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问深浅总是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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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问深浅总是辛-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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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见她没有了反应,又在电话里头阴恻恻地笑了两声,如蛇一般的声音在浅深耳旁滑腻腻地舔进来:“区区500万对梁小姐而言应该不在话下吧,只要你把钱汇到了,我自然不来打扰你幸福美满的生活。”
  浅深思忖再三,这个陌生来电实在蹊跷,一者知道当年的事的人屈指可数,二者就算还有她不知道的人知道了那件事,可要勒索又何必等到现在这个时候才冒头?
  浅深总算镇定下来,掐着桌边的指甲几乎翻折,她冷声轻笑,故作不屑地讥诮道:“你当我梁浅深是傻子,你嚷嚷着要500万,我就给你500万?再说我有什么丑事可爆,我劝你少给我开玩笑,不要忘了我可是律师,信不信我让你坐穿牢底!”
  对方似乎对她的反击不以为然,反倒是更加气定神闲地开始给她分析利害关系:“梁小姐,我知道你是律师,可我更知道你是曾家的外孙女,是倪道远的独女。你的丑事我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如果我把这条消息爆料出去,啧啧,不知道曾倪两家该如何应对,你那幸福美满的婚姻生活又会怎样……”
  “爆料?”浅深仰天一笑,抵着桌边的手一用力皮椅立马后退半米,她起身盯着桌上那一摞文件,不客气地说,“你以为凭你一句话就会有人信?你也不自己掂量掂量你有几斤重,媒体是愿意得罪曾倪两家,还是会把你踢出门去。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废话,你好自为之。”
  不等对方说话,浅深立刻挂了电话,屋里静谧得诡异,只听得见她自己略显沉重的呼吸声,手机还捏在手里,即使她可以强作镇定地跟那人言辞交锋,可是,不知不觉冷汗已经出了一身,手心全是冰凉的湿意,有种大白天做恶梦的惊恐感。
  再将那人的号码翻出来看了看,确实是一个陌生人,浅深倒在椅子里撑住额头强行令自己冷静,重新罗列了一遍知情的人。曾家的人除了外婆,大舅二舅姑妈知道,大哥二哥大姐也知道,景然一家知道,老头子那也知道,小白和他妈妈知道,若说当时的那帮人,老头子应该都已经清理干净了。除此之外,浅深想不到还有谁知道这件事。可是,听那个人的口吻,好像很笃定。然而,究竟是何人,他只是为了钱?冷静下来后推敲推敲,浅深不似起初那样担心了,毕竟这种事且不说他会不会真那么做,他无凭无据又有多少人会相信,若是他敢做,她绝对要把他揪出来告得他跪地求饶,求死不能。
  这么想着,浅深心里舒服不少,恐慌感也随之褪去,遭人勒索的案件她也办过,有两起确实是对方无中生有骗钱来的。不出五分钟,手机铃声又响起,浅深正在沉思,惊得差点将之甩出去。浅深用手按住那颗狂跳的心,咽了口唾液,拿起手机一看,稍稍舒了口气,来电显示上赫然写着:梓。
  “喂。”
  “在做什么?”那里头传来的声音就像是一双温暖的手瞬间安抚了她紧张的神经。
  浅深盯着自己掰断的指甲,笑道:“修指甲。”
  辛梓没反应过来,又问了遍:“修指甲,这么闲?有没有安排好工作,别忘了我们下个礼拜就要出去玩了。”
  浅深支着下巴,呵呵笑道:“没忘,怎么会忘。你现在在休息吗,有时间打电话给我。”
  那头稍稍沉默了下才略显不自然地缓缓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有点想听听你的声音。”
  此话一出,两头都没了声音,就好象有什么微妙的气流在他们之间酝酿。
  过了会,辛梓在那头清咳一声,他的声音有些窘:“那我去工作了,你晚上的饭局结束后我来接你。”
  “辛梓。”在他就要挂电话的时候,浅深忽然叫住他。
  “嗯?”他的鼻音软软的,让人心底泛起一层层温情。
  “谢谢。”浅深闭上眼睛,“谢谢你打电话过来,我觉得我又有力量了。”
  辛梓低笑一声,干干净净的声音好似午后的阳光暖烘烘的:“说什么傻话呢,那就先这样。”
  浅深重新振作了精神,抛开杂念,着手开始整理起自己手头的案子,翻看了下最近的工作进展,还好她最近没有接新的案子,不然真是脱不开身。直到快下班的时候,浅深已经完全投入到工作中,要不是嘉妮敲门进来提醒她饭局的时间快到了,她大概会一直这么忙下去。
  浅深一看时间,立刻站起来,草草收拾了一下,便对嘉妮说:“我先走了,早上交代你的事没忘吧,过两天我请一段时间的假。”
  “你又请假,你已经把几年的假都给请了……”
  浅深掐了掐嘉妮那张小圆脸,笑道:“我前两次是工伤,这次是假期。”
  嘉妮皱皱眉,撅嘴道:“你去做什么?”
