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个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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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个理由-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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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想占有她的身体;一如当年,只有迷恋而非爱恋呢?

  “不行就算了。”邝已竣看她半天没有反应只好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我、我只是挺累的,没……”颂安不想放纵自己。

  “我也挺倦的,我只想抱着你。”原来她误会了。

  “那你过来吧。”

  终于投入到渴望已久的怀抱,颂安陶醉于他的气味中,如在云端,舒适而慵懒。

  邝已竣紧紧地楼住她柔软的身体,那种满足也是从未体会过的,他不禁轻声地叹息着。

  二人只是紧拥彼此,不再说什么,但彼此的隔阂却在逐渐消融,就在这温馨的气氛中二人沉沉睡去。

  ※ ※ ※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颂安便领着儿子和丈夫在小镇上饱览小镇风情。看着千篇一律的房屋,邝已竣只有哀叹,但为讨颂安欢心,只能硬着头皮忍受小镇上的人以看猴子的眼光看他。

  没多久小镇上的人已知道小学的丁校长的女儿颂安回来了,还携夫带子,立刻打碎了她在外面未婚生子的谣传。

  打量人家的女婿,那通体的气派,一看便知是有钱的主儿,听说坐奔驰来的,在香港是做大生意的,至于多大,就更众说纷纭,最后综合了各项指标,应该比镇上最有钱、也是盖高楼的刘家还有钱。

  午饭后,丁家高朋满座,辈分关系令邝已竣昏头脑胀,又伴随着层出不穷的问题,更令他不知如何回答。还是颂安有吭见之明,已先声明夫君与儿子普通话极不灵光,更是听不懂这里的方言,所以父子俩可以免开尊口了,只推出丁颂安作为对外发言人,回答各方提问。

  一屋子的男女东扯西扯,问题不外乎两类,一类便是颂安这些年在国外的生活见闻,另一类便是夫君的简历。

  出乎意料的是颂安并没炫耀邝家的豪富,只是说邝已竣是生意人,两人念同一个大学,十分简单,在被问及为何现在才回来看双亲,答曰:创业艰难,难以脱身。

  又被问及,生意是否兴隆时,发言人却哭穷似的撇了一下嘴,“赚什么钱哦!香港那地方物价高,挣的多,花的也多,饿不死罢了。”

  听得父子两个全张大了嘴,小同事先被警告过小孩子只长耳朵没长嘴,所以三缄其口,而邝已竣看着这个与他完全不同的生活圈子就只有赞叹的分了。

  有人发现了颂安的钻戒,一群女人把头挤过去叽叽喳喳。

  “钻石的!这就是钻戒,听说贵得要命。”

  “值多少钱啊?”

  “不止几万块吧。”

  “可真好看,多亮啊!”

  颂安又费口水地解释:“不值几个钱,别人结婚都买,自家不买也不合适,否则谁买这不能吃又不能喝的东西?”

  不值几个钱?邝已竣咬咬牙,将近一百万港币,可以盖好几个像样的小学校了,不知道岳父大人若知晓女儿把好几所小学校戴在纤指上该作何感想。

  看了一下表,时间不早了,大约再过一会儿这些三姑六婆就可以撤退了,他的耳根子也可以清净清净了。

  意外的状况就在此时发生了,又有人进屋来,是昨日菜园里的小芳邻。

  “小敏,进来坐。”颂安招呼着。

  小敏展开杂志,径自递到邝已竣面前。

  “这人是你吗?我和同学说这个人我见过,她们还不信。”她一脸的兴奋与期待。

  邝已竣低头,娱乐杂志的一个插页上是他与沙若芊的合影,“不是!”迅速否认。

  “可这上面明明说这人也姓邝耶,香港的第几大富豪,最有价值的单身汉。”小敏不信。

  小同适时地插上一脚,“真的是沙若芊,爸爸,我们班的男生都喜欢沙若芊,我也好迷她,你都可以和她合影,一定可以问她要签名照了是不是?”

  哦,他的宝贝儿子,邝已竣差点没发狂。

  “真的是你!”小敏欢呼着。

  这一定是小镇上有史以来最大的新闻,本来就兼职大众传播行业的众位探访者们,马上以非常敏锐的嗅觉嗅到了这非同一般的事件。

  黑压压的脑袋全挤到了杂志上方。

  “真是他,这上写着,几天前,沙若芊在被问及是否与香港富豪钻石级单身汉邝已竣的关系时,她一脸甜蜜,言道二人正在拍拖……”

  “什么叫拍拖?”三姑问。

  “就是搞对象。”六婆做现场解说。

  “哦!”引来一片惊叹。

  “还说邝少送了新款名车,价值几百万,且每日鲜花,经常到片场探班。”继续报道。

  “谁是沙若芊?”为了更好地进行传媒工作,需要了解一下背景资料。

  “就是前几天播的那个连续剧《玫瑰倾情》里面的那个玫瑰嘛!”明白人哪儿都有。

  “对,对,是她,美得像天仙。”

