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诏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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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诏王妃- 第2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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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瓦儿突然眼眸睁大,甩开他:“只要有一丝希望便要去争取,不是吗?你难道忍心再看冀哥哥受折磨?我说了我去找须乌子……”
  “瓦儿!”
  “你若不愿意去抓他们,我就亲自去刖夙、北诏求他们,他们三人以血互相交换救彼此不是很好么?”能救银冀的消息让瓦儿头脑眩晕,黑暗中的希望之火,她绝不会放弃。
  银翟眼眸一眯,重新拉住她加重了力道:“不可冲动!我们面对的是三位国君,是生死攸关!我当然会救冀,但是必须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冀哥哥就要承受更多痛苦……”瓦儿慌乱地摇头,不敢想象冀哥哥身上咒气随时发作的状况,她更加昏乱了,“你嘴上说要救他,其实心里就等着王位,等着江山,巴不得冀哥哥……”
  “瓦儿!”他猛然低喝,用力将她箍入怀中,制止她的混乱与挣扎,峻肃的眉眼里浮现深沉的痛楚。事到如今她怎还如此看他?他抱紧她,怀抱不留一丝缝隙,头一低,声音在她耳边如誓言般有力:“相信我!相信我!相信我……”
  瓦儿全身僵直,慢慢地,理智一丝丝回归,在骤喜骤悲的瞬间,她说了些什么?为何他的怀抱如此沉重?他的声音如此悲凉?她是相信他的啊,相信了啊!可是……她压抑了好久,真的好希望好希望冀哥哥快点脱离苦痛……
  身子本就虚弱,她眼前陡然眩过无数火花,星光闪耀,她只觉血液瞬间冲顶,力气顿失:“翟……”
  银翟抱起已然昏迷的她,急步走进沁梅苑。
  *
  筱水细心地将冰凉丝绢覆在瓦儿的额头,守在塌边照料。
  乔雀把完脉,走出寝房,脸色沉重。银翟一颗心随之提高,紧张问:“郡主怎会这样?病得严重么?”乔雀捻须,写下方子,递于宫女后才叹息道:“郡主打小身子健朗,这两年却是经受太多,每次都是旧病痊愈,新病又至,如此反复几次,造成现在体质极虚。前几日,郡主夜里着了凉,身子正虚弱着,这会一受刺激气血上涌无法控制,便晕过去了。”
  银翟听完,愧意更浓,都是他害了她……若非他当初那样的伤害,她怎会虚弱至此?
  令乔雀沉重的却不是这些,他定定注视银翟:“王爷……”
  “乔太医还有何事,尽管说。”隐有预感,乔雀还有重要话要说,“是不是郡主……”
  “王爷,老臣想说——银暝王族的血脉就靠王爷您来延续了。”
  “太医此话何解?大王的咒气本王已查到线索,有希望化解了。”
  乔雀摇头,朝瓦儿寝房看了一眼,惋惜哀伤:“大王咒气若解,自然可以延续血脉,只是大王对郡主的爱意天下人皆知,他这一生不可能让其他女子孕育王族子嗣,而郡主……”
  “郡主怎么了?快说!”银翟心口纠结,恐惧涌遍全身。
  千万不要,不要是瓦儿有事,瓦儿绝不能有任何事。
  “王爷……郡主体质不但虚弱,而且脉象怪异。适才把脉,郡主正是月事之中,脉息极其不稳,气血虚短,严重不足。此事并非偶尔,老臣推测,郡主曾中过萝陀花毒,可能是此毒伤害太大,以致郡主产生后遗影响。”
  “然后呢?”银翟提着一口气,不能放下。
  乔雀眉毛紧拢,垂下灰暗的眼眸:“郡主恐怕难以受孕。”
  “什么!”银翟倒抽了一口气,脚步有些错乱。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瓦儿这辈子不能做母亲了么?她不能为冀生育子嗣,而冀根本也不愿意碰其他女人……怎会这样?怎会这样?
  “王爷,请王爷务必保重自己!至于郡主的病症,或许只是暂时,老臣定当舍身竭力,全心医治的。”乔雀额头上布满细密汗珠,感叹王室多灾多难,大王、王爷、郡主三人的命运皆由天定,苦难何时才是尽头?
  银翟稳住身子,呼吸困难,任重道远,不能逃避,他握紧双拳,背影显得又高又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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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暝篇——冷君·宠妃
001 故事楔子
(第四部与第三部的女主为两姐妹,所以,故事从同一个场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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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色荒芜,被一片茫茫白雪覆盖,月色苍茫印着寒光。冷风吹过原野,天地间只听到雪花簌簌落下的声音。几个白色的帐篷与雪色融为一片,半个时辰前帐篷里还透露着点点温馨的灯光,现在只剩下一片狼籍,白色的篷布在夜风中脆弱地抖动。
  横七竖八倒下的战旗,残破不堪。淡淡的黑烟袅袅,幽幽,升上天空。空气里除了刺鼻的焦味,还隐隐飘散着血腥的味道。这一切,很快便被白雪覆盖,没了痕迹。
  两个白色的身影在雪地里缓慢地移动,定睛一看,那是两名女子。其中一位年纪稍长的少妇,乌黑的秀发被风吹得凌乱,发稍藏在白色的披风里,被冻的通红的脸蛋透着一股坚毅,她皱着眉头,深一步浅一步朝月亮的方向走着。
  另一名是个看来十三四岁的少女,不过她身形高挑,手中抓着一柄剑,正咬着牙满脸愤恨。让人无法忽视的是——她们各自怀中都抱着一名婴儿,婴儿们很安静,依偎在襁褓里静静地沉睡。突然,少妇脚下一滑,手中婴儿差点滚落出去,少女连忙以剑柄一提适时挡住她的身子,惊呼:“夫人没事吧?”
