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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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2-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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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黑在外跑了一整天,也累了,坐在庄先生对面的椅子上,无奈地道:“先生。您别追问老黑了,这不是叫老黑为难么?先生去畅春园地事,老黑可是没多嘴!”

    庄先生被噎得说不出话,他倒是等着曹来寻自己,偏生那死小子故作大度,提也不提。

    魏黑见庄先生不说话,怕他着恼。刚好小厮进来掌灯、送茶水,便亲自倒了盏茶,双手奉上,说道:“老黑是粗人,先生勿怪,心里待先生却是始终敬着的!”

    庄先生静下心来,面上多了抹笑意,待小厮下去,便带着几分得意道:“罢了,老朽原还想着显摆显摆。既然你们两个拧成一根线来瞒着老朽,那到底是谁安排山东沂蒙山脚下的事,老朽自己个儿晓得就成了!”

    “先生,您当真查出来了?”魏黑激动地从椅子上起来。

    自打曹坠马受伤,至今已近一年,凶手却仍是不晓得是谁,魏黑的心中早就憋着火。

    庄先生喝了口茶,道:“魏爷,您别为难老朽了,这不是叫老朽为难么?魏爷这几日早出晚归的事。老朽可是没多嘴!”

    魏黑见庄先生原话奉还,小孩子置气一般,哭笑不得,央求道:“先生……”

    庄先生放下茶杯,却是不看他。

    魏黑虽是甚想知道那阴谋算计曹的幕后之人是谁。但是却也不好将近日地事告之。毕竟公子是想着瞒先生的。他也不好自专。

    庄先生见套不出他话来,思量了一回。问道:“可是跟李鼎相干之事?”

    魏黑闻言,面色有些僵硬,挤了笑道:“先生这说的什么话,能同他有什么纠葛?庄先生见他神色,心里有底,不紧不慢地说道:“前几日你们去李家帮衬,四更天方回,次日瞧着你便有些不对!不与他相关,还与哪个相干?”

    魏黑支支唔唔地说不出话,就听门外有人道:“先生,别为难魏大哥了,我告诉您就是!”

    是曹回来了,见书房这边有灯光,便过来瞧瞧。按照礼数,在丧家要待到天黑,虽然也开席,但是傻坐了一下晌,并没怎么动筷子。

    见了书房,曹见过庄先生与魏黑后,便寻了把椅子坐了。

    “公子,先歇口气!”魏黑起身帮曹倒了盏茶。

    曹见他还穿着外出的衣服,问道:“魏大哥这也才到家?那换人送两个小菜过来,我也有些饿了!”说到这里,又对庄先生道:“今天咱们爷儿几个好好喝两盅!”

    庄先生见曹带着乏色,神情稍显阴郁,便点点头道:“嗯,老朽也馋酒了!”

    曹唤了小厮往二门传话,只说要快的,择几个下酒菜送到前院书房来。

    少一时,便有食盒送来。四道小菜,熏肠、拌肚丝、白水羊蹄儿、糖拌萝卜皮,还有个酸菜白肉的火锅。

    曹请庄先生往书房的炕上坐了,自己与魏黑两个也盘腿上炕。三人围着热腾腾地火锅,都先捞了肉吃。里面是鸡鸭熬的高汤,放了切丝地酸菜与切成薄片的熟白肉,热乎乎的,不油不腻,吃着甚是开胃。

    魏黑与曹两个不必说,折腾了半日,顾不上喝酒,先挥着筷子,吃了个半饱。就是庄先生。已经用过晚饭的,也尝了两片白肉,喝了几调羹热汤。

    待酒温热了,曹提了酒壶出来,给庄先生与魏黑倒上,最后也给自己斟满。他举了酒杯。对庄先生道:“打四十八年至今,先生的照拂与教导之恩,曹感激不尽!”

    庄先生见他神情不对,原想要开口发问,见他端着酒盅甚是执着,便拿了酒盅,送到嘴边饮尽。

    曹又端起酒杯,对魏黑道:“魏大哥。自曹七岁起,魏大哥与魏二哥就在曹身边护着,这一转眼,已经十多年了,曹甚是感激!”

    魏黑忙道:“公子别同老黑客气,这实是老黑应做的!”

    曹却是没有放下酒盅,神情坚定道:“报恩也好。尊师命也好,这些都是老话。这些年魏大哥真心待我,我心里也当大哥手足一般!”

    魏黑无语,举起酒盅,仰脖饮尽。

    曹放下酒盅,看着庄先生道:“先生,家母到底是何身份,为何皇上对曹家如此优容?”

    庄先生这些日子,虽然在犹疑要不要对曹说实情,但是见他这般直言相问。一时不晓得从哪里说起。

    曹从怀里掏出一只匕首,撂到桌子上,问庄先生道:“瞧先生的样子,并无意外之色,想着应该清楚些原由地,还望告之。”

    这匕首庄先生却是实打实头一遭见,讶然道:“这是何物?”

    曹回道:“这是鄂国公临终遗赠……也是二十几年前其在苏州李家留下的小定儿!”

