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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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花落-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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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皇后了,皇后——我必须拜服的人。她欠我一个解释,我只想知道到底为什么!但宫内的眼线告诉我的消息却让我再没了质问的理由与勇气——皇上强要了她……
  我可以不在意,可是,她却在意……圣旨不可逆,我在朝中敌对势力别样的注目礼中穿上了大红的喜服,叔父不明事由只当我娶到了心爱的女子一个劲儿地憨笑,为了不让老人家担心,整个酒宴我强忍下心中苦痛,笑着灌下一杯又一杯的酒……已是九成醉的我被抬进洞房,又喝了一杯交杯酒,可是一杯下肚却忽觉腹中灼热——酒里有药!
  阮瑞啊阮瑞,你果是步步算计、毫无遗漏啊……
  彻底醉倒的我似乎看见她的飞扬的小脸在面前晃荡,我拽住她轻声说:“栾儿,别晃,我看不清楚……”她终于不晃了,我幸福地笑着吻了上去……
  当午时的阳光暖醒了我,我才知道,我吻的人不是她,是我明媒正娶的阮月。看着阮月夹杂着欣喜与忧伤的双眼,我忽觉自己无所遁形,从未如此狼狈过,我逃也似地飞离了房间,空留阮月悲伤的呼喊落在身后……对不起……
  我开始逃避,每日以酒与公务麻痹自己,再未回府过过夜,要么留宿在音庄,要么留在宫内通宵忙碌,要么就悄悄回栾树林的小木屋……但接二连三的事情更是让我措手不及——阮月怀孕了,北疆也传来消息,她被俘了……
  圣命留我驻京,我根本去不了,小晋二话不说跨马就往北疆去了,看着他绝尘而去的身影,突然好羡慕好羡慕……
  短短几个月,发生了太多的出乎意料之事,她失踪、墨骑军进攻北厥、小晋离世、两国议和、西楚大军整装出发赶至北厥……我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小晋,或者死也是种幸运……
  还记得小晋跟我说过“愚忠”二字,现在的我,是不是又愚忠了?我再不想犹疑,拉过音识乐猛灌下几口酒,只道一句:“走吧……”识乐拍拍我的肩膀,我抬眼看向北方——栾儿,我来了……
  混战中我看见她悲伤倒地,身下一滩暗红,焦急中我见阮瑞飞身下了城楼抱起瘦削的她,我终究无法再触及她,永远比阮瑞晚一步……
  再见到她时,她躲闪着我的目光,而当她终是看着我的时候,我又开始躲闪她的目光……她带了了让我惊诧不已的消息,识乐无奈而怅然地告诉我,那个夺去我至爱的人,是楚幽冥……
  平生第一次,我感觉自己像个小丑,绕来绕去,不过是楚幽冥捏在手里的一颗棋!
  楚幽冥终是被我们逼回了西楚,却也带走了重伤的她。但我已没有资格再去找她,我是一个妻子的丈夫、一个孩子的爹,有这个资格的,成了改名换姓的阮棹。我目送着阮棹像当初的小晋一样跨马而去,感觉自己好无力……
  那一夜的酒宴,我喝得很醉,看着她亦摇晃的身形我克制不住冲动地将她搂在了怀里。可是,她却推开了我,依旧美丽淡然的双眼里再没了当年的缱绻爱恋,只是深邃地看着我吐出一句:“但以旧时意,怜取眼前人。”
  我颓丧地垂下手腕——栾儿,我们终是越行越远……

  第一章 盈盈笑语掩深山(上)

  初冬的栖云山仍旧透着三分的绿,寒风吹着山腰的树木摩擦出窸窣的声响。淡斜的阳光漫洒在掩于山腰的一座小山庄上,厨房后院偶尔几声母鸡叫唤倒衬得小山庄愈发宁静了。
  几个老大娘在厨房里忙活着大锅的晚饭,人人脸上都不掩喜色——今儿又是小少爷的生辰,晚上全门上下又要热闹聚餐了!门里每个人还都发了二两赏钱,厨房的管事马大娘一边儿指挥着众人忙活一边儿,一边儿思寻着:“到底是给黑丫儿添点饰物好呢还是添几件好衣裳呢?恩,还是衣裳吧,夫人平时赏的玩意儿已经够多了……”
  厨房旁边的料理库房门被一双嫩白微胖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推开,发出轻微的响声,小手顿了两秒往里探来,不一会儿门缝里便挤进来一个小不点儿的头,一头紫发随意地扎了个马尾辫儿,几丝留海调皮地随着小不点儿的转头动作晃来荡去,留海下一双紫色的美瞳贼溜溜地东转西转,粉嫩的嘴唇半咬着,彰显着小不点儿的紧张。确定库房里没人后,小不点儿迅速跳将进来背过手关上了门,紫色的身影急急往屋内的东南角跑了去。小不点儿掀开东南角酒窖的木头门猫着腰往里钻,小脸满是雀跃之色——没人没人!赶紧偷!
