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慈光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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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慈光重生-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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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星宿论相对更安全,可进可退。不比天龙论,若事有不成,就只有死路一条——哪个皇帝会容忍第二条“龙”出现?

天授帝:“……”好吧,他是皇帝,踩着龙都行,一下子没考虑到百姓的承受能力。不过紫微星也是帝星,意思一样。

卫终顶着暴雨回来,禀报工匠已经送过去了。

天授帝又指示牟渔:“分一双眼睛去盯着斐知和无非,别让两个人单独接近九郎,有什么动向都来报告。”

“是!”

天授帝用过膳,吃了牟渔“外带”的烧鹅,心满意足,虽然暴雨依然倾盆,但还是顶不住心里的思念——那什么,半日不见就如隔三秋似的,就摆驾合欢殿了。

……

天授帝一进合欢殿的书房,看到的就是沐慈在指导沐若松用一支小羽毛写字……还是坐在侍读官背后,抓着他的手……

手把手在教哒。

/(ㄒoㄒ)/~~

我都没这待遇啊,谁才是亲的啊?

第二反应就是……好么,连优秀的侍读官都被拐坑里了,完全被小九郎给拿住了,这等于让小九郎拿毛笔写字的希望再次落空,也等于他想手把手教导宝贝小儿子的想法也遥遥无期……

九郎,你亲爹真的只是想教你习字啊……

第80章 十年与百年

天授帝当然知道这羽毛笔是啥。他是见过海外过来的人用的,两个工匠也是他点头才能被送到合欢殿的。自从“猜到”九郎来历后,天授帝就对他常有的新念头不以为怪,只以为奇,想知道九郎又会给他什么惊喜。

话说那紫毛老道说我家小九郎是天龙下凡,与众不同一点,知道的奇怪东西多了点,也不奇怪了。

天授帝慈爱地笑,凑到九郎跟前,指羽毛笔问:“九郎,你的新笔做出来啦?”

“嗯。”沐慈态度温和。

虽然这回应简短,但是从前沐慈对这种显而易见的无聊问题是懒得回答的,最多高冷地瞟过来一眼……看来关系真的好多了,天授帝再接再厉:“羽毛笔好用吗?”

“嗯。”

“怎么用?父皇还没用过哎……”

不让父皇教你,那你教教父皇吧……亲儿子!

沐慈摇头,有礼却绝情道:“您没必要用它,您年纪大定型了,没有少年人容易接受,再去改书写习惯会很困难也造成您的困扰,没有太大意义。”

天授帝:“……”父皇关键不是想换笔啊,是……咱亲父子啥时候能练出“心有灵犀”的技能啊?另外,我不老,年纪一点也不大真的。

郁闷的天授帝只好在一旁看沐慈手把手教他的侍读官写羽毛笔字,把小委屈的眼泪往肚里流。

沐慈不写毛笔字,可一手硬笔字倒很能看,虽然仍然有缺笔少画的情况,但框架方正,笔锋圆融中带着内蕴的强硬,笔力苍劲,正气浩然。

最主要,沐慈颜好,又手握一根羽毛写字,那姿态……说不出的飘逸出尘,邈邈如画。

天授帝十分着迷,万分欣慰——我儿子做什么都比别人强,比别人好看!

再看旁人,也都是十分欣赏的目光。

天授帝觉得与有荣焉。

沐慈流传出的两套健体术,因姿势优雅美丽,一吐一纳,一动一静都极符合天地规则,效果自然也是极好的。配上名流世家普遍比较高的颜值,那姿态简直……不要太美。

又确有健体之效,十分适合上流人士装逼又强身,沐慈也不禁止朝阳教习他人,于是龙凤两套健体术迅速流传开来,成了天京上流社会的最新流行。

现在,看沐慈写字的飘逸风流……

只怕这小小一支羽毛笔,又将掀起上京新的流行之风。

天授帝自然对小儿子成为掀起流行之风的风云人物而感到欣慰,一心想着要把小九郎的美名传扬到全国——父亲的心情都好理解,是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他生的儿子就是这么优秀哒。

哈哈哈……

最主要,有了名望人气,要做什么,阻力也小点。

天授帝肚子里绕了一圈的主意,觉得自己开始给小九郎造势,光靠一两个童谣啊,传言啊……不是长久之计,得让九郎做更多比较有说服力的事迹,才好支撑自己的造势,相辅相成……

嗯,看来可以这样……那样……

他又忍不住靠近点,说:“九郎,你要有什么新的想法,想要做什么,只管和父皇提,父皇一定帮你实现。”

沐慈不再教沐若松写字,忽然站起身……走开了。

天授帝身上过于浓重的檀香气最近淡了许多,本来掩盖住的一种……腐朽的味道,被沐慈的狗鼻子闻到了。说实话他对这味道是熟悉的,上辈子他活了七十多,最后将死,身上也是这种气味,这是自然规律。

这个皇帝,日子不多了。

沐慈不想闻到这个味道,于是走开。

天授帝以为儿子避他如蛇蝎,带着一些讪讪:“父皇真没熏香了,味道不冲的。”

沐慈保持沉默。

真话伤人,不如沉默!

