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心比蓝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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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心比蓝深-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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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珠翠下意识想要反驳,但是却因为过度的本能性的恐怖而发不出声音。

    ——几十年来都维持着同一模样持续掌握着支配权(按:原录入版本写为“交配权”,因无日版供校对,若修改有误请指正)的一族之长。

    散布着望月和彩云华的黎明色彩的衣衫消失在了走廊的对面。

    缥家直系纹章“月下彩云”——而且在那其中可以使用望月之纹的在全族中也仅有一人。

    操纵异能的神之血族——缥家宗主,就只有这一个人而已。


    在走廊上拼命奔跑的秀丽,突然被什么人拉住了手臂而踏了个空。

    “你怎么了,小姐?”

    “静兰!”

    静兰真得是很偶然地发现了在疾奔的秀丽——明明是雪花飞扬的寒冷日子,她却呼呼喘着粗气,额头上流下了瀑布一样的汗水。这样的秀丽让静兰露出了迷惑的表情。

    “……发生了,什么事吗?”

    秀丽看着静兰温和的面孔,身心一下子放松了下来,几乎要流出了泪水。

    那个好像夜色化身的青年的身影无法离开她的脑海。

    冰之微笑。

    无法掩盖的好像不属于这个世界一样的疏离感。

    就算是那个说一切都很无聊没劲的茶朔洵,都还是“活着”的。

    可那个人,却不一样——

    明明对自己很温和,却让人想起来背脊上就冒出冷汗——因为莫名的恐怖。

    “没……没有什么。”

    “不可能没有什么吧?你都在发抖呢。”

    被静兰抓住了双手,秀丽也只好死心了。这种时候静兰是绝对不会让步的。

    秀丽虽然在心底的某个角落觉得不应该说,还是张开了颤抖的嘴唇。

    “那个,静兰……你见没见过……用颜色不同的八枚花瓣组合成的家纹?”

    秀丽对于为数众多的家纹并不是全部都一清二楚。或者应该说因为几乎没受到过这方面的教育,所以她认识的只有最有名的那些。因此,她不认识的家纹比较多也是理所当然,但是——

    淡淡的,蓝色。

    和王族的旧姓——苍式有着联系的那个色彩,好像在诉说着什么。

    突然,静兰抓着她的手加重了力量。

    “……你在那里看到了那个?”

    仰望着静兰的秀丽倒吸了口凉气。

    至尽为止,她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浑身都散发着阴森气息的静兰。

    “刚才……遇到的。”

    “遇……到?在这个宫城吗?”

    “对……静兰,怎么了?”

    静兰好像终于意识到自己露出了什么样的表情,于是努力地想要恢复冷静。

    “小姐你……遇到了他吗?他有没有对你做了什么?”

    “因为雪……落下了,所以那个人要把自己的衣服为我披上。”

    父亲在千钧一发之际插进来的时候,她总觉得说不出口。

    静兰露出微妙的表情,好像在考虑什么一样,双眸色彩渐渐加深。

    “……有没有,月亮?”

    “……这么说起来有满月的图案呢。”

    静兰睁大了眼睛。

    “满……月——”

    静兰放开了秀丽的手,好像为了掩盖表情一样遮住了自己的额头 ;“……静兰?”

    “不……没什么。”

    静兰努力地挤出了笑容。

    “……因为我有一些在意的事情,所以这个人的事情我会查的。在那之前可以请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吗?”

    因为他没有干脆地说出答案,秀丽反而松了口气。

    因为可以不用知道那个人是谁——总觉得这个人的身份似乎会打开一扇不应该打开的大门。

    “……好吧。”

    “对不起,虽然我想送你过去……”。

    “啊,没事的。你有自己的职责吧?”

    秀丽紧紧地凝视着静兰,这次从心底笑了出来。

    “我以前从没想过静兰也会有何其他什么喝酒而没有回来的日子。”

    静兰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因为在羽林军连日喝酒的关系,就算酒醒了之后也有好一阵子都浑身酒味。结果在他返回邵可府的时候,也有好一阵子都不敢接近秀丽。

    “……对、对不起,那个时候……”

    “为什么?我很高兴哦。明明那么年轻,静兰以前却整天都光顾着照顾我和父亲。”

    “年轻……”

    “我一直很担心啊。你完全不出去玩,也没有什么放松的时候。那种无法对我和父亲说的事情,绝对也应该有过吧。现在燕青也不在。嘿嘿,我引以为豪的家人,在羽林军也这么有人气,真的很让人高兴呢。而且,怎么说呢,你的心情也轻松了不少吧?”