  有人踹了此君一脚,“胡说什么,哪比得上咱们颂安,一看就是狐狸精,专门勾引人家丈夫。”岂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

  “对,对,一定是为了钱。”

  “嗯,嗯。”

  屋内交头接耳地进行着现场评论。

  小敏也明白自己干了什么好事,呆立在屋中央。

  小同眨着眼,而丁父、丁母却一脸茫然,直接受害人颂安反倒面无表情,邝已竣明白刚建立起的良好关系全毁在了一本杂志上,现代资讯真是害死人,

  气氛十分尴尬,客人们纷纷告辞,要赶着回去发头条。

  丁父、丁母忙着送客。

  “安丫,有时间去我家坐坐。”有人在邀请着,一定是打算在后续追踪报道中抢到独家新闻!

  “嗯!”颂安若无其事地笑着,却早已被理解成弃妇无奈的苦笑,招致一片同情。

  “是,是这样的。”邝已竣认为有必要澄清一下,不能给岳父岳母留下一堆烂摊子,“这照片不代表什么,只是酒会上被人乱照的,那些话不是她乱说的,也是记者胡编的,我有家有室不是什么单身汉,是不是?”

  众人忙点头如捣蒜,“对,是,可不是嘛!”但都笑得彼此心照不宣。

  “越描越黑。”

  “有钱人都这样,特别是像他这样的,有钱又自以为漂亮的男人。”

  “就是,城里的大款哪个不勾三搭四。”

  “刘家的不也养了好几个吗?”

  “这男人啊,没几个好东西,有点钱就更不知怎么美了。”

  “可惜颂安那丫头,又漂亮又有学问,可怎么也拴不住丈夫,”

  “谁说不是,反正这年月想开了,多抓点钱是正经。”

  那些互相交换的心得无一漏网地飘进屋内人的耳朵,屋内一片静默。

  了父拿过杂志,细细地读着。

  “爸!”颂安拿过杂志,“这些杂志哪能信,况且这是几个月以前的事了,那时我和已竣还未重逢,更没结婚,婚前大家都有选择的自由,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他们认为我们早结婚了,那种反应也不足为奇。”

  “是呀!”丁母低声,又抬头看着邝已竣,“你和这个、这个女人已断了吧?”

  “断了!”邝已竣点头。

  “这就好。”丁父也喃喃道,“你以前荒唐也就算了,可这以后你要好好对颂安。”

  “是呀。”丁母又低声说,“她命也挺苦,一个人在国外拉扯着个孩子五六年,小同怎么说也是你邝家的骨血,年轻人的事我们说不好也管不了,可现在结婚了,就得好好过日子不能再这样了。”

  “妈,已竣对我很好,结婚以前的事还提它干吗?他早保证以后对我忠实了,你们这样说,好像己竣犯了什么大错似的,我都不介意了,你们还数落,我可心疼了。”颂安笑着偎进邝已竣怀里。

  “姥姥、姥爷,还有我呢,我会保护妈妈的,不许爸爸欺负她。”小同拍着胸脯保证。

  ※ ※ ※

  晚饭是在镇上最大的饭店吃的,席间很闷。饭后,颂安定了镇上最好旅店的最好房间,让邝已竣可以好好洗洗澡。

  丁母和女儿给小同洗完操,把小同带到自己的房里,让女儿和女婿好好谈一谈。

  颂安洗完澡进卧房,邝已竣关上电视,“我也没料到会出那么大的纰漏。”

  “哦!”颂安应了一下,仍在擦头发。

  “现在真是高速信息时代,连这种小地方居然也会有这种八卦新闻。”邝已竣在干笑,不知道河东又会发出什么样的狮吼。

  “嗯!”全是不关痛痒的虚词,颂安掀被上床,扭开电视。

  “你很生气?”邝已竣怀疑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没有!”口气中真的没有怒意,也捕捉不到别的信息。

  邝已竣不知为何,他竟有些失望,为什么她不打翻装醋的坛子,行使老婆的基本权利,大发雌威,咆哮跳脚,而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是真的不在乎,还是她另一种表达愤怒的方式?

