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 动我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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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0 动我心弦-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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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不在人间。
  我微笑着,陷入回忆中:
  “我没见过爸爸,他和妈妈都是知青。缘分真的是很奇妙:爸爸是北京人,妈妈是南京人,多巧,居然在G市遇到了。
  “爸爸是小提琴手,妈妈是搞作曲的,这在当时都是很少见的,所以他们自然而然的就结婚了。我见过爸爸的照片,特别帅,妈妈说我长得像他,但是没他有气质,我总是不服气。”
  我很少跟人讲这些事儿,印象中只给李威讲过,还是好多年以前,所以想到哪儿说到哪儿,没有什么逻辑,有些颠颠倒倒的,贺佳坐我旁边静静的听着,也不插话。
  “妈妈怀孕以后,本来是要回北京的,那年发洪水,爸爸去抗洪,就没再回来,连尸骨都没有找到。妈妈就决定不走了,她说要和爸爸永远在一个城市……
  “爸爸是独子,爷爷在文革中被迫害,去世很多年了,奶奶因为爸爸和爷爷的先后离开,有些抑郁,就卖了北京的家当,搬到G市和我们一起住。她给我们买了楼房,在当时可是有钱人才能住得起楼房的!
  “妈妈一直一个人带着我,每天饭桌上都给爸爸多摆一副碗筷。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很难,而且我又学琴,费用很贵的,妈妈很辛苦。后来也有热心人给她介绍一些人,妈妈说我六岁那年还跟她‘谈’过一次话,当时我咬着油条,含含糊糊的说:妈妈,要是有个叔叔对我们好,你就让他来咱们家吃饭吧!
  “其实那时我哪里知道让一个叔叔来自己家吃饭意味着什么,那句话是奶奶教我的,我就背会了念给她听。可是妈妈说:‘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人比周雨对我更好了,也再没有比周雨更好的人’。对了,我爸爸的名字叫周雨。”
  “所以你叫‘周雨心’。”贺佳看着我说,漆黑的眼睛像漆黑的夜。
  “对,可是我总是奇怪,妈妈为什么给我起这么个名字,每天叫女儿时就会想起逝去的爱人,那不是自虐吗?”我迷茫的说着。
  贺佳的手僵硬了一下:“别这么想……”
  “有时我就想,如果爸爸没有离开我们,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回到北京,他和妈妈之间的感情也会被岁月磨得渐渐平淡,那么妈妈还会那么的爱爸爸吗?而且近乎疯狂。
  “爸爸是幸福的,他在彼此感情最好的时候离去,却把伤心留给了妈妈,可怜的妈妈守着一份唯美却孤苦的爱情,已经无法再接受别的男人了。她把一颗还不到三十岁的心陪葬给了爸爸,在寂寞操劳中死去。世界上的伟大爱情都是悲剧,因为都是在最华彩的乐章中跌落,让人抱憾终身。”
  贺佳揽我入怀,北京的夜一点儿都不冷,可是他的怀抱依然让我感到温暖。他轻吻我的额头:“我们只要那种平平淡淡的感情,好吗?”
  一直以来我只想要平淡的爱,如果不是因为李威另有心仪,无论再有什么样的原因,我都会坚持和他走完一生。
  如果有一天,贺佳也离开我,我会怎么办?
  不敢想了,忽的发现,我不愿与他分开。
  真的,到北京的这一路,尤其是此刻,回忆起过往的日子,当酸楚的低沉压满心头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是多么的依恋贺佳,这个温情的男人,让我踏实、让我安心。
  这算不算爱呢?爱上一个人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我发现自己已经爱上你了,怎么办?”我抬起头看他,心中惊慌失措。
  “小雨!小雨!”贺佳的声音颤抖着,眼睛亮得像璀璨的星辰,逼视着我,热切的烫人,他的手也在抖:“再说一遍,再说一遍你爱我。快!快说!”
  “我爱你……”最后一个字消失在他热烈的吻里,身边灯火辉煌,人来人往,我们忘情的拥吻,无所顾忌……
  在临回去的时候,我看着唯美的国家大剧院,野心勃勃的说:“总有一天,我要在这里拉琴!”
  贺佳看着我,微笑着说:“到时我一定为你庆祝。”
  “怎么庆祝?”
  “向你求婚怎么样?”他的眼里跳跃着火花。
  “啊!”我用手捂着嘴,尖叫。
  “不过,你不要让我等得太久,不然你就变成老姑娘了!”
