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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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届-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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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avid 在她的挟持之下,居然泰然而笑。

  他说:‘哼,银狐,这场戏,你真的演的很好,很好……’

  这样的场景,靳轻竟真的感觉没有话可以说。

  她开始觉得全世界都在和她开一场玩笑。

  原本几个小时之后,她就可以见到这个朝思暮想的银狐。

  原本在几个小时之前,她和梦见和这个男人如何做爱。

  而现在,她却被当成杀死七叔的凶手,被当成银狐。

  她开始后悔把头发染成银色,她开始后悔选择买银色的跑车……

  良久,她把枪放下来。

  她说:‘David,我可以跟你们走。可是我真的不是银狐……这里,你们可以搜。可是,不会有你们要的结果……’

  他把她的手枪接过来,摇晃了两下。

  他说:‘那么,我希望你不要再玩什么花样了,银狐小姐……’

  ‘David!’她甚至开始歇斯底里起来:‘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哈。’他冷冷的说:‘因为……我不是我老爸。’

  然后,两个男人就这样把靳轻带走。

  他们粗暴的架着她的手臂,按下她的头。

  她倔强的避开:‘我自己走。’

  临行的时候,她看见Nico的房门是开着的,里边空空荡荡。

  她想,也许她会和她一样,永远不可能再回来这里……

  #14  Friday  银狐

  那一天,银狐终于决定见她。

  尽管银狐知道,最好的拍档之间永远不应该有什么感情。

  可是,银狐还是出现在Maya。为了Vivian。

  银狐来的时候,是1点45分。

  每个星期五的这个时间,Vivian总是会准时出现在这里。

  而这一次,银狐喝完了两瓶‘森佰加’。

  零点的时候,突然开始下雨。

  银狐开始看从前他们的每一张留言条。

  从日期上看,27个月以来,每一个星期五,她都会在这里留言。

  那些黄褐色的纸片几乎都被保留在这里。

  银狐看着它们,轻轻的抚摩它们粗糙的表面。

  那些是和 Vivian 的整整一段岁月。

  ***    ***    ***    ***

  在加洲旅馆的旋律当中,雨点零落在巨大的玻璃墙面上。在霓虹灯下,闪出光怪的颜色。

  那些,其实就是他们相同的寂寞。

  ***    ***    ***    ***

  直到零点二十分钟的时候,银狐知道她不会来了。

  以一个杀手的敏感,银狐知道有事情已经发生。

  终于忍不住问侍者她是怎样的一个女孩。

  侍者说:‘她很漂亮,银色的头发,开银色的跑车……’

  突然,银狐面上的表情呆滞下来。

  似乎突然感觉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银狐是冲出Maya的。

  ‘Taxi!’

  ***    ***    ***    ***

  当银狐出现在靳轻房间的时候,那里已空无一人。

  一片狼籍之中,银狐看见散落一地的咖啡豆和破碎的器皿……

  银狐呆滞了,是真的呆滞。

  良久,银狐走近阳台,看见那些散落一地的百合花瓣。

  雨越来越大。

  伴随着闪电。

  银狐开始回想Vivian曾经留下的每一张字条。

  然后,银狐终于什么都明白过来。

  #15  灵堂

  七叔的遗像被高悬在灵堂,白色的挽联,黑色的挽帐。

  靳轻低垂着高贵的头,那些银色质感的发一丝一丝挡在她的面庞。

  这个世界,仿佛只此三种颜色。

  ***    ***    ***    ***

  她的双手被绑一根事先备好的立柱上。

  她穿着高跟鞋,鞋尖稍稍离开地面。

  她的面色是空虚的苍白。

  他用锋利的小刀轻轻顶在她露出的锁骨。

  然后慢慢的慢慢的抬起来,顺着她的脖子,抬起她的脸颊。

  ‘小轻,’他温柔的说:‘我早说过,你真的很美。’

