那道寒光一闪即没,其中一只金乌惨叫一声,身死异处,化为飞灰。却是大巫后翌听到动静,紧赶慢赶终是迟了一步,眼见夸夫被害,含怒射出一箭。众金乌眼见兄弟惨死,亦是大怒,竟失了理智,以为来人只是偷袭得手,并没有什么本事。

那料后翌手中兵刃正是走兽飞禽的克星,任你速度再快,也快不过弓箭,只要修为不够,便要化为飞灰。因此金乌们想要故计重施却是不行,片刻间便被杀了一半,待知道厉害,想要逃时,却已迟了。

这并不是说后翌强过夸夫许多,只因为万物相生,各有克制耳。后翌痛失好友,誓要将金乌杀个干净,眼见剩下几只要逃,如何肯放过?当下弯弓搭箭,将那金乌一一射落,轮到最后一只时,却被人拦住。

正是“圣母銮舆出娲宫,旌旄瑞色映簪缨;龙光剑吐风云色,赤羽幢摇日月精。”凤銮上坐了一个女子,容貌瑞丽,身着霞裳;道是:“梨花带雨争娇艳,芍药笼烟骋媚妆。”来人不是女娲是谁?

原来女娲自从听了鲲鹏妖师之语,知道洪荒风传关于自己的绯闻,心中总是烦闷不静,便打算到不周山找三清讨个说法儿。不意在此碰到后翌射杀金乌,自然不能不管,将那金乌救下,正待问个清楚,却见后翌一副呆相,便不欲与他多说,径直一算,明了个大概。于是道:“金乌少不晓事,受人挑拔害死夸夫,合该受罚。如今十存其一,你也大仇得报,就此罢手,可好?”

那后翌虽为大巫,却也是山野之人,早被女娲娘娘艳色天姿迷了心窍。听到女娲娘娘问话,只觉声音悦耳,根本不曾辨别语意,应道:“自然是好。”

女娲娘娘还道他是个痴呆之人,加上心中有事,自然不愿和他计较。后翌直到女娲车架走远,只剩个背影,方始回过神来,也不去寻那逃走的金乌,而是叹道:“若能娶得此女,才不枉此生。”

不料此语犯了女娲讳忌,传到女娲耳中,娘娘大怒,才知他是个登徒子。冷哼一声,自怀中飞出一物,正是那异宝绣球,望后翌背上就是一记重击。后翌的大巫之身也是了得,全无防备之下,仍然未死,只是吐血重伤。

且说女娲来到不周山,见了三清问及前事,通天教主倒也干脆,说道:“确有这回事,当时猜不出那窥视之人,便说了这玩笑之语,不想被红云听到,四处乱说。师妹要打要罚,通天全认了。”

太上老君和元始天尊也说:“全凭师妹主意。”

这种情况下,女娲娘娘倒不好太过为难,暗道:“他们三人本为一体,真个做得过了,恐怕便不会这样说了。”当下只叫通天认错,并对此事影响负责,便算揭过。通天教主也不推诿,一一照办,又赔了件灵宝才算了结。

待女娲走了,元始天尊埋怨道:“师兄我早和你说过,不可乱说,你就是不听,此时凭白让师妹落了面皮。”通天教主却道:“落也是落我的面皮,与你何干?何况此事你也有份,方才我独自认了,叫你得了便宜,偏得还要疯言疯语。”

元始天尊怒道:“三清本为一体,如何不干我的事?”通天教主性情刚烈,如不是自觉不对,根本不会低头,反道:“赔礼的是我,道谦的也是我,怎么不见你拿出灵宝来与师妹作补偿?即为一体,如何总说我门人不是,不说你门下坏处,偏你是好人,我便是坏人?”

“不过一件普通灵宝,你也如此计较,我便与你一件又何妨?我的门下皆是根基深厚,品学贤良之人,如何有坏处?反是你不分类别、资质,凡是来投的,不管石头还是乌龟尽数收到门下,把不周山弄的乌烟瘴气,你还好意思与我分说?”

“老师曾言,有教无类;何必分得那般细致?何况不周山是大家的不周山,我自弄我的,你自弄你的,偏你多事!碍着你了么?”

“你没碍着我,但你门下碍着我了,若非你是我师弟,早将其尽数打杀。”

两人起了真火,便连太上老君与劝不住,最终通天教主领着门下离开不周山,另寻了洞府,叫做“碧游宫”。

太上老君眼见兄弟离心,心中也是不痛快,说道:“你即容不得师弟,想来也容不得我这师兄,我门下稀少,这便离开,给你让地方。”元始天尊忙道:“不是我容不得他,而是他不肯让人容得;师兄你愿住多久便住多久。”

“既然容得,何必说:愿住多久便住多久?他只是与我客气,我却不能当真。”太上老君如此作想,便又“住”了几日,自去开辟了“太清天”作洞府。自此,人教、阐教、截教分立。

第五回 痛失亲友欲报仇 巫妖相争战终起

却说夸夫、后翌也是有名的大巫,地位仅在祖巫之下,此时一死一伤,登时在巫族内部掀起偌大波澜。帝江颇有智慧,被推为祖巫之首,自然不能对此不闻不问,听到消息,立刻唤人请来红云道人。

红云道人自从被夸夫引荐给祖巫,便被奉为上宾,一则是双方性情相合,一则是利益相合。一方被鲲鹏妖师谋算,须要巫族庇护;一方则寻思红云道人证道有望,此时给予恩惠,将来必然反过来善待巫族。

帝江说道:“夸夫身死,后翌重伤,其间种种尚不得而知。须要道友走上一遭,问个究竟。”红云道人接道:“两位大巫与贫道相交一场,逢此大变,自该探望。”帝江嘱咐道:“近日我将招集祖巫商议此事,道友快去快回,免得众巫情绪汹涌,惹出祸事来。”

见了后翌,对方果然伤得不清;红云道人急道:“何人下得狠手?”后翌却是支吾不语,难道说:“我见女娲容貌瑞丽,鬼迷心窍,口出戏言,被治了不敬之罪?”红云道人还道他自负勇武,羞于起齿,说道:“不知大巫夸夫被何人所害?”

后翌将自己所遇一一说了,只略过女娲不提,红云道人心中暗叹:“想那东皇太一雍容大度,一派皇家风范,手下却是良莠不齐,先有鲲鹏妖师谋我异宝,又有十子不肖,惹事生非,洪荒自此多难矣。”当下说起帝江已经招集祖巫,商议如何处理此事;后翌听了黯然不语,却是心有异思,虽知女娲身份尊祟,终是难以释怀。红云还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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