  我轻轻的掐他的胳膊,心中倍感幸福,这是他第一次和我谈到我们感情的走向。依稀看到了未来,就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等我。
  第二天贺佳走得很早,没到我房间看我,快中午时,昨天接机的司机把我的琴送了过来。我在酒店里练了会儿琴,到下午还没见到他,也没有电话打来,想必他很忙。于是我就坐地铁到了黄秉行老师那里。
  老先生不在,黄赋大哥正在家给儿子指导钢琴,他见到我很开心,然后交给我一摞乐谱让我拿回来练习,原来是他和黄老师知道我要参赛后赶出来的,想让我试试,参赛用。他让我先在北京玩几天,不用急着去乐团。
  送我出来时他说:“其实你早该这样了,你的才华,能震惊世界!”说着用力的向我挥挥拳头。我同样用力的向他点点头,信心百倍。
  怀着无限的感激我回到住处,最近运气好像又转过来的,都是开心的人和事。我迫不及待的练习开来,试着拉了几遍,根本不能连贯,看来确实不可掉以轻心。
  曲子带着浓浓的云南少数民族的风情,委婉旖旎,但是技巧及其艰涩,好像是故意为难演奏者似的,不过这样的曲子在比赛中是很能显出水平的,而且又是原创,增色不少。黄老师和黄赋大哥肯定费了不少心!
  我是多么的幸运!有贺佳这么相爱的人,有阿敏他们那么义气的朋友,还有黄老师父子这么看中且栽培我的良师。一切近乎完满了!
  憋在房间里一下午,晚饭都忘了吃,痴迷于新到手的曲子,研究着、琢磨着、练习着,难以自拔。
  有人敲门时我正巧在练习一个泛音,品味着琴弦发出的声音,不停的在指法和弓法中改进,寻找最纯净的效果。因为有些太专心了,所以这个敲门声是半天以后才听到的,赶忙去开门,门口站的不是贺佳、不是服务生、而是魏然!
  “周雨心!”魏然忽然大声喊我的名字,阳光灿烂的笑容!
  我大叫一声,一拳打在他的肩上:“魏然你个臭东西,怎么找到我的?”
  “这有什么难的?我是谁?”他边说边往里走。
  魏然穿着草绿色的休闲半袖,咖色及膝休闲裤,露出结实的小腿,还是那么的帅。这么花哨的颜色他穿起来一点儿也不俗,反衬的格外清爽。贺佳的衣着就没有这么亮色的,总是白的、黑的、灰的、蓝的,而且贺佳只在家里才穿半腿裤,出门向来都是长裤。
  “在练琴呀!”他随手翻了翻我的谱子,坐在沙发上,打量着房间里的摆设:“贺佳呢?怎么把你一个人丢在酒店里?”
  “开会去了。”心下十分尴尬,他怎么知道我和贺佳……
  “瞧你那小气样儿!”魏然斜着瞥了我一眼,这幅表情痞极了,我讪笑一下。
  “你这次来是不是要多住一阵子。”他拿起桌子上的水壶和杯子自己到了杯水。
  “嗯,连着十月份的比赛,学校挺好的,准了假,开学时回去几天就行了。”
  “贺佳过两天就走了,你住哪儿,总不能还去地下室住吧!”
  每次来北京都住在地下室招待所里。魏然在北京有房子,他人在G城,房子一直空着,每次要我去住,我嫌远,而且从那里到黄老师的乐团没有直达公汽,离地铁也很远,所以坚决不去。为此魏然没少骂我。
  “他给你安排住处了吗?”见我不语魏然又问。
  没有,但是我不想这样告诉魏然,好像贺佳不关心我似的,可是贺佳确实也从没提过这件事情,我想他一定是太忙了,以为我常来北京,所以肯定自己有安排。
  想到这儿,心下宽了一点儿,笑着说:“你就别操心了。我都是老北京了!”
  魏然的眸子暗了一下,我心里暗暗骂自己:这话不就明摆着说贺佳没有帮我嘛,魏然肯定能猜到。他会不会误会贺佳对我不好?
  唉!身边怎么净是一群人精,还是我太笨了?
  尴尬的沉默了一下,魏然说:“贺佳肯定不能老在北京守着你,你在这儿要是有什么难处就找我,别多心!”最后三个字儿他说的意味深长,我心里明白他的意思,笑笑不语,脑海中浮现的是一个月前我在陶然轩前负气的扇了他一巴掌,还有他带着酒气的呼吸……
  “你待着吧,我先走了。”魏然站了起来。
  “这就要走,才说了几句话?”我瞪大眼睛看他。
  “这会儿不走,一会贺佳回来还能给我好脸子?”他自嘲的说。
  我黯然,默默地送他去门口。
  “别送了,你回去练琴吧,这次争取能拿奖。路过这儿,顺便看看你,贺佳走之前我请你们吃饭,怎么说咱也是个‘地主’不是?”说完,潇潇洒洒的走了。
  我回房,看着他用过的杯子,他给自己倒的水,却一口都没喝。我的事情他都知道:知道我和贺佳在一起,知道我来北京,知道我住的地方,知道我要参加比赛……他还知道些什么?这些消息是要用心才能收集来的,毕竟我和他现在都不在一个城市。
  我却对他什么都不知道,甚至都没来得及问,或许也是不想问。魏然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可心的女孩子来往?
