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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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叉-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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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胡说!」这怎么可能?她才不是那种人! 
 
  「我何须骗妳?」他耸肩一笑,指着自己的颈子,「瞧,妳还在我脖子上啃了一口呢!」 
 
  她觑见他颈子上真有印子,当下面红耳赤。她当然不相信他那番鬼话,他一定是在骗她。 
 
  「梵辛,你下流。」她在他床上,而且还衣衫不整、被捆绑手脚,他该不是对她做了那件事?想到这儿,她几乎想跳起来咬他几口。 
 
  「我下流?」他哼地一笑,「妳那个朱少爷才下流呢!是他把妳搞成这样的。」 
 
  「你少信口开河!」她明明在他房里,为什么要赖到朱安邦那儿去?! 
 
  他挑挑眉梢,「信不信随你……」说着,他动手为她解开束缚,「要不是妳热情得教我难以招架,我也不会绑着妳。」 
 
  希敏闻言,不禁火大。什么她热情得教他难以招架?简直是胡说八道! 
 
  没等他松绑,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挣开,一拳就逼了过来,「你这浑球!」 
 
  梵辛眼捷手快地拦住她的手,「妳还打人?」 
 
  「我就是打你,下流卑鄙又无耻!」她气恼得破口大骂。 
 
  「妳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要不是我,妳……」 
 
  「梵辛!」没等他说完,她已经情绪激动得打断了他,「你不是正人君子!」 
 
  他一顿,神情有点愠恼,「我这样还不算是正人君子?」 
 
  「你掳我来,还捆绑我,然后……」她羞红着脸,「然后还脱我衣服,你不是人!」 
 
  梵辛一听,哈哈两声,「我脱妳衣服?」他欺近她,如火炬般的眼睛直盯着她,「穆姑娘,是妳自己宽衣解带的,要不是我绑着妳,恐怕妳现在已经脱得精光了。」 
 
  「你还说?!」她抬起手,又想一掌过去。 
 
  他攫住她的手腕,「告诉妳,下药的人是朱安邦,不是我。」 
 
  「朱少爷?」她一震。 
 
  这怎么可能?朱安邦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她好歹是穆家的人,他怎敢如此对付她? 
 
  不,梵辛一定是诓她的。要是朱安邦下药迷她,她又怎么会在梵辛房里? 
 
  「如果朱少爷下药迷昏了我,为什么出现在我面前的会是你?」她跟他初次相见,他就亲她,后来还跑到她房里放肆无礼,像他这种人所说的话,她才不相信呢! 
 
  「我看他脱妳衣服,所以出手救了妳。」他说。 
 
  她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道:「他脱我衣服?」不知怎地,听见朱安邦脱她衣服居然让她羞得想一死了之。 
 
  假若脱她衣服的真是朱安邦,那她……还宁可是梵辛脱了她的衣服。 
 
  「说来,我还真不该多管闲事的。」他突然哼地一笑,「反正妳跟他关系匪浅,房笫间的事情也轮不到我这个外人来插手。」 
 
  希敏掩上衣襟,没好气地道:「谁倒了八辈子楣跟他关系匪浅啊?!」说完,她又惊觉到自己似乎说错了什么。 
 
  上回他到她房里放肆时,她为了自保而谎称自己是朱安邦的女人,但现在她又否认,这不是摆明着打自己嘴巴吗? 
 
  梵辛当然没漏听她话里的任何一个字,「妳跟朱安邦没关系?」他盯着她,眼底有一抹庆幸。 
 
  「呃……我……」她支支吾吾地。 
 
  「上回妳说……」 
 
  「谁叫你对我无礼!」她打断了他,羞红着脸,「要不是你干的全是那种放肆无礼的事﹒我也不会那么说。」 
 
  他眉心一拧,「妳就不怕我一听妳是朱安邦的女人,反而对妳下手?」 
 
  「你不会。」她斩钉截铁地道。「我知道你不会。」 
 
  冤有头、债有主,他为的是替那位方姑娘报仇,要动也是动朱禧的人,而她不是。 
 
  想起他已经心有所属,不知怎地就教她觉得心里抽痛。 
 
  「糟!」她暗忖不妙。 
 
  莫非她对他对了情?不,不,不,不会的! 
 
  她穆希敏想做个独当一面的女当家,而女当家是不需要男人的。 
 
  天啊,她一定是昏头了才会这么想,一定是…… 
 
  「妳怎么知道我不会?」见她那么「相信」他的人格,他差点儿感动得涕泗纵横。 
 
  她根本不知道他得花多少的力气,才控制得住自己不对她动手,她根本不知道他是因为真喜欢她,才不愿那么伤害她…… 
 
  「我就是知道。」她不想提,不想在他面前提起那位方姑娘。 
 
  对他来说,那也许是个伤疤、是个痛处。再说,病的又何只是他,就连她都觉得痛啊! 
 
