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神大道- 第31部分

战车启动后，那赶车的老头回头冲着张默呲牙一乐，有些谄媚的说道：“回答人的话，小老儿名叫文金晓，今年已经六十七了，是咱们镇东军校尉府的一名杂役。小老儿在校尉府杂役中也算薄有名气，虽然修炼资质不高，但一直坚持修炼想要成为一名修者。昨天承蒙军主看中，被赐予丹药开脉突破为练气士，今天就被委任为镇海士大人的副手，特意调来听命的。”

张默脸皮有些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本以为自己对现在的情况，估计的已经足够严峻，但是听到这话，他觉得自己还需要估计的更严峻些才行：本以为已经猜到了司勤璐的下限，没想动这个女人的下限，比自己想的，还要低一些。

“文老是吧？按照文老的说法，你也是我镇海士的一员？”

战车速度并不快，好像是文金晓也知道这车的质量不行，只是慢慢悠悠的往前走，张默估计速度也就是在每小时一百公里左右，比起来时的风驰电掣而言，就等于是在‘挪’。

这战车驾驶的最低标准是练气士，因为战车行走所用的动力是灵气，具体运行的原理他张默不清楚，但是一些基本的知识，他还是探听到了的。

文金晓听到张默的回话，再次呲牙一乐道：“承蒙军主大人厚爱，我昨天被赏赐了一个陪戎副尉的军职，是大人手下的两个副手之一，也是咱们镇海士中，现在唯一的一个练气士。”

张默感觉自己已经笑不出来了，掰着手指头对文金晓说道：“你六十七岁还是武者，然后坚持着修炼的梦不放弃，在昨天终于圆梦，因为军主上次给你一粒丹药，让你突破为练气士。然后军主慧眼识英才，发现你被埋没了，于是当场授予你陪戎副尉的军职，并且委以重任，让你以练气士的身份，去坐镇没有练气士的乌厉镇海卫所，我说的对吧？！”

文金晓在前面回头看着张默，浑浊的眼神中，竟然有一种叫做感动的神色显现，颇有些遇到知己的说道：“大人说的没错，事情就是这样，一切都在昨天发生，我到现在，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呢。”

“你没有做梦，昨天你还是校尉府一个杂役，今天你已经是乌厉镇海卫所的一名陪戎副尉军官，而且是卫所三大领导班子中的成员之一，更是卫所中唯一的一名练气士，你的身份，已经不一样了！”

张默这话，是咬着后槽牙说出来的，他现在心中已经很死司勤璐这个混蛋女人了，本以为自己一次次降低标准，可以符合她设置的下限，但是自己根本没有料到，这个女人是无下限的！

这一重又一重的打击，让他心里面也泛起了无力感：这还没等到地方呢，就已经有了这么多的状况，等到真的到了地方，还指不定有什么下做事等着自己呢，现在看来，只要能想得到且能打击自己方式，司勤璐是不会有任何顾忌，铁定直接用出来的。

他这里郁闷，文金晓却是有些兴奋，直接顺着张默的话语说道：“没错、没错，大人说的没错，我已经是镇海士，而且还是乌厉镇海卫所三大领导之一，已经不再是杂役了。真的是感谢军主大人！”

说着话，他竟然在怀中掏出一个印信出来，仔细放在手中把玩着，那印信张默与赵铁柱也有，就是在刚才扔给他们的包裹之中，而且包裹内还有身份令牌、文书等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但唯独没有吃的：这也是司勤璐行为无下限的例证——中级武者几天不吃东西也饿不死，只是为了让他们两个难受，竟然能做出这种事情来，真是丝毫不顾忌脸面了。

看到文金晓这么兴奋，张默心里面暗自说道：“你的确应该感谢军主这个内分泌失调的女人，就你这个年纪还是武者，那资质绝对是烂到一定地步。不过，超过六十岁竟然还能服用丹药，看起来你在修炼上确实很执着，如果没有一个好身体的话，恐怕丹药之力，就足以将你的经脉撑爆，这样看来，你倒也不是一无是处。我看司勤璐这个女人，是没有更差的人给我了，否则的话，这个感谢的机会是不会交给你的！”

第三十一章　镇海士（下）

一路上，三个人不停交谈，在张默与赵铁柱有意的套话中，文金晓将自己的事情都说了个底掉，当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按照他的说法，他从小就在校尉府中当杂役，甚至他父亲那辈就是校尉府的杂役，据说之所以能有这个机会，是因为他爷爷那辈曾经立过什么功劳，至于是真是假那就无从得知了。

