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请郎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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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请郎自来-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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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更是苦命鸳鸯,老天捉弄……」
  有人轻点他肩膀,他不耐的挥去。
  「不过,孟子有交代:天要降大任给有情人,都会整治他们个半死不活,所以你千万别放弃……」
  有人再以手指点点他。
  「别吵啦!我忙著!」
  啪啦!後脑勺被敲了一掌。
  「谁啦——咦?!姊——」元再虹大吼。
  由於见到久寻不获的姊姊太过欣喜,他叫道:「姊,我告诉你,年回提早回来了,这是他写的信,你与他这次绝不会错过了,他人正在京城哩!」
  元初虹与年回同样瞠目,就连一边的阿南也哑口无言,不晓得他竟是为此而来。
  「再虹,」元初虹平平地提醒:「你没看到我与年回正站在一块儿吗?」
  「嘎?几时的事?!」对喔,他们两人正站在一起。
  傻瓜!她翻白眼。
  「早说嘛!那我千辛万苦赶来是为什麽!」元再虹大受打击。几乎脱去半条命却只是做白工,闷呀!
  年回与元初虹互看了一眼,心有灵犀的同声道:「载我们回家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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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元家姊弟来到刘家港,看到上百艘船的架势,当下傻眼。拜托!光是朝廷的船就有六十来艘,每一艘据说可载运五百人,放眼放去,船船相连到天边,想找年回,犹如沧海中找一粟,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务。
  疲累的元初虹对弟弟道:
  「哇咧!人那麽多,怎麽找?」
  元再虹伤脑筋的搔搔头。
  「啊!不然我们回家好了。」
  於是,姊弟俩手牵手,快快乐乐的回家去。
  ·································「姊,
  我们怎麽还是在港口?」元再虹揉著屁股,苦瓜睑地问。
  元初虹按著後脑勺,不甚清楚地回道:
  「不知道耶,我们刚刚不是说要回家吗?但是想跨出港口的场景,却跨不出去。而且好像被打了一下耶。」
  「对啊,我好像也被什麽人踹了一脚。」
  两人似乎察觉到两道毒蛇似的视线正在瞪他们,当下他们非常识时务地道:「既然还是在港口,那我们就去找年回吧!」
  「对对!找年回去,这是我们应尽的义务。」
  ······························「即将启航,上船啦!闲杂人士退出黄绳外,不许越过——」远处报时的官差们齐喊。
  人潮嗡嗡然,又是一阵大骚动,送行的人呼天喊地,货物肖未清点好的商家尖声催促,每艘船上的大鼓咚咚击出催声,要同行者快快船。
  元再虹找著了赵家商船,狂喜大叫:
  「姊!快看,找到了!那是李冬——在赵家当差的李冬,我们找到了!快过去!」
  元初虹没能动弹,她的目光定在某一处,再也动不了,只能怔愕地呆祝「姊?姊?
  怎麽了?我们快过去啊!」元再虹跳脚,却扯不动她,不知她怎麽了。顺著她的眼光看过去,啊,他大吼:「是哪个没公德心的烂人?居然随地乱吐口香糖渣,还吐那麽一大块!」
  元初虹瞪著无法动弹的双脚,气急败坏的大叫:「快帮我一把啊!鞋底全黏住了,根本拔不起来!昀,气死人了,这双新鞋才穿第一次耶!」
  我拔我拔,我拔拔拔——
  无奈地上那坨口香糖执意的黏性坚强,就是不肯放过她那双美美的新鞋,在拔起一脚後,元再虹根本没力气再去拔第二只,喘得趴在地上。