    这事,庄先生却是头一遭听说。不过,想到李氏的身份,他也晓得了这婚事未成的缘故。

    同姓不婚。李氏既是爱新觉罗氏的血脉,怎么能嫁宗室?

    “可是,同姓不婚?”曹的嘴里道出疑问。

    庄先生摸了摸胡子,面色有些郑重,实在是曹地外祖母身份敏感。这层窗户纸捅破了。对他未必是福气。

    曹只是因鄂飞的缘故,对康熙乱点鸳鸯谱之事心存疑虑。才想起问这个的。没想到,瞧着庄先生的意思,倒像是煞有其事。

    “难道母亲真是宗室女……可是外祖母……外祖父……”曹有些糊涂,只晓得外祖母少年守寡,带着母亲在李家地照拂下生活,其他的却是半点不知。若母亲真是宗室,那外祖母……

    子里,尽是王爷贝勒欺凌少年寡妇的情景;还有就是外公年轻早夭,不会同这有关系吧?曹想入非非,开始有些跑神。

    庄先生叹了口气,还是决定顺其自然,便道:“孚若说得没错,令堂却是养在民间的宗室贵女。同姓不婚,皇上自是不能应允这门亲事。因你父祖是皇上亲近倚重之人,皇上就将宗室贵女托给你们家,他也好放

    曹想到康熙早年也南巡过,不知是不是风流帝王与少年时地高氏有段恋情。转念一想,若是那样也瞒不住李家,李煦也不敢私下拿主意给堂妹定亲。

    现下,听着庄先生一口一个“宗室贵女”,那自己那位便宜外公想来是个黄带子。只是宗室里年龄可以为曹外祖父的,活的、死的全算上,也有好几十。

    见曹还想发问,庄先生叹道:“他早已经不在人世间!”

    曹虽然隐隐有些失望,但是也多少松了口气。不是他心狠,只是正为亲戚的事头疼,若是再添上几门不省心的,实在更劳烦。

    李氏已经四十多,其身份连康熙这位天子都晓得,却仍然没有归宗,显然里面有说不得地隐情。曹没心思攀龙附凤,也不愿意出现任何麻烦损害母亲地名誉,使得家里不安生。

    他跟自己倒了一杯酒,冲西面举了举,侧身在地上撒了。嗯,这杯酒算是给阴间那位便宜外公的,只愿你这父亲不白当,活着不抚养女儿的罪过就不追究了,死后保佑其平安喜乐吧。

    因李鼎这几日是下午当值,所以交了差事后,便没有留在宫中过夜,而是回到自己家中。

    今晚留在他房里侍候的,正是前几日香彤提过地后厨郭三家地闺女妙云。因白日护送圣驾到国公府谕祭,见到曹,李鼎想起前几日之事,便使人传了这个妙云过来。

    实是鸡窝里飞出凤凰来,这妙云长得白皙水嫩,半点也不像是婢女。

    妙云十五了,知晓些人事。心里虽是害怕,她终不敢忤逆主子之命,只好含羞忍痛地任他施为。

    待到云消雨散,李鼎却觉得有些不对劲。根据管家所说,那晚曹出门时,神情清醒得很,不似醉酒的,身边还多了几个早已出府地曹府长随。

    难道,他识破了自己的布局?!李鼎想到这里,一下子打床上坐起。

    想起白日里曹笑意盈盈地点头致意,李鼎不禁有些汗毛耸立。这曹,到底是晓得,还是不晓得。

    若是识破了那晚的布局,还能这般如沐春风,可见其心性如何坚忍;若是没有识破,那他匆匆忙忙地回府,莫非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李鼎正想得头疼,就听到身边妙云细细地抽泣声。

    李鼎向来最是怜香惜玉地,怎么舍得新欢难过,忙伸手揽在怀里,温言哄道:“别哭了,仔细眼睛疼,往后爷疼你……”

    妙云虽是下人之女,但这些年也算是幸运,并没有叫李家父子看到,因此得保清白之身。如今,却是什么都没有了,小姑娘还能如何,只好哭着怯怯地点点头。

    或许是夜深的缘故,李鼎突然觉得身上发冷,不由打了个寒战……

第一卷 世家子 第三百四十九章 吊唁(下)

    早杀,还是晚杀,到底如何杀?庄先生虽不反对除了李鼎这个祸患,但是却不赞同曹的法子。

    如今不过十月中旬,虽是天气日渐寒冷,但是却没有到冰天雪地之时。

    按照庄先生的意思,要过两月再动手脚,干净利索,永无后患。

    李鼎的婚期,定在十月末。虽然没有见过那位富察小姐,但是过门就守寡的命运,实在凄惨了些。曹虽不算好人,终究有恻隐之心,便想着在李鼎成亲前,将恩怨了解,省得耽搁了别人的命运。