  小不点儿直奔最靠西墙的“醉扶柳”而去,掀了其中一个酒坛子深吸几口气嗅了嗅——美死人了!咽了几口唾沫;刚欲用木制长柄勺儿舀将出来却顿住收了手,边将盖子盖回边自言自语嘀咕道:“这坛再舀就要被看出来了,换一个。”小不点儿又掀了另一个酒坛子,看了看却又盖上了再掀第三个,结果还是盖上了再掀第四个,瞪大眼睛机械地一直掀到墙边儿的倒数第三坛才满面欣喜之色探勺儿舀去。小不点儿先嗅了嗅醉扶柳的醇香,才满意地探出粉舌舔了舔酒面儿,香辣辣的玉液沾了舌,小不点儿猛匝几口,深吸一口气抬起勺子凑到嘴边咕咚咚地灌了下去,一勺儿灌尽,微红的小脸儿上满是快意,紫眸不舍地瞅着酒坛子盖上,转身走前又不甘地伸手摩挲了两下坛子盖儿。顺着梯子爬到酒窖口,小不点儿顿在梯子顶,使劲儿甩了甩头——罢了,反正就剩两坛满的了,索性都喝了,以后我再也不喝了!恩,以后不喝就是,最后一回,喝个畅快吧!终于下定了决心,小不点儿跐溜滑下梯子又跑回原地将剩下两坛也掀了,各舀一勺儿猛地灌了下去。不过结果小不点儿通红的脸蛋儿上满是迷蒙地笑意,最后扑通一声倒了地……
  又是锦离的生辰了,刚从流年坊回来的清栾一身月白缎衣外罩一淡青薄衫在山庄门口收住了身形,伸了个懒腰进了终魅门直奔后院儿厨房去了,因她今儿要赶着亲手给锦离做生日蛋糕。清栾一路纠结着到底给锦离做什么样式的好,不一会儿功夫便进了后院儿。清栾刚踏进院门儿,眼尖的马大娘便忙朝厨房旁三个小家伙使了个眼色摆了摆手,三个小家伙眨眼的功夫就不知闪哪儿去了。马大娘笑迎着清栾道:“夫人回来啦!饭菜都准备得差不多啦,可有想好今儿做什么样子的蛋糕呢?”清栾淡笑着走近马大娘挽住她的胳膊往厨房里钻去:“前年做的是心形的,去年是栾花状,今年我还真是为难了呢,哪有那么多可想。”
  马大娘憨憨笑笑:“夫人想不起来我倒是帮想了一个呢。”
  “哦?啥样儿?说来听听。”清栾欣喜地拽着马大娘去了灶台,一番商量后挽起洁白的衣袖打起鸡蛋来了……
  从厨房旁溜出去的锦离背着烂醉的墨雨往房里急急溜去了,小脸上满是后头跟着因小跑而脸蛋红扑扑的黑丫儿。三人急急进了锦离房间喊上冗冰七手八脚地把墨雨扔在了床上,冗冰从怀里掏出解酒药粉扔给黑丫儿,黑丫儿忙去桌边儿倒水了。锦离接过黑丫儿手中的水杯搂过墨雨的头一点点喂了进去,三人看墨雨终是被灌了进去终是稍稍松了口气。
  冗冰叹气道:“哎,还有半个时辰宴席就开始了,可怎么说也要大半个时辰她才能醒呢,这可如何是好。”
  黑丫儿嘟着嘴巴接了话:“怕今儿这一顿罚又免不了了,咋酒瘾就这么大呢,看都看不住。”
  六岁的锦离漂亮的小脸儿皱成了一团,小手抓着墨雨的衣服眼眶微红:“我今天吹蜡烛许愿的时候便不许要小马驹的愿了,就愿墨雨不要被罚就好。要不然我又得抄书了……”
  黑丫儿双手一叉腰点了下锦离的脑袋:“那是你自己要帮她抄的,又没人逼你。先别想抄不抄书的事儿了,赶紧想想有没有啥法子了。”
