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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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状元-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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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昊怔住了,白少枫呆立在马前,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他们。

  宫楼上的慕容昊和傅冲也都眯细了眼,聚目看向这边。状元出了太极殿,应该是抬头挺胸,走到马前,跃身上马,然后向人群挥手,人群发出呼声。这就象一出戏的高潮,一环连着一环,不能慢半点节奏,而眼前的一切,何此是慢了节奏,简直就是停了节拍。

  “告诉小王,出了什么事?”慕容昊压低了嗓音轻斥,脸上笑意却不减。此时,视线的焦点只有他们二人,所有的侍卫都已退到人群前面维持秩序。

  白少枫白着一张脸,嘴唇哆哆嗦嗦的,可怜兮兮地抬起眼,鼓起勇气,“臣。。。。。。臣。。。。。。不敢骑马。”

  慕容昊就差没背过气去,但再看看他的神情,不象有假,眼前都快瘫到马下的。白少枫的容貌,是历年状元里最俊的,这胆子也是最小的,他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其实,我们细想那白少枫本是闺阁女子,舞文弄墨也罢,这骑马驰骋,何曾见识过,惊吓是自然的。

  慕容昊向四周亲和地一笑,突然弯腰抱起白少枫,稳稳地放在马鞍上,尔后,他潇洒地一跃,坐到白少枫身后,拉住马缰,把他圈在怀中,“不用怕,小王会保护你。现在,微笑,挥手。”

  马缓缓迈开四蹄,人群响起惊叫声、嘘声、喝采声,一个个睁大双目,太子伴状元公游街示礼,这可是前所未有的景象,哇,好一对俊雅飘逸的男子。

  白少枫坐在马上,一下失重,他惊恐万状地僵直了身子,木木地笑着,比哭还难看,觉着内衫都被汗水浸湿了,勉为其难地举起手,挥都挥不动,一个劲地把身子往慕容昊的怀里缩。

  “放轻松点。”感到怀里是具被吓坏的身子,慕容昊尽量温和地安慰着,又不失威仪地向沿街的民众微笑。

  “还。。。。。。还有多远?”白少枫结结巴巴地问,这御街怎么象没有尽头,如果再走一会,他可能撑不住,就要晕过去了。

  “坚持住,很快就可以下马了。”慕容昊拥紧了他。

  “好!”白少枫努力挤着笑容,脸色白得吓人。

  “以后,你好象不只是要学为官之道,其他要学的事还很多。”慕容昊轻笑摇头,这么个少年状元,他可要好好操心呢!

  “哦!”眼前为何模糊一片,喧嚣声象远了,身子好象越来越轻,白少枫眨着眼,再也支撑不下去,很识相地没有栽下马,而是往后一倒,在慕容昊的怀里晕过去了。

  慕容昊微闭眼,叹息一声,腾手抱紧,一夹马,飞快向前奔去。

  “啊!”宫楼上的人站得高,看得远,一下都惊呼开了。芸娘率先冲下宫楼,向这边跑了过来。

  傅冲拧紧眉,使下眼色,杜如璧也忙下楼追了过去。

  “状元公酒喝多了吗?”慕容裕讶异地侧过脸问傅冲。

  “皇上,臣瞧他并没有饮太多,也许是身子不适吧!”傅冲也纳闷。

  大臣们纷纷轻议着。

  一位腿快的太监从御街尽头跑了过来,急急上楼,气喘喘地说:“皇上,状元公被马吓晕过去了。”

  “啊!”慕容裕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到底年少,一直在书斋读书,没出过家门,被马都会吓晕。”心中觉得这孩子可爱极了,一点怪罪之意都没有。

  傅冲了然一笑,也是满心满怀的疼惜,忙问太监,“状元公现在哪?”

  “太子抱回东宫,让御医瞧去了。”

  其他大臣也都跟着笑了起来,这实在是本朝第一大奇闻了。陈炜阴沉着脸,先有点幸灾乐祸,再听众人口气,不禁恨从心起,游街丢了这么大的脸,没一个人怪罪,还护着,象什么话?红颜祸国呀,不,不对,是。。。。。。是什么呢?

  “状元公晕了,我们也下去吧,皇上,不知今日的民众会不会扫兴?”傅冲打趣道,侧身让皇上先行。

  “怎么会扫兴?”慕容裕仍笑着,“今天的见闻够洛阳人乐半年呢!何况还见到太子和状元公同坐一骑,那场面,朕都没见过。朕说昊儿今天怎么也想出风头?哈哈,朕越想越要笑,丞相,今日笑过罢了,以后在朝堂上可不要提,给状元公一个面子,毕竟是孩子,脸嫩着呢!”

