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限- 第298部分

陶子云听到这样说。就没有催促哈什玛，只是理解地对他说：“这样的话，你就小心察访盐帮和漕帮的事，急进不得。”

“嗯，我会尽力而为的。”哈什玛坚定地回答。

哈什玛的决心，陶子云当然相信，他的大侄儿牵扯其中，他不尽力才怪。

官兵们把那些棺材掩埋好了，各自带着工具汇聚过来。

在矇眬夜色中，陶子云带着大家，包括哈达尔的灵柩，飞向大陆的岸边。

夜色之下，可以看得出来，岸边站着两大群官兵。陶子云飞到没有人的地方才落下地面。

同行的官兵们，抬着哈达尔的灵柩，和陶子云他们走向那两群官兵。

其中一群，是当地的官兵，另外一群，就是江西巡抚衙门的官兵了。

江西巡抚衙门的官兵，立即围了过来，述说着他们分别到了多远的什么地方，都没有打听到哈达尔的下落。

“行了，在这里呢！”何仁智指着哈达尔的灵柩这么一说，跑到远处打听消息的官兵就鸦雀无声了。

哈什玛着令手上拿着工具的官兵，把工具全部还给那些当地的官兵。

何仁智半开玩笑地对当地官兵说道：“你们为了能把这些工具还给百姓，及时地来这里等着我们，实在是爱民的典范啊！”

看到灵柩的当地将领，有点感到意外，听到何仁智赞赏他们，他赶紧恢复常态，殷勤地回答何仁智：“嘿嘿，这也算是吧。别外，我们的知县大人，听说江南道监察御史和外省的巡抚来了，感到非常的荣幸，要我们务必把你们请到县衙去做客！”

哈什玛觉得接受一下当地官府的招待，是理所当然，不过他还是询问陶子云的意见：“陶大人，去不去？”

陶子云淡淡地回答说：“我未来的亲家左宗棠，在边关带棺出战，那样无可厚非。你们见过带着灵柩去做客的吗？另外，我们得把这灵柩早点带到湖边，让哈前辈的亲人告别。”

当地将领犹豫了：“呃，这个情况知县大人没有想到，要不要先禀报我们的知县大人？然后让知县大人来做决定。”

哈什玛拿定主意，坚定地对当地将领说：“不用先请示你们的知县大人了，你们回去以后，直接把这个情况跟他说了，他不会责怪你的。”

“好吧。那我们把这些工具还给百姓之后，就回衙门交差。”当地将领说着，叫上他的手下人走了。

陶子云带着大家和那副灵柩，连夜飞往江西巡抚衙门。

第577章　察三大政

根据哈什群的要求，陶子云在他停靠渔船的鄱阳湖岸边，落到了地面上，将哈什群大儿子的灵柩放在柳树下。

哈什群对大家说了一大堆感谢的话，大家兴味索然，客套地安慰着哈什群。

哈什群在一块石头上坐下来，无力地对陶子云说：“你带其他人到巡抚衙门去吧，然后叫我的妻儿老小来跟我的大儿子告别。”

“这个自然。”陶子云郑重地应承着，这才带着其他人，飞向江西巡抚衙门。

大家落在衙门大院里，除了陶子云，都去吃晚饭了。

陶子云找到已经和留在巡抚衙门里的其他人一起，吃过晚饭了的哈什群的妻子、儿女，径直飞到湖边。

哈什群已经到渔船上点了一个白灯笼，返回他大儿子的灵柩边站着。

哈什群的妻子、儿女，虽然早有思想准备，看到那番情景，仍旧哭了起来。

“事已至此，你们要保重身体。”陶子云简单地劝慰了他们一下，就向他们告辞：“你们准备一下，明天清晨，我就来带你们回故乡。”

哈什群一家人，在这种氛围里，面对陶子云的宽慰，只有含泪点头而已。

陶子云飞回巡抚衙门里，何仁智在那里等着他：“姐夫，快到客厅里去，就你还没有吃晚饭了。”

陶子云一进客厅，哈什玛就对陶子云说道：“陶大人，经过商议，我一家人明天陪我弟弟他们回故乡，还得麻烦你带我们回去啊！”

“嘿嘿，姐夫，也包括我。”旁边的何仁智补充说。

“义不容辞啊！我只有答应的份了。”陶子云坐到饭桌边，在众目睽睽之下独自进食。

哈什玛在自己的地方，他可不希望冷场。他跟陶子云说起了官场上的事：“陶大人，你了解了为官的难处了吧？”

陶子云有所感触地回答：“了解啦，你上次被流放去做苦役，实在是祸从天降。而今又遇上盐帮、漕帮这辣手的难题，你谨慎处理才行。”

“漕运、盐政、河工，在明、清两代，被称为国家‘三大政’，是举国关注和议论的中心问题。”哈什玛以介绍经验的口吻，认真地对陶子云说，“这三大政。和民间的盐帮、漕帮有关联，非常难处理。在江南为官，就一定会面临这些问题，必须全力以赴，还要小心谨慎。”

