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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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台- 第2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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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清麓愕然,道:“道祖的分魂?”

焦元成道:“你不知道?第一代上清宫元老。本来就是泊夜和泊夜的分神啊。说什么三大巨头,真是可笑,不过是他一人自说自话罢了。我呸。倘若外人也可以当上清宫的元老,那他又何必把我封了神智打入畜类?不过是看不得任何人跟他抢功劳罢了。”

张清麓脑子有点乱,道:“我不懂……当年建立道宫。难道不是高祖他老人家一人之功么?既然如此,他自然是惟一的道祖,放着唯我独尊的位置不做,反而分身三人……图什么?”

焦元成呸了一声。道:“要真是他一人之功,哪用得着这么故弄玄虚?当年跟他打天下。平起平坐的弟兄多了。就是当时,他也说不上唯我独尊。当初燕云虽然比不上昆仑,但中古道统灭绝之后……”

张清麓突然道:“你等等,中古道统?”

焦元成瞄了他一眼,道:“你看泊夜把宫里的孩子祸害成什么样子了,你都算好的,也跟个小白痴一样,什么都不懂。中古道统就是笼罩燕云、北国、焉支山,大本营在中州的玄门道统啊,那才是承上启下,开道门先河划时代的大道统,可惜时间太短,又跟俗世的王朝一般穷兵黩武,征伐过大,很快崩溃了。那时候中州文明倾覆,燕云乱成一团,想要趁机立自家道统的人可不是一个两个。”

张清麓喃喃道:“我还以为……道祖在燕云独自从无到有建立了修士界……”

焦元成再次呸了一声,道:“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这等问题虽然难解,但先有鸡还是先有炖鸡这等问题,还用考虑?还真以为他的道法是天授,或者是自己悟出来的?还不是先学别人的,然后慢慢摸索自己的道路,发展到如今?也算他是个奇才,别出机杼,发前人所未发,另立门户,也是一代宗师,可是真向他传记里说的,往哪里一坐,道法就从天上劈下来往他脑袋里灌,那才是扯淡。就是那三页道藏,还不是抢别人的。”这些话他早憋了几千年,今日有机会一股脑说出来,只觉得一阵痛快。

张清麓只觉得脑中一团乱,虽然程钧曾经降低过他一次对道祖的崇拜,但始终未有血淋淋的揭开内幕,陡然听到这般神论,叫他怎么接受?

焦元成兀自不足,又道:“再说灵山道统是他一个人的吗?他是贡献不小,可是一起打天下的兄弟,谁没有贡献?现在传下来的各种法术,千般神通,三千道法都是他一人所创?哈哈,笑话。按照当初的排位,他也就是灵山诸祖之一,奉先殿就该挂一排画像才对。可是人家有本事,斗法不是第一,但是斗心眼那是一等一的。那么多兄弟都给他阴死了,最后就剩下他一个。他倒还知道要脸面,知道只说上清宫是他一人所创,多少有点抹不开脸。生生捏造出另外两大巨头来。什么无罪,什么玄道。都是他自家的分身。取得名字那叫一个没文化!三个人往那一坐,自说自话自打架,美得很嘛。”

张清麓只觉得脑子嗡嗡响,有些后悔今天不该问他的话。道:“你说我师父……是道祖的分身?”

焦元成哼了一声,道:“那倒不是的。我说的是第一代无罪和玄道。现在两边都换人了,不然你以为你会这么逍遥?玄道那边是第二代,现在的无罪,已经是第三代了。你其实可以叫他叔叔。”

张清麓道:“什么……什么叔叔?”

焦元成扑哧一笑,道:“就是你父亲的弟弟,虽然不是亲的。自从你父亲不再做无罪……”

张清麓道:“你等等?我父亲,无罪?”今天他受的刺激太大,脑子不够用。

焦元成道:“是啊,你父亲不就是二代无罪吗……”

张清麓听得两眼发直,连旁边的德郢也“哟”了一声,道:“老儿你别信口开河。七爷跟无罪有什么干系?”

焦元成道:“我用得着信口开河么?你才多大年纪,知道多少事?这等秘辛你们不听。我当然也可以不说,但也别打算听第二个人说起了。“见张清麓满面迷惑,道,”你和你父亲倒有八分相像,脾气秉性也有相似的地方。可惜其他的比他还差远了。那位从来不会露出迷惑的样子,可是真正的强人,不过也运气好,他爹死得早。“

张清麓道:“什么他爹?”

焦元成道:“就是你爷爷。也是泊夜的老兄弟。他就好在死得早,在打天下的时候就死了。对泊夜有恩无怨,留下一个遗腹子,就是张七,泊夜还真当儿子养了。当时泊夜阴死兄弟,六亲不认,对这个干儿子还有几分真情,啊呸,不是几分,那是亲儿子、亲债主一样。”

张清麓不知该怎么说,咳嗽了一声。

焦元成露出了回忆的神色,道:“反正当初泊夜一直想让张七当无罪,还曾经说:‘小七,我之所以设了另外两个巨头,就是为了给你留个位置。你喜欢哪一个,就当哪一个好了,或者暂时不想当,我都给你留着。’呕,这等温情脉脉的言语从他嘴里说出来,真令人作呕。”

张清麓莫名其妙的心情好一点了,继续道:“那后来怎样?”