  元初虹只好忍住心痛,由著另一只黏在口香糖上回,赤著一脚继续寻找年迥的旅程——「仙度瑞拉?噢!你是我的仙度瑞拉吗?」
  这时,一名奇装异服、全身金光闪闪的阿豆仔突兀的跳进了清一色黑发黄肤的场景,引起一阵指指点点。
  元初虹眼花撩乱的好不容易适应了刺眼的光线,却又被异国男子手上捧著的玻璃鞋给薰厥了过去——「你你你!变态啊?没事捧著一只鞋子到处薰人,当心我告到环保局!」元再虹扶住姊姊,立即代为出头。
  「她,只穿一只鞋,可能是我要找的仙度瑞拉,我要给她穿穿看!」阿豆仔抓起元初虹的脚踝就要把玻璃鞋套上去——元再虹一拳打飞阿豆仔:「找死啊!中国女人的脚是你随随便便可以碰的吗?不用试穿也知道不会合!」拜托!那只鞋比脸盆还大。
  被扁得七孔流血的阿豆仔一手捧著心爱的玻璃鞋垂泪,一手颤抖的指向他们,道:
  「至少……至少给我相信她不是仙度瑞拉的理由……」
  这时已醒转的元初虹火大的以大脚丫烙印上阿豆仔的脸:「Size印在你脸上了,你自己核对!找死呀!没看到本姑娘在忙吗?还敢拿一只臭鞋来暗算我!」
  解决掉碍事人物,元初虹拍拍身上的灰尘,很大姐大的拿根牙签咬在唇边:「走了,找年回去!」很摇摆的走人也。
  ································她看到年回了,只能紧紧盯著他。他更黑更壮了,似乎也更高了,但不变的是他那张敦厚的脸与微蠢的笑容……她叫不出声,但元再虹可不,就见他老兄从後面掏出一只扩音器,吼出足以轰破每一个人耳膜的噪音「酒干啊通卖唔——」
  元初虹双目一瞪,抢过弟弟手上的扩音器,将他扁得奄奄一息。接著才如泣如诉地扬声叫:「芋仔冰、草湖芋仔冰,搁有芋稞、菜头稞、芋稞巧、土窑鸡。土窑难搁来喽,要吃耶郎紧来买——」
  很快的,元家姊弟赚了一票,荷包满满的回家去。
  ·································四只熊
  猫眼悲凉相对,姊弟俩恐惧的抱著发抖。
  「呜……我们遇到暴徒逞凶,好可怜喔……」
  「那个叫做作者的人怎麽那麽坏?她以为她是谁啊?真可恶……」
  「还……还抢走我们赚到的钱,说是赔偿她的抓狂损失,土匪!」元再虹悲愤地控诉。
  「对嘛对嘛,自己乱写还怪我们不敬业。她每次都嘛这样,故事写得正正经经,自己都会在脑中幻想出一些离谱的版本,还敢怪我们乱演!」
  「谁教我们是苦命的弱势族群,唉……」
  再揉了揉痛处,哀怨且认命道:
  「好了,上工吧。」
  「钱歹赚呀……」
  「又不能说不干就不干,现在失业率那麽高……」
  「呜……」给我记祝
  ····························「年——回——」元再虹大吼出声。
  数十尺之距,人墙隔成障碍,吼声被吵杂消去些许,传到年回那边已模模糊糊地不真切。
  年回抬头四望。谁在叫他?
  「这里!」元再虹拉著姊姊往前冲,在一群「哎喙、「谁撞我」、「谁偷摸我」、「有色郎」的尖呼中泅游过人海,杀出一条血路,恍然回首一看,竟是尸横遍野、死伤无数、不忍卒睹。姊弟俩为这惨况掬一把同情的眼泪,念一声阿弥陀佛後,才面对年回。
  「你!」年回手上的糖全掉了,惊得身边的小孩全趴在地上捡,但他毫无所觉,呆呆问道:「耶?她咧?」
  元再虹无奈的手指往下一比:
  「在那儿。」
  就见元初虹正与一群小乞儿奋战,比谁捡的糖最多,不时还恶口喝斥:「死小孩,没看牙齿都快掉光了还想吃糖!喂!那颗是我的,没看到上面有我的脚印吗?」
  年回伸手紧抓住她双臂,很紧很紧,像要确认是幻还真……「你……」她塞了满嘴的糖,颊鼓得像猪头,要确认是否为她,著实困难。
  「……呃……」噎到了!噎到了!救人哦——她的心在急吼,但嘴巴像糊了胶,半个字也挤不出。
  两两相望,眼中涌著千言万语,就见她出气多,入气少,就要含恨归九泉,这时—
  —「啡啡啡——」一只骑著王子的白马神勇奔来。
  「啡啡啡——(白雪公主在哪里?)」
  啊!是那个专治噎死之疑难杂症的白马王子吗?元初虹机警的抓住那唯一的生机,用力确认——没错,白马在上、王子在下,正是白马王子是也,听说任何吃东西吃到噎死的,找他准没错。
  她将双唇嘟成章鱼状,心中大呼——e oN BABY。
  「啡、啡啡(不!你不是白的!你不是白雪公主,我对黑雪公主没兴趣)」又是一阵马叫。
  拽得咧!救人如救火他知不知道啊?一点职业道德都没有,没看到她快要死了吗?