陶子云没有拂逆哈什玛的经验之谈，他平和地回应说：“嗯，受教啦。你在江南为官，就好好处理这些官务吧。我呢，作为江南道监察御史。就好好地监察江南各地的官员，处理这三大政的过程和结果，说不定，还能协助各地的官员。努力处理这些官务。”

闲聊中，陶子云放下了碗筷，哈什玛就跟陶子云说起了眼前的事：“前面说的，是以后要办的事。现在我决定。把赵居之给放了。这一次，就算他已经立功赎罪了，让他以后不要参与违反朝廷律例的事就行了。明天早上他就可以回家了。盐帮和漕帮之间的事，另外去处理。”

在一边坐着的赵居之，赶紧起身向哈什玛谢恩：“多谢哈大人的恩典！小的明天回去，就让父母搬家到远方去，脱离漕帮！以后做个平凡的百姓就行了。”

哈什玛刚想表示赞同，陶子云却插话说：“这倒不必。只要你不参与做坏事，你继续呆在漕帮里，对我们还是有利的，就算是在里面做官府的内线吧。”

“诶！陶大人这个主意好！就这么办！”哈什玛这下子赞同的是陶子云了。

赵居之却还在思虑中，后来他为难地说：“就怕留在漕帮里，就得身不由己地去做一些坏事。”

哈什玛跟陶子云对视了一眼，然后向赵居之保证说：“只要你尽量不做坏事，万不得已之下犯了事，官府会原谅你的。”

“这样的话，我听两位大人的。”赵居之终于答应下来了。

“眼下还有一件事要办。”陶子云这下子心细如针，他提醒哈什玛说：“明天送你大侄儿回故乡入土为安，按照习俗，我们带些祭祀用品过去吧，趁着商铺还没关门，我们现在连夜去买。”

“有道理，我们去吧。”哈什玛立即起身，和陶子云向门外走去。

……

第二天吃了早饭，哈什玛将一些碎银子交给赵居之，打发他回家去了。再将夫人罗春剪、夫人的妹妹罗秋剪、女儿、女婿叫到一起，带上昨晚买的祭祀用品、安葬使用的工具，让陶子云带着他们，飞向鄱阳湖边。

哈什群一家人，见哥哥一家人都来了，心里感到很宽慰。

哈什玛对弟弟说：“不要说感谢的话，现在就回故乡去吧。你的渔船继续停靠在岸边，不会有事吧？”

哈什群平静地告诉他哥：“不会有事的。这就是我大儿子加入漕帮的好处，在江河湖泊间，漕帮的人无所不在，他们会暗中守护我们的船只，现在我的大儿子为他们的事去世了，他们还是会保护我们的。”

哈什玛明白了，心情复杂地点了点头：“哦，那我们就走吧。”

陶子云没有多说什么，带着哈家人、灵柩和祭祀用品、安葬工具，向大草原飞去。

上次哈什玛回故乡住的地方，还有他们生活的遗迹，陶子云就在那里落了下来。哈什群和他的妻子、儿女，一致决定，就在那里将他们新逝的亲人安葬。

他们一起努力，很快的，一座新坟就立在那里了，祭祀用品也全部用上了，还引来了不少远近的牧民围观。

哈什群这次回来，觉得故土难离了，最终还是在妻子、儿女的要求下，让陶子云带他们回到了鄱阳湖边的渔船上。

哈什玛对弟弟一家人说：“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以后，你们就多到巡抚衙门里去串串门。”

哈什群一家人，满怀亲情地对哈什玛说：“知道啦。”

陶子云带着哈什玛一家人，回到了江西巡抚衙门。物序那边的家眷亲戚，在客厅里等着他们，见到他们回来了，就要求回家去了。

陶子云带着物序那边的亲友，径直回家乡！

接下来的日子，陶子云在江南各省，来回巡察，监察各地官员的官务，主要就是漕运、盐政、河工那三大政。巡察之间，不断将其中的情况，写奏折上报皇上。

第578章　筷子神功

这一天，陶子云回到物序，只见院子里的一棵枇杷树上，有两只几乎全身黑色的鸟，在枝桠间啄虫子吃，他就知道是韩伢过来了。

树上那两只鸟是韩伢的八哥和乌鸦，树上的枇杷果实已经成为成熟的黄色，陶子云摘下几颗枇杷果，一边吃着一边喊道：“韩伢，你在哪里？”

有人从厨房里应声而出，不过出来的，不只是韩伢，还有个是赵金龙山寨上的唐八。

“陶公子，你终于回来了。”韩伢和唐八异口同声地跟陶子云打招呼。

陶子云猜测着对韩伢说：“你做成的瓦片胚子，又要装进瓦窑里进行最后的烧制了吧？”

“嘿嘿，还是陶公子了解我，我就是来叫大家过去帮忙的。”韩伢有点难为情地确认道。

“你啊，只顾忙你的，不是这件事情，你一般是不上门来的，我能猜不到吗？”陶子云平静地回答了韩伢，又转而对唐八说：“韩伢的事，我能猜得到，你来有什么事，我就猜不到了。”