天授帝眼中闪过失望……

沐慈心里叹口气,道:“您喜欢熏香就熏,没必要为了别人去改变自己的生活习惯,别那么浓就行了,对身体也不好。”

对于小儿子难得的柔软,甚至称得上是一种关怀的柔软……天授帝简直受宠若惊,脸上的皱纹笑得更深,眼中闪烁可疑的微光,含糊地:“嗯……嗯……”两声,就强忍着喉头哽咽,去看沐若松写字。

明明是转移注意力的动作,却看那些字迹,渐渐看出了一点门道。

小九郎不教,天授帝就自己拿羽毛笔写了几个字,虽然别扭,却马上发现了价值,赞道:“这笔迹细,笔小,倒适合外出或紧急情况使用,比如行军战时画图做记录使用,方便携带。”

天授帝是靠军队才坐稳皇位的,所以考虑问题首先想到军事。

沐慈答:“这本就是海商航海的时候,做记录画海图用的笔。”

“这笔实用,倒可以普及推广一下,就定名为长乐笔如何?”天授帝提议,这种和文化搭界的创造发明,能为小九郎的名声获得很大加分。

沐慈都不考虑,摇头说:“不,这不是我的首创,我没有命名权。”

天授帝道:“那两个工匠都属于你,自然是你的功劳。”

“我还不至于夺下属之功,且也不算他们的首创,这是海外传入的。我无权命名,不要再提。”

天授帝又碰了一鼻子灰,不过倒不觉得尴尬,只觉得自己的小九郎行事磊落,好是好,就是过于磊落,让他忧虑——都不知道为自己谋算一下。

那我这个做父皇的,只好努力为这个倔牛儿谋划了。

沐慈又道:“至于推广,也没有必要。毛笔是传统,羽毛笔是新兴,两者没有谁优谁劣,只有使用习惯与用途之分。朝廷要做的事情太多,这些细务不需要样样过问。将来不管大家用毛笔,还是转向羽毛笔,都是一种自然选择,都是符合社会大众自身需要的,不要干涉。”

干涉也没用。

天授帝点头,若不是为了九郎,他本来就懒得管这种微末小事的。

天授帝又看了沐慈这两天的学习成果,练字的纸一张没有,倒是看完的邸报和书籍又增加了一小摞,效率提高不少,可见沐若松这个侍读官虽用了心,就是……真不是他家小九郎的对手。

不过,这也是天授帝意料之中的。

天授帝随手翻阅沐慈已经阅过的邸报,发现上面有一些标记符号,很有规律记在了断句处。有的是个小圈,有的是几个小点。

天授帝问:“阿慈,这又是什么?”

“断句符号。”

“断句自有章法,如何还用符号?”天授帝说得没错,古文的语感、之乎者也的语气助词,词牌名规定的每句字数等语法结构,都可做断句之用,每个读书的孩子,从蒙学起就学习。

沐慈回答很实诚:“我看不懂,与其花时间学习断句;而且断句不同句意完全不同,低效又容易出错;影响阅读速度;不如一早标上符号。”

沐慈是实用主义者,从不在不感兴趣,没效率的事务上浪费时间。

天授帝觉得小儿子说得有理,深思起来。

沐慈又说:“皇帝,请您帮个小忙。”

天授帝很高兴小九郎像正常儿子那样对父亲提要求,纵容地笑说:“九郎,你想要什么,父皇都能为你做到。”

志得意满,睥睨天下的语气,惹得沐慈淡淡瞥他一眼。

天授帝立即抬头挺胸,正经起来:“你说吧!”

“这些断句符号,是子韧标注,不过每次送来的邸报,书籍他都要加注一次,很是繁琐也耽误工夫……耽误的也是我的时间。”沐慈扬一扬邸报,说,“你手下文人多,把这项工作分担出去,以后送来我这里的邸报,书籍,都按子韧的标记方法,帮我提前标记好再送来。”

天授帝当然能做到,于是说:“我会吩咐下去,如果这套符号堪用,不如顺便叫政事堂诸宰执、学士们议一议?”