  臭白马!
  年回看不过去,自告奋勇道:
  「我来也是可以的。」
  为什麽可以?她以眼神问。
  「因为我是这个故事的男主角,被作者加持了神奇的力量。」
  有道理!oK,让他来也成。章鱼嘴立即转向,同时记恨的踹飞那只白马与那个王子。
  「上船喽——」鼓声打得震天响,是最後一次的催促,再不容人拖磨。
  没有时间了,两双眼同时闪过焦虑。
  快啊!还磨菇些什麽!她以眼神表示出著急。
  「我……我……」他结结巴巴。
  什麽啦?有话直说成不成?
  「啊你上次打牌欠我的钱要不要先还来?」
  啥?趁火打劫啊?太过份啦!
  夥同弟弟,元初虹将他扁成猪头。
  结局是——有情人终成怨偶,全是打牌惹的祸。
  ·····························三名主角含泪跪在墙角,头顶撑著水盆,膝下顶著算盘,各自咬著毛笔在墙上写——我不会再乱演了—
  —一千遍。呜……做主角还要被凌虐,呜……
  ·······························那边,船已逐只启动,先出港口的是军船。赵家商船上的人都在叫著年迥,只剩他们还没收起甲板。
  年回心急的看过去,很怕牌搭子不找他凑一桌。再回头面对她,不知如何启口——
  「你、你想说什麽?」她屏息等待。
  「等我!好吗?」他急切道:「也许我不一定赢得了钱回来,但请等我两年,如果我没输光,再回来跟你打,你知道,两个人是凑不了一桌的——」
  元初虹推著他走,也不为难:
  「好!我等你,两年後我在开平等你。」
  他瞪大眼,不相信一切那麽容易,狂喜的他忘情的搂住她腰:「真的?真的等我?
  你愿意?」
  「我愿意。」他的大胆让她双颊红透。
  「啊!我的老天,你你……」
  「喂!年回,你要订约,总要给个信物吧?」元再虹提醒著,生怕日後成了没能兑现的芭乐票。
  「好、好的,我——」他不舍的放开她,然後在自己身上掏掏找找,却是什麽也没有。他把钱都拿去赌光了,以致身上就只一套衣服,再无其它。
  她也是,口袋空,值钱的东西没半件。
  好尴尬的相望,觉得伤感,不禁抱头痛哭。
  赌博真是害人的东西啊,他们什麽也没有了……「不会吧?你们拿不出半件东西吗?」元再虹很想昏倒,那他刚才欠下的赌债怎麽办?
  军船已全数出港,接下来是商船,几个赵家下人跑过来叫:「年小哥,快上船,三缺一啦!再不去就不等你了哦。」
  元初虹伸手推他:
  「走吧,两年很快的。」
  「但是,信物……」
  她突地捧住他脸,用力捏挤——
  一下子,年回的双颊浮出两枚山植饼。
  「我捏出两块红肿,就是信物,其它并不重要。」
  他终於定下了惶然的心,在她坚定的目光下,再也没有比她更具暴力的了,不是吗?
  火气啵啵冒,凶光闪闪——咚咚咚咚——鼓声在急催。
  甫相逢的人就要分别。
  年回伸出双手扑过去——
  「有借有还,再借不难,我掐死你,当作信物。」
  两人缠斗成一气,你踹一脚,我揍一拳,打得不可开交。
  他一记夺命剪刀手
  「这才是信物,我们的!」他满脸青紫的叫。
  她回一记灵蛇吐信——
  「这才是信物,我们的!」她双耳轰轰然。
  滚来滚去、滚来又滚去,愈滚是愈远——元再虹毅然上船,船帆立即扬起、启动。
  他一上船就疾奔到牌桌旁,拚老命打起方城之战。
  为这作者的十八相送私藏版划下至少不血腥的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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