  梵辛以为她坚信他的人格,这会儿更是不敢对她有半点轻薄;他怕自己单纯的爱恋在她眼里,可能会是无礼的侵犯。 
 
  「朱安邦为什么要这么害妳?」他望着她,问道:「妳不是奉父命前来保经他们父子俩的吗?」 
 
  她一怔,「你……你怎么知道的?」 
 
  「现在大街上,人人都在淡论妳这位女英雄的事迹。」他撇唇一笑、 
 
  「听说妳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了他?」 
 
  她眉心一拧,义正辞严﹒「是他活该,不只仗势欺人,还视人命为粪土,我没打他算是给他面子了。」 
 
  「他可不是那么想,」他勾起一抹微笑,「在他的认知里,妳已经严重伤及他的尊严及威权了。」 
 
  「那我不管,」她哼地,一点都不视为自己有什么不对,「我奉命保护他们,可没说要当他家的狗。」 
 
  听到她这一番话﹒梵辛满心激赏。 
 
  他没有看错人,她果然是他心里那种——身不得男儿列、心却比男儿烈的女子。 
 
  他凝视着她,意味深长地道:「我果然没有看错妳。」 
 
  她微顿,警觉地道:「梵辛,虽说我不屑朱家父子所为,不过如果你要杀朱老爷,我还是会跟你打的。」 
 
  「何因?」他虬眉睇着她。 
 
  「父命难违。」她说。 
 
  「令尊在江湖上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为何要味着良心保护朱禧这种人?」他盯着她问。 
 
  她听出他话中有一点不谅解,甚至是轻蔑她父亲的意味,「不准你那么说我爹!」她爹是个正人君子,绝不是攀附权贵的人。 
 
  「我说错了吗?」他挑挑浓眉。 
 
  「我爹是为了报恩才不得不答应朱老爷的。」她说。 
 
  「报恩?」他疑惑地望着她。 
 
  像穆家那种跑镖的人,怎么会跟朱家扯上关系呢? 
 
  「朱家先祖有恩于穆家先祖,他要我们帮忙,我爹自是无法回拒。」 
 
  听完,他哼地一笑,有点不能苟同,「那是妳家先祖跟朱家先祖的事, 
 
  你爹是个明白事理之人,根本不该因为上一代的事,作下如此错误之决定。」 
 
  希敏对父亲一向尊敬,压根听不得一个外人如此评判自己的父亲,「你懂什么?!」她气恼地瞪着他。 
 
  「我说错了?」身在绿林的他在观念上踪武林正派的她有些出入。 
 
  在他的认定里,穆玉峰根本不该因为上一代的恩情,而帮助朱禧这样的人,那是「愚义」。 
 
  「你还不够格批判我爹!」她非常不客气地道。 
 
  「为什么?」他冷笑一记,「因为我是绿林出身?」 
 
  她生长在穆家那样的环境里,脑子里全是一些所谓武林正派的思想,对他这种绿林出身的人果然是有点意见。 
 
  她眉心皱,沉默地望着他。 
 
  她没有因为他是绿林出身而轻视他,她只是不想听到他批评她父亲。 
 
  「我告诉妳,」他也老实不客气地道,「妳爹根本是助纣为虐、枉称英雄。」 
 
  希敏一听,当下又是火光。 
 
  什么助纣为虐?她爹才不是那种人,为了这件事,她爹也是犹豫了许久、挣扎了许久。 
 
  他凭什么这么说?他恨朱禧是他的事,为什么连她爹也一并扯进去?强抢他心上人的又不是她爹!再说,没保住自己的女人是他的疏忽,怪得了谁? 
 
  「我不准你那么说我爹!」她气不过,一拳挥了过去。 
 
  梵辛抓住她,重重地将她摔回床上。「妳跟妳爹都是蠢货!」 
 
  「你说什么?!」她霍地扑向他,「你这个浑帐东西,不准你污辱我爹!」 
 
  他攫住她的手腕,坚决地道:「我就是要那么说,就算当着穆玉峰的面,我也要那么说!」 
 
  「你……」她瞪着他,愠恼而不经思考地道:「你凭什么?像你这种靠杀人谋生的人,凭什么评判我爹?!」 
 
  梵辛当然听出她话中那不屑轻忽的语意,穆家是名门正派,是武林正道,而他……他只是个出身绿林的杀人器具,这就是她想说的! 
 
  「在妳眼中,像我这种绿林杀手是比朱安邦那种浑帐还不如的?」他眼底有一道冷然的寒光,笔直地射向了她。 
 
  她一震,一股没来由的恐惧油然而生。但是她不想示弱,尤其是在他面前。 
 
  因为不够坦白、因为要强、因为赌一口气,她说了反话,彻底的反话。「  在我心里,你跟朱安邦没什么两样!」 
 
  他猛地攫住她的手,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希敏陡地,惊愕地瞪大了眼。 
 
  「别拿我跟他相比,妳知道我跟他不同!」要是他跟朱安邦是同一种人,昨晚他会要了她。 
 
  当他强忍着欲望没占她便宜的时候,她就该知道……他跟朱安邦的迥异。 
 
  「梵辛,你以为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她明明心里恐慌不安,明明不想说出那么伤人的话, 
 
  可是为了争面子,她什么都说了,「不管你梵家在江湖上有多声名远播,绿林就是绿林!」 
 
  听见她这些话,他真恨不得一巴掌打晕她,教她不能再放肆。 
 
  绿林又怎样?虽然他干的是杀人买卖,但他杀的都是该死之人,至有少没违背良心,可她穆家呢? 
 
