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山好水好花儿 2》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好山好水好花儿 2- 第4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刘某愣了会儿,本来他是强笑,现在听了荷沅的话更笑不出来。确实,这些细软怎么够用。珠宝首饰,买来时候是价钱,卖出时候不值钱,从来都是。他自欺欺人而已。一下再也抖擞不起来,“我还有什么招?我有时间用最后一招吗?我还是保住小命要紧。”
  说完,刘某收线。荷沅试着再打,已经是联系不上,可见刘某真正开始出逃。荷沅胸口真的有吞了好几只苍蝇的恶心。但心中多少放心一点,刘某因为有所求,今天还抱最后一丝希望,所以一直不敢散布与老骆相关的流言。而今天,他再无机会,不知香港债主是怎么追杀他,他没有可能出头露面再行散布流言。流言的散布,需要时间,需要布置。相信对于他这样的人而言,也必是难受得犹如吞下一只苍蝇。但是,刘某这个人本身是个更大更脏的苍蝇。
  而这四张照片真是虱多不痒了吗?荷沅拎起电话给祖海,“丛总,请晚上一定准点回安仁里吃饭。”荷沅都不愿叫“祖海”,也不愿说“回家”,那些都只适合爱人。
  祖海只觉得有点怪,但也不怎么放在心上,荷沅嘴里时常有古怪的话冒出来,他一向以不变应万变。
    五十三
  
  上班时间,荷沅没法再深入考虑,回家路上,得集中精力与自行车抢道。回到安仁里,荷沅毫无准备,直接面对祖海,心里有点没底,不知道该怎么说话。祖海比荷沅上班早,理所当然比她下班早。荷沅进门的时候,他正喂着笨笨,相比之下,他对笨笨比荷沅对笨笨要好。
  荷沅只看了看,什么都没说便上楼去换衣服。祖海觉得更怪,扬声问了一句:“谁那儿受气了?”
  荷沅简单应了声:“你!”头也没回就上楼梯。
  祖海笑道:“又栽赃。”
  荷沅听了回头,正想说什么,桌上的电话响起。是老好婆婆打来。“哎呀,荷沅啊,你刚刚下班吧。祖海回来了没?”
  荷沅不得不打点精神,笑吟吟地说话,“妈,晚饭吃了没?祖海正喂狗呢。我叫他过来听电话?”
  丛妈妈道:“一样的,一样的。我跟你说也一样。昨天祖海爸洗澡时候背上摸到一团硬块,我们都没当一回事,又不痛,又不痒。今天遇到童老师,童老师说年纪大了,哪里凸一块,哪里凹一块都不好,还是早点找医生看看才保险。我们商量着明天去来市里大医院看看,晚上不知道能不能回家,可能要住你们那里了。”
  荷沅忙道:“童老师说得很对的,这种东西早发现早看医生,看了起码心里有底。爸身体一直那么好,一定没事的。你们明天起床就在家等着吧,让祖海的司机去接你们,别自己坐大客过来。不管查出来情况如何,爸和你都不能累着。妈,祖海来听电话了。”
  等祖海接了电话,荷沅转身进入厨房。里面已经摆满傅姐做好的半成品,只等着荷沅稍微处理一下就行。随着脱排的声音轰然响起,荷沅终于长长叹出一口气。她还能怎么做呢?她只有什么都不做。今天只要稍微有些风吹草动,明天公婆过来过夜一定都能看出。他们都是那么好的人,又对她一直那么好,她不想这两个老好人伤心。
  祖海接了电话皱眉过来厨房,却见荷沅一径地站水槽边发愣,锅里却冒出袅袅青烟。忙关上火,拍拍荷沅的肩膀,“想什么?明天我会去接,你让傅姐多买点菜,你也中午回家吃饭吧。”
  荷沅下意识地避开祖海的手,很久才“哦”了一声,“下午我陪吧,我去做一下体检。”
  祖海听着怪异,扳过荷沅的身子,果然见她脸色煞白,没有涂着口红的嘴唇与脸色几乎浑然一体。“你怎么回事?身体不舒服?还是受谁的气了?别做菜了,我去外面打包几个来。来,你坐着,你喝什么?到底怎么了?”
  荷沅看着祖海殷勤地倒水递茶,心中无奈地想,他对她不是不好,而是非常好,但是她现在已经非常明白,他的观念,与他所说一样,她在他心中是唯一,是他老婆,甚至是恩人,但是这都不妨碍他在外面与别的女人永结无情游,想起邈云汉。看着祖海在她身边坐下,一手伸向她的脸,她很自然地避开,掩饰不住的厌倦,“洗手了吗?”