在小的时候，这些杂役弟子也都有习武的机会，被教授的也都是镇东军中拿得出手的功夫，那些资质出众之辈，都被各个军主挑走了，剩下的自然就是些不堪造就的人。

文金晓就属于这种人，但是他一直以来都没有放弃修炼之梦，总想着凭借超人的付出，得到应有的回报，踏入炼气境界，成为一名真正的修炼者，与那些被留下的杂役显得格格不入。虽然做事勤勤恳恳，但是不论是上面还是下面，都看不上他这个‘不安分’的人，所以干了一辈子，媳妇没娶到不说，就连工作也没有任何升迁的机会，还是一个小杂役，连个领班都没有混上，如果不是他心神足够强大、抗压能力足够强，在那种环境中，早就已经被弄死了。

不过，就在昨天晚上，他的坚持终于有了回报，在其他杂役羡慕的目光中，领取了丹药，突破现有的境界，成为了一名练气士。现在使用着不多的灵气，驾驶着战车轰隆隆向前，怀中揣着陪戎副尉的印信，他感觉这些年的付出都值得了。

在途中，张默曾经试图和文金晓商量，能不能停一下，他给家里面送点消息什么的，但是却没想到得到了这样一个答案：“不能停呀大人，我走的时候，给战车的老魏悄悄告诉我了，这战车能用的次数越来越少，最好开始就不要停下来，否则的话，能不能再次开启都不一定了，这战车本来都要报废了，听说是我要赴任，那老魏悄悄送给我的！哈哈哈，要说我在这校尉府干了一辈子，虽然之前不怎么样，但是一旦成了练气士，那些人也得另眼相看，这不，还给了一辆战车呢。”

张默已经觉得自己没有办法表达了，心里面对司勤璐的愤怒已经消失，这是个疯女人，没有什么下限，也不讲什么脸面。他真的不忍心对文金晓说出真相，像他们这种外放为官的镇东军成员，一辆战车那是基本的配置，虽然他们的官职很小，但是这些东西不因为你官职的高低而有变化，因为这是代表着镇东军的脸面。

“啊？这战车这么破，我们能坚持到乌厉镇海卫所吗？可别在半路上就坏了，那样我们怎么过去？！”

文金晓斜愣着眼看着赵铁柱，到现在为止，他终于找到了一点乌厉镇海卫所副卫的感觉，虽然多年杂役的生涯，让他在面对张默这个卫所所主的时候，仍旧免不了有些卑微，但是在面对同样身为副卫、修为还不如自己的赵铁柱时，就免不了有些自大了，努力装出一种不屑的口吻道：“你真是一点常识都没有，这战车再好，也不能直接送咱们去卫所呀，那样的话，你至少地走上一个月！”

“那按照你说，咱们应该怎么走？文老，在咱们这里，就属你见多识广、经验最多，很多事情我们都不明白，需要你提点的地方很多，希望你能不吝赐教。”

“哎呀呀呀，大人您说这话可就见外了，老头子我伺候人一辈子，谈不上什么见多识广，就一些多知道些事，大人愿意听，我就给大人说一说。”

这文金晓伺候人一辈子，根本就没有什么强者应有的姿态，哪怕是面对着一个武者，对方身份比自己高，也下意识的服从起来，虽然多年坚持练武，但是估计这修炼更多的，已经成为支持他活下去的动力，而不是成为他想要变强的理由，没有一颗强者之心是他最大的弱点。

“大人，咱们乌厉镇海卫所离着校尉府很远，我在得知自己任职的消息后，特意去掌管卫所资料的老李那里去了一趟，在他那里得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咱们需要先去校尉府设立的传送阵，在那里先传送到外海，然后再外海乘坐巡海士的舟船，才能赶到乌厉镇海卫所，这期间大概需要三天的时间。”

张默听到这话，脸色虽然没变，但是心里面已经哇凉哇凉的了：在给她的包裹中，这些事情根本就没有提及！

如果不是有了这个文金晓，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去所属的卫所，可是司勤璐这个女人，给自己赶到卫所的时间规定的很死，只有五天的时间，如果时候到了自己没到，估计不会有什么好果子等着自己吃。

张默心里面这个恨呀，不自觉的抬了抬脚，感觉这小鞋一双加一双的套上来，很不舒服。

文金晓一打开话匣子，可就搂不住了，可能是太久每与人和他聊天，或者是从来没有人这么尊重过他，开始滔滔不绝的，将自己知道的信息往外倒，关于镇海士的由来、职责、权力等等方面，都说的很清楚，这让张默很是诧异，对于他的能力，不由得开始重新认识起来。

从昨天晚上接到任命到现在，短短时间内能将这么大的信息整理出来，而且如此的条理分明，就算是有以前了解到的内容，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这就是能力，至少在信息的搜集、整理、归纳、总结、再现方面，这文金晓有很强的能力，这倒真是个意外之喜。

