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慈光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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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慈光重生- 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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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授帝道:“那易青留下,安庆资历也不算太差,就先做左将军。”

“是!”

天授帝又问:“临安姑姑进宫了?”

“是的。”

天授帝笑了一下,知道这个姑姑虽不是为了他的面子,却还是给皇族坐镇来了,投桃报李,他道:“此次枢密院失职,枢密使革职查办,朕拟命朱熙任枢密使,你看如何?”

朱熙是临安大长公主的长子,今年五十二,被封为宜成候,是国子监祭酒。因有个好母亲,朱熙被养得性格温和,为人慈善。因天授帝敬重临安,旁人也很给他面子。朱熙虽各方面都比较平庸,但官运却很顺,都是些清贵(有名望无什么实权)的位置。

牟渔斟酌一下,才道:“朱候的脾气太温和了些。”国子监祭酒管太学,相当于教育部长,而枢密使可是掌管天下兵马的,相当于国防部长,是个担责任的职位。

天授帝想了想,才道:“父皇想看看卫终怎么处置卫易,若处置得当,便让他做枢密副使。”

牟渔和天授帝很有默契,就知道是让他去观察卫终,若有用就提点一二的意思,于是点头。

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对手。牟渔与卫终虽不是对手,却多年相处,互相拆台玩点小手段已经成了习惯,不过卫终虽常把麻烦事兜给牟渔,私下给他穿过小鞋,却不曾有下作手段阴他。

吹风、告小状、占功劳……大多也是直接做的,做了也认。

小人得志的时候一点都不掩饰。

真小人比伪君子可爱多了,且卫终遇到大事,也是个有底线的。

牟渔想:这个恩典是要叫沐慈来求请,叫卫终对沐慈死心塌地。

天授帝的确如此打算,见牟渔的神色就知道他懂了,聪明人不用多说,便吩咐:“去把朱熙叫进来,再叫人进来拟旨。”

“是!”牟渔出去了。

天授帝开始上九重保险,单一个卫终的忠心,并不能震慑诸人特别是未来继位者——找个由头换掉枢密副使,并不是很困难的事情。

所以手里必须有兵。

天授帝一辈子做上位者,知道怎样才是真正为小儿子打算。

九郎位高,手中力量大,遭下任继位者的忌惮是必然的。天授帝要做的就是——忌惮也没办法动他亲爱的小九郎。

就像他没办法轻易动定王那样,才能够一直“兄友弟恭”下去……

倔牛儿,你不想当皇帝,只做雁奴,这么任性,想要自由是吧?

行,那你老子想给你的,也一定要给你,你老子也是这么滴任性。

谁叫咱俩是亲父子?

第182章 定亲立储

牟渔叫了朱熙入殿,便有一大堆人围着牟渔,都是来回话的。

按重要程度,先是沐慈那边的消息,一切正常。

然后是叛乱的善后工作,要抓捕的谁谁归案,谁谁拒捕被杀;被押的叛军不饱不饿情绪还稳定;尸身收敛正在进行;又问抚恤怎么发?

另外,落水的不论御林军还是叛军,打捞出不少,但有些被冲入御河,三千水军正在打捞。

牟渔抽调了三百水军去押送内库财物出宫入楚王府,这些人都要并入沐慈的仪卫队,要选择忠心可靠的。

忙完之后,牟渔又问乐恕和沧羽的下落。

依然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很奇怪。

戚风回复:“殿下很关心这两个人下落,一直找不到,要不要扩大搜索范围?”

“在水里捞不到,也许命大没死,但两个人都有伤,不可能自己跑远。”牟渔道,其实这也是戚风的想法。

牟渔便吩咐:“排查当天过往船只,再到御河两岸问询。两个人若没死,样貌穿着都是数一数二的,不论被谁带走,总会有点线索。”

“是!”

有个内侍过来问:“梅家运粮船队要返航,要开具航引,是否放行?”

这却不是梅容自动往上凑,而是梅家船队这十年来已经发展为大幸朝最大的一支水上运输力量,经常替朝廷运输物资,要走的时候必须由朝廷开具航引。

这样派人来问牟渔,是一种潜规则——问是不是要运私货,反正梅家海船要出海贸易,一同卖掉,梅家抽个成,抵个运费劳务费,并不多,大部分利润还是货主得了。

不光会问牟渔,天京城里稍微有些权势的人家,梅家都会派人问一问。

——这是梅家船队能扩大到如今规模的原因。

若梅容心里有鬼,不闻不问就这么走了,反而有问题。

这事一般归包源管,包源下属领着许多商队帮天授帝赚钱,不然内库一直贴补国库,迟早坐吃山空。

包源虽然忙得焦头烂额,却依然不放过任何一个赚钱机会——楚王会更需要钱。便让牟渔放心,事情会找人办妥。

牟渔便不再管,却忽然心中一动……他一直在追查是谁把沐慈从段千术手下救走,后来又送回。但一直没机会问沐慈,只能从他身上那件明显大几号的青布衣,还有带潮味的毯子为线索,推测出那家伙是走的水路。