    虽是少不得抱怨曹两句妇人之仁,但是见说不动他,庄先生还是很仔细地问了几个细节,指了不足之处。

    曹与魏黑听得直愣神,心在实在佩服万分,这才叫真正的算计。

    关于山东坠马之事,庄先生却卖了个关子,只说正在查证中,过几日会有准信。

    三人边喝边聊,到了亥正二刻(晚上十点半)方散。

    曹喝了大半壶酒,虽说没有醉,但是因下午在灵棚了枯坐半日灌了风,这晚上又是热汤、又是酒的,胃里就有些不舒坦。

    过了二门,没走几步,曹就觉得有些挨不住,忙走到路边弯下身子。

    一口没忍住,曹就呕了起来。直到将肚子里东西吐个干净,他方觉得有些舒坦。

    看着天上的大半个月亮,曹没有回梧桐苑,而是走了几步,寻了个块空地坐了。

    心里也说不清是何缘故,总觉得对自己有些失望,好像自己慢慢地变成另外一个人了。就是这般算计别人的性命,心中也渐渐波澜不惊。

    地上冰凉,月光也带着清冷,但是曹却丝毫不觉得寒意。

    一个人在这黑地上坐着。看不到谁,也看不到自己个儿。不晓得为何,他竟感觉到有几分松快,抬起胳膊往脑后一垫,看着深邃的夜空发怔。

    就听到脚步声起,远远地像是有人走过来。因曹在黑影处躺着。也不怕人瞧见,便也不耐烦起来。

    就听有妇人道:“紫晶姑娘交代了,月末是恒生少爷的百日,厨房那边要好好操办呢!等恒生少爷的百日宴完了,就是左住、左成两位少爷抓周了!”

    曹听这妇人声音有些耳熟,又想不起是哪个来。

    就听另一人说道:“怨不得田奶奶这些日子预备针线活计,想来是给恒生少爷做百日礼用的。”说到这里,压低了音量道:“娘。您说,恒生少爷真是大爷的私孩子么?”

    就听“拍”的一声,那妇人低声喝道:“还不快住嘴,这是哪里听来地瞎话,可不敢胡诌!”

    曹却是听出来了,正是田氏屋子里侍候的杨嫂子与她的女儿小核桃。

    核桃被她娘拍了下脑袋,有些不忿。低声道:“娘打我做什么,又不是我编排的!别说恒生少爷,就是左成、左住两位少爷,也有人说是大爷的骨肉……说田奶奶是没名分的二房,都是大奶奶脾气好,才容着……”

    “这是哪个王八羔子胡吣?”杨嫂子嘟囔着,声音里带了几分恼:“这些丧尽天良地东西,整日嚼什么舌头?咱们娘俩儿跟着田奶奶一道进的府里,还不晓得原由?山东也好,京里也好。大爷何曾失礼过?就是真想要女人,这后院的丫鬟,多少人等着往大爷床上爬,田***姿色又当什么。”说到这里,她吐了两口吐沫,对小核桃道:“我怎么也说起这个了?那些胡话,听了都是脏了耳朵。往后你再说这些话,小心打嘴。咱们做下人的,尽好自己的本分就是。”

    核桃应了,母女两个渐行渐远。四周恢复了寂静。

    曹坐了起来,不禁苦笑,说不上恼不恼的,这都哪儿跟哪儿。他站起身来,回了梧桐苑。看到上房里的灯光。心中多了股暖意。

    待曹见了屋子,初瑜听到动静已经起身。

    曹见炕沿边上放着地绣花棚子。问道:“又做针线,晚上灯光暗,伤眼睛!”

    初瑜近前帮曹换衣裳,见他身上都是土,唬了一跳:“额驸这是摔着了?可碰了哪里没有?”

    曹受不了身上的酒臭味儿,先漱漱,方回道:“没摔着,刚才觉得胸口热,在外头坐了一会儿。”

    初瑜一边吩咐喜云、喜彩准备清水过来,一边担忧地说道:“如今外头也寒了,额驸也要小心些个,省得吹了风。”

    曹想着方才听田嫂子与小核桃说得那些妻啊、妾啊、私孩子的话,田氏到府里一年半,恒生也大半月。连下人都揣测,初瑜这个做妻子的,却是全无半分猜疑地相信自己的丈夫。

    要是换作其他人,就算不把田氏赶出去,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是少不得的吧。

    待田氏有礼,待恒生有爱,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初瑜见曹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个儿,在丫鬟面前不禁有些放不下脸,娇嗔道:“额驸……”

    喜云、喜彩两个忍着笑,挑了帘子出去。

    子里只剩下夫妻两个,曹上前两步,搂了初瑜的腰身,低声道:“我冻着了……”

    初瑜听了,心里担心,伸出小手,去探他地额头。

    果然是热呢……不是夜里发汗发得好,次日一早,曹却是神清气爽得紧。

    男子汉,怎么能腻腻歪歪的,那些个沮丧也好、失望也好,俱都烟消云散。父母康健,兄弟们也没有不学好的,老婆孩子也有了,这人也要知足才好,

    初瑜还想起身侍候他穿衣,被曹硬拦住了。总要歇歇才好。

    果然是个好天,曹出了大门口,抬头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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