  说什么道义、说什么恩情,为了那种愚蠢的理由,而保护着像朱禧父子这种败类的他们算是什么?! 
 
  「妳的意思是说……」他欺近她,幽深的黑眸定定地凝望着她不安的眼底, 
  「不管我再好,出身绿林的我跟朱安邦还是没什么差别?」 
 
  她一怔。 
 
  她说不出口,深深的知道他跟朱安邦的不同,至少他们两人在她心里的地位就不同。 
 
  她在乎他,她从没有像在乎他一样地在乎过任何人。但……她不说,也说不出口。因为只要她承认了他的不同,就等于承认她输了。 
 
  他将她的沉默及挣扎当成默认,当成不屑,于是……他恨恨地摔开了 
 
  「妳走!」他冷绝地道,「当我多管闲事,当我不自量力!」 
 
  觑见他眼底那抹受伤、无奈的情绪,希敏突然一阵揪心。他是认真的?他因为她所说的话而觉得懊恼难过?他在乎什么?介意什么?他心里应该有个比她还重要的女人,不是吗? 
 
  「梵辛,」她不自觉地喊了他的名字,「你……你说你喜欢我是真的?」如果他心里悬念着那位方姑娘  ,那么他对她所说的那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想知道,她也应该知道。 
 
  梵辛冷哼一记,绝情而冷漠地道:「妳在乎什么?」他在她心里既然是不足为道的,她又何必在意他所说的是真是假? 
 
  「我……」她碍口地说不出话来。 
 
  「妳别忘了我出身绿林,」他冷绝地打断了她,故作漠然状,「像我这种男人什么女人没碰过,我逗妳的话,妳想能当真吗?我只是觉得新鲜、觉得新奇,妳懂了没?」 
 
  她陡地震惊而气愤地瞪着他。 
 
  他说的都是假话?,他……他只是在逗她、只是……不知怎地,她突然觉得心好酸,眼眶一热,那受伤且失望的泪水就要夺眶而出。 
 
  不,她不能哭,绝不能在他面前哭!她忍着眼泪,没让它掉下来。 
 
  是她天真,是她自己因为动心而变傻了,她早该知道像他这种男人是信不得的,当他一边想着一个女人又来招惹她的时候,她就该知道他信不得。 
 
  她好恨,她居然差点儿当真了,居然差点儿相信了他眼底的怅然失落是因为她! 
 
  睇见她眼底的莹莹泪光,他心头一震。像她这样的女人是不会哭,可她眼里的泪又是什么? 
 
  气他批判了她父亲,还是气她总是打不过他、斗不过他?哼,总不是因为他说他只是逗她吧? 
 
  她不在乎他,在她心里,他连个屁都不是!她不会因为他一句话就泪眼汪汪。 
 
  「还不走?」他虬起浓眉,漠然地道。 
 
  希敏恶狠狠地瞪着他,「我会走,你不用赶我。」她跳下床,倔强却又伤心地夺门而去。 
 
  梵辛没有栏她,也没有理由拦她,虽然在那一瞬,他是真的想拉住她。但他没那么做,只是眼睁睁地任由她离开。 
 
  他拦什么?又凭什么拦?他跟她什么都不是,而且在她眼里,他甚至只是个不配谈她父亲的邪魔歪道、是个跟朱安邦同等级的货色。 
 
  「哼!」他低哼一记,懊恼地朝床上一躺。 
 
  #  #  # 
 
  希敏从梵辛那儿离开后,立即回到了朱府。 
 
  进门,只见府中重兵镇守,气氛凝重。 
 
  朱家父子俩都在堂上,神情冷漠而气愤地瞪着她。 
 
  「拿下!」朱禧突然下命。 
 
  「朱老爷?」她一征,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穆希敏,妳好大的胆子!」朱安邦在一旁接腔,大言不惭地指控她,「妳居然敢勾结乱党打伤我?」 
 
  她陡地,气恨地瞪着他。说她勾结乱党?她还没骂他低级下流地用药迷昏她呢! 
 
  「妳假意保护我跟我爹,而住进府中,为的就是里应外合地谋害我们父子俩。」朱安邦因怕东窗事发惹朱禧不悦,因此在朱禧面前搬弄是非说是他发现了她的诡计,而她伙同同党打伤了他。 
 
  朱禧是个猪脑袋,对他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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