  她回避他的眼神和挑衅。

  他拨弄开她垂下的银发,用柔和的动作。

  就像轻轻拨开一片一片花瓣。

  他抬起她憔悴不堪的面庞。

  像在欣赏一朵颓废的暗花。

  所有在场的马仔和红棍都屏住呼吸。

  请不要怀疑古惑仔的审美艺术。

  他们瞪大了眼睛。

  他们不得不承认David的形体语言是一门艺术。

  他们静静的看着他用小刀挑开她的银发,掠过她的鼻尖。

  而这个时候,靳轻就像一只独自泅泳的海豚那样冰冷死寂。

  当David用小刀一颗颗划开她外衣的钮扣,她依然选择隐忍的方式。她把头垂的很低,再低。

  现场的马仔和红棍终于发出惊叹的声音。

  她的胸罩是黑色的,36C的Cup。

  David似乎并不急于剥落它,他回过头叫了一个马仔的名字。

  马仔递给她一支皮管。

  然后,他退出两步的距离。

  现场的马仔和红棍于是又哗然起来。

  然后靳轻分明看见白花花的水流从皮管喷射出来,像是一颗颗子弹,落上她的脸颊、身体、发上……

  激烈的水流,让她难以睁看双眼。

  她像任何一个被虐待的女子那样呼叫起来。

  摇晃着头和身体。

  她在狼狈的时候,依然会有那么诱人的形体和动作。

  她的全身都被水冲刷的潮湿起来。

  男人们的狂笑响彻在她耳际。

  不是灵歌,不是哀乐,也不是加洲旅馆的旋律……

  David狠狠的咬牙。

  ‘婊子!’他说。

  然后,他近前来,把皮管伸进她胸罩的中间。

  依据她身体原有的弧线。

  冷水就这样被喷在她身体的每一寸皮肤。

  她就像落水的蝴蝶那样挣扎。

  在男人的笑声当中,她开始觉得刺骨。

  于是,David看见靳轻颤抖起来……

  她的双手被绑过头顶,就像是没有翅膀的蝴蝶。

  而一场暴雨,就足够完成摧毁。

  ***    ***    ***    ***

  就在这个时候。

  有一个人站在了门口。

  低声而隐秘的,仿佛世上没有人知道这种出没的方式。

  ‘放了她,我才是银狐。’

  只一秒不到的时候,十几支手枪全部对准来人。

  ‘放了她,我说了,我才是银狐。’

  ***    ***    ***    ***

  1998年6月6日凌晨1点19分。

  在七叔的灵堂中,原本应该爆发一场枪战。

  可是那一天,银狐却只开了一枪。

  那一枪打在David的手枪上,他的枪应声落在了地上。

  ‘我不是来杀人的。我叫你放了她。’

  出乎银狐意料的是David的镇定。这让银狐想起七叔在临死前的对白。

  David左手按住被剧震的虎口。

  他看了看狼狈的靳轻一眼,又开始打量着银狐。

  在场的所有人举起各自的手枪,瞄准银狐的位置。

  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

  ***    ***    ***    ***

  银狐近前一步,他们后退一步。

  David终于打破了这沉寂。

  ‘假如你是银狐,那么这个女人又是谁?’他用手掌轻轻地抚摸着靳轻的胸部,有点漫不经心。

  银狐淡淡的说:‘她是我的拍档,她是Vivian。七叔是我杀的,她不知情。那批货也是我寄放在她家的,她也不知情。’

  ‘呵,那又如何?’

  ‘很简单,放了她。’

  ‘然后呢?’

  ‘然后我们之间再解决。’

  ‘银狐啊银狐,没想到你居然也这么可爱,你以为就算我放了这女人,你便有把握可以离开这里吗?尽管,我相信你是最顶级的杀手,可是你始终也是血肉之躯。’

  ‘我再说一遍,放了她。我们之间的事之后可以再解决。’

  ‘你知道吗,只要我打一个响指,他们会一齐开枪。这恐怕有人会被打成蜂窝。’

  ‘我最不喜欢有人和我比出枪快……我想即使我被打成蜂窝的话,你只怕会先变成一具尸体。我是认真的。’

  ‘哈哈哈!’David居然笑了起来:‘银狐啊银狐,我的手下大多是饭桶,只怕也没那个本事把子弹射到你身上去……’

  说着,他把手伸进靳轻的胸罩,爱抚着。

  他冷冷地说:‘只怕这美人就难说会不会变成蜂窝了……’

  David的语调忽然变的很柔和:‘你说对吗?银狐?’

  银狐呆滞在那里。

  银狐抬头的时候,望见巨大的七叔的遗像。

  穿着唐装,臃肿慈祥。

  银狐突然觉得七叔的遗像在笑,在说话。

  银狐的视线突然变的模糊起来。

  ***    ***    ***    ***  混乱中,银狐打倒了三四个马仔。

  突然David高叫起来:‘你给我把枪放下!’