  祖海笑道:“洗了,否则怎么给你倒水。怎么回事?哪儿不舒服?”他的手还是不屈不挠地抚上荷沅的脸,“你瘦了那么多,明天下午我也在吧,你这样子跟林妹妹似地,风一吹就倒,我怎么放心你。”
  祖海越温柔,荷沅心中升起越大的无奈,“低血糖吧,没什么大事。明天验一下血。”
  祖海却忽然两眼闪亮,热切地笑道:“会不会是有了?否则,你以前工作也不轻松,从没见你脸色那么差。”
  荷沅愣了一下,飞快地否定:“不会。”被祖海缠得难受,只得道:“出去吃点吧,你去拿大衣来。”
  祖海的神色很快转为失望,但还是笑嘻嘻地像是开玩笑地嚷嚷:“我要做爸爸,我要做爸爸。”一路嚷着上楼。
  荷沅很想对着祖海的屁股飞起一脚,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冲他照片上的样子,他配做爸爸?让他继续做着丈夫,还是今天看他爸妈面子。可祖海偏又万分体贴,下来给她披上大衣,又叮嘱她里面等着,他先将车开出来,让她听见喇叭才出去,免得冻着。偏生荷沅又感觉不到一丝虚假,祖海一直是这么对她,尤其是类似今天他以为她身体不适的时候。她只会在心中叹息。
  两人去的是KFC,虽然迟了一点,可依然地上跑满孩子,店堂座无虚席。荷沅与祖海不得不与一对母子挤一桌。那个小孩子有点脏,鼻涕似有生命似地伸伸缩缩,吃饭很不老实,可是说话非常可爱。当他流着鼻涕转着大眼睛问祖海手中的辣鸡翅为什么比他手中的鸡块小,祖海早眉开眼笑地将盒子里没吃过的鸡翅送给他,见孩子尝一口嫌辣不要吃,扔到桌上,他也不生气,反而起身排队买了冰淇淋送给小孩。荷沅从祖海看着孩子欢呼雀跃的温柔眼神中看出他的心声:我要做爸爸,我要做爸爸。
  等孩子跟着妈妈走了,祖海才问荷沅:“你说晚上要跟我谈话,怎么还不谈?”
  荷沅想了想,避重就轻:“刘某潜逃了。他在香港输得很惨,估计还不出钱得被追杀。前晚他骗冰儿席卷家中珠宝首饰给他,所以才有车库一幕。他好像会报复朱行长,你等着看朱行长怎么样吧。”
  祖海奇道:“刘某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他有没有威胁你?”祖海很自然想到荷沅曾经提起过的流言,心说难怪荷沅脸色那么难看。
  荷沅摇头:“没,没有,但他存心给我吃了两者苍蝇。这些都回头再说。反正,以后都不会有刘某这个人了。吃完了吗?KFC的音乐节奏都那么快,好像是赶着人快吃,赶着人快走。”
  祖海笑问:“今天不吃薯条了?我们买一包你路上吃?刚刚那个孩子多好玩,看见冰淇淋的时候鼻涕都忘记吸了,一直拖到嘴唇。他妈也不给他擦一把。”
  荷沅冷冷地瞥了祖海一眼,瞥得祖海莫名其妙。“祖海,你……很想要孩子?”
  祖海心说怎么今天一说到孩子荷沅就拉下脸,跟着荷沅出门,都是赌气着没说一句话。没想到上了车,又听荷沅扔出一句更刻薄的话,“祖海,你现在根本不配当爸爸,甚至不配当一个丈夫。你说,你的孩子看见这些照片心里会怎么想?这是刘某恶心我的两只苍蝇之一。”荷沅终于没忍住,她实在受不了自己满怀恶心,可还得承受祖海的搂搂抱抱。而那两只手又都是抱过别的小姐。即使明天公婆过来,反正她说出来也是得装笑脸,不说也是得装,祖海的笑面虎只有比她更炉火纯青,没必要为他多作考虑。
  祖海被荷沅的话气得噎气,愤愤接过荷沅手中的照片,打开顶灯一看,先抽出一张阿丹的递给荷沅,“这张最说不清。才是两周以前的事。我凑巧遇见阿丹喝醉,混在男人堆里被人东摸西摸的,总算以前也是我的部下,我拉她出来塞进出租车里。老董也在,不信你可以问他。”
  荷沅听了倒是一愣,再看照片,果然虽然是挽着手臂,但显然是祖海拎着阿丹的架势。一时心中斗争成一团,信他,还是不信?不信的观念已经先入为主,可祖海说得又似乎很有道理。不得不叹了口气,道:“其他呢?”出手将这张照片撕成碎片。
  祖海将另三张递给荷沅,“这些我承认。现在的小姑娘们都主动得吓人。”
  荷沅接了照片,又是一张一张地撕碎,一边冷静地道:“我知道世上还有‘拒绝’两个字。有人有所好,有人投其所好,有人正中下怀。以前我大致知道你的应酬可能是这么回事,但是掩耳盗铃。现在刘某非要我吞下这只死苍蝇,我只有恶心了。祖海,安仁里的冬天很难捱,我后天等你爸妈走后住到宾馆去。你随意。”
  
  祖海惊住,看着荷沅,一张嘴合不起来。荷沅是什么意思?离婚?“荷沅,你说的是什么?你快收回去。我有什么不对你跟我说,我不是在一一改正吗?我现在不喝酒不吸烟,场面上大家都说我是怕老婆。你这一走不是正趁了刘某的心吗?你不是上他的当了吗?”