  “臣也有此意!”傅冲露出开怀的笑意,心境象般清洗过一般,好似回到年少时天真纯朴的年代,无忧无虑,不懂这弯弯曲曲的人生。状元公确是个纯纯净净的孩子,如宝儿有幸,他真是前辈子修来的福气。但是他如何开口呢,这事不能指望忠心耿耿的徐湛和杜如璧,他俩胆量有余,智谋不足,应找个很有身份的人出面。傅冲眼角的余光扫过群臣,最后轻轻落在慕容裕的身上。他微微一笑,心中拿定了主意。

  “哈哈,你要把小王笑晕过去吗?”拓跋晖一再地打量着床上微躺着脸红耳赤的白少枫,笑得前俯后仰。“小王正寻思着去向你道声恭喜,没想到却看到你被昊抱着进来了,哈哈。”

  白少枫低眉敛色,一言不发,直想地下找个洞,钻进去永不见人好了。一离开马背,他就自发地清醒了。在天子和众臣还有洛阳城民前,被马吓晕,也说得上是千古奇闻了,可,可他,也很无奈呀!那马跳呀跳的,象漫在云端中,他三魂早飞了二魄,有何办法呢?

  “好了,晖,你没看少枫被你笑得头抬不起来了。”慕容昊是忍着笑,吩咐李公公送上糕点。

  “唉,小王是妒忌他依在你宽广的胸膛啊!要知道,那可是洛阳多少千金小姐、郡主梦寐以求的温柔乡呀!”拓跋晖身后的长辫子甩呀甩的,满眼嘻笑。

  ”

  “晖,你是不是也本太子回以你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天下无双等等赞词。”

  “不必,不必,与昊的的美仪丰姿相比,小王自叹不如。”魏国地处塞北,男子自幼就善骑射,能征战,一个个高大体健肌壮,与中原男子清秀俊雅相比,是另一种风采。

  “今日轻易就认输哦,不对,要不我俩比试下,让少枫裁决?诗词、刀剑?”慕容昊挑挑剑眉。

  拓跋晖直摇头,“不,不,要么裸身搏斗?”说完,二人相对哈哈大笑。

  白少枫好奇地看着这两个人,被他们有趣的对话逗得莞尔微笑。他们一个冷若冰霜,一个诙谐风趣,却奇异地契合。

  玩笑开罢,拓跋晖圆目一转,热络地靠近白少枫,“其实我俩少在那么自恋了,现在世上最最阴柔美丽的男子在此,面若桃花,楚楚动人,小王不禁都有点为你倾倒了。”

  白少枫脸儿一红,难堪地咳个不停。

  慕容昊不动声色地挡住拓跋晖热烈的视线,“晖,不要乱讲,少枫现位居翰林公,不可不敬。”

  “小王很敬重的,恨不得捧在掌心里宠着。”玩笑是玩笑,但却象越说越当真的了,拓跋晖的双目牢牢盯着白少枫,根本无法挪开,“状元公,要是小王去你府中转转,你会拒绝吗?”

  白少枫不着痕迹地避开拓跋晖的手,“下官哪敢呀。”话没讲完,粉嫩的脸颊上已布满了红晕。

  拓跋晖真的看痴了,用力拍着白少枫的肩,“天啦,昊,他脸红了。”

  又猛拍了白少枫的背一下。

  “咳,咳。。。。。。。”白少枫痛得五官都挤作了一堆。天,这位王子的手力太大了,恨他被拍得躺回床上。

  “够了,”冷喝一声,慕容昊瞪了拓跋晖一眼,“别动手动脚。”

  “咳咳,我。。。。。。咳。。。。。。没事。”小心地看着慕容昊不悦的神情,悄悄移那位一直笑不离口的人远点。

  “好啦,看你心疼的样,知道是你的良才,不开玩笑了。昊,状元公第一次来东宫,你今天应该款待状元公吧,小王沾点光,行吗?然后,我们对个艳词,如何?”拓跋晖眯眼看着白少枫,一脸期待。

  第二十四章,金榜题名  (五)

  初时在太极殿,忙着与众大臣周旋,也没吃点东西,后又遇马惊吓一场,白少枫早就又饿又乏,只盼着能早日回去,不,应是回府,他想起他好象有个什么御赐的府第,该去看看,其实他蛮喜欢谢府那个小别院,和谢叔住一处,多省心呀!可哪能不顾皇上的好意呢。

  秋风薄凉,他却觉着浑身炽热,今日整个过程都象踩在云雾之中,高一脚低一脚般,不辨东西。只是三天的科考,却换来别人可能一辈子都求不来的荣耀,难怪科场内还有五十多岁的童生,真是书中自有黄金屋呀!

  那个拓跋王子,不知哪根神经发达了,竟生起对艳词的雅兴,太子也不反对。白少枫推了几次,硬是被生生留下。赵芸娘将军、傅丞相、还是皇帝都差人过来问候过,慕容昊一挥手,让人关了中门,不准任何人打扰。

  对于这二人,白少枫还有些生疏。小心翼翼地在宴厅中转着,这东宫,真是一处装饰雅致,纤尘不染的殿阁。

  “状元公请!”李公公欠着腰,礼貌地一笑。也只短短一会,宴厅中已摆上一桌丰盛的酒席。

  慕容昊坐了主座,白少枫和拓跋晖各坐在两侧。

  拓跋晖一上来就为三人注满了酒杯,慕容昊拦住,“让少枫先吃点东西吧!他这一天够累了的。”少枫的酒量,他在靖江可是见识过,很恐怖的一类。

  “行,那我们喝!”拓跋晖举起杯,与慕容昊一碰,两人齐齐喝下。白少枫是看得心悸,眼观鼻,鼻观心,专注吃菜,不让二人把注意力移到他身上。柳叶早就叮嘱过,饭可以多吃,酒是碰不得的,他要是再喝醉,被人发现了身份,那就坏了大事。