焦元成道:“后来他就当了无罪呗。开头那个无罪被本尊给放逐了,最近我才见到他,居然又跑回离率宫去了,看来又要再当回无罪了。”

张清麓道:“本尊放逐分神?这也怪了些。”

焦元成道:“那有什么?分神本来就有几种,泊夜刚刚合道就一气化三清,化出来那两位在我看来都是失败品,除了心血是相连的,不但性情不同,连思想都出现了差异。后期那两位都和本尊貌合神离了,还有争排位这样的事情发生,三方的弟子居然也形成了三支派系,有内斗的苗头。但是因为是分神,泊夜也没把他们怎么样,只是借着道统大战的机会,把闹得比较厉害的无罪分神放逐,让张七上位而已。哈哈,真好笑,人都说这世道亲儿子都不可信,他却是连‘亲自己’都不可信。造孽造多了就是这个下场。”

张清麓沉默了一会儿,发现无言可对,只好再问道:“然后怎样?”

焦元成见他全神贯注,突然心中一动,暗道:这小子想来没听过自己父亲风光往事,我多说几句,他一高兴,对我也有好处,当下道:“后来就是那场灵山和昆仑的道统大战,其实当时时机根本未到,只是泊夜利用外战对内部的清洗,结果还不错。当然,那也是张七的成名战。”

四二五天师

张清麓闻言,果然高兴,道:“哦,怎么说?那场大战到底怎么回事?”

焦元成道:“张七在大战开始时,也就是刚元神而已,泊夜可喜欢他了,把他放在身边,从不派他出手。那小子……那张七自己倒是经常邀战,在一次次战役中充当副将,一点点也打出了名声,开始有些小功勋。到了战斗的中期,他便主动请缨,孤身一人深入敌后。”

张清麓道:“哦?孤身一人?真是好胆色。”

焦元成道:“泊夜本不舍得,张七却禀告过一次之后,自己留了。战争打了数年,数年之内,张七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不见踪影。众人都道他死了。哪知到了一次决定性的决战之前”两方道统调集实力,决战前夜,昆仑道统组成的正面大军突然大乱,一半修士突然连夜撤退,另外一半不知所措,仓皇离开时,被道宫中人一冲立刻溃散,死伤无数。”

张清麓道:“那是怎么回事?”

焦元成道:“后来我才知道,张七在一个月之内,连续挑了七家道统的大本营。也不知他用什么办法,控制了所有消息的传递,直到决战前夜突然把消息同时放出,直接摧垮了昆仑联军的军心,那也是灵山道统在昆仑一线最大的一场战斗。之后几年,再没有这样大的会战。”

张清麓兴冇奋之意几乎掩饰不住,含笑点头道:“厉害。”

焦元成道:“之后张七在前线越战越勇,屡立功勋,也成了明星一样的人物。不过说昆仑道统闻风丧胆,那也不至于,除了少数道统,昆仑道统不崇尚斗法战力,况且上面还有做主的帝君的大神君,一个一般神君不算什么。就是道宫本身,对他也是毁誉掺半。因为他太……傲气,除了尊敬泊夜之外,连无罪——第一代无罪都敢得罪。”

张清麓还没说话,德郢却突然插口道:“得罪什么?七爷的傲气比他的本事小多了,哪里会随意得罪别人?定然是那什么老儿心胸狭窄,容不得后辈。”

焦元成哼了一声,道:“随你怎么说。反正当时双方已经水火不容。不过是因为大敌当前,没有撕破脸,泊夜做了何谈分界的决定后,对外情势缓和,内部基本上就开始公开对立了。上清宫的人,时刻忘不了内冇斗。那时还有些知道内情的老兄弟,都知道无罪其实就是道祖的分神。泊夜虽然喜欢张七,但是自己还能对付自己?心血相连,无罪有什么意外,泊夜可也讨不了好。”

张清麓问道:“那最后的结果是……”

焦元成道:“结果么……你不是知道了吗?泊夜用剑化九雁山的时候,把那个无罪留在对面,根本就没有带回来。回来之后,无罪这个名字就换了主人了。”

张清麓闻言轻轻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他对道祖是从小的崇冇拜,如果道祖和父亲相处好点,也是好事。

焦元成瞥了一眼德郢,道:“张七那小子,别管别人怎么说,反正我觉得他是个惹祸精。回到北国,泊夜自己一心修炼,也让了一部分权利给无罪和玄道。结果他马上又和玄道水火不容。几年前年来离率宫和天水殿的斗争就是从那里开端的。”

德郢又道:“你们上清宫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那什么玄道,是无罪同源所出,自然难免兔死狐悲,因此必然要找七爷的麻烦。关七爷什么事?”