    静兰微微一笑。

    “……小姐,如果我派不上用场了要怎么办?”

    秀丽瞪圆了眼睛。

    “那是什么意思?啊,你是说老了之后吗?没事的,如果静兰得了老年痴呆,而且到时又没有夫人和孩子的话,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是不是能够派得上用场,并不是住在一起的理由嘛。

    面对不假思索就如此认为的秀丽,静兰的微笑更加深了几分。

    “谢谢你,小姐。”

    “下次别问这么奇怪的问题了。好了,你不是还有地方要去吗?”

    “小姐你接下来要去哪里?”

    秀丽微微垂下头。

    直到刚才为止她还想着要去悠舜那里,但是……总觉得已经没有那个心情了。

    那个银发青年的面影,还是深深烙印在脑海中无法消失。

    她想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让心情冷静下来。

    “我要去,府库。”


    (府、府库在哪里……)

    绛攸花费了相当长的时间,才确认了这个事实。

    站在某扇房门的前面,绛攸一个人哗哗地淌着冷汗。

    府库是他不管什么时候都可以毫不迟疑地到达的地方,也是对于绛攸而言的最后的据点。所以他顽固地不想承认,自己连这个地方都已经找不到了。

    (没、没可能的!这算怎么回事?是梦吗?噩梦吗?难道我其实在睡觉吗?)

    如果无法到达府库的话……就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去。

    王上的近臣,年轻一辈中首屈一指的新星,吏部侍郎在宫城中迷路、饿死。

    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变成了干尸的自己,绛攸又立刻拼命甩甩头赶开这个念头。

    (我绝对不要死得那么愚蠢啊——!!)

    我没有迷路,如此拼命安慰着自己的绛攸,当然死也不可能去向路上的人询问“府库在什么地方”。因为自己没有迷路。绝对没有迷路!!

    (我、我只是有点疲劳而已。像这样,让眼睛休息一下的话——)

    但是就算再怎么眨眼,眼前陌生的光景也没有变化。绛攸咬着牙嘀咕。

    “府、府库……是在……”

    “啊?你不是已经到了吗?绛攸大人。”

    已经到了他身后的秀丽如此回答

    发现了门前那个好像石像一样动也不动的人影,并且察觉了其中理由的秀丽,为了不伤害到绛攸的自尊心,尽量装做若无其事地打开了旁边的那扇门。

    “你这次选择了从后门走啊。这倒和平时不太一样。”

    在房门的对面,绵延着摆放了庞大数量的书籍的书架,正是绛攸眼熟能详的光景。

    但是,现在的绛攸却连这些都看不到了。

    在没有心理准备下突然听到的从背后传来的声音,让他的脑海一片空白。

    “绛攸?你怎么了?”

    在确认了诧异地凝视着他的秀丽的面孔的瞬间。

    「我已经向那个人提亲了。」

    玖琅的语言在脑海中以超大的音量回放了出来,摇摇晃晃的绛攸的后脑勺重重地撞到了房门的一角上。

    哐,在这个悲惨的声音的一拍之后——绛攸由于过度的剧痛坐在了地板上。

    “唔!”

    “你、你没事吧?绛攸!?刚、刚才的声音好像很不得了的样子。”

    “——我、我、我没事。”

    绛攸勉强撑起了身体不断后退,但是在他原以为是房门的地方却没有房门——于是他一个踉跄进入了府库。

    “啊!绛攸!你后面的椅子!”

    但是这个忠告还是没来得及起到作用,被椅子绊倒的绛攸干脆地脚下一滑,这次又把后脑勺撞到了桌子上。

    ——过了一会儿。

    “……你好像很疲劳的样子啊。绛攸……”

    秀丽一面把打湿的毛巾递给绛攸,一面深有感触地说道。

    绛攸已经半点精力都没有剩下,只能默默地把手巾捂在了后脑勺上。

    “这么说起来,你的工作结束了吗?” 〃

    “啊?是啊……那个,总算是好像奇迹一样……”

    虽然是原因不明的让人有点发毛的奇迹。

    秀丽听到这一点后,睁大了眼睛。悠舜的预言实现了。

    “辛苦了。”

    “……我倒是觉得在其他的方面才真是辛苦啊……”

    因为太过于了解黎深的为人,所以绛攸无法直率地为了这个奇迹而高兴。

    (话说回来,难道她没有听说过吗?)

    虽然看起来脸色有些发青,而且比平时安静。但是秀丽和平时相比并没有太大变化。一想到她也许还不知道那件事,绛攸的心情就一下子轻松了不少。

    于是,他终于开始运转的脑袋开始尝试思考玖琅的提议。

    (和秀丽结婚的话……啊,邵可大人就会成为我的岳父吗!?)

