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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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离-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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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看了看怀里的人舍不得松手,搂着她又紧了紧,天知道他想这样做有多久了?

    正沉浸在难得的幸福之中,忽然感觉不对劲,林苏扬的身体越发烫了起来,比刚才还要热上几分。林苏扬在他怀里难过地挣扎,秦皓赶忙把她放回床上。

    得到自由的林苏扬不仅没有轻松下来,反而是更加痛苦地翻动,两手不停扯着领子,嘴里喊着“好热”,额上的汗一滴一滴滑下来染湿了锦被。秦皓一急,再也不管什么,立刻宣了刚才取药的御医进来。

    “说,你都给朕熬了些什么药?”秦皓狂怒地大吼。

    趴在地上的御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边用袖子擦擦冷汗,一边颤颤地答道:“回,回皇上,臣熬的都是治疗伤寒的药。”

    “那你来看看,这是怎么回事。”秦皓让了开来,御医一眼就看见了躺在床上的林苏扬,这一看可不得了,御医惊得倒退几步,嘴里慌慌说道:“皇,皇上,可否让臣仔细瞧瞧。”

    秦皓不耐烦地挥手让他去,御医疾步走过去替林苏扬把脉,这次,他更是吓得面无人色,当朝驸马太傅,皇上跟前的红人,竟然,竟然是女子!看着皇上着急的样子,他们之间……

    御医仓惶跌倒在地上不住颤抖,“回皇上,太傅她……似被人下了春……春药……”

卷三 情伤 第七十二章物是人非(上)

    “你、说、什、么?”秦皓咬着牙问道。

    御医吓得话都说不出来,在秦皓迫人的气势下只得断断续续说道:“皇,皇上,太傅她体热异常,脉,脉息强搏匆乱,情志入心,是,是中春药的,的迹象……”

    “荒唐!”秦皓甚怒,她一直都在自己身边怎么可能中春药?难道是刚才那副伤寒药?

    “你刚才到底用了什么配方,她吃了你的药才会这样?”眼看林苏扬的手把自己的脖子刮得丝丝血痕,秦皓心疼地坐在床边拉下她双手不让她动。

    看到这一切,就是再不通情理,御医也明白这林太傅在皇上心中是怎样的地位,心下凄然,知晓这等秘密,自己的老命怕是保不住了。

    “皇上,刚才安公公说让臣准备伤寒的药,臣按以往皇上病时的用量取药,臣,确不知为何会这样。”

    其实御医确实是不知道为什么好好一副伤寒药被林太傅吃了竟发展成这样。具体说来倒和林苏扬自己有关,那些天的御杖打得她岔了气,身体虚了下来,而身体里的九莲冰缓慢开始发挥疗伤的作用,今日遭了六个时辰的风雪,体寒入侵,导致高烧昏迷,若不用管它,用不了多久就会自己康复,御医的伤寒汤也不会引起多大的副作用,坏就坏在那御医担心药味过重,在平常的药汤里加了一味蜜梗枝。

    蜜梗枝药性极低,味甘,放入中药里可以让药汤不那么苦,但蜜梗枝偏就不能用在目前的林苏扬身上,要知道此时她的体内气息十分不稳,九莲冰是神药,自发有保护她身体的作用,因此占据了主导地位,这蜜梗枝一进来,立刻打乱了平衡,药性催动了被压制的病热,所以才会造成现在的情况。

    林苏扬此刻就像煮熟的虾子在秦皓的控制下既不能动弹又难受得要命,樱红的唇被贝齿咬得出了血,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绝美的五官更是妩媚动人。秦皓眼神一黯,慢慢松了手,林苏扬立刻就抬起手摸着自己的额头,然后扯开衣襟缓缓喘气。

    秦皓站了起来,走到仍旧跪着的御医面前,“王御医,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王御医绝望地抖了抖,皇帝的秘密,只有死人才不会说出去。“臣,明白。”

    秦皓点点头。“你地妻儿。朕会好好安排。去吧。”

    “臣。谢主隆恩。”王御医朝秦皓磕了头。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蹒跚着退了出去。

    重重宫门关闭。寒夜凄清。墙外梅花香。墙里枯竹伤。宫灯摇晃。纱幔惆怅。不是梦中常思人。却住世间过客庄。烛灭。人静。茶水凉。

    那一夜。整个明辰宫外原本早该枯死地花木奇迹般地重获新生。色彩葱茏。看到地人全都朝天而跪。天佑大央。

    高高地归乾山。寂冷地夜。司君行听着风吹动地声音。雪花簌簌下落了吧。可是。这淡淡花香。从何而来?心有悸动。林苏扬。林苏扬。不能磨灭地三个字啊!