  锦离的小脸儿皱的更厉害了,眼泪盈盈在框里打着转,抽了抽鼻子道:“还能有啥法子,装病又没用,娘太狡猾了……55555……墨雨又要被罚了……5555……”
  今儿个刚满六岁的娃娃小锦离这么一哭,闹得十三岁的黑丫儿和十五岁的冗冰急躁了起来,黑丫儿皱着眉头一跺脚:“我去跟皇后姐姐说去,只能让她帮了求情了。”
  冗冰叹口气:“皇后姐姐说也没用的,皇后姐姐什么都听栾姐姐的。”
  黑丫儿愣了愣,半晌没想出个法子来,索性一跺脚:“算了,抄就抄吧,今儿正好貂、鸢、湘冉和湘均他们也过来;再喊上小龙和豆子他们咱们一起回去偷偷帮了抄;不用半个时辰估计就行了。”
  锦离吸吸鼻子:“那抄完了一定要给爹看;要是娘看出来了还是白抄;只有爹才会睁只眼闭只眼。”
  “可门主比姐姐忙多拉;我估计凶多吉少。”冗冰澄澈的双眼里满是担忧道。三人坐在床边儿均皱紧眉头一愁莫展。锦离心里直犯嘀咕:“哎;墨雨永远是最不老实的;书不好好念、武功不好好学,还偏好口酒。她犯什么错娘都可以睁只眼儿闭只眼儿,可就是偷酒这事儿娘每次都要重罚,说小孩子不能贪酒,会喝坏身子,可她偏就控制不住常去偷喝,怎么就是不长记性!”锦离这边厢抱怨着,横躺在床上的墨雨却丝毫未受其怨念影响,仍旧通红的小脸儿满是笑意,嘴边儿还流起了哈喇子。
  三个臭皮匠正苦着脸面面相觑,却听见门外响起细碎的脚步声,三人一阵紧张,锦离和黑丫儿迅速拉下帐幔挡着,冗冰跳将起来扒拉开门缝儿朝外瞅,却正对上另一双漆黑的瞳仁:“是湘冉他们!”冗冰边说着边兴奋地开了门。六个小身影雀跃着蹦达了进来,为首的阮湘冉今年四岁,一身桃红小华服衬得她越发惹人怜爱,原先在宫内繁复的发式早被织梦拆了绾了俩小髻,这会儿在她头上晃悠悠地直直奔着锦离去了,湘冉一下子拽住锦离的胳膊娇滴滴喊出一句:“离哥哥!离哥哥我今天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晚宴给你看,你肯定会喜欢!”一向听到礼物就激动的锦离这会儿却一点都兴奋不起来,拉下湘冉的手拽到床边儿,掀了床帘儿对着一堆小不点儿好友委屈道:“墨雨今儿玩过头了,都这个样子了咋办呢……”
  一堆小屁孩儿都瞅着仍旧在流哈喇子的墨雨犯了愁,这群臭皮匠叽叽喳喳半天终是想出了馊主意……
  而一旁的清栾刚满意地将大蛋糕放进了锅里去蒸,阿木也从外头处理完云府暗杀之事顺道带着月娘和李霖回了山庄,正遇上刚进了山庄大门的一身便装的清宁和织梦,一群人说说笑笑往里去了……
  冬夜的淡月远远镶在暗蓝的夜空中,小山庄中后院儿内几株栾树枝桠已然微秃,枯叶松散地残留在枝上。但此刻这几株栾树却看不出衰颓感,只因上头正挂着多条彩布带,还悬着多盏大红灯笼,每条彩带上都是清栾让全庄上下一起写的六个字:“锦离生日快乐!”