  觉得好像亏欠了他很多……
  贺佳回来时喝多了,脸色惨白,吓我一跳。
  北京分公司的人把他送回房间,临走时敲了我的房门:“贺总喝的有点儿多了,周小姐你去看看吧。”
  他躺在床上,领带被他一把拽掉,双目紧闭,迷迷蒙蒙的,似睡非睡。
  “你喝了多少?要不要紧?”
  他没答我,睫毛抬了抬,然后沉沉的睡了。
  我用湿毛巾给他擦擦脸、脖子和手,然后帮他把鞋脱掉。他身子很重,我搬不动,只好连拖带拽带推的把他挪到床中央,出了一身汗,这可真是个力气活!
  我是一喝酒就会脸红的人,看来贺佳正好相反,应该是越喝脸越白的人,但据说这种人酒散的反而慢,更易伤身体。
  把晾好的凉开水准备了许多放在他的床头柜上,晚上他一定会口渴,空调开到正好,帮他盖好凉被。转身想出去,手放在开关上时,看见他烦躁的翻了个身,皱紧的眉头好像很难受,他会不会想吐呢?半夜要是真吐了怎么办?放他一个酒醉的人在这里一晚上,还真有点不放心。
  我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走回床边躺在了他的身侧,这样半夜要是有什么事儿,也好照应。没办法,谁让他的房间只有一张床,虽然超大!
  竟是一夜安眠,早晨我醒来时,他还睡着,床头柜上的水已经被喝光了,看来他半夜起来过。他的手脚纠缠着我,脸红心跳的轻轻挪开他压着我的腿和胳膊,他的眼皮动了动,终究没有醒过来,我赶忙逃回自己的房间。

  抛物线的最高点

  贺佳走时依旧没有过来看我,只是打了个电话,说起晚了,在去会场的路上,要我今天自己安排。我挂掉电话,独自坐在房间的床上,有些怔仲:
  这两天我们几乎没有碰面,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他似乎已经忙得把我忘了,那还叫我跟他住酒店干什么?把我晾在这里一个人!
  还是我以前想得太好了?贺佳对待我们之间的感情看样子是非常认真的,这点我相信,他口中不止一次的和我谈到未来,谈到家庭。如果真的有一天我们走到一起,生活的模式会是什么样呢?是像以前一样,每天两个人下班回家共同煮饭烧菜,上网、聊天,还是更像现在这样,每天醒来他已经上班去了,到晚上很晚才回来,有时还醉薰薰的。我困惑了……
  不对,我怎么能这么想,这不是在钻牛角尖吗?我应该这样想:贺佳本就是个忙人,以前每天都要抽出时间来陪我,更足以说明他对我的好!这样一想,心情又豁然开朗起来。
  上午拉了会儿琴,中午我出了酒店,在附近的麦当劳吃了点东西,就开始逛书店,这是每次来北京的 “必修课”。选了一大堆的书、DVD和CD,有电影、有芭蕾舞剧、有音乐专辑。看上一本精装版的《古典音乐集》CD,不错,忍不住买了两套,其中一套送阿敏,另一套送赵阳,我知道他们没有。
  我这个人没什么特殊的爱好:不爱吃、不爱穿、也不喜欢运动、对生活条件也不慎讲究,喜欢旅游、但是此项活动耗资巨大,所以也就作罢。唯独对这些碟片情有独钟,所以花多少钱都不心疼。
  手机响时我正在结账,所以没接,然后拎着好几个袋子,自然也没法接电话,就这样手机铃声执着的唱着,一直陪伴我走出图书城,等我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地下腾出手来接电话时,它也不响了。
  我懊恼的重新弯腰把买到的东西一个个拎起来,准备回住处。
  “周雨心!周雨心!”听见有人喊我,我抬头望去,却看见贺佳,他从一辆停在便道上的车里探出头来喊我,一边使劲儿挥着手。这么巧?
  司机下车帮我把一大堆东西拎上车,经过两天的相处,我知道他姓郝,正要拿出手机看来电,贺佳说:“别看了,我打的。”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他一晒:“你有什么事儿我不知道?买这么多碟,看的完吗?”他看了看我的大包小包。
  “拿回去慢慢看呗,又不是要一天看完。你的会开完了?”
  “嗯,明天晚上有个酒会就结束,从现在起就没事儿了。走,我带去你去个地方。”他兴冲冲的说,手落在我的膝盖上,用力捏了捏,脸上却一本正经。
  车子居然开进了黄老师乐团对面的小区,我疑惑的转回头看着小区对面的乐团大门,又看看贺佳,他一脸高深。
  在一幢居民楼前,车停下来,贺佳拎着我买的东西下了车,司机居然从后备箱里拿出了我的行李箱和琴,还有贺佳的笔记本电脑,然后就进了楼。怎么回事儿,不用住酒店了吗?这里是他的朋友家吧!
  “走。”贺佳看了眼目瞪口呆的我,先进去了。
  电梯停在了八层,贺佳用钥匙打开一间房门推门进去,小郝把行李放下:“贺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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