说利索了的韩伢抢着帮唐八回答说：“白螺神女成亲以及她的女儿办三朝宴席时，我们去做客，见到过唐八做的各种竹制品，觉得唐八的手艺真是好。前段时间，我照常在那里做瓦片，我娘在我做瓦片的松林边扒干松叶，遇到了挑着货郞担子的唐四，因为我娘使用的柴扒、粪箕破损得很了，我就向唐四提出要求，让他转告他弟弟唐八，说是想向唐八买些柴扒、箩筐、粪箕。今天，他骑着毛驴，把那些东西送到我家去了，因为我得来叫这里的人帮我装窑，就让他一起过来串串门。与他同骑一匹毛驴过来的，他的毛驴在马厩里，同行的我的八哥、乌鸦就在枇杷树上。”

“哦，来了就好，大家会去帮你装窑的。”陶子云平静地回应着，继续招呼他们道：“还是到厨房里去坐吧，快到做晚饭的时候了，这一次，我亲自动手做晚饭。”

“哥，等一下。”这个时候。陶安赛从学堂里走出来，递给他三封书信：“这是驭风道长先后给你寄来的几封信。”

“好的，你继续讲课去吧，我来去做晚饭。”陶子云接过书信看时，都是拆了封口的，显然是妹妹已经看过信的内容了。他见妹妹没有提到其中有什么急事，就不急于读信了，而是淡定地走向厨房。

“唐八，我想到一个问题。”陶子云对跟在后面的唐八说：“我觉得。我是你们大王的结拜兄弟，又是在这边做监察御史，我想给皇上写奏折，奏报你们的事情。并且撮合当地官员，同你们再次进行谈判，看看能不能将山寨的人马，全部招安为官兵？不然。官兵又会找借口攻打你们。”

“陶公子，千万不要这样！”没想到唐八立即坚决地表示反对，他解释说：“我们山寨的首领多次商谈过这个问题了。大家觉得，我们起义军跟官府之间的关系，已经走入死胡同，招安的事，不必再费精神了，官府不会容留我们的，我们要是被招安了，没有好日子过。”

陶子云听了，不由的叹了一口气：“唉，怎么会是这样？”

唐八继续解释说：“要吸取历史教训呀！陶公子。另外，你要是让皇上知道了，我们大王是你的结拜兄弟，恐怕对你的前途不利！你不要插手我们山寨的事了，你要是能够平安的在官府生存下去，就可以在官府中为百姓做点事。我们山寨营建一个世外桃源，那是另外一种幸福生活！”

陶子云把信件放在饭桌上，取出豆子和洞箫，变出一群豆兵来，让豆兵们跟他一起热火朝天地做晚饭，韩伢和唐八也义无反顾地做帮手。

物序的人都进厨房来吃晚饭了，陶子云还来不及看一看那三封书信的内容。

苔玉问起那些信时，陶安赛就回答了：“那几封信都没什么重要事情，是驭风道长把他们在途中的事情，写信告诉我哥，和他们一起分享西行的情趣而已。其中说道，做陕西道监察御史的常了了，对他们招待得非常周到。”

“那样就好了！这下子不用管他们，要是他们在途中出了事，又得去帮助他们。”一切正如陶子云意料的，陶子云舒心地笑了笑，招呼大家安心吃晚饭。

韩伢让大家明天去帮忙装窑，大家欣然应允，人多出去办事，大家都当成是一次游玩活动。

唐八跟大家在厨房里谈天说地，大家对他编织的竹制品感兴趣，对他用筷子做武器更是好奇。

韩伢鼓起勇气对唐八说：“想到物序的人，基本上都有一身好功夫，我却一点武功都不懂，想想就感到惭愧。唐兄弟，你要是不嫌弃，我跟你学筷子功夫，行不行？”

唐八这下子严肃起来了，他对韩伢直言相告：“要我教你是可以，但是无法保证能够教会你。”

“有那么难吗？难道你认为我是个很蠢的人？”韩伢说着，自己傻笑起来了。

唐八坦然笑道：“筷子人人在用，不会正确使用的，不在少数。用筷子做武器，就更难了。我得从使用筷子的基本功开始教你，能不难吗？”

韩伢心里有点明白，他向唐八确认道：“基本功？就是正确用筷子吃饭的方法了，你从我使用筷子吃饭看出来了？”

唐八坚定地回答说：“是啊，现在不是正在吃晚饭嘛，你这么一说，我注意一看，所以就看出来了。”

陶子云也感兴趣地插话了：“这基本功有意思，唐八，你就不要啰嗦了，开始教吧，正好让物序的孩子们学一学。其他难度大的筷子功夫，就不强求了。”

“快点教吧，让大家都学一点基本功也好！”陶安赛在另一边起哄了。

陶安赛的提议，引来大家的一片应和声。

“食指和中指夹住上筷，拇指扶着，中指和无名指夹住下筷，夹菜时，动上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