有这实力,又和水路有关系的势力,一个巴掌数的过来。

牟渔吩咐七夜星使中负责跟踪调查部门的天机:“查一查梅家金童这几天的动向。”

天机领命去办。

牟渔叫住他:“明里客气点,暗里也不要伤人。”毕竟没有危害到沐慈,应该算是友军,没必要结仇。

……

太和殿。

天授帝觉得手脚开始发凉,视线模糊,这是药效消退征兆。

他强撑精神,等朱熙进来,后面跟着中书舍人和起居郎,天授帝用力分辨一下起居郎,却并没有再叫那梗着脖子的六品官走开。

他命中书拟好了对为朱熙的任命,才继续吩咐:“子明,着枢密院下令,命侍卫六军重新整编。”

“是!”朱熙应。

“任命楚王为侍卫六军兵马大都督,以后侍卫六军归楚王直属,封楚王为一品天策上将军。”一句话,把侍卫六军整个打包都给了楚王。

“是!”朱熙虽然咋舌,却并不提出异议,他一贯就有个诨号叫“奉上官”,基本皇帝说什么他应什么,连临安长公主都拿他这软趴趴的性子没办法,只好由他去。

反正天授帝不敢太过分。

天授帝觉得叫他做枢密使没错,愉快地继续下令:“牟渔为侍卫六军兵马左都督,协助楚王管理侍卫六军。”

“是!”

“调何秋军为龙骑军大将军、戚风为鹰扬军大将军、安庆为广捷军左将军,大将军暂缺,将来由楚王来定。广胜、崇捷、崇锐暂且不动。”前四个番号是仍然留在天京的,崇捷、崇锐军正轮值在西北镇守边防,不适合轻动。

天授帝继续添加这些在将来会成为九郎嫡系的人的分量:“牟渔再次进封车骑大将军,赐金印紫绶;何秋军进封镇国大将军,赐银印青绶;戚风进封冠军大将军,赐银印青绶;安庆为归德将军,赐银印青绶。”

中书舍人见朱熙都没反对,便运笔飞快,一一记下,一会儿再细细写正式的旨意。

天授帝的视线落在了桌面地图上。

楚王府,开悟园……

朝阳。

说过要封赏她的,此次平叛,营救九郎她都有功。

天授帝对朱熙说:“朝阳平叛有功,把朝阳在御林军的人手都赐给朝阳,独立组成一军,称奉圣军,属侍卫六军之下。”定王家只有朝阳行事作风最像父亲,可惜是个女子。不过是女子才更好,给她的权力再大也不怕能翻出浪来。反而给了九郎助力。

至于定王府,迟早完蛋,多这点力量,无关大局,权作安抚,免得定王府的人狗急跳墙。

“是!”朱熙又应下,虽暗暗咋舌,却根本没想过劝阻。

天授帝敢让朝阳成为大幸开国以来头一个领兵女将,一是因为朝阳从小到大都是“正义化身”,几乎所有和她对着干过的世家子弟都会倒霉,习惯成自然,一般朝阳想做什么,反对的人不会太多。

二是朝阳此次平叛有功,大家有眼睛都看到的,朝堂上反对的声音不会很有底气。

最妙的是,提拔了朝阳。她是定王最疼爱的女儿,定王昏睡,其势力多少受朝阳影响,不会对九郎产生太大威胁。

守备京师的两支大军都服帖了,其他事九郎就能搞定。

天授帝反复思索许久,确认并没有什么遗漏,如果这样小九郎还是被欺负,只能怪小九郎自己没用……后一点是不成立的。所以皇帝才开口唤:“传丞相觐见。”

立即有人通传,政事堂的官员根本就没敢回家。暴太子废除了,新太子还没着落呢。

大家眼巴巴看王又伦觐见,还以为是讨论太子人选问题,纷纷给他使眼色……“帮理不帮亲啊”。

至于王又伦看懂了几个人眼角抽抽要表达的意思,就未可知了。

天授帝传召王又伦,没有避着记他言行的起居郎。

王又伦也以为要讨论继任者问题,谁知天授帝却和他聊起了儿女经,一直在说他家小九郎的容貌集父母所长,长得可爱,又胸襟宽广,磊落光明,勇于开拓,敢于承担……省略表扬一万字。

让起居郎写得抖手,却还是要记录。

而王又伦头一次听到父母这么赞自家孩子的……不是应该赞“别人家的孩子”这样么?

——陛下,我知道我外甥好,所以……您老倒是发句话,到底想立谁嘛?

急得王又伦差点抓耳挠腮。

天授帝就是不提这茬,只和蔼地问:“正论,朕记得你有个小女儿,多大了?”

王又伦忐忑回答:“十五了。”咦?问我女儿干啥?

“可曾定下人家?”

“并未。”

“你看我家九郎如何?”

王又伦不敢回话,这是……

天授帝揭蛊:“咱们亲上加亲,可否?”