  少妇低头看了眼熟睡的孩子,摇摇头:“没事,快点走吧,否则刺客要追上来了……咳咳……”
  少女凝眉:“夫人,将静儿也让我来抱吧!”
  “不用了,你抱好瓦儿便是……咳咳……快点。”少妇看看四下寂静一片,天地苍茫,感到一股悲呛,“将军他们这会恐怕……无论如何,我们都要保住这红家的血脉……”
  “夫人放心,枫云誓死保护两位小姐,安全护送夫人和小姐回银城!”少女握紧了手中剑柄,抱着婴儿的手臂也更加小心。
  少妇看了眼这位坚定的小姑娘,心中一叹,纵然枫云武功再高也只是一小姑娘而已……她点点头,不再多言,前行的步子变得有点蹒跚,咳嗽声不断从她的嘴角溢出,一对秀眉皱得更紧。少女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夫人每走过一步,身后的雪地之上便落下一片殷红。
  雪花,一直没有停止过飘落,纷纷扬扬落在她们的秀发之上,两个孩子依然沉睡在温暖的怀抱中,浑然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月亮的光辉被厚厚的云层遮住,寒风吹过,似乎更冷了。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在万籁俱寂的空气中格外触目惊心。
  “夫人,刺客……好象追来了!”枫云回头一看,果然看到数十名黑衣人朝她们的方向急速赶来。
  “快走!”少妇来不及多想,抱紧怀中孩子加快了脚步。
  一队人马,出现在无边雪地的前头,高高的旗帜在风中飘扬。
  枫云欣喜道:“夫人快看,那边可是我们的援兵?”
  少妇飞快地抬眼,松开了眉头:“好象是……那旗帜真是的银暝的标志……咳咳……”
  “我们有救了,太好了!”
  脚印,越来越深,她的身影越来越快。突然——一脚踏空,身子失去了平衡,白色的披风沿着雪坡一直滚落下去。
  滚落——滚落——一个坠落——
  雪地上留下一片殷红。
  少妇失足踩入了雪坑之中,坑下是一陡坡,陡坡的那头竟然是一处山崖……
  “夫人!!”枫云急促凄厉的惊呼划破夜的宁静,她急欲追上前去,却只见前面雪块大片地绷落,而怀中婴儿也立刻张开小嘴大哭了起来。
  婴儿的哭声,异常响亮。雪地反着银光,两队人马开始交锋,刀刃相见,“哐铛”之声与婴儿的啼哭融在一起。
  *
  天地重新恢复成一片寂静。雪地里多了数名倒下的黑衣人,另一队银衣的侍卫重新竖起了大旗,跨上骏马。
  “快去找夫人!快去崖下找夫人啊……!”那个娇俏的枫云丫头丢下手中之剑,对着侍卫大喊着,她抱紧手臂安抚着啼哭的孩子,热泪流下脸颊。
  “夫人……枫云定会将瓦儿小姐平安送回银城,夫人也一定要平安,你和静儿小姐会没事的……”
  这场漫天大雪,始终纷扬飘落,将雪地里的血腥之味重新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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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值隆冬,离大年不到一个月。
  四诏之中地处最偏的银暝国被笼罩在一片银装素裹之中,天地茫茫,空气清冷,雪亮的银地泛着寒光。
  宫殿在银城正北位,巍峨的宫墙固若金汤,雍容尊贵之气的琉璃瓦被厚厚白雪覆盖。朱红的城门紧闭,门外蹲着两只两米高的巨石怪兽,它们睁大着铜锣似的大眼,仿佛在守护着这座王者堡垒。
  宫内正殿之上,数十名官员身着青色朝服,他们微弓着腰,双手拢在袖口之中,目光紧盯着地面,个个表情严肃地凝听着王座之上的男人发言。
  这一年,正是银暝君主——银岳王当政的第八个年头。高大结实的身躯裹在一袭尊贵黄袍之中,将他的气势趁得格外高大威严。
  此时,面对玉阶之下的臣子们,他面色紧绷,眼神抑郁。
  “浦臣相,关于北诏偷袭我军边境营地之事,你有何看法?”一想到前日接到的战报,银岳王赫然起身。
  一位紫袍大臣上前一步,拱拱手不急不徐地答道:“回大王,依微臣所见,北诏楚王并非喜战之人,多年来红将军镇守边境都平安无事,北诏又怎会突然偷袭军营挑起战端?这其中恐怕另有蹊跷。”
  银岳王摸摸美须,目光一转,看向旁边另一位官员:“夏将军有何高见?”
