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化菩提+我们都是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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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化菩提+我们都是好孩子-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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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同事挣的跟你差不多,他就有房有车,别墅敞篷车。”
  怎么可能……“家里给的?”
  “自己挣的!”用力捏他后颈一下,她清清嗓子朗声道,“跟人合租的郊区的两层楼房,学名别墅;两轮摩托车,没顶的就叫敞篷。”
  “……”
  发傻的样儿乐得她憋不住,俯身啃他两口:“中国人民多富裕啊,满大街敞篷车~~”
  光洁柔嫩的脸近在咫尺,眼睛鼻子嘴巴,她的每个器官都在笑,苏扬忽然有刹那的迷失。喜欢看她笑,含蓄的,开心的,兴奋的,甚至搞怪的,只要她笑,他就满足。不愿她有烦恼,不愿她在终日的柴米油盐里皱眉,不愿她经受职场的残酷后哭泣,却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能力做到。
  米艾直起腰,笑容慢慢敛起:“苏扬?”他怎么了?
  “耍我呢。”刮刮她的鼻子,他拉她坐到腿上,手指绕着顺滑的长发玩。“说说吧,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我呀,有套房子,两室一厅就够了,全部按照我的想法来装修,房间刷成绿的蓝的鹅黄的。厨房要大,谁先下班谁就先做饭,回来晚的洗碗。车子嘛随便有没有,要养条小狗。”微红着脸偷看他,“不养小狗养个小孩也行。”最好是儿子,长得象爸爸,帅呆了。
  他刮她的脸:“想那么远。” 
  不远不远,等毕业就结婚了。“你呢,你的将来什么样?”
  “最起码要做到我们经理那样吧,有套房子,还有车子,哦还有孩子。”
  “还有呢?”
  还有?想半天答:“银子。”
  好失望……米艾站起身瞪眼:“没了?还有一个子呢?”他困惑地摸鼻子,气得她撒开爪子掐人,“我呀,我算什么子!”
  忽地笑了,苏杨亲亲她左手的戒指:“妻子。”

第十七章 爱是一场殇

  算是答应她的求婚吗?
  米艾替他回答:是。
 
  这事儿家里得告知一声,怕消息太突然吓着两老,她在电话里先提醒一番:“哪天我要是结婚了,你们别惊讶啊。”米爸米妈愣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叹道:女大不中留啊。除了埋怨一通也没别的法子,孩子自己的事自己办吧,也都长大成人了,只要她觉得幸福就够了。
  
  512的三朵花很瞧不起她这种逼婚的,哪有女的厚着脸皮要求男人娶她,米艾才不管,嫉妒吧嫉妒吧,她将是第一朵嫁出去的花儿,去年在山顶许愿的时候就说过今年还愿,菩萨面前可不能打诳语。郭郭想得远,已经开始考虑后代了:“今年结婚明年生孩子吧?”
  “行啊,”她脸都不红一下,“你们都做干妈。”
  小青问明月:“硕士,想个名字吧。”
  这位已经考上研究生的博学室友认真思索三分钟:“无论男女,都叫苏艾。”
  “啊哟好高深哦,”郭郭双手合十做崇拜状,“咋不叫苏维埃呢。”明月问那你说叫啥,她想了想,“苏爱米,苏杨爱米艾。”
  “干嘛都要跟爸爸姓啊,”小青充分体现男女平等的思想,“叫米苏。”
  明月盯着柜台里的蛋糕流口水:“提拉米苏。”
  这帮凑热闹的……米艾彻底无语,罢了罢了,还是等将来孩子他爹来起名吧。
  张杰过几天生日,郭郭兴致勃勃上楼到男装区看衣服,半天没挑到满意的,嘀咕咋都这么贵呀,咬牙买了件名牌衬衫。看自己大出血了,极力怂恿室友们:“买吧买吧,打特价呢,过了这个村可没那个店了。”
  GUCCI的经典黑色男士钱包,六折,米艾动心了,掏出银行卡亲了一口,右手两指夹着潇洒一挥:“打包。”
  郭郭掩着嘴嘲笑:“你要打外卖吗?还打包~~”明月忙着摆弄手机,她揶揄她,“又跟你家小方浓情蜜意呢?”
  “不回我短信。”明月皱起眉,“整天忙,不知道忙些什么。”
  “苏杨也是,一整天连个电话都没有。”正埋怨着,来一通短信:有事,来我这边。这人懒得连短信都不肯多写几个字,米艾盯着屏幕嘟嘴,“有事就找,没事不找啊?”
  “别去了,晾晾他,看他着不着急。”
  “嗯,”一脸赞同地点点头,她拿起钱包就走,“白白了,你们自行解散吧。”
  “……”明月噎得翻白眼,搭拉着脑袋嘟囔,“你们瞧她重色轻友的样儿……”
  
