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限- 第258部分

陶子云没说客套话，翻身上了那匹给他准备的马。他和四目府知府骑马跑在前面，其他官兵跑步拼命跟上，很快来到了苔玉他们带着豆兵们等候他的地方。

水青天开心地对陶子云嚷道：“陶大人，你终于来了，快跟我走吧。”

水青天叫上苔玉他们，带着豆兵们走了。

四目府知府一看眼前的一千多个豆兵，是陶子云的手下人，他坐在马背上，一面作揖，一面出声致敬，恭敬地对陶子云唱喏道：“不知长官驾到，四目府知府井十，向陶大人致歉，求陶大人饶恕卑职刚才的失礼之处！”

陶子云策马跟在豆兵们后面，不动声色地回应井知府：“毕竟你带着官兵跟来办官务了，也就不必跟你计较那么多了。在去找你之前，我还去找过川东道道员，他就没有理睬我的要求，架子好大呀！”

井知府和陶子云并排骑行，对陶子云陪笑致歉道：“陶大人说的是川东道道员田米田大人呀！大人你去找他时，同样无法证明你的身份吧？他因此冷落你，算是情有可原。比起田大人来，因为卑职的官位比较低，所以对你的话比较重视，最终还是带兵跟你出来了，万望陶大人饶过卑职先前的轻慢之罪。”

“你那样给田道员辩护是没用的。我到他所在的衙门让他出兵办官务，无须证明我的身份，因为，就算是普通百姓，让他去办他应该去做的事，他也得依言行事。”陶子云没好气地给井知府解释了一下，想了想。他提醒井知府说：“至于你，接下来，只要你努力办好你的差事，我就不想追究你那么多了。”

“卑职定当全力办理接下来的官务！”井知府信誓旦旦地表示了他的决心，他忽然想到了什么：“陶大人在公堂之上的气势，卑职以为你是尚未见过面的本省巡抚罗四罗大人。刚才听你的手下人称呼你为陶大人，方才知道陶大人另有来头。”

陶子云轻蔑地笑了一下：“在这以前，你以为我是本省巡抚罗四？因为他主政四川，名叫罗四，四川都改称‘三川’了。让人如此避讳他的名字，真是妄自尊大。你觉得，这样的官吏，会勤于政务？会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来处理四目府的官课啊？”

“卑职已经知道弄错了。”井知府承认了他认知的浅薄，然后小心翼翼地询问陶子云道：“不知陶大人是什么身份？现在可以告诉卑职了吧？”

陶子云一字一句的说道：“其实，我的品级也不高，只是管辖的区域大。我便是新上任的江南道监察御史——陶子云。”

井知府脸色微微一变：“原来是监察江南地区的监察御史呀！江南这么多的大小官吏，都在你的监察之下。随时有受到你的弹劾的危险，各省总督、巡抚都会对你敬畏三分！陶大人，失敬！失敬！”

陶子云坚定地挥手制止道：“客套的话就不用说了，把接下来的事情办好。才是最重要的。”

“好的，卑职受教了。”井知府应了这一句，心里思索着什么，就沉默下来了。

水青天带着豆兵们。在一家院落门前使劲的敲门，始终没有人出来开门。

“陶大人，里面就是开采私盐的地方吧？”井知府严肃地问陶子云。陶子云轻轻地点了点头，井知府于是号令说：“弟兄们，冲进去！”

跟在后面的官兵，答应了一声，抢到院门前，发一声喊，随即破门而入！

陶子云听水青天说过里面的情况，在里面忙碌的人，从未失手过，他们毫无防备，是不会有人出来开门的。当下他无意责备破门而入的官兵，随后拥进屋子里去了。

陶子云让井知府跟着他，随水青天他们来到了厨房里。

在水青天的指点下，官兵们搬开一口大铁锅。厨房里有现成的粗绳子，按照陶子云的意思，四目府的一部分官兵，顺着那根粗绳子，依次下了井。

井口传出了官兵们在地下室捉拿人的吆喝声，后来有人在里面大叫道：“井大人！地下室另有出口！有人从那里爬出去了，快去截住他们呀！”

陶子云和井知府对视了一眼，陶子云对官兵们急声招呼道：“快！你们分头出去寻找出口！屋子里的各个房间，院子里和屋院外的四周，都要仔细寻找，不能让他们跑掉了！”

后来，院子里传来了呼喝声：“出口在这里！快截住他们！”

几个穿着百姓衣服的人出现在了院子里，一群手拿佩刀的官兵，叫嚷着从院子里的一间小屋子里追了出来！

陶子云他们几个领头人，急步来到院子里看时，已经到了院子里的官兵，一拥而上，把刚从地道出来的人也捉住了。

这里的事，基本尘埃落定，陶子云使眼色，让井知府作下一步决定。

井知府对被捉住的人喝问道：“还有不有人从其他出口逃出了！？”