    这对于绛攸来说实在是很大的诱惑。如果是黎深和邵可的话,总觉得就可以形成某种平衡。父茶之类的事情不过是小小的问题而已。但是……

    (……秀丽的公公就会变成梨琛大人吗……)

    这对于秀丽来说可是相当的不幸,而且对于绛攸来说也是一样——现在光是能拜访邵可府,就已经让黎深觉得被他抢先,怀恨在心底抱怨不已了——而成为秀丽的“相公”的话,回头会在私底下遭受多少折磨,光是想象已经非常恐怖。而且黎深多半还会以绛攸为借口,不现在更进一步地在秀丽周围神出鬼没。

    (啊……静兰也一起跟过来的概率也很大呢……)

    总觉得与其说是结婚,还不如说是把自己送去受欺负。幸福究竟在哪里呢。

    (……这么考虑的话,要和秀丽结婚的男人绝对需要相当的毅力与决心呢。)

    置身事外地这么一想的话,就觉得忍不住要从心底佩服到现在还不肯放弃的刘辉。

    他深有感触地再次确认了一下。

    如果说自己要和秀丽结婚的话,他绝对不会呜呜地哭泣……而只会笑着说一句“这样啊”而已吧?没有对秀丽进行过任何束缚的他,应该也有了这个觉悟才对。

    刘辉一定不会改变。

    可是,在绛攸的体内却会有什么变化吧?无论是对于刘辉,还是秀丽。

    现在,这个时候,在不考虑红家、秀丽、以及自己的现实问题的情况下,绛攸纯粹的觉得,这个实在不怎么让人高兴。

    (什么啊,原来如此啊。)

    突然,因为觉得说不出的奇怪,绛攸笑了出来。

    他注意到,自己对于现状已经足够满足。

    他希望能够帮助到黎深,也觉得能够不用顾忌任何人的成为红家的一员很有诱惑力。

    可是——在现阶段,似乎这样自己就已经很幸福了。

    ……玖琅的语言毫无疑问是命中了关键。

    考虑到周围环境,进行政治性的判断的话,也许迟早有一天会做出这种选择。

    可是,那绝对不能成为自己愧对什么人的判断。而且现在那还只是单纯的未来的可能性之一。

    (……啊……感觉上被玖琅大人操纵在手掌之中呢……)

    原本一不小心地误认为面对了重大问题,但是仔细想想的话完全不那么回事。

    ——另一方面,面对一个人在那里表情瞬息万变的绛攸,秀丽的脸色越来越白。

    刚才因为在意银发青年的事情而陷入思考的秀丽,在注意到绛攸的异常后,就早已把这些丢到脑后。

    自从脑袋撞到房门后他就不太对劲,这可不是小事。

    (他、他在笑。)

    糟糕,只能认为撞到了很要命的地方。

    “对、对了,绛攸。吃点蜜柑吧!蜜柑。我带了水果来了哦。”

    看到被塞到自己手上的蜜柑,绛攸浑身僵硬。

    ——据说是大量购入了蜜柑。

    (……梨、梨琛大人……)

    绛攸知道,某个谁也没敢询问的和宇宙的神秘有关的谜团已经解开了。

    该说是不出所料呢还是其他什么呢,总之拯救了吏部噩梦的还是这个少女。

    “这么说起来,邵可大人在哪里啊?”

    一面和秀丽一起剥开摆在桌子上的蜜柑,绛攸一面打量着四周,还是没人。

    “……我刚才在走廊上见过他……”

    秀丽是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了那个青年的身影。

    父亲的样子也跟平时不太一样。

    “是吗?他不在啊。”

    然后绛攸带着微妙而且复杂的心情剥开了蜜柑。

    “……是最高级品质的红州产蜜柑吗?因为使用了红家密藏的良法,所以相当贵重啊。”

    “咦?是这样吗?我居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收下了这么多……”

    “……人家送你的你就尽管收下嘛……”

    绛攸下意识地加快了剥开蜜柑的速度。

    “你能平安回来就好。”

    绛攸想起了朝贺时的秀丽。仔细想来,这还是她回来后他们第一次平心静气地交谈。

    “你成长了不少啊。”

    “如果是这样就好了。能听到绛攸这么说最让人高兴了。”

    空气变得暖洋洋的。

    “……这么说起来,绛攸,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

    “那个,在为了进行某个重大的案子的时候,我去向某个地方请求协助我,结果对方却说没有讨论的必要而拒绝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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