  美色就站在花坛边,背朝着她一动不动,米艾蹑手蹑脚摸过去,右手成枪抵住他的背:“不许动!”他惊吓地转身,逗得她咯咯发笑。
  苏杨吁口气:“这么快?”抬手拂开她额前的乱发。
  “老远就看见你了,想什么呢想那么入神。看我给你买了样东西。”从手提袋里摸出包装盒打开,指给他看上面的商标,“看见没,GUCCI。你那破钱包该换了,别说我浪费钱哪,商场打六折,不贵。我不是问家里要的钱,我们公司给我发工资了……”说半天发现他目光游移,她伸五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听见我说话没?”
  苏杨拉下她的手握得死紧:“米艾?”
  “嘿嘿,感谢的话就不必了,请我吃饭吧。”
  “我……有件事告诉你,过两天,我要去墨西哥。”
  “出差?”
  “不是,”他欲言又止,“……下个星期六走。”
  米艾举着钱包愣愣地盯住他,很久才消化刚才的话。“你的意思,要去墨西哥工作?你不是说没那个资格吗?”
  “现在有了,而且手续都已经办好了。”
  今天周日,离周六只有六天……“你是说,手续都办好了,一个星期后就飞去别的国家,现在才跟我说?要去多久?半年?”
  “合同上签的,三年。”
  三年,浑身的血液刷刷降到零度,她有点透不过气来:“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苏杨抿着唇躲闪她的视线,半晌才喃喃:“对不起,我害怕,怕你舍不得我。”
  “是怕我舍不得,还是你舍不得挣钱的机会?”
  掌心里她的手冰凉彻骨,他用力握紧,寒冷却仍然渗透进皮肤里层。“是,没错,我怕你阻拦,上次我就跟你说过,你不愿意让我走,你说要跟我在一起。机会没来的时候我只能等,可这次它来了,我不能放弃,我得给我们的将来一个保障。”
  “我不是阻拦你,我没有……”只是不想离开他,不想他孤身一人去奋斗去拼搏,难道叫她一个人坐享其成才是最完美的生活?“因为挣钱多所以你想去?苏扬我不需要,不需要的,我们领导对我印象很好,说不定可以留在华腾,等我转成正式员工我们一起赚钱买房子买车子,买不起也没关系,可以租,我不在乎……”
  “我在乎。”
  “我真的不在乎!只要我们在一起我什么都不在乎……”
  “米艾!”他急促地打断她,语气里有孤注一掷的坚决,“我没办法待在原地慢慢熬,熬不到头的。”
  熬到头的,到底是他们的爱情,还是他的前程?
  “到那边我会给你打电话,平时还可以上网聊天,我还有假期,每年都能回来看你。”他抓住她胳膊急切地盯着她的眼睛,“等我,米艾你等我好不好,就三年,不,可能要不了三年,两年就行,我一定回来,我发誓!”
  米艾摇头,摇了又摇,用力甩开他的手:“凭什么让我等你?”
  凭什么?他愕然。
  “最后问你一句,如果我让你选择,留下来或者我们分手,你选哪个?”
  举在半空的手无力垂下,良久他说:“我要走。”
  明白了。可是苏扬,知不知道加温与女巫的故事,选择权可以不在他,而在她。
  天色渐渐黯淡,苏扬立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那么小,那么瘦,好像随时都会被风卷走。昏暗中她的手一扬,一个小小的盒子落入路边垃圾桶。
  
  爱情跟面包,男人究竟更愿意选择哪个?
  记得郭郭曾经有条名言,男人如果光选择爱情,是愣头青,光选择面包,是老油条,而一个负责任的成熟的男人,会把爱情跟面包同时送给你。无疑她是幸运的,两者都有人愿意挖心掏肺地给,可是幸运的人此时也茫然:“说实话张杰是没这个机会,如果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等他吗?”
  等吗?米艾不知道,很俗套地把苏杨的手机号码删了,本想是不是应该再学人家把头发剪掉,舍不得,爬上床闷头睡觉。夜里梦见他说要去墨西哥,一身冷汗惊醒,发觉原来是梦。
  可他说过的话犹在耳旁,是梦吗?
 