焦元成撇嘴,对于德郢这等护短很看不上,道:“一个巴掌拍不响,反正那张七也没吃亏。两边斗了一场,张七自己要求出上清宫,要向泊夜要一块地皮安置。泊夜也没说别的,当即把北国划给了他做封地,就是紫霄宫的前身。”

张清麓“啊”了一声,却没想到紫霄宫还有这样的来历。

德郢却是哼了一声道:“北国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哪能做封地?这是把七爷流放了吧。”

焦元成道:“你以为从泊夜那个老东西抠东西容易吗?就是他亲儿子,想拿他一个大子儿都难。何况那么大一块地皮。何况张七那小子压根就没安好心。他是打着离开的幌子,故意把那个玄道yin*过去,直接就地镇冇压了。”

张清麓道:“镇冇压在北国?莫非就是奉先殿?不对吧,你若知道这段陈年往事,怎么还主动往坑里跳?”

焦元成悻悻道:“几千年前的事,谁记得清楚?那时我也被封印了神智,有记忆也淡了。当时张七跟玄道出去,回来只剩下他一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泊夜当时问他,他就直言自己把玄道镇冇压了,连具体地址也懒得说。”

张清麓突然奇道:“这可奇了,玄道既是道祖分神,应当也有合道修为,难道张……也合道了么?”

焦元成道:“所以说张七是强人呢,那时他也就是元神神游的境界,不知怎么弄的,竟以一人之力把玄道镇冇压。”

张清麓道:“后来怎样?这般……大动作,道祖怎样处置了?”

焦元成道:“怎么处置?没啥处置,泊夜一句没多问,就打算把玄道这个名字也给他。”说到这里,他脸色颇为古怪,道,“倒是张七这小子自己不好意思在道宫呆下去了。把无罪这个位置让给了现在这个,就是你师父张九,也是张七在道宫认下的兄弟。同时玄道也选择了新人。虽然名义上是泊夜的师弟,却是上一代无罪关照过的弟子,其实更像是老无罪传人。而正统的玄道一系都没了,只剩下两代无罪的争端。所以无罪和玄道的矛盾一开始就存在。”

张清麓摇了摇头,似乎对这样的往事颇为迷惘。

焦元成道:“泊夜可很舍不得那小子,虽然无罪和玄道另选新人,他又更可笑的捏造出一个职位,就是“天师”地位在玄道和无罪两个大佬之上。你们觉得奇怪吗?当初道祖三人可是平起平坐的关系,泊夜虽然最高,但有什么大冇事,还要把另外两个一起请来坐在一起商量给别人看。但现在怎么样?无罪成了隐形人,玄道成了大管家,那还有当初的地位?那都是泊夜压下来的。当然他肯定是为了自家唯我独尊,但一开始确实是为了抬张天师。”

张清麓听着有些想笑,但旋即皱眉道:“既是如此显赫,现在为什么连这个名字都没听见过了?”他身为张七之子,又在无罪身边长大,也知道父亲的名讳,但依旧对张天师三个字十分陌生。若不是今天凑巧提到,怕是一辈子都没有接触这个历史的机会。

德郢突然出口解释道:“七爷的名声,在焉支山是很大的,在昆仑不用说了,就是在天府佛国,也依旧有人记得。就是燕云道宫自己这边成了禁忌。那也就是几百年间的事情。“

焦元成道:“那也不错。张七当了天师以后就不在上清宫带了,在外面搅风搅雨,闹得鸡犬不宁,但宫中反而沉寂下来。年轻一点儿的神君都没见过他。但即使如此,泊夜还是很喜欢他,好像差点把他弄到奉先殿里去跟自己一起吃冷猪肉。只是一百多年前,张天师突然没了声息,泊夜那里才变了脸。虽然没撤冇下这个封号,但再也不许人提,以前所有记录都删的一干二净,甚至还修改了道统大战的记录,把这个人从世上弄没了。“

张清麓脸色阴沉,虽然从现实的情形看,这是可以预见的结局,但现在听来依旧不入耳,想了想,终于沉声问道:“他……去世了吗?”

焦元成道:“也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不过他也差不多合道了,按照玄道的例子,怕是被镇冇压在哪里了吧。说来也是,世事都是轮回,现在当年的无罪回来占了离率宫,当年的玄道也从奉先殿里爬了出来。倒是当初风光无限的张天师生死不知,这造化弄人并非戏言。娘的,可是我怎么没轮回过去呢?”他毕竟是蛟龙化人,性子还有妖兽鲁直的一面,说着说着只顾自己发表感慨,倒把讨好张清麓的要事忘记了。

张清麓哼了一声,突然道:“你说前代无罪被放逐进了昆仑界,那他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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