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睨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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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睨天下-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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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再这样走来走去就要把我转晕了。”韩玉英放下茶盏看着我笑着说。
  
  “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会不会运粮的途中出了什么事?”我停下脚步担忧地说。
  
  “即便是出了事,你这样着急也没用,倒不如先坐下来静静心,真要有什么事发生也能在第一时间内想好对策,不至于慌了手脚。”韩玉英淡定地说。
  
  她坐在那里微笑着看我,似乎任何成败得失都能泰然处之,同样身为女人,相比之下倒显得我浮躁得多了。她的目光沉静,如碧幽的大海深邃莫测,波澜不惊,令人深感心安。我仿佛从她眼中得到了一种力量,心里的不安顿时有所缓解,深吸了一口气,遂也坐下端起了茶盏。
  
  茶盏刚放到唇边,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我心中一沉,与韩玉英对视了一眼,二人连忙站起身迎了出去。只见两个满身血迹的侍卫背着重伤的冷荣轩跌跌撞撞地奔了进来, 冷荣轩浑身鲜血淋淋,面色苍白,双目紧闭,身上数处伤口,昏迷不醒。我惊问道:“出了什么事?”
  
  “大人今日一直在县衙内等待运粮船只的消息,中午接到船只抵达的消息后就立即前往码头察看,谁知却在途中遭人伏击,我等虽拼尽全力,还是未能护得大人周全。”侍卫悲切地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冷荣轩,脸上充满愧疚之色。
  
  众人一阵忙乱,韩玉英赶紧派人找来大夫,冷荣轩身受数处刀伤,刀口极深,失血过多,危在旦夕,经过大夫极力抢救,才得以保全性命。
  
  安顿好冷荣轩已至深夜,我与韩玉英满身疲惫地回到了房间。原本有了冷荣轩的支持,只等运粮船只一到,洛陵粮市的主动权便掌握在我们手中,如今形势突变,没有了冷荣轩在背后的支撑,只怕那罗中奎也靠不住,我们必须商量出下一步的对策。
  
  “看来洛陵的那些黑心粮商已经得知冷大人从外省调粮的消息了。”我说道,“这件事必定与那些奸商有关。”
  
  “不错。一旦这些平价粮进入洛陵市场,那些奸商就会在一夜之间倾家荡产,他们自然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情形发生。”韩玉英叹道,“我们把注意力全放到如何解决粮食的问题上了,却忽视了冷大人的安全问题。”
  
  “谁又能想到那些人竟利令智昏,连钦差大臣都敢动?”我双拳紧攥,恨声说道,“他们为了钱都不要命了么,刺杀钦差大臣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
  
  “你若和那些利欲熏心的商人打过交道自然就会晓得,”韩玉英冷笑道,“为了钱他们什么事都敢做,那些人与亡命之徒简直没什么两样。”
  
  “冷大人暗中调粮的事做得极为隐秘,莫不是罗中奎走漏了风声?”我怀疑道。
  
  “那罗中奎和粮商暗中勾结的事已是人尽皆知,是他也不奇怪。”韩玉英说道。
  
  “如今冷大人身受重伤,那批粮食已经落到了罗中奎的手中,只怕我们难以要得回来。”我忧心忡忡地说道。
  
  “罗中奎那里由我出面去和他交涉,”韩玉英胸有成竹地说,眉宇间透露出处事的达练老成,“他与那些奸商之间原本也就是利益关系,只要有足够的利益诱惑,倒不怕我们拿不到那些粮食。”
  
  “依我看明日一早就让冷大人的侍卫快马加鞭把此事报告给朝廷,此事最终还是要靠朝廷出面解决。你我二人势单力薄,若有冷大人的支持,单单这十几船粮食,咱们还能勉强应付得过来。如今失去冷大人这个靠山,再加上一个贪得无厌的罗知县拖后腿,只怕你我就要吃力许多了。”
  
  “也好,”韩玉英点头说道,“从洛陵到京城来回少说也有五六天的路程,你我只要能支撑得住这几日便好办了。”
  
  我望着眼前淡定从容的韩玉英,心中似有一团熊熊烈火在燃烧。每当面临困境时,心底里潜伏的斗志便会悄然抬头,一种奋力一博的欲望被强烈地激发起来,令我能够欣然面对挑战。如今能与一位如此有胆有识的女巾帼并肩作战,那种感觉更令我热血沸腾,我不禁开始期待即将来临的那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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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释1:申时,北京时间15——17时。
  
  
                  第十九章 巾帼不让须眉意(3)
  高大魁梧的梧桐树在夜风中挺拔直立,月光的清辉下斑驳暗投,光影陆离,浓密荫郁的枝节随风招展,院中落了几片枯黄的树叶,叶随风起,扭动着落寞的舞姿在夜色中恣意飞扬。
  