  这实在不是感怀伤秋的时候,次日上班,同事带她们几个实习小兵去工厂配货,连续三天高强度的脑力加体力劳动,累得跟条狗一样,没时间思考别的,吃完饭洗完澡躺到床上立马睡着了。周四张杰打来电话,小心翼翼说苏杨回家了。哦,回家了,陪老爸去了,不是去墨西哥。晚上规规矩矩写了通宵论文,周五上交,万事OK。周六早晨醒来,发现三朵花围在床前神色凝重……
  干嘛呢,不过是某个人离开了而已,天不会塌。
  再三保证不会寻短见之下米艾才获准出门,漫无目的地沿着校园走一圈,停下来发现自己已经到了男生宿舍楼下,熟悉的花坛,熟悉的铁门,熟悉的守门大爷冲她笑露一口缺牙,独独没有熟悉的他。
  强装的镇定轰然瓦解。
  原来坚强只是一种想象,她做不到那么洒脱,六天里唯一想做的就是不去想,以为不去想就不会发生。可是无论以怎样的鸵鸟心态来逃避,太阳照样升起。
  他什么时候走?上午?下午?也忘了问。或者说刻意不问。天空阳光灿烂,米艾呆呆地仰着头,突然希望这时候刮狂风下冰雹,或者一枚导弹飞来毁掉这座城市,这样他是不是就可以不走?
  旁边一个小男孩跟着仰头看啊看,过了会耐不住问:“你看什么?”
  “看什么时候下雨。”
  “切~~”沮丧地垂头,“害我看半天,还以为有飞碟呢。”
  “你觉得有吗?”
  “肯定有,这么大的宇宙怎么可能没别的外星人呢,他们比人类聪明,不需要氧气就能活,经常开着飞船到这个星球那个星球,月亮火星都是他们的基地……”这孩子一看就是科幻片的发烧友,手舞足蹈说了一通。“我说的有道理吧姐姐。”
  “你说,飞碟能阻止飞机起飞吗?”
  “它能把飞机打下来。”
  “不能打,我只想让所有飞机都飞不了。”
  愣了愣,小孩谨慎地看她两眼,大概觉得这个姐姐精神有点问题,一溜烟跑了。
  能吗,能让所有飞机飞不了吗?要不ET来了带她去火星也行。太阳穴突突抽痛,米艾抱着头蹲到地上,强烈的阳光使双眼出现短暂失明,浑身的力气好似抽光了一样。手机嘀嘀叫,从兜里掏出来,屏幕上显示一串数字——
  苏扬!
  即使删了他的号码,她仍然只需扫一眼便马上反应过来,接通了却张着嘴说不出话。
  电话那头有熟悉的嗓音:“……米艾?”
  喉头好像被锁住了似的发紧,她用力捏住鼻子才能不哭出声:“苏扬……苏扬你现在才给我电话,你在哪儿?”
  他不回答,只是重复唤她:“米艾,米艾。”
  “你在哪儿,家里?公司吗?”
  “机场。”
  脑子里嗡一声,她以为听错了,但那头清清楚楚传来“旅客请登机”的喇叭声,霎那间冷却掉即将涌出眼眶的泪。“哦,你还是要走。”真佩服自己此刻还能平静。
  “对不起,米艾……”
  以前惹她生气时他会道歉,然后轻唤她的名,就像现在这样,米艾能想象得到他微皱的眉不自在的眼神,心忽而软了,这个男人是她深爱的,再退一步又何妨?“你别走,等等好不好,我马上来机场,我马上来。”
  “来不及了……”
  “我不管!”
  “米艾,照顾好自己。”
  “苏扬!苏扬我想见你,如果你现在走,我一辈子恨你!”
  “对不起。”那头的声音逐渐哽咽,“米艾我爱你,原谅我。”
  嘟嘟的挂断音自话筒里传出,她举着手机木然而立。终于听到他亲口说我爱你,可即使爱,他仍然要走。是谁说,爱情敌不过现实?
  
  莫梓彧老远就看见一个人影在路边晃,晃着晃着晃下台阶,按两下喇叭以示提醒,她还是垂着头径直往路中间走,吓得慌慌踩刹车,降下车窗喊:“练铁头功呢小姐?”
  抬头瞄一眼离自己半米远的吉普,米艾没什么反应。
  “去哪儿?上车。”她低着头动也不动,莫梓彧无奈叹口气,“哎,你可别哭脸啊,女人哭起来可难看了。”
  啪,一滴水映着光落下。
  真哭了!手忙脚乱熄了火,他打开车门出来:“那个,我……”
  “没什么,”米艾双手蒙住眼笑,“眼里进沙子了。”可是眼泪越流越多,不知道这样蒙着脸,别人是否就看不见她哭?
  他没吭声,伸手拍拍她的肩。
  “真的,风沙大。”
  “嗯。”
  酸意兀地涌上鼻尖,米艾忽然放声大哭,因这短短的一个字,因他没有刨根问底把她的伤暴露在阳光底下。“苏扬,苏扬走了,我想见他,他还是走了……”断断续续的诉说,好像孩子在陌生的地方受了委屈,飞奔到亲人身边哭泣。
  从车里拿来纸巾,莫梓彧站到一旁静静地看着她,印象中的她从来都是笑嘻嘻的,就像个没心没肺无忧无虑的小姑娘,现在却哭得毫无形象,全然不顾周围三三两两看热闹的路人,像个丢失了心爱玩具的孩子一样大声号啕,满头满脸全是泪水,连身子都在微微颤抖。“先上车,”他拉她的胳膊,“米艾,上车。”
  她只是哭,或者根本没听见,抖着身子蹲跪到地上抱成一团,指甲狠狠抠向水泥地。脆弱的左手小指指甲经受不住大力,突地开裂,艳红迅速濡染开来。
  “米艾!”莫梓彧蹲下握住她的手指,断甲刺入掌心,刺痛中还有着深入骨髓的冰凉。四月的好天气,怎会这么凉呢?
  “疼……”
  如梦初醒般松开手,他扯了张纸巾裹住流血的指尖,捏紧,一并包住她的双手,不让她抠地面自虐。哭声渐渐变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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