  夏世聪——银暝国大将军,与驻守边关的红恬红将军并称为“龙虎二将”,此番一听闻红将军所带军营遭到不明偷袭之后,他立刻调遣士兵赶去援助。
  无奈为时已晚,援军赶到之时,只见草色荒芜的大地被一片茫茫白雪覆盖。地上横七竖八的战旗,残破不堪。白色的篷布自积雪中露出一角,在夜风中脆弱地抖动。淡淡的黑烟袅袅,终化为云烟飘无。空气里刺鼻的焦味,隐隐飘散着血腥的味道,一并被清冷的雪夜完全掩盖……
  红将军带部下奋力杀敌,仍抵挡不过对方蓄谋而来的袭击,英勇倒下,而三个月前才去边关与他团聚的妻儿也……
  夏世聪目光变得沉重,又带着抹坚定的决心:“回禀大王,微臣觉得浦臣相说得有理。蒙舍大王阁贝罗从来都野心勃勃,刖夙大王也喜好征战,偷袭之人若是这二诏所为,也不无可能!无论如何,微臣一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为红将军报仇!”
  “哼!用卑鄙之手段,损我良将,实在可恶!夏将军。”
  “臣在!”
  “边境之地重新安排重兵把守,此事就交给你速速查清!”银岳王重新坐回王椅,眉宇间沉着悲愤。
  夏世聪抱拳,声音铿锵有力:“是!微臣一定谨尊圣命,早日查出真相!”
  *
  沁梅苑。
  红梅淡然绽放,点点清香沁人心脾。天气越是寒冷,它盛开得越是晶莹绚丽,香味就越是清雅扑鼻。
  这是珍太妃居住的苑落,因为珍太妃喜欢梅花,尤其是这天寒地冻之时,天地茫茫万物凋零,世界一片粉雕玉器的银色,唯有枝头点点红梅,她每每看着,心情也变得宁静祥和。
  珍太妃的寝房前便是银岳王亲手为母亲种植的十数株梅树,只要一开门,便能见到朵朵寒梅在雪花中傲然的身姿。每到这样的时节,她总要披上银裘风衣,到园子里转上几圈,一朵一朵地欣赏。
  但是,这两日,梅花开得更好,却不见珍太妃的身影。
  窗户低低地撑开一条缝,清新的空气透进屋内。屋子里暖炉前,一片温暖,珍太妃手中抱着一个粉色的襁褓,襁褓里的娃娃闭目沉睡。
  浅浅的睫毛极淡,小小的嘴巴嘟囔着,惟有圆润的脸蛋还不够红润。
  “唉,真是苦命的孩子……”珍太妃叹息着,注视着犹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婴儿。
  坐在暖炉对侧面的是一位十三四岁的少女,一想起几日前月夜下的雪地里,发生的那一幕残酷惨剧,不禁红了眼眶。
  她嘴唇哆嗦着似在隐忍悲痛,突然一把跪了下去,伏在珍太妃面前。
  “你这孩子,这是做什么?”珍太妃吃了一惊,连身旁的两位宫女也睁大眼睛注视着她。
  少女连连磕头:“枫云想恳求太妃娘娘一件事。”
  “傻孩子,有什么话起来再说。”珍太妃是位慈善的女子,说话时语气轻柔。
  蓝枫云含着泪水瞥过襁褓里的兀自沉睡的婴儿,道:“枫云请太妃娘娘收下瓦儿小姐,让瓦儿小姐跟着您长大吧!枫云也会陪在娘娘身边伺候您老人家……”
  珍太妃低头凝视小娃娃,低低叹了口气:“丫头,你先起来再说。”
  蓝枫云抹抹眼泪,声音哽咽:“将军遇难,夫人和静儿小姐滚落山谷只怕也凶多吉少。现在红家就留着这一丝血脉,太妃娘娘无论如何都不要让瓦儿小姐流落……”
  “谁说本宫要让她流落宫外?这娃娃看着就惹人疼惜,虽然不是王室血脉,本宫倒也可以抚养。”珍太妃说着皱起眉头,似想到了起来。
  蓝枫云一听珍太妃答应抚养襁褓里的娃娃,眼睛刹时变得明亮起来:“谢谢娘娘,谢谢娘娘!娘娘真是天底下最慈爱的活菩萨。”
  珍太妃抬了抬眼,并没有笑,反而继续低低说道:“其实……当年本宫一直盼望着柳妃能生个小公主,没想到她一生便生了两个男孩,自己也从此一病不起……可怜的孩子,难道出生在我银暝王朝里的双胞胎儿都会遭遇如此不幸么?这小瓦儿无论如何,本宫都要将她好好养大。”
  “太妃娘娘又想起小王子了……”蓝枫云轻声道,关于小王子的事,自小长在将军府跟随将军的她曾有耳闻。
  柳妃是当今君主银岳王正封的国妃,与大王恩爱无比。怀孕之时,就曾经举国欢庆,没想到十个月后生产竟然同时诞下两子,均为男孩。满朝上下大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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