  后院正厅内长长的席桌摆着,桌上正中央一个别致的大蛋糕被红色的布毯遮着看不清模样,却更勾起了一帮子小屁孩儿的好奇心。大人小孩儿陆续落座,三岁的李鸢紧挨着哥哥李貂坐着,忍不住将小手儿伸进布毯内偷偷沾了一手指的蛋糕往小嘴儿里塞去,可她动作再快还是被月娘瞅见了,月娘佯装生气拉下脸道:“鸢儿,怎么别人都忍得住就你忍不住?这下子蛋糕被弄坏了你说怎么办呢?”
  李鸢红着脸闷下头,直拽哥哥李貂的衣服求他解围,当此时清栾她们刚坐定,看着李鸢那委屈样儿均扬起了唇角。李貂轻捏妹妹的手抬头向月娘道:“娘,妹妹弄坏的地方呆会儿就切了给她自己吃,妹妹知道错了,下次不会了。”
  月娘继续道:“可这蛋糕却是锦离的生日蛋糕,弄坏一小块地方也就是破坏了,呆会儿锦离还要吹蜡烛呢,可蛋糕却已坏了不完美了,对于锦离来说岂不是很不好?”
  李貂皱起了小眉头,三岁的李鸢更是急了,眼看着就要掉金豆豆了。这时阮湘均却开口了:“月姨,那要是锦离不怪罪不就没事了,鸢妹妹还小,就算了吧。”湘冉在一旁配合哥哥直点头。
  提到锦离各位大人才注意到这位小寿星却还没来,阿木奇怪问一声:“咦?今儿咱家小寿星呢?”
  清栾接着道:“墨雨也没来,这俩孩子不会又玩过头了吧?冗冰你去把他们喊来。”
  黑丫儿忙道:“不用喊了,墨雨说今儿给锦离准备了惊喜,锦离正缠着墨雨要呢,可墨雨说什么也要等到他吹蜡烛,估计俩人还在缠吧,一会儿也就过来了。”
  “惊喜?”阿木扬唇直笑:“只怕又会是个惊吓吧?”
  一时间众人皆双朗朗笑开了,每年锦离的生日墨雨都说要给锦离惊喜,最后却都成了惊吓,去年墨雨就抓了几只癞蛤蟆拍扁了放在太阳下好几日晒成了蛤蟆干儿给送给锦离,只因清栾那阵子教了这一堆孩子做标本,可她做什么标本不好要做蛤蟆干儿?
  众人这边厢等着,那边锦离却正背着仍未醒的墨雨往正厅赶,墨雨的背上还被绑着一捆不明物,锦离偷偷把墨雨放在院中矮树后一个隐蔽的地方后才起身理了理衣服,暗暗舒了口气:“这下该能糊弄过去了,再过一刻钟该就醒了,时间刚刚好。”锦离摆正表情,小脸儿一本正经地往正厅去了。
  “爹、娘、皇帝叔叔、织梦姨娘、张管家、月姨、李叔叔,我来了!”锦离边一个个儿地喊着边扭着小身子跨过偏高的门槛儿进来了正厅。
  “哟!小寿星终于来了,寿星妹妹呢?”李霖笑问。
  锦离爬上椅子坐定:“墨雨她说等我吹完蜡烛就带着礼物来,她要在外头弄礼物,娘,拿我们就赶紧先吹蜡烛吧!”
  清栾应了一声揭了红布,孩子们齐呼一声“哇”,只见那蛋糕竟是两个牵手的娃娃状,看那衣服神态分明就是锦离和墨雨,而那个墨雨娃娃另一只未牵的手正拎着一身红衣小寿星打扮的“锦离”的耳朵。织梦大赞一声:“妙!太妙了!姐姐你下回给湘冉和湘均也做这样的吧!”
  清栾满意地看着大家的反应应了织梦:“放心,我包了!这主意还是马大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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