  浅深意味深长地朝她微微一笑,修长的食指在嘉妮面前摇了摇:“自然是和你哥逍遥快活去。”
  浅深是个懒人,所以就算有车她也不愿意自己开,以前是小白送,现在有辛梓送,最近辛梓忙,她就打车。此时正好是下班高峰,站在路口好一会都没拦到车,就在这时包里的手机又响了。浅深拿出来一看,是那个陌生号码,捏在手里等它响了五次,她才徐徐接起来。
  这一次,她屏息沉默,只等对方先开口。
  “梁小姐,还记得我吧。”不变的滑腻声音,浅深觉得自己晚上那一餐可以不用吃了。
  忍下不耐,浅深压低了嗓音狠狠道:“我已经把话说清楚了,你还有什么事。”
  “我想梁小姐还没清楚吧。”那家伙还是一副不紧不慢的古怪腔调,“你真不怕我把你被人……呵呵,强 奸过的事公布出来?”
  听到强 奸二字,浅深全身反射性地颤了颤,无比恶心。
  那人径自说下去:“如果让人知道那个转替人打强 奸案的美女大律师自己就是被人奸 淫过的,如果是我,我是无脸再在这行混下去了。”
  “你敢,你就试试!”
  浅深毫不犹豫得关了机,她最恨这种踩人痛处还落井下石之人,如此的败类如若姑息,听之任之,惟命是从,简直是愚蠢至极,这种事她非常清楚,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就会有第三次。他们会像吸血鬼一般缠住你不放,直到你无法再满足他邪恶的欲望。
  但是,为了杜绝隐患,她想还是找小乖商量一下,这件事她不想搞得人尽皆知,看能不能让小乖暗地里把这个人抓出来。
  浅深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打上车奔赴饭局。
  
  这两天,辛梓一直在查公司的账目,隐隐觉得有些蹊跷,可把会计找来问了一遍又没发现问题。莫天对那个暗中收购公司股份的人追查了很久,但是对方非常警惕,似乎察觉到有人在调查他,于是马上停止了所有动作,隐没在茫茫人海之中,凭空消失了。
  莫天对此很是懊恼,在辛梓面前自责了半天,说是自己不够沉着,眼看就要逮着了,却给对方溜了。辛梓却不那么认为,有些事他没有告诉莫天,但是他自己心里非常清楚。他们所要面对的,或者说白了,是他所要面对的,是他望不到头,见不到底的强大势力,隔得那么远,他就已经可以感觉到那股力量隐隐散发出来的压力可以杀人于无形,仿佛只要他动一下,下一秒就会见血封喉。
  这种感觉不是一天两天了,有人想要他“死”。
  “辛梓?”莫天见辛梓锁着眉忽然许久不说话,表情冷峻得吓人,手里的烟头都要烧尽了,他却丝毫没有反应,于是,他有些担心地叫了他一声。
  辛梓刚回神,手指就被燃到尽头的烟头烫着,他一甩手,匆忙掐灭烟头,歉意地冲莫天笑笑:“不好意思,刚才走神了。”
  莫天泱泱地叹了口气,摇摇头:“没关系,这段时间你最辛苦了,而我却没法帮上什么。”
  辛梓起身绕过办公桌到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不禁提高声音道:“这么沮丧做什么,想当初我们创业的时候比现在艰难困苦一百倍,那时候都熬过来了,现在又算什么?再说,”辛梓勾起唇角,眸光清冷,“就算倒下了,只要再爬起来就行。”
  这句话,是他说给自己听的。
  莫天虽然还是郁闷,可走出去的时候已不再像刚来时那般垂头丧气。辛梓靠在沙发上什么都没做,只是默默抽着烟。对于烟,他很懂得控制自己,绝不上瘾,只是应酬的时候偶尔应付两根,即使最近烦心事比较多,他也只是在公司里抽一抽,舒缓下神经,在浅深面前他从来都不抽烟。
  忽然想起昨天心情最糟糕的时候打电话给她,她竟然说他给了她力量,他当时只觉得心潮涌动,其实,应该是她给了他力量才对。面对未知的未来和那只可以遮天的手,只要听到她的声音,看到她的笑容,他就觉得浑身充满力量,就算他会被打倒在地抬不起头,但只要她在他身边,那么,他就可以无数次地爬起来。
  正这么想着,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秘书的声音响起:“有您的包裹。”
  他的包裹?辛梓愣了下,片刻后说道:“拿进来。”
  秘书小姐将包裹递交后就退了出去,辛梓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很轻,又看了看寄件人,匿名。
  辛梓对着又它看了一会,谨慎地开始动手拆,只是拆了一层还有一层,再拆一层里面还有,拆得七七八八了,终于露出一个土黄色的大信封,上头依旧没有任何文字。
  他沿边撕开信封抖了抖,从里头掉出一张报纸。辛梓捡起报纸摊开看了看,不是市面上常见的那种都市类报纸或是晚报,是一张八卦地方小报。辛梓皱了皱眉,不知道是哪个无聊的人送了这么一张报纸给他。
  只是,报纸左下角用红色水笔画的大圈圈吸引了他的注意,他把报纸折了折,拿起来仔细看了下那行被勾画出的文字。
  猛然间,辛梓的脸色煞白,整个人举着那张报纸一动不动,捏着报纸的手指几乎变了形,骨节泛白。
  外间的秘书小姐正在网上聊Q,谈到正兴处只见总裁大人几乎是撞门而出,脚步不稳地冲到自己面前,那张脸面白如纸,就连嘴唇都没了血色。
  秘书小姐吓得都忘了关Q,只知道呆呆地看着辛总裁:“总裁……有……有什么事吗?”