  侍候的宫人都让退出,只留李公公在一边侍候。慕容昊偷眼看白少枫,嘴边掠过不易察觉的笑意。

  一碗加上糖汁的热汤圆真是上好的点心,白少枫喝完一碗,才觉魂魄归来。

  “状元公,现在该你喝酒了吧!”拓跋晖把脸转过来,几大酒入肚,他脸色如昔,慕容昊却俊容微潮,看着很亲切。

  “我。。。。。。。不,下官。。。。。。。”白少枫求助地看向慕容昊。

  “不要下官、上官的,小王可不是你朝的官员,你就省些礼节吧,来,喝!”拓跋晖把酒杯硬塞到白少枫手心。

  “晖,你不是建议对词的吗?”慕容昊自如地抿抿酒,轻巧地把话题移开。

  拓跋晖放下酒杯,一拍桌,“是呀!小王不太懂词的格律,昊,你来出题,我和状元公来对。”

  “好啊,那今天我们对一种特殊的词曲,我说第一句,你们续完,永远用‘一半儿’来描写心境或事物的情况,主题是‘秋景’。

  “行,来吧,小豁出这张脸,丢丑也无妨。但,状元公,对不出的,可要罚酒哦!”

  白少枫坐正身子。

  慕容昊微微一笑,“秋风冷煞人,”

  白少枫答:“叶子一半儿焦,一半儿黄。”

  拓跋晖挠挠头:“被子一半儿温,一半儿冷。”

  白少枫立刻脸就红如晚霞。

  慕容昊闭下眼,含笑继续:“群鸟高空鸣,”

  白少枫:“艾草一半儿弯,半在风中舞。”

  拓跋晖:“闺女一半儿恼,半为伊相思。”

  “晖进步不小哦!再来。夜半轻叩门,”

  白少枫:“一半儿象落叶,半象离群枝。”

  拓跋晖:“一半儿心胆颤,半是偷欢喜。”

  “非枝又非叶,”

  白少枫:“一半儿象花,一半儿象雾。”

  拓跋晖:“一半儿旧雨,一半儿新知。”

  “呵,下面要难点喽,夜来门外客,”慕容昊说。

  白少枫沉思会:“双腿半入门,半在屋内外。”

  拓跋晖起身,拧眉在厅内转了几圈,“有了,佳人半遮面,偷眼半窥人。”

  白少枫突地站起身,“我不要填了,好离谱啊!”

  “哪里离谱,本就说好对艳词,这些只能说是毛毛雨。行,你不对,那罚酒。”拓跋晖嚷嚷着,作势要倒。

  白少枫嘟着嘴,复又坐下,“好吧,说下去吧!”

  “再对一句就结束,”慕容昊心情大好地端起酒杯,“郎如春日风,”

  白少枫对上拓跋晖灼热的视线,心一乱,低下头,硬挤出一句:“眼睛一半儿开,一半儿闭。”

  “哈,”拓跋晖笑得很暧昧,“佳人一半儿迎,一半儿拒。昊,你的火候很高,接下去怕是要洞房花烛了吧!”

  “就此打住,少枫还小,有些话不宜讲太多。”慕容昊低头,为白少枫把酒挪开,换上热茶,“表现不错,你由门外看风景,晖是从门里看佳人。”

  拓跋晖并不拦阻,“哪天小王带少枫去洛阳的脂粉巷转一下,他不用教就什么都懂了。其实情爱这东西很微妙,讲究的是尽在不言中、心领神会。少枫,你没开窍吧?”

  白少枫努力藏起羞涩,故作平静地说:“《诗经》里就充满情爱,一开始就描述一位王子和王妃的恩爱,人类是先有爱才有诗歌的,并不是从什么脂粉巷里体会出来的。”

  拓跋晖瞪大眼,“你这情爱和小王讲的爱是不同的吧!那种爱是男女。。。。。。”

  “晖,喝酒。”慕容昊横空打断拓跋晖的宏篇大论,“那些,少枫总有一天会懂的。”

  “可是我想教教他。”

  “你若带坏了他,会有许多人拿你是问的。”慕容昊话中有话,眼睛瞄过白少枫,傅冲今日的热忱,他可是猜对了,可惜,他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呵,也是!只怕赵将军会砍了我。”拓跋晖会意点头。

  “那与赵将军有什么关系?”有此明白他俩在讲情爱之类隐昧的事,但在白少枫心中,赵将军和自已是一样的,这怎么会扯在一起呢?

  “哈哈!你呀,是流水无情,落花有意。”拓跋晖大笑。

  慕容昊轻轻夹起一筷菜,淡雅一笑。少枫是真的什么不懂,这是好事。亲手把盏,为他砌上一杯热茶,“少枫,你这样的性情要多保持几年,不要轻易地被官场俗气所染。”

  “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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