  院墙上攀爬的藤蔓已经呈颓衰之色,油绿的蔓叶沾惹了萧瑟的秋意,渐渐从叶身枯染至叶根,最终无力地脱离藤蔓,幽怨地随风飘落。
  
  船只中午便已抵达洛陵,虽然这批粮食我们早已付了定金,但事关重大,洛陵所有粮商的眼睛都在紧盯着这批货,罗中奎又是个惟利是图,贪财忘义的小人,若不尽早拿回,只怕会夜长梦多,徒生是非。
  
  我与韩玉英连夜赶到码头,却见码头灯火通明,四周已被官府的重兵把守,任何人不得靠近。远远望去,忙碌的工人们正从船上把粮食卸到码头的临时仓库里,周围并没有见到有其他商人的大批运粮车在此停留,我们这才放下心来。我和韩玉英商量过后决定,她现在就去找罗中奎谈判,我则在此盯着这批粮食,以免有其他枝节发生。
  
  烟笼寒水月笼沙,秋季的夜空深远静幽,点点繁星散落在无垠的银河里,薄如轻纱的云彩淡淡遮住一抹月华银光,倒映在轻烟飘渺的水色之上,摇曳于波光粼动的碧水之中。耳边传来河水轻轻流淌的声音,水面上停泊着几艘货船,河岸对面是一片影影绰绰的黑密树林,夜风在林间呼啸着穿绕流畅,传来阵阵汹涌澎湃的松涛声。
  
  我静静地站在夜色中凝望着忙碌的码头,清幽的凉风轻轻撩起我的发丝,翩然的裙裾在风中轻扬飞舞,一缕青丝被夜风吹贴在脸上,我轻抬手指拢到耳后,听到身后传来隆隆的车马声,转过身去正看见韩玉英跳下马车,身后跟了一队运粮车。
  
  “青妹!”韩玉英迎面向我走来,眼中泛着笑意。
  
  我犹自站着未动,见她走到跟前,方才笑着说道:“看姐姐如此神采飞扬,想必事情办得很顺利。”
  
  “罗知县已经答应让我们把粮食运走了。”她拿出一张文书给我看,上面白纸黑字盖着县衙的公章,正是罗知县的手令。
  
  “他这次怎么这么痛快?想必姐姐答应给他的好处一定不小。”
  
  “不错,”韩玉英点头说道,“他让我来解决难民的口粮问题。”
  
  “姐姐答应他了?”
  
  “答应了。不给他好处他肯定不会让步,再说现在没人监督他,恐怕他还会像以前一样,用那样的稀粥敷衍难民,到时候还不是要我们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他的胃口果然不小。”我冷哼一声,“光是这些难民的粮食每天都能让他省下数万两白银,那省下的银子还不都是落入了他的腰包?”
  
  “如今也顾不得许多了,当务之急是拿到这些粮食,这比什么都重要。”
  
  “那些人没去找他要这批粮食么?”我问道。
  
  “去了,只不过那些粮商本就是为了获利才会屯粮,他的条件如此苛刻,接了这些粮食非但无利还要倒贴大笔的本金,他们会做这种亏本生意么?”韩玉英轻蔑地说道。
  
  其实我心里很清楚,韩玉英还有话没说完,若那些奸商联手拿下这批粮食,把损失分摊到每个人头上,亏一点本钱总比面临着倾家荡产的危险强得多。他们之所以没有这样做,一来是因为轻视韩玉英是个女人,根深蒂固的观念使他们不相信一个女人能翻得起多大的浪,另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恐怕就是他们深知韩玉英的实力还不足以与他们抗衡,索性就看她到底能折腾到什么时候,他们千算万算,却没算到会突然冒出个人要和她联手对抗他们。
  
  韩玉英拉了我的手走向马车:“你先回去休息,我在这里处理剩下的事情。”
  
  我知道她带着车队来是要连夜把粮食运回仓库,恐怕这一忙就要整个晚上不能合眼了,我执意要留下陪她一起装粮,韩玉英严肃地对我说:“你现在的身份暂时还不能暴露,粮食的事都由我出面来办,一旦那些人知道你我联手,我们便会失了先机,恐怕以后就要处处受制于人了。”
  
  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我自然知晓,便不再坚持,拍了拍她的手上了马车。刚掀起帘子,心中一凛,感觉似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我,我回头四下望去,只见萋萋荒草随低呜的夜风在黑夜中动荡,对岸的树林幽黑深静,悄然无息。
  
  韩玉英担心地问道:“怎么了?”
  