牟渔理完事过来回话,走到殿门口,耳尖听到这话,眼神微动,便站着不动了。知道这肯定又是天授帝自作主张,没经过沐慈。但他绝对是不能打断的,于是不动声色。

王又伦直接给跪了,一激动,五体投地。

天授帝看王又伦这么上道,高兴得很:“如此,那朕就定下你家小娘子,是叫王廷蕴吧。”连人小姑娘闺名都知道了,可见不是惦记一天两天了。

王又伦没办法拒绝啊,且他外甥虽然病弱,却是个好孩子,拒绝的话他也说不出口,于是抿唇,沉重地点点头。

天授帝从怀里摸出一个圆玉,这是在九郎还没出生时,天授帝期待心爱的人诞出的血脉,早早命人找了一块极品羊脂白玉,准备打造皇子玉。

每个皇子都会在周岁上取大名时获得这么一块,用最好的材料,皇帝亲笔提书落名。可惜沐慈在冷宫出生,血统存疑,皇子玉就没做,最近皇帝才找出自己准备的白玉做了一块,却一直不大敢送出手。

他有愧,也怕儿子伤心。

皇子玉正面刻了“慈”,围了一圈万寿花纹,背面新刻上了两行小字“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包含了沐慈的字,若缺。

也包含了一个父亲对孩子的美好祝愿。

天授帝扶起王又伦,恋恋不舍把沐慈的皇子玉交给他,就像把自家熊孩子交给他姨父操心一样。

王又伦尽量稳住手,双手郑重接了这块刻有沐慈名与字的白色皇子玉。玉质极好,温润如一汪凝脂,隐隐散发莹润光泽。

这是块含有灵气的极品宝玉。

天授帝问:“你可有信物?”

王又伦摸了摸,从袖子里拿出女儿前两天给他做的荷包递上。大户之家的女孩,在婚前的绣品都属于闺阁用品,不能随便送外人,用来定婚约做信物也是适合的。

就是价值与手中白玉差太多。

天授帝知道王又伦家境,并不在意是不是贵重,高兴接过荷包,凑近眼前细细看。

宫里绣娘都是顶尖的,天授帝看惯了好绣工,也能看出这少女虽手工还有些稚嫩,却心思灵透,用色大方,绣的竹子根根挺拔清奇。

再细细分辨上面两行小字,念道:“玉宇金缕皆不慕,清风修竹本吾家。”

王又伦谦虚道:“是小女闺阁拙作,不当大雅之堂。”

天授帝却喜欢,说明这是个有风骨,有才情的女子。这婚事定得好,天授帝连呼:“好!好!好!”把荷包郑重收在了一个漂亮的小匣子里。

王又伦不知道该高兴还是伤心。

外甥是个好孩子,能力强心思正,又是亲人。他宝贝女儿也是个懂事明理的,嫁过去不怕被欺负,就怕……就怕……不知道能有几天好日子。

先不说皇家如今是个权力漩涡,只说小王爷外甥那身体……

坑爹的是,皇家公主郡主二嫁三嫁没问题。可皇家的媳妇儿是不允许再嫁的哇。

感觉坑了女儿一辈子……

呸呸!

怎么能咒女儿和未来女婿?

咦?不对!他家是草根寒门啊。

按理一个寒门,不是世家女,哪怕是丞相的女儿,也是没资格成为皇子妃的,更别提成为皇后了。

天授帝是糊涂了定错了闺女,还是……根本没那个意思?

王又伦一时惊疑,一时惶恐,一时心酸,一时愧疚,滋味复杂得简直没法说,惟有泪千行。

天授帝拿爱哭的丞相没办法,还以为他是高兴的,于是更放心托孤:“朕唯一不放心就是九郎,为人父者,总希望自家孩子平安长大,结婚生子,成家立业。正论,朕只怕看不到九郎成婚的那天了。”

王又伦惶恐:“陛下,您正值春秋壮年,可不要说这种话啊。”

天授帝倒看开了:“你是九郎的姨父,将来又是岳父,帮朕照顾着他,要让他幸福顺意。将来有了……有了孙子,记得给朕说一声。”

真有那么一天,就表示九郎身子好转,后继有人,他死也瞑目了。

王又伦更加惶恐,没注意天授帝不自在的那一下卡壳,否则以他的聪敏,还有上次亲眼见沐慈失禁,以及太子的凌虐,就能联想到了。

那他……

更没办法拒绝啊摔。

天授帝扶起哭得稀里哗啦的王又伦,对一直在身边站着的牟渔说:“唤其他人进来。”

全部值班的宰执很快到场。

天授帝已经感觉从药物得来的力量流失了,强撑着说:“拟旨!立太子。”

这旨意重大,翰林学士承旨赵瑞挽袖子上场了,立即取了明黄空白圣旨,准备笔墨,等待命令。

其他人特别是御史中车丞苏砚也挽好了袖子,准备驳回并劝诫。

大家竖起耳朵,只听天授帝有些暗哑地说:“为江山社稷,大幸万年,需选择贤者继承宗庙,吾欲立……”

大家都听到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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