  “这个,”辛梓指着那张拆开的塑料纸,声音颤抖:“谁送来的?”
  她是不是犯错了,秘书小姐哭丧着脸摇摇头:“我不知道……刚才有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自称是快递公司的……”
  “他走了多久?”
  “有一会了。”秘书小姐观察了下总裁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问,“总裁,有什么问题吗?”
  “没事……没事……”辛梓失魂落魄地摆了摆手。
  秘书小姐有些担心地看着辛梓走回办公室,又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难道真的是那包裹出了什么问题?她从没见过总裁这副丢了魂似的样子。
  办公室的门慢慢阖上,辛梓呆呆地站在办公桌前,那上面摆着一张已经被揉烂的报纸。
  只是,那上面被画红圈的标题还依稀可见:某豪门千金八年前惨遭强 暴,知情人士惊爆内幕。
  在整篇文字最后还贴有一张字条,上面是一串网址,电脑打印的字:网上更精彩。
  
  “浅浅……”
  




五十六问

  辛梓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踏进家门,屋子里没有点灯,只有客厅里的电视机亮着,中央六套正在放哪部译制片。他将包放在玄关的鞋架旁,走到客厅里,果然,浅深正趴在沙发上睡着了。荧幕上的光忽明忽暗,光影斑驳地打在浅深的脸上,她熟睡的脸此时看来竟有些梦幻,唯美得不真实。
  辛梓在她面前呆呆站了会,又轻手轻脚地在地板上坐下,靠在沙发边上就这么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浅深睡着的时候容易皱眉,就好象睡得再深,她都有无法摆脱的困扰。他以前不太明白,到底是什么在她的梦中纠缠,她又有什么需要担心忧虑?
  是啊,梁浅深是千金大小姐,含着金汤勺降临在这个世上,她有一个最富有的外婆,还有一个同样富有的父亲,而最让人无法忍受的是她还拥有无可挑剔的美貌,虽然性格任性了点,但这也跟她不幸福的童年有关。除此之外呢,她的身边总是围绕着追求者,不乏鲜花礼物,随时随地她都是那个被人捧在高处的公主,例如顾景然,又如倪渊。他不像他表面那样清心寡欲,他会愤怒,会嫉妒,还会记恨,还记得一年前,分手七年后他第一次在法院门口看见她,自那之后他开始一次次地想为什么,为什么他那么痛苦,而她还能笑着活得那么开心。
  他想,恨她吧,不要再爱了。
  可是,在那一年里,在她不知道的角落,他默默看着她,看着她去最喜欢的咖啡店喝咖啡,看着她去各大名品店扫货,看着她……跟一个叫倪渊的男人天天见面,他多想知道他究竟是不是只是她生命中连风都算不上的尘埃。然后,他悲哀的发现,他没法控制,爱她好像已经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事了。
  嘉妮什么都不知道,他利用这一点从她那里得知了她这些年的状况,然后,他做出了他这辈子最艰难、最危险,搞不好还是最愚蠢的决定。
  他赌了。
  娶她进门那一瞬间,他有一种快感,无关幸福,那是太多痛苦与忍耐堆积起来,终有一日得到释放的快感。他甚至疯狂地想,八年前她离开他,而八年后,她还是回到他身边,这算不算是他的胜利了?然而,每天都能看到她的日子,却越发加重了他那种极端尖锐的复杂情绪,他隐忍得很深,她从不知晓,每当她对他冷嘲热讽,生气斥责,尤其当那个夜里她自言自语说她不欠他,那瞬间爆发的恨意和怒火几乎可以将他的心焚尽。
  在这种爱恨双重折磨的情形下,他所能想到的全是,痛苦的是他,她难道对他连一点点内疚都没有吗?一个人任性自私竟可到如此地步吗?可他还是想要把她留在身边。
  电视机里的枪战片开始上演激烈交锋,屏幕的明暗起伏得越加厉害,客厅里幻化着诡异的光线。
  她还睡着,眉间的小疙瘩稍稍平复,安宁得如同婴儿,恬淡的睡颜纯净得令人不忍触碰。
  胸中的那口气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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