    还有多少天?快了。快了。握紧手里地玉佩。摩挲着上面地字。司君行翘起了嘴角。马上就能看见你了。你一定会很高兴吧?我要天天守着你。等着你。看着你。直到你离开那个牢笼一样地地方。那时我就带你走遍这个天下地每一个角落。

    秦羽很心慌,从未有过的心慌,自林苏扬昨日一早出门后就一直没有回来,她茶不思饭不想,一直坐在房里等着,整个晚上也未曾入眠,今早皇叔也来过,她只说林苏扬进宫办事去了。其实她并不知林苏扬究竟进宫干什么,看她这几日匆匆忙忙地,定有要事和皇兄相商,不过,这次也去得太久了,往日就算公务再多在宫里待得再晚她也会回家的,昨晚却一夜不归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天幕日渐漆黑,秦羽等不及就要换衣去宫里问问,踏出院子竟看见一个身影立在门口,疑惑着走近一瞧,发现林苏扬苍白着脸木然地站在那里。

    “苏扬,你怎么现在才回来?”秦羽有些埋怨地拉着她,紧着的心却是放了下来。林苏扬没有回答,任由秦羽牵着她的手往里走。

    “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吓得我怎么也吃不下饭,正想出去找你呢。你不知道,今天九皇叔来找你聊天,我说你不在,他还不信,在家里等了老半天才离开,你……”身后的一声不吭让自顾说话的秦羽停了下来,她转过身看着林苏扬,“苏扬?”

    林苏扬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秦羽又叫了一声才迷茫地抬起来望着她。

    “你怎么了?”难道真有事?秦羽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没什么。”林苏扬强扯了个笑容,“我想沐浴。”

    虚弱的话让秦羽松了口气,定是公务太忙,累得不想开口罢了,马上叫人准备了浴汤抬进房里。替她准备好衣物,秦羽轻声说道:“你慢慢洗,我让乔升去弄些吃的,我在偏厅等你。”说完关了门离开。

    林苏扬走过去锁好门,回到浴桶前发呆,呆了一会儿才伸手慢慢拉下了腰带,随着衣物的一件件脱落,她如玉般光洁白皙的肌肤便露了出来,只是,那上面斑斑点点的青紫淤痕在昏黄摇曳的灯光中显得格外醒目。从脖颈开始,全身上下无一没有留下这残忍的印记。抬腿踩进桶里,她的表情始终保持着之前的木然。

    头很疼,疼得让她想不清任何事情。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她想哭,可是哭不出来,眼眶很涩,好像什么都离她远去,抓不住,找不回来。

    靠着桶壁将整个人缓慢滑进水中,热水淹过口鼻,什么都不想听了,不想看了,可是耳朵里还是嗡嗡响个不停,模模糊糊听见那个人很近很近地对自己说,林苏扬,我爱你。

    林苏扬,我爱你。她使劲摇头,双手捂住耳朵,泪从闭着的眼里流了出来,然后融合进围着身体的水里。司君行,你在哪儿……

    秦羽给林苏扬盖好被子也脱了衣躺上床。贴近她时发现她全身都是冷冷的,秦羽侧过身把她的手捂在胸前,“很冷吗?要不我再去加一床被子?”

    林苏扬动了动,反握住秦羽的手说:“没事,等一会儿就暖了。别担心。”

    “……羽儿。”

    “怎么?”秦羽很惊讶她今天的反常。

    “我……好想离开这里……离开,离得远远的,不再回来。”

    “好,”秦羽靠得她更近,“我让皇兄同意你辞官,然后我们离开云都,离得远远的,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好不好?”

    “好。”林苏扬轻轻笑了。

    秦皓今天一整天都没有离开过明辰宫,安臻几次来请用膳,都被他打发了。死死地关在寝殿里,不见任何人。床上还有她的香味,只是人去楼空。不知道她会有多恨自己,昨夜缱绻,是他的喜,她的伤,还能感觉她泪水滴在颈窝的滚烫,还有她哭泣的那一声,不要……

    他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只知道醒来时天已尽黑,枕被凌乱,猩红刺目。躺在床上,睁着眼看着静止的明黄龙帐,没有风,却见流苏轻晃,灼了眼,痛了肝脏,一身的千疮百孔,不是自己给的,是心底的那个人放的。

    很好,她终于是他的了。可是胸口为什么还是那么沉重那么痛呢?沉重得,失去了灵魂,痛得,忘了呼吸。

卷三 情伤 第七十三章物是人非(中)

    林太傅病了,宏帝准了假,连同先帝祭祀典礼她也不用去。朝中大臣不由把林苏扬的地位又望高了一番,先帝祭祀,朝内无论几品的大臣都必须陪同皇帝上山祭秦祖宗祠,林苏扬竟然得此特权,林家,可不是一般的受宠。

    将近八天的祭祀在浩浩荡荡的宏大排场中结束。从山上回来不到两天,禁卫军在云都郊外一间废弃的破庙里搜寻到了国库失踪的一千万两白银,经过查点,分文未动。禁卫军统领上报给了宏帝,宏帝以窃银仍在为由,释放牢中关押了大半月的户部尚书和皇城护卫统领,但两人还是因为失职被重打了七十大板。然而,对于偷窃国库的贼人,宏帝却是只字未提,连原先派去追查的人也一并收了回来。