  “真的不?”再次追问,心中渴望否定的答案。

  颂安转头打量他一眼,有些诧异,眼底又掠过一丝嘲弄,“你想要什么答案,好像希望我生气,因为你早习惯了女人们为你争风吃醋,我这个戴了婚戒的老婆怎可无动于衷,有伤你男性的骄傲是不是?不过,可惜我早过了那个年纪,我注重的是实质性的东西,只要你满足我的物质需求,名誉需求,我也会满足你的需求,肥肉已在口,对于拿骨头的事我没兴趣,更不会撕毁婚前协定。”

  本拟与她重修旧好的念头淡了下去,邝已竣语气变得冷淡,“很好,你很守本分,我也希望你别太在意这种事,否则你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颂安放下遥控器,“你不用操心我是否在乎这些事,你应该在意一下你的儿子。所以,我只想说,你在外面花天酒地,风流浪荡,我不管,但请你偷了腥之后,擦净嘴巴。”

  “我都说了,这是意外,我也想当个好半子,替你哄他们开心,何况那真是那女人胡说的,送车,有这回事,其余全是她自作多情,我怎么会看上她?肤浅、贪财,妄想当邝家的少奶奶,不过是个包月女郎罢了。”邝已竣开始激动,那个女人,本米他还打算多和她纠缠些时日,现在看来,该一脚踢开,做他的女人,连规矩也不懂,乱讲话,坏他的事,他最讨厌这样的女人了。

  颂安的脸又白了,“我信她在胡说八道,因为她根本不了解你的冷血,女人之于你,不过是泄欲的工具,花钱就买得到。但我请你,也求你留点口德,无论如何,也别这样贬低一个曾和你共枕,又渴望与你厮守的女人。肤浅不是她的错,必然有各种原因导致她无法深刻,而贪财,这世人没有人不贪财,否则你一天天在忙碌什么?”

  “安妮!”邝已竣明白自己的话也间接踩了她的痛脚。

  “穷人的自尊心很脆弱,禁不得风吹雨打。”颂安苦笑,“我提醒你,虽然我无权干涉你的私生活,但小同也在长大,他现在不懂,不代表他永远不懂这意味着什么,以后他的同学朋友若拿这种杂志给他看,你让他如何自处,又如何看待你!”

  说完,颂安躺下,关了台灯,只给邝已竣一个背,美丽的,却明显拒人千里之外的背。邝已竣坐在那里,盯了一会儿,他的自尊心极强的老婆还没有松动的意思,大少爷的脾气开始发酵,思来想去,自己也没有什么错,凭什么让他低声下气,邝已竣也赌气地与她背对背,关了灯。

  二人的关系又回到了起点,人前,二人十分亲热,一旦独处就冷若冰霜,就是同睡一张床也是井水不犯河水。

  半月匆匆而过,一家三口飞回香港。

第六章

  “不,不,我不离婚,我不要离婚,别逼我,别赶我走,求求你,让我留下。”床上的人梦呓着,身体在扭动着,额头全是汗水,眼角已渗出泪水,“东尼不可以没妈妈的,我不干涉你的私生活,只要你留下我,我,我不能没有你们,别让我离开你,我受不了没了你和儿子,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求求你,已竣,求求你别又一次抛弃我……”

  泪水流了一枕,冰凉的触感让颂安醒来,她坐起身来,擦着泪水与汗水,身体仍微微颤抖,呼吸也很急促,心仍然很痛,看了一下表,凌晨四点多,好可怕的梦,梦中邝已竣逼她离婚,如果有一天梦境变成现实,她是否是相同的反应呢?是的,她仍会那样没出息,外表只能欺骗别人,却无法欺骗自己。走到窗前,窗外已见曙光,又坐回那张大床,清冷孤寂得令她瑟缩成一团。扭头望右墙,墙的那一边是她丈夫的卧室。她清楚地知道房间的主人现在正安枕于别的女人的怀里。

  省亲归来月余,邝已竣每两三天就会夜不归宿一次。不说自己无耻好色,他居然把这归咎于颂安身上,只因她拒绝尽妻子的义务,似乎颂安允许他爬上自己的床,他就会安分守己,不再流连花丛。

  十分清楚他对于自己身体的迷恋,如果没有这种迷恋,当年她也不会在他身边一年之久,但她也只是工具,除此之外她什么也不是,他从未尊重过她,从未真正地爱过她。事隔六年之后,仍然没有改变,言语上或许没有那么无情,但骨子里的蔑视仍根深蒂固,所以她宁肯夜夜独守空闺,让寂寞啃噬她的心,她也不能屈服,让自己的身心再一次被他捕获,无怨无悔与不计回报地付出后,再与他的负情负义碰撞,那将是她的灭顶之灾。

  门外有脚步声,颂安侧耳,声音经过她的门口,隔壁的门开了,又关上了。

  开灯,走路,上床,又关灯,没多久归于平静。

  似乎听见了他均匀的呼吸,颂安又躺回床扯过被子,紧缩的心渐渐地舒展开,她不会再做噩梦了。

  ※ ※ ※

  因为是周末,所以起得晚了些,下楼吃早饭时,那父子二人刚从游泳池戏水完毕,头发还没干呢。

  一家四口吃着早餐,小同边吃边说着幼儿园的事,三个大人只是笑着听着。快吃完时,邝已竣扔下话:“今晚有个酒会,你和我一起出席,自己去挑件像样的晚礼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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