想想也是，一个被同类排斥、孤立大半辈子的老人，仍旧可以乐观、积极地活着，并且坚持不懈的追逐自己的修炼梦，如果没有点过人之处，早就在校尉府没有容身之地了，这样看来，这样看来，这文金晓当真是一个人才，至少他知道怎样在逆境中挣扎求存。

当然了，是不是人才，还有待进一步观察，能不能用，还的进一步考量，至于能不能发挥出他的长处，那就要看自己的本事了。

第三十二章　所长的威风（上）

通过文金晓絮絮叨叨的话，张默对镇海士有了足够的认识：

东海有妖族，这镇海士的职责，与巡海士、斩妖士等镇东军成员一样，就是奔着妖族去的！这些成员彼此分工不同，却共同构成镇东军这个强大的霸主，剑指东海，保护帝国东部疆域的安全；

镇海士有内海、外海之分，内海是天运帝国一部分，是镇东军开疆拓土的成果，完全被帝国掌握，外海则是尚未被控制、但相对安全的区域，外海之外是众多海外宗门的驻扎之地，至于东海宗门聚集地更深之处，那才是真正的东海，是无人可以探知的区域，因为是东海妖族的大本营。

镇海士的标准衙门叫镇海卫所，在内海的镇海卫所，是隶属于内海帝国县衙的一个组织，严格来说已经脱离了镇东军的序列，隶属于帝国的政务系统，而只有在外海的卫所衙门，才是真正的镇东军镇海士卫所，因为在那一片卫所所在之地，什么事情都是卫所说了算。

当然了，按照文金晓掌握的情况来看，所谓的什么都说了算，完全是放任不管的意思：在外海之中，到处都是没有资格加入东海妖族的化外散妖，以及那些上不得台面、被强大宗门排挤出来的小宗门，势力可谓是错综复杂至极。

当然了，这种复杂的局面，也并非全是坏事。据说有很多镇海士就在此间崛起，他们将卫所所在，化作帝国在外海的一片飞土，将左近的妖族、宗门收拾的服服帖帖，然后镇东军建造传送阵于其间，与帝国连成一片，立下开疆拓土的大功，从而飞黄腾达。

文金晓再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满脸都是兴奋之情，眉飞色舞之意怎么也掩饰不住，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大展才华，将乌厉镇海卫所整饬一新，在他的带领下不断强大、东征西讨，将附近海域的妖族、宗门全部剿灭，尔后上报帝国、化乌厉镇海卫所为乌厉县，自己从此光宗耀祖、好不快活。

这一路，就在他不停地谋划、絮叨中过去，很快就来到了校尉府所立的传送阵之处。将他们的印信亮出，负责传送之人给他们编好顺序，他们就在后面开始准备接收传送。

直到踏入传送阵之内，看到传送阵发出正常运转的光芒，张默才算是在心里面松口气，他实在是被司勤璐这个娘们给弄害怕了，生怕她再出什么幺蛾子整自己。

张默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离开不久，远处有一人持校尉府令牌而来，在查阅得知张默已走后，嘴里面嘀咕道：“没想到你们走得够快的，算你们运气好！”

原来，司勤璐不是没整幺蛾子，而是速度慢了半拍，谁又能想到，一辆破败的战车、一个刚刚突破为练气士的老头，竟然能这么快就赶到传送阵这里呢！

他们算计好了一切，但是没有算计到一个被压抑多年老头的心，那是一颗极度渴望建功立业的心，那是一颗被压抑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看到一丝希望之光的心，有这颗心在，发生些预料不到的事情，实在是很正常。

踏出传送阵之后，张默三人出现的地方，是一处不起眼的海岛，与校尉府外面那庞大的传送阵不同的是，这处海岛上的传送阵极为隐秘，不是由阵法构成，而是由烙印在天空与海岛上的战痕构成。

张默已经了解到，这种战痕构成的传送阵，只是单向、消耗性的传送阵，不但是只能接收、不能传送，而且还需要不时的用战痕巩固才行，唯一的好处就是建造方便，只需要懂得空间运用之道的金丹真人独自外出，就可以用战痕凝聚这种传送阵，只待将战痕构成的传送阵，与传送本阵连接即可。哪怕是被摧毁，也没什么要紧的。

战痕运用之广，远非传承、守护、攻击那么简单，看到这个传送阵，张默对于战痕的运用，又加深了一层理解。

在文金晓的带领下，他们迅速找到了负责送他们走的巡海士舟船，他在这一夜之间的准备，竟然丰富的远超张默想像，竟然还有一个储物袋带在身边，让赵铁柱看的眼睛火热，让文金晓更显得意。

文金晓以前虽然是杂役，但也是校尉府的杂役，而且还是一个有心、有梦想的杂役，很多事情耳濡目染之中，自然要懂很多，此时做起事来，根本不用张默他们操心，竟然是安排的井井有条。

这也许真的是一个人才——张默心里面是这么想的！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