“这个我不管,人文教化自有体系。因是子韧草创,你们要先征得他的授权,才好拿去用,也可以继续完善。”有对比就有提高,沐慈也不强制大家用上标点,任何新事物被广泛接受,都有一个过程,也是自然的选择。

天授帝爽快点头,肚里转主意……

沐慈淡淡瞥他一眼,道:“这是子韧草创,是他的智力成果,请您不要和我有一点相关,就想着冠上我的名头。”

他的确没有将华国的标点符号告知沐若松,只是自己标过几回,后来都是沐若松自己完善的。

沐若松果然文武全才,很快就掌握了规律,弄得有模有样,形成了体系。

沐若松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对皇帝和沐慈拱手为礼,道:“这都是殿下提点,我才能做出这套符号,不敢居功。”

天授帝也道:“他是你的侍读官,得你启发、提点,自是你的功劳。”

“《洪灾自救法》呢?明明是各位朝臣集思广益,我不过提了一些意见,怎么就成我所著的了?”沐慈目光转冷,指责“这是盗窃,皇帝。”

天授帝:“……”

“天下人不是傻瓜,那些朝臣不说话,并不代表他们情愿功劳被他人强占,您欺骗不了所有人,总有一天真相会大白天下。”沐慈难得表达情绪,握拳在桌上锤了一下,“您让我暂时得到了一些虚名,却让我本质的信誉受了影响。将来我不管做出什么,首先会被旁人怀疑是贪功和剽窃。”

天授帝:“……”

“虚名与信誉,得失之间,孰轻孰重?”

天授帝有点汗颜……

沐慈又诘问:“皇帝,您是一国之主,当为天下表率,请您告诉我,于个人,于国家来说,个人得失与公理正义,孰轻孰重?”

天授帝张了张嘴,找不到话来反驳……最后只是摇头失笑:“父皇这么劳心劳力,到底是为了谁?”

“我知道,为了我。”

“知道还这么说,真是倔得没边了,怎么就不肯为自己想想?”

“我就是在为自己想,您做的是十年,我修的是百年。我不想为十年毁百年。”

十年立贤名,百年却可打造金字招牌。

天授帝爱怜地摸了一下小九郎的后脑勺,语气纵容宠溺:“傻吗?倔牛儿,十年立不住,有百年吗?”

沐慈坦荡自傲:“十年、百年,我都能做到。所以,请您在为我做任何事之前,想一想我的意愿,我的百年。我将十分感激。”

天授帝简直无奈了,简直要愁死来,因为这明显增加了他想做的事情的难度,也增加了九郎的风险。但又喜欢九郎的这种傻傻坚持原则和自信满满的傲然,到底还是他又一次退让。

“好,百年!百年!”

毕竟,道理是站在九郎那边的。

忽然天边传来几声震耳欲聋的雷声,紧接着风云变色,刚刚还只是倾盆暴雨阴霾天空,几乎变成了黑夜般的浓黑。

未几,更大的雨势,犹如瓢泼般倾泻下来……

简直像是世界末日。

天授帝脸色很差。

已经连着几天,雨水稀里哗啦一直不停,现在下得更恐怖了。天授帝已经确信今年的确是大洪灾,夜行卫也找到了关于高蕃雪山的资料,上面记载的去冬今春,他们遭遇雪崩的次数明显比往年多。

还好有九郎,冒风险提醒,让这个国家提前做好了所能做的一切措施,现在只能听天命了。天授帝忧心忡忡看外面,沐慈没有再说什么。

沐慈估摸这个年代,应该是小冰河时期中出现的一个短暂回暖期,气候最异常,厄尔尼诺现象频发,水患干旱也最为严重。

……

雨幕中,一个內宦跌跌撞撞跑过来,人还没进合欢殿就开始嚎:“陛下……”

天授帝简直心惊肉跳,喝道:“嚎什么,哪里决口了?”

那內宦赶紧收了哭嚷,哆哆嗦嗦道:“不是决堤,是行宫……”

“温嫔!”天授帝立即从椅子上站起来。

內宦带着刚哭腔要张口。

沐慈忽然大喝:“来人,堵嘴,把他押下去!”

立即有安庆上前堵嘴拖人,一气呵成把人弄下去了,简直手熟地不得了。

天授帝:“……”

刚刚升起的不好的预感顿时消散掉了许多。

有点……哭笑不得。

卫终都没反应过来。

沐慈问已经傻掉的卫终:“你去审问,问他是怎么过来的,行宫的消息应该先通过你,才能报备的吧。”又眯眼看卫终,“你今天倒有意思,根本不阻止……嗯?”

卫终吓得“扑通”一声伏跪下:“冤枉啊,小人刚想制止,实在机敏不过殿下……”

这马P拍的……

天授帝忽然笑了,知道卫终是被一连串变故弄蒙了,他看小九郎维护自己的样子,心情一下子愉快起来。就笑着又坐回椅子里,道:“不怪他,是父皇说前朝任何消息都赶紧差人来报,却不知道有人钻这个空子……温嫔,后宫,哼!”

又看向沐慈:“九郎,你做得好。”

“我怕你忽然得到坏消息,会情绪剧烈波动中风,你现在做好心理准备吧,一会儿听到什么坏消息,都别激动。无法挽回的事情就不值得痛苦牵挂。”

天授帝:“……”简直无奈了,九郎你别这么直白好吧?

中风神马的……

你还是第一个敢这么诅咒皇帝的嘞。

天授帝没办法和九郎纠缠这个,吩咐卫终:“你差可信的人去行宫看看,你义父镇守行宫应该会立即追查……但朕今天不想听行宫的消息了,好不好的,已经是事实了,无法挽回就不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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