一阵沉默之后，被捉住的一个人回答说：“回大人的话，已经没有其他出口可逃了，我们的人全部被擒。”

井知府狐疑地追问道：“真的没有其他出口了吗？要是让我们找到了更多的出口，你们必定要受重刑！”

那个采盐者，接着回答说：“草民说的是实话。本来，地下室只有一个进出口，以前我们开采食盐的人，都是从你们找进地下室的那个灶台进出的。因为那个出口隐蔽，一直以来都没有被外人发现。后来我们就大意了，为了方便运盐出去，就在院子里的一间小屋里，另外挖了一个地道口通往地下室。”

官兵们押着里面的采盐者出来了，有个官兵对井知府禀报说：“启禀井大人，那间小屋子，是猪圈所在地，猪圈旁边的角落里，就是出口，出口上盖木板，木板上有稻草遮掩，那些人好狡猾啊！”

“好！吸取教训，到其他地方捉人去！”陶子云对官兵吩咐下来，又让水青天带路，到其他地方捉拿私采食盐的人。

因为他们吸取了教训，行动又迅速，在前半夜，就把在水青天发现的盐井采盐的人，全部捉住了！

第493章　连夜处理

当然，对于官办盐场的人，被官兵们集中起来，让井知府训了一通话，在官办盐场头领出示合法凭证之后，就将他们放掉了，让那些人继续制作食盐。

官兵们把私自开采食盐的人，全部押到了四目府衙门的大堂上、大院里。在陶子云的提议下，井知府连夜升堂。

在井知府的讯问下，师爷将各处盐井的主人资料，以及经营情况一一记录在案，随后宣布将那些盐场充公，将捉到的人关到监狱里面。

“井知府，这里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处置了，你好自为之。”陶子云对从家乡带来的人说道：“我们走吧！”

“陶大人慢走！今天忙起来，我们都还没有吃晚饭呀！你们留下来吃了晚饭再走吧？”井知府从公案前走了出来，极力挽留陶子云他们。

走了几步的陶子云回转身来，平静地对井知府说：“晚饭就不麻烦你了，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们这就回去了。”

“其他的事，也是有的，我们捉到的人，其中一个叫田口的，是川东道道员田米田大人的堂弟——田口，这个人不好处置呀！”井知府说来显得十分为难。

陶子云不以为然地回答道：“把他关进大牢，不就可以了吗？”

“陶大人，别说你不知道，要不是刚刚师爷提醒卑职，卑职也都不清楚那个田口，他不但私采、私卖食盐，还是其中一个盐场的主人，我把田口的盐场充公了，还把他也关了起来，田大人会找我麻烦的！”井知府这是急切地让陶子云给他拿主意。

陶子云坚定地提示井知府：“田口做的是朝廷不允许他做的事，你这是按照朝廷律例定他的罪，田大人要是为难你，恐怕他的前途就要到头了。”

井知府这才宽慰地点了点头：“好吧。卑职就按陶大人的意见去做，卑职把陶大人的意思转告田大人，谅他田大人再也不敢为他堂弟田口强行出头。”

井知府这么说，明摆着是拿陶子云做挡箭牌，陶子云还是毫不在意地回应说：“你要这样来应付田道员的责难，也可以。好了，我们走了。”

一走出四目府衙门，抱着儿子的雨原在迷城就提意见了：“相公，你不接受井知府的宴请，是避免‘吃别人的嘴软’。这个我明白。可是我们真是饿了，特别是孩子，先吃点东西才回去吧？”

陶子云因为刚才办完了一件事，轻松地舒了一口气：“好的，我们这就去川东饭店。我们不敢跟水青天神女相比，吃了晚饭才回去好了。”

陶子云不经意地牵扯上水青天，水青天未置可否，只是默默地把小陶有备从雨原在迷城手上抱了过去。

雨原在迷城告诉水青天道：“白螺神女本来也是不用吃东西的，可是她跟我们一起生活之后。就入乡随俗，跟我们一起接受人间烟火了。水姑娘，你以后也跟我们一样，吃些人间的东西吧。和我们就更亲近了。”

水青天轻轻一笑：“可是，以后你们住在物序，我住在老君庙，我并不同你们直接生活在一起。入乡随俗的事，就免了吧。”

“不要强求水姑娘了，现在没人。我们飞到川东饭店去吧！”陶子云招呼之下，带着大家起飞上天，瞬间来到了川东饭店的附近，因为他们落下来的位置才是没人的、距离那家饭店比较近的地方。

他们进了饭店，围坐在饭桌边，一人点一样的点着菜。水青天索性把陶瑞姿也从苔玉手上抱了过去：“你们忙吧，我来帮你们照看两个孩子，等下我给他们喂饭。”

“好呀，恨不得你天天给我带孩子，好给她沾染一些仙气！”苔玉带着一丝欣喜，坦然地告诉大家道：“我还可以告诉你们，现在我又怀上了。”

