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杨文韬仔细看了几眼张灿然，“我之前不认识他啊，我们又不在一个学校，他也肯定没见过我。”
话题果然被轻松带走：“你不认识他，但他早认识你了。”
“哈？他认识我？什么时候的事？”“他跟季凡是高中同学。”“哦……”听到这个名字，杨文韬顿时觉得全身怪怪的，“这么巧啊……”“对啊，灿然无意中看见我跟你的合照，马上把你给认出来了。”“可是，他到底是怎么知道我长什么样的啊？”杨文韬想了想，恍然大悟状，“噢，我知道了，一定是我放到微博上的自拍传阅度太广了。”
李浩贤黑线：“你有没有在认真听！都说了他跟季凡认识了。你不认识季凡？高高帅帅，没什么话说的。”
“认识啊……那又怎样？”
李浩贤忍不住敲他的脑门：“笨！当然是季凡把你的照片给灿然看的。”
“啊？他干吗要……”
张灿然突然插话：“因为他喜欢你啊，特喜欢。”
“哇！”杨文韬吓了一跳，脸猛地脸热起来了，语无伦次道，“你，你乱说什么，饭可以乱讲话不能……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三双眼睛都看着慌乱的他，特别是陈钟一脸了然的样子，让杨文韬又羞又怒，季凡这点破事是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么，要让他丢人到什么程度？
张灿然说：“先声明，不是季凡让我来的，我找你他根本不知道。”
“你找我？不是浩贤哥……”杨文韬一下子泄了气，失望道，“好吧，我还以为你是想见我，原来只是来劝我这个的。我也先声明，你们这样就好了，别拉上我，我是直的！”
李浩贤上了眼线的眼睛眨了眨，摆手道：“韬，你误会了……”“用不着解释那么多，”张灿然盯着面红耳赤的杨文韬，“白白想不想你先不说，你既然这么重情义这么好人，季凡那么想你，你不去关心下？”
杨文韬张张嘴，说不出话。
张灿然拉起李浩贤的手给他看：“你觉得这样有多恶心，不都喜欢一个人而已吗？季凡每天都不开心，而你有把他放在心上，在意过他吗？”他啧声道，“那么多人他不挑，偏偏要挑个不是一路人的。”
正说得过瘾儿呢，张灿然被李浩贤赏了个爆栗：“好好说，凶桃子干吗？”
张灿然立马乖乖地软下声：“杨文韬，季凡真的很喜欢你，看这份上你别伤他心了，行不？”
陈钟抬手示意张灿然别说了：“好了，你们别逼韬，让他自己好好想，这不是开玩笑的。”
杨文韬突然想到了什么，试探地看向刚才一直没说话的陈钟：“黑钟，你也是……？”
陈钟沉默。
杨文韬绷紧的神经一松：“哈哈，我就说你怎么知道dream club的，来到这儿还那么镇定，你们也能那么快聊得起来。”“韬……”“至于季凡，你们别再提他了，我不想听。我很珍惜他，但从没往那些方面去想，他自己说的当不成情人就当陌生人，你们以为我就是个冷酷无情的人，我就很好受？”
他站起来：“我累了，先回去了。”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陈钟很快也跟着站起身，跟张灿然交换了联系方式，就往门口追去。
club里，张灿然托着下巴：“老吴看上的人好看是好看，但直得跟把尺子似的，没戏啊。”
李浩贤摇着杯子里五颜六色的鸡尾酒：“桃子哪里直了，依我看，他也挺喜欢季凡的。”
“嗤，你怎么知道他不直啊？不会是他对你做过……”“张灿然。”“我错了我错了，别揪我耳朵……”
“你当然错了，还不止错一处！你让他误会我不说，还把人家陈钟给暴露了，而且季凡要知道你跟他说这些，非得揍死你不可。”
“揍死也要说，我是真看不下去了，老吴每天这闷闷不乐的，叫他物色新的人又不鸟我。”
“人家痴情，你以为都像你呢？”
“哟……”张灿然的脸凑近李浩贤，眼睛闪亮亮的，“我就不痴情么，我不也喜欢你喜欢得要死么……”
“滚，不知害臊！”
06
晚上十点半打后，杨文韬跟陈钟一前一后走在校道上。
陈钟跟了一路都没说话，到现在周围没什么人了，他才喊了声“韬”，但是前面那人理都不理他，继续埋头走着，陈钟只能默默跟在后面。
快到宿舍楼的时候，杨文韬突然停下脚步：“子君不会也是吧？”
“唔？不是。”他发小已经到了怀疑整个世界都是同性恋的地步了吗？他身边不过有一二三四个而已。
——好吧是挺多的。
刚才在酒吧，当张灿然跟他说季凡跟杨文韬的事儿的时候，陈钟是有点惊讶的，但一回想他们之间的种种，好像一切都能解释了。
张灿然问：“你跟他相处这么久了，你觉得他会是弯的不。”
陈钟摇头：“我看他连什么是恋爱都不懂。”
“他没跟女孩交往过？”
“他只跟吃的和手机交往。”
张灿然拍腿大笑，忽然对他挤眉弄眼：“喂，你不会也喜欢他吧？”
“……”他学梁子君送了个白眼给他。
“别介意，我试探下而已，估计老吴没少吃这醋。”
这天才。
“那你有伴儿没？”
“八字没一撇。”说实话，喜欢的人是有了，但对方……总之陈钟能体会季凡的感受。
杨文韬又问：“那子君知不知道你是……？”
“废话……”“不知道？”“……知道。”
杨文韬生气地转身：“你们凭什么不告诉我，我又不会因为这个歧视你！”
“我觉得没必要，子君也是无意中发现的，不是我特意告诉他的。”
杨文韬说：“没必要，咱们认识那么多年了，你不跟我们说能跟谁说，你连我都信不过吗？”
“季凡的事情，你也没跟我说啊。”
“这，这个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杨文韬语塞，生着闷气快步回宿舍去了。第二天早上，等陈钟醒来，杨文韬早没影儿了，他揉着眼耸耸肩，心想由得杨文韬自己想明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