  我回过头对她微微一笑:“没什么。”说罢钻进车内,向驿站驶去。
  
  一抹朝霞红透天际,温润的金色透过霞光淡淡散漫穹宇,晨曦中薄雾渐渐散去,一轮暖暖的朝阳喷薄而出,金黄明艳的菊瓣上悬挂着点点晶莹的露珠,如水晶般明亮透彻。
  
  平价粮已经开始销售,老百姓奔走相告,互传喜讯,韩玉英的几个粮店前都排起了长龙,密密麻麻地排满了一条街。买到米的人眉飞色舞地背着米袋,喜笑颜开地推着独轮车,心满意足地离开。人群里也会不时有人十几袋甚至几十袋地大量购米,然后就会有接应的人迅速把米拉走,引得队伍后面的人群一阵慌乱,唯恐临到自己时无米购买。
  
  为了安抚百姓,韩玉英特地在粮店前竖起牌子,上写:日夜供米。此举引起人群里一阵热烈的欢呼声,韩玉英也因此更为忙碌,日夜奔波于粮店和码头之间,我则侧重于赈灾的事宜,白天在城南巡查,晚上清算和计划可用于周转的资金。因冷荣轩的伤势过重,在洛陵也得不到好的医治,我们便派人护送他回了京城,我也从驿站搬到了韩府居住,这样也便于我与韩玉英商议事情。
  
  与韩记粮店热火朝天的场面相比,其他兜售高价粮的粮店门可罗雀,寂寥冷清,一整日都难得见一个顾客临门,比起日前高价限量售米的情形来,可谓是云泥之别。
  
  头两日那些粮商们还能沉得住气,可没料到码头的粮船一艘接着一艘地开来,以韩玉英的实力,能面不改色地应付如此庞大的周转资金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事。
  
  韩记粮店前开始有人捣乱,说什么米里掺有石子或是米粒太碎,在门前纠缠不休,弄得后面的人无法买粮。这些睁眼瞎话激怒了人们,众人绑了几个无赖送到了官府里,罗知县既然得了好处自然也会帮衬着我们,严惩了那些人,也算是给那些粮商们的一个警告。
  
  一池清泓波澜微起,碧波荡漾,淅淅沥沥的秋雨点点滴落在湖面上,溅起小小的水花,犹似在清风细雨中怒放的花丛,清爽怡人。明净幽凉的湖水中一簇莲叶通直挺立,碧绿的莲叶边缘有些枯黄残卷,雨点滴打在莲叶上,引起一阵颤动,雨水流到莲叶微凹的叶心里汇集,孱弱的莲叶经不起水的重量,慢慢地弯下腰倾注于湖中。
  
  我静静地坐在玉泉湖的画舫上,看着窗外的雨景独自小酌,对面的韩玉英斜倚在窗旁已经睡着。连续五六日不停歇的奔波,早已令她疲惫至极,每日只睡一两个时辰,昔日神采奕奕的美目布满红血丝,眼眶下泛着青黑,走起路来也开始打飘,但她仍然倔强地坚持着不肯休息,所有的事都亲力亲为,唯恐出了差错。今日适逢微雨,城里的百姓大都已高高兴兴地买到了粮食,粮店前的队伍也缩短不少,我趁机拉了她出来,说是陪我散心,其实是想让她放松一下,果然一杯酒下肚,她便倚在窗前熟睡过去。
  
  雨打残荷的声音错落有致地在耳边响起,如珠落玉盘的清脆叮咚,又似风过琴弦的铮然入心,清致素雅的玉泉湖在烟雨中显得分外妖娆。
  
  不远处漂来一艘豪华富丽的画舫,舫内笑语嫣然,人声喧哗。一只纤纤玉手推开了画舫的窗户,一个俊俏的男子搂着浓妆艳抹的妖艳女子嬉笑着走到窗前,那男子一脸邪佞的笑容,在看见我的一刹那,笑容凝固在脸上。
  
  我漠然地看着他,轻轻地从他眼前漂过。
  
  
                  第二十章 唇枪舌战初交锋
  一洗如镜的碧空里白云轻柔缱绻,青山秀丽空濛,秋水潋滟莹莹。雨后的玉泉湖素妆淡裹,清新动人,宛若处子。
  
  画舫在玉泉湖中轻缓地漂荡,眼光从风轻云淡的天际收回,落在面前的桌几上,手指刚触碰到酒杯,船身轻微震荡了一下,杯中的琼浆轻晃流溢,溅洒在葱白的指尖,须臾间酒香弥散满舱。
  
  从船舱内出来,正看见那个邪魅男子从紧追而来的豪华画舫上跳过船来,立在船尾扯着嘴角看我,狭长的美眸因纵情酒色而失去光泽,他秀眉轻挑,拉长了声音说道:“含笑,好久不见,可是令我挂念得紧呢。”
  
  我淡淡地看着他,回道:“没想到会在洛陵见到敏表哥,巧得很。”
  
  贺之敏缓缓走到我身边,低下头轻嗅着我发间的幽香,手指缠绕住我的一缕发丝,暧昧地说道:“许久未见,含笑仍是如此美艳。”随即又轻笑了一声说道,“或者应该说,比以前更多了些许味道。”
  
  我拂开他的手,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他。
  
  他脸上带着几分戏谑,睨笑着说道:“含笑怎么与我生分了?以前,你可不会如此。”
  
  豪华画舫上又过来几个人围在贺之敏身边,其中一个年约四十开外的肥胖男子颠着肚子促狭地笑道:“贺公子真是好艳福,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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