  荷沅不去看祖海,怕一看心就软。嘴里只淡淡地道:“我早在上次阿丹事件的时候已经跟你说清。你总不能让我跟在你后面跟你说这个女人不行那个女人不许碰,非得我指出特定的人你才不去碰。我很倦,没法再对你信任。我总以为现在社会环境很差,而你会因为我们之间的爱而成为难得的洁身自好者。可是我很失望。我们冷静一段时间,好好想想接下去该怎么办。”
  祖海看荷沅说的坚决,只得退而求其次,“我会改,荷沅,你一定要相信我。但是你别住宾馆去,我今天起可以住到客房。你起码也得看看我的表现吧?你住宾馆还怎么看得到?你相信我,我只是太喜欢热闹,喜欢跟朋友们瞎起哄,但我不是真的要跟小姑娘们搞七搞八。而且就快到元旦,春节就在下月,我们总不能这样子回家去,大人们会伤心,春节还怎么过?”
  荷沅淡淡地道:“我希望你给我冷静几天,否则我只能拿出差来避开你了。我最近不想见你,很不想。但我明天会在你爸妈面前掩饰,你放心。回去我们找出年历,我们约定周末回家时间。春节……再说吧。”
  祖海见荷沅考虑得如此周到,而且拿出差做她的退路,可见荷沅已经下了决心。他想了很久,才道:“荷沅,你有没有想过,你经常出差,经常加班到很晚,我一个人很无聊,我又是个爱热闹坐不住的,这才会经常出去玩。我们好好坐下来想想,是不是应该回到过去的好日子?我们都尽量回家,即使有工作也搬回家来做。你看行不行?不要轻易说出分开一段时间,我离不开你,我会控制不住去看你的。”
  荷沅摇摇头,硬下心肠,“幸好有工作,你让我非常坚定地相信,我幸好有工作。今天是唐生年和小周他们让我对人还有点信心。开车吧,我还得回安仁里收拾。”
  祖海愣愣地道:“等会儿,我现在没法开。荷沅,别离开我,答应我好好想几天后,不离开我。”
  荷沅不去回答他,她自己心里也很乱,她没想到会说出分开一段时间的话,但刚刚说出来后,忽然觉得心中豁然开朗,是,应该独自冷静一段时间了。她已经怀疑自己还爱不爱祖海,有点藕断丝连是因为惯性还是亲情。她总觉得现在她心中的厌恶大于所有,尤其是祖海轻描淡写地说出那另外三张照片确有其事的时候。她不知道最后结果是不是离开,无法回答。
  祖海等了半天,不见荷沅回答,只见到她别转头看着车外,没如以前那样的流泪,心中略微明白这次她不是虚言恫吓。他不知道再说什么才好,坐在位置上发了半天的愣,这才开车回家。进到安仁里,想到就要与荷沅分开,心中刀绞似的,她怎么就不能理解他对她的好呢?看到荷沅拉出行李箱,他才无奈地道:“你东西多,而且你一个女的住宾馆不方便,还是我住出去,你别整理了。”
  荷沅想了想,面无表情地道:“行。后天你把安仁里的钥匙交给我。今晚你睡客房。”
  祖海听着心中一寒,荷沅做得何其冷酷,以前一直心中怀疑她的工作怎么能做得太好,现在才知,她冷静起来,一点面子都没有,思路清晰得像台机器。他站在原地呆了很久,心中终于明白,荷沅这回认真了,非常认真。祖海想过耍赖地上去拥抱荷沅,不管她是不是拒绝,说些小话儿将荷沅的耳根哄软了,再用实际行动实践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的千古真理。可是荷沅冷漠得像块冰,让祖海充分认定,他如果贸然用强的话,只会死得更惨。
  这一晚,安仁里一片死寂,客房传来的是翻报纸的声音,主卧传出的是电脑键盘声。但两者的频率都偏慢。
  祖海只得将希望寄托到明天晚上,他父母来的时候,荷沅总不能与他分开睡觉吧?荷沅则早打定主意,明天公婆来,他们过夜的话,她就托言夜班飞机,晚上住宾馆去。否则难道与祖海睡一起?那不等同于与狼共舞?
  第二天祖海去接他父母,早上他父亲就被医生动了刀子,割下突起的肿块,做切片检查。因为时已中午,医生让他们下午上班来拿结果。中午回家吃饭,大家都忧心忡忡,不知道检查结果会怎么样。幸好,下午四个人一起去,医生宣布没事,老头子当即要求回家,说吓死了,只有回家才安心。祖海好梦破裂,载父母上路的时候,似乎看见荷沅一张脸似笑非笑的,非常讽刺,像是知道他的把戏。
  当晚,祖海回到车库,看到属于他的大皮箱杵在他的停车位,上面有一张纸条,“血检结束,贫血。孕检结束,阴性。”上面没有其他。祖海抱着一丝侥幸坐在皮箱上打电话问过来人,孕检阴性是怀上还是没怀上,答曰没怀上。知道荷沅的意思是不让他进门,但是他绝不主动缴械,将钥匙扔进安仁里,就像他已经曾经做过的一样。这次即使荷沅想要,也得让她当面来要。
  
  =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