“真是太好了！”陶子云欣喜若狂，又转头关切地问雨原在迷城：“雨原，你呢？”

“我也又有了。”雨原在迷城低着头，轻轻地回答了一句。

陶子云充满期待地点了几下头：“如今没有战事，又是在家乡做监察御史，可以在物序好好地休养生息了。”

……

他们吃了晚饭，连夜飞回了物序。已经是深夜了，物序的厨房里还很热闹。

“你们都还没睡啊？”陶子云一走进厨房，就说了句客套话。

“哈哈，终于等到你们回来了！”白螺神女热情地跟陶子云一行人打着招呼。

陶子云仔细一看，不仅物序的人都在，还多了几个人，除了白螺神女，苏菜花和艾落落也回来了！

陶子云和故人相见，除了开心，还表达了他的疑惑：“你们回来探亲，很好。可是，你们的相公，怎么一个都不跟着过来？不会是在婆家吵架了，独自回来诉苦的吧？”

白螺神女出面解释说：“陶公子你不用担心，苏菜花和艾落落是我去叫她们回来的，为了和大家和谐相处，保持往日的气氛，就没有让相公一起过来了。”

“原来是这样。”陶子云他们在人丛中让出来的地方坐了下来，他换了个话题来问道：“你们刚才在说些什么？听你们谈论得挺热烈的。”

不等白螺神女回答，金夜歪就撅着嘴诉苦道：“她们好讨厌，一回来就拿我来打趣，问我啥时成亲，说她们急着要给我送成亲贺礼了。我不跟她们说这些，可是她们就跟其他姐妹说我的事，说起来没完没了的。”

艾落落不依不饶地将矛头对着金夜歪：“嘿嘿，我们说的是正事，你都已经和韩伢订婚了，说说都不行呀？”

“你们别说我了好不好？你们说得轻松，我听着烦。”金夜歪不胜其烦地埋怨着艾落落，指着陶安赛手里的秦吉了说道：“秦吉了带回了京城的消息，你们都不关心吗？现在陶公子他们才回来，还不知道那些情况呢！”

“京城那边有什么新消息？常了了他们没出什么新状况吧？”陶子云直接地对陶安赛手里的秦吉了问道。

第494章　无骨鱼宴

秦吉了认真地回答陶子云说：“按照皇上旨意，常了了调任陕西道监察御史，他们即将离开京城了。”

“哦，常了了是要和我一样，到地方上做监察御史了。根据我的体会，这样还行。”对于这个情况，陶子云还是平静的，他进一步询问道：“我亲家左宗棠怎么样了？”

秦吉了认真地回答说：“这个听常了了说过，左宗棠做了兵部郎中之后，就把近亲家属全部接到京城去了。”

苔玉也插话问了问：“梁夫人和朱夫人，她们还好吧？”

秦吉了集中精神，回忆着回答道：“梁府和朱府，这次我没去过。听常了了说，她们和袁落英之间，还是会互相去串串门。”

“听来没什么大问题，我们就不要为他们担心了。”陶子云的妹妹陶安赛，望了望厨房的窗外，“夜深了，做夜宵吃了吧。”

夜深之后还没睡，就要做夜宵吃，这是物序的习惯，当然没人有异议，于是有好几个姑娘分头动起手来。

母猪会上树母子和糜如珈、何妞都回来了，围坐在一张饭桌边，跟艾落落叙旧。

水青天走到她们身边坐下来问道：“你们怎么都回来了？现在老君庙里，又没人了。我不用吃东西的，就不在这里等着看你们吃夜宵了，我照看老君庙去。”

母猪会上树赶紧伸手拉住了水青天：“水姑娘，你不要急于一时。白天我们在老君庙，也没人去那里进香，你现在不用去照看老君庙。因为艾落落她们回来了，接近傍晚的时候，艾落落去叫我们也回物序来，好好地在物序聚一聚，我们想着亲情难忘。就回物序来了。你就在这里跟我们团聚一下，明天早上才去老君庙吧！”

艾落落随即起哄道：“是呀，水姑娘，不要急着离开，如今这里有两个神女了，你们互相认识一下，如果你们不怕对抗，就在我们面前较量一番吧！”

艾落落的提议，没有引起水青天的兴趣，白螺神女倒是从撑架炉火边走向了水青天：“我叫白水素。我们也接触一下。别管她们的搅和，在这里的，都是一家人，想看热闹的，找别人去。”

水青天移动了一下，让白水素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我生性淡泊，就算你想打，我也懒得出手，反正我是神女。谁也伤不到我。”

“妹子说得有理，我们要成为一对好姐妹。”白螺神女坐在水青天的身边，挽着她亲切地闲扯起来。

“告诉大家一个确切的消息，艾落落、苏菜花和白螺神女。都已经怀上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