    虽然国库失窃风波因宏帝的几句话就告了段落,但众位大臣无不为宏帝的计划感到吃惊,他们的皇帝,竟然会突然改变主意放走殷王?这一切,礼部尚书林呈全都看在眼里,当听到宏帝那一句“此案已结,各位爱卿不必心忧”时,嘴角弯起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

    “朕和九皇叔已经有一年多没有在一起喝过酒了吧?”秦皓端起酒杯,在空气中荡了荡。

    秦柯看着对面那个让人琢磨不透的帝王,淡笑着回答:“是。一年了。”

    “朕这一年可是励精图治,勤于朝政,但不知在九皇叔眼里,朕算不算得上是一个好的皇帝?”秦皓看了他一眼,笑意未达眼底。

    这几日秦柯作为西北王爷被允许上朝听政,对于和自己同龄的这个侄子的用意,他又怎会看不清?

    “皇上体察民情,吏制改革有方,这一年大央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这样的皇上是个好皇上。”

    “是吗?不过朕始终觉得朕的这些功绩比起皇叔来,还差得远啊。”秦皓叹着气仰头将杯里的酒喝了个干净。

    “皇上过誉,臣治理的西北乃是大央的江山,皇上的江山,先皇授命于臣,臣自当尽心竭力为皇上分忧。”秦柯依旧保持着他温润的浅笑。

    秦皓侧过头认真看着他,眼里闪过几丝锐利,“希望皇叔可以记住今天的话。先皇曾遗令皇叔镇守西北,今次朕念在皇叔思乡心切,尊兄礼道允许皇叔回了云都,不过以后,朕想皇叔一定会遵从先皇的遗旨吧?”

    秦柯地手在袖子里紧了紧。面上没有丝毫变化地回道:“臣定会谨遵皇旨。不负先帝和皇上所托。”

    “如此甚好。”秦皓笑了起来。“这是藩国进贡地美酒。皇叔可要和朕多饮几杯啊。”言笑晏晏。却不知其中风刃几何?

    秦柯走进院子地时候看见林苏扬正在雪地里作画。浅色地披风裹着她纤弱地身子。像一只落单地孤雁立在白云之中。踌躇无力。

    “外面这么冷。你地病才刚好。怎么又跑出来了?”秦柯一边责怪一边走过去站在她身边。

    最后一笔落下。林苏扬收了回来。退几步看了看自己地画。摇头叹息道:“还是不行。”

    秦柯也凑过去仔细瞧了瞧。随后轻笑道:“地确是不行。少了几分意境。下笔轻浮不够稳重。可见你作画时心绪不宁啊。”

    林苏扬抬起头瞥了他一眼:“是,比不上王爷的功夫,臣甘拜下风。”说着朝秦柯行了一礼。秦柯更是笑出了声:“几日不见,你倒精神了不少,枉我在山上是处处叨念你的病,你还乐得自在。”

    “谢王爷垂爱,臣这病来得快,去得也快,王爷不必担忧。”

    “都说病去如抽丝,你竟成特例了。”秦柯伸手拿起了她的画,笔墨未干,在冷风里吹了吹,然后折起来揣进了怀里。

    “你这是干什么?”林苏扬奇怪地问道。

    “要离开云都,也许再也不回来,总得留个纪念。”秦柯淡淡地说道。

    “哦。”林苏扬似不在意地低头整理乱了的桌面,心里却是松了,秦皓终究还是要放他离开。一想到这个名字,复杂的滋味立刻又涌了上来,已经告诉过自己不要去想,当它从没发生过就行,可是这种事岂能说忘就忘?

    秦柯看到她没有什么反应,苦笑着问道:“你没有什么话对我说吗?”就算是朋友,你开一开口我也觉得很欣慰了。

    放好笔砚,林苏扬抬首凝望着他,从发际到眉眼再到唇下,很久才笑说:“我记住了你的样貌。”那一笑,风华绝代,雪舞苍落。

    秦柯回望她半饷,也笑:“很好。”

    这次秦柯走得很快,也很安静,甚至似乎没有惊动任何人就走了。林苏扬站在高高的楼台,遥望已经没有痕迹的雪地,淡笑回身,不经意间看到对面同样高的楼里坐着一个人,天青彩绣平色袄服,那一身的华贵锦缎,气势凛然地投向了这边。看清面貌,林苏扬猛地一惊,倒退了几步,然后扶着楼栏匆匆离开。

    秦羽看着坐在椅上发呆,手里却还拿着书的林苏扬,嘴里笑道:“都说林太傅极爱学习,只有瞧过的人才知她是怎样呆着‘学’的呢。”

    林苏扬回过神来,朝着她道:“这叫劳逸相合,发呆也是一门学问懂吗。对了,你穿得这么齐整要去哪儿?”

    秦羽边让丫鬟给她系好带子边回道:“晋妃在宫里待着无聊,托人叫我去陪她聊聊天儿。”

    “呵,你倒和晋妃打得火热啊。”林苏扬放下书往后靠在椅上。

    “原本以为她也像那些官家小姐般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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