  银狐只见David拾起被击落的手枪,顶在靳轻的口中。

  银狐呆滞在那里。

  两秒钟之后,银狐重重的重重的把双手的枪同时抛向远处。

  然后,银狐就像个原赌服输的赌徒那样,张开空虚的双手,跪倒在七叔的灵位前。

  做为一个杀手的合作人。

  靳轻知道这个动作的意味。

  打个比方说,就像飞鸟自行折断翅膀。

  就在这个瞬间,她突然原谅了银狐。

  ***    ***    ***    ***

  她看见银狐加上手铐。

  David走近前去,对准银狐的面门,重重的一脚。

  银狐轰然倒地,David猛的拉起银狐的长发。

  端详银狐的面庞。

  他咬着牙,恶狠狠的神情。

  靳轻看见银狐的嘴角渗出一丝鲜血。

  然后,David抬起银狐的面庞,说:‘婊子!原来你也是个美人。’

  #16  银狐

  我的名字叫做银狐。

  我是一个杀手。

  我跟她合作了159个星期。

  我不知道我们是不是朋友。

  我总是喜欢叫她Vivian,因为那是快乐的女孩才会拥有的名字。

  每一次,在同一间酒吧,我会和她点同样的鸡尾酒,坐在同样的位置上,用同样的姿态观望这个世界的谬误。

  1998年5月31日。

  我差5分钟到零点的时候,我杀了七叔。

  为了一批价值400万的毒品。

  159个星期以来,这是第一次我为自己做的决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相处的太久了,彼此产生了感情。

  那一天晚上,我始终感到不安和恐惧。

  先前,我有一个习惯。每次杀完人之后,总会去西郊的高速公路独自吹风。

  我喜欢看那些风弛而过的汽车。因为那么快的速度,在夜阑珊的时候,我会觉得我和她彼此离的很近。

  而每一次,我都会见到一辆银灰色的跑车,以超过200码的速度在我面前一闪而过。

  ***    ***    ***    ***

  我般进城市北角的单身公寓。

  一是为了安静。二是因为那里聚居了很多印度人,我想通过他们的渠道把货出手。

  那些日子里,认识了我的邻居。

  她的名字叫做靳轻。

  大概是因为彼此有些习惯过于接近,我们开始成为相互陪伴的朋友。

  她也有一辆灰色的跑车。

  有的时候,我会一个人开她的车去高速公路上狂飙。

  当时速超过200码的时候,我会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我会觉得,我和Vivian如此的接近……

  ***    ***    ***    ***

  在那些日子里,我白天联系买主。回来的时候,常常会很疲惫。

  有的时候,我会煮咖啡。

  大概是因为向往,每一天,我都会放着老鹰乐队的Hotel Cali-fornia。

  尽管,我为自己留的退路是新西兰。

  每一次,我煮完咖啡,都会和我的邻居分享。

  大概是因为她的头发是银色的吧,让我觉得,很亲切。

  有的时候,我很想告诉她我是一个杀手。

  也很想叫她Vivian。

  ***    ***    ***    ***

  6月4日的时候,印度人告诉我说洪盛的人常常在北郊出没。

  出于一个杀手的敏感,我搬出了那里。

  临行之前,我把那批货放在靳轻那里。

  我告诉她,很快我会回来拿。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信赖这个女人。

  我曾经拉着她的手飞奔在零点的大街。

  然后,像情人那样喂她吃哈根达斯。

  我曾经和她两个人在电玩城玩到凌晨3点。

  我喜欢她从背后蒙住我的眼睛和我耍赖的样子。

  那个时候,我会想起Vivian。

  那一天,在水族馆。

  我们一齐潜水。

  荡进水域的时候,感觉是压抑的。

  阴暗幽蓝的一片,仿佛一场疾病。

  她伸手拉我的时候,我突然有了错觉。

  我感觉她就是那个叫做Vivian的女孩。

  尽管她不够快乐。

  但是,她和我寂寞相伴。

  寂寞相伴已足够了。最好的拍档之间,是不应该有感情的。

  那个时候,我轻轻的叫她Vivian。

  然而在那个时候,在我们的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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