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赖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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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要赖着你-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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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理只考了B,今年这四门我考得比较郁闷,历史政治都得了A,物理化学居然全是B,唉,似乎我们班只有我这么一个败坏理科班名声的人。算了,反正我也不指望保送,得那么多A干嘛呀?江南比我好不到哪里去,他高一时候也是在地理上得了一个B,保送顶尖的好学校肯定是没戏了。不过我估计江南也不用保送,他自己考,随便考哪儿都能考上。程开比我们都好,他考了六门都是A。 
    快要开学的时候,高一新生来报道,我去小卖铺买矿泉水,见到一个个子不高的男孩子冲我笑,我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他是谁,以为他认错人了。后来我跟程开一起走的时候又看见他,他还是冲着我笑,而后还冲着程开笑,我问程开:“谁呀?你认识么?” 
    程开仔细看了看,想了一会儿,说:“哦!想起来了,这不是咱初中的小学弟嘛!还让你难堪来着,你不记得了?” 
    我又看了他一眼,想起来了,这就是上回让我差点儿下不来台的那个男孩子。周老师当初就跟我说,这个男孩很有可能成为我的学弟,他还真来了!我走过去跟他打招呼,“你还真考来啦?咱学校考来几个?” 
    男孩见我和程开认出他来了,挺高兴,说:“就我一个。” 
    “好好学习吧。”程开大哥哥似的说,“我俩都在三年三,你有什么事儿需要帮助的就来找我们。” 
    我和程开回教室上课,我说:“程开你什么时候那么喜欢助人为乐啊?那小学弟有事儿你去啊,我可没你那么善良。” 
    程开笑,“当初让人家脸红的是你,你不对人家负责任?” 
    我给了程开一拳,“少废话你!什么叫负责任呐?!要负责任也是你对给你写信的那些小妹妹负责任。”我一提这事儿程开就没电,百试百灵。 
一起吃苦的幸福
    你说说,你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知道什么叫“我爱你”呀?你姐姐我都快十八了还不明白什么叫爱情呐! 
    田老师在高三一开始就跟我们宣布了学校的政策:每月一次月考,五科成绩全年级大排榜。高三下学期共有四次模拟考试,高考志愿在第四次模拟考试之后填报。田老师说,这是我们人生最关键的一年,让我们好好把握机会,免得后悔终生。 
    田老师的意思其实是,月考和模拟考只是名称上的不同,实际上并无本质区别,都是很重要的,都是学校考察你、你考察自己的机会。所以,现在开始就要玩儿命读书了,因为第一次月考马上就要来了。 
    我看过太多有关高三的小说,也听说过太多有关高三的事情,心里觉得高三是可怕的一年,可是前辈们告诉我们,高三几乎是你这辈子最难忘的一年,等到你长大了,回头看看,你会发现你记得高三这年发生的每一件事。高三是辛苦紧张的,可是高三是快乐的。 
    第一次月考之前是运动会,那是我们高中时代最后一次运动会了。时间过得真快啊,现在想起高一刚入学第一次运动会时候的情景,还像昨天发生的一样,转眼我们就变成这个学校里最老的学生了,会让高一高二的弟弟妹妹指着说:“看,那就是高三的。” 
    田老师说,让我们在这次运动会上尽情发挥,因为过了这次运动会,我们所有的娱乐活动都被取消了,一切精力都用在学习上。 
    程开还是报他的三千米和五千米长跑,我还是报我的一千五百米。运动会之前我跟程开说:“程开,你这回跑完长跑肯定有学弟学妹给你写信,你信不信?”程开说不可能,我又说:“那咱俩打赌,你输了请我吃羊肉串儿。” 
    我说这些不是没根据的。我觉得现在的孩子越来越早熟了。我们高一那会儿,要是觉着一个学长帅气,最多也就是互相议论议论,多看两眼,过分点儿的鼓起勇气打个招呼,没别的了。 
    等我们下一届的高一,就比我们胆子大一些了。举个例子来说吧,高二那次篮球比赛上,九班那位学生会主席打前锋,每次只要他在场上,高一不知道哪个班的一群女孩子就会一起喊他的名字,全然不顾别人怎么看她们。这种事换成我们是不敢的,我们怕羞。 
    等到再下一届的女孩子们就更可怕了,她们会直接给她们觉得帅气优秀的男孩子写信。我不是瞎说的,自从我和程开在我们原来的初中留下通讯地址后,程开收到了好几封信,信写得赤裸裸的让人瞠目结舌。你说说,你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知道什么叫“我爱你”呀?你姐姐我都快十八了还不明白什么叫爱情呐! 
    运动会开始,我特意瞅了一眼二班的横幅,果然不出我所料,上书:万岁!高三·二!切,俗!瞅瞅我们班男生编的顺口溜:“东风吹,战鼓擂,高三·三班怕过谁?你一锤,我一锤,锤得谁都找不着北!”多牛啊,还一点儿都不俗。 
    程开跑长跑的时候,我们班的同学还像从前一样给他加油,我们不愁他得不到冠军,我们要的是面子。所以,只要程开经过我们班,全校师生就能听见我们班五十多人齐刷刷地喊:“程-开!程-开!!”程开真给我们争面子啊,他在跑道上,别人就只能争第二争得你死我活了。 
    我们班后来的那些同学里颇有些运动高手,有个女孩子也跟程开似的是长跑健将,跟我一块儿跑了一千五,之后又去跑了个三千米,两项全是冠军。这下子我们总算是超过了九班,圆了运动会的冠军梦。 
    运动会之后,我拿了班里的信箱钥匙每天去看信,看到第三天的时候,终于发现了一封没贴邮票的信,是给程开的。我拿着那封信走进教室,朝程开晃晃,“程开,晚自习请我吃羊肉串吧。” 
    程开抬头,“什么呀?” 
    “你的仰慕者来信了。”我把信丢给程开,程开神经过敏地一躲。“呵呵,程开,你是不是高中三年被这些没有来头的信折腾怕了啊?我告诉你啊,以后还是会源源不断地来,你别着急。” 
    那封信程开连看都没看,直接给我了。程开以前不这样,他以前多善良啊,谁仰慕他他都想安慰安慰人家,现在可倒好,连人家情真意切给他写的信他都不看了。 
    第一次月考我考砸了,只排到第二十,我要是再少考两分就出了前二十名了,那样的话,别说对我爸我妈,就连对我自己都没法交待。我就知道我得被胡老师找去谈话,因为我的英语只考了103分。 
    “张小树你怎么回事儿?是不是运动会玩儿得太疯了?还是考试时候心不在焉?”胡老师拿着我的考试卷子,抱着胳膊问我。 
    “我也不知道。”我说的是真话,我真不知道我为什么考成这样。别说是英语了,就连我平时最拿手的语文这次也只考了101分,我还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成绩啊? 
    “张小树,你不能这样,你要努力。都高三了,你要为以后想想啊。” 
    “胡老师,我知道了,我一定努力。” 
    胡老师找完我,班主任又找我了,问我为什么一下子退步那么多,是不是到了高三心理压力太大?我说我不知道,但我保证以后我会好好学习,恢复以前的成绩。 
    两位老师找完我,程开又开始问我了。“小树,你这次怎么回事儿啊?” 
    我烦了,跟程开没好气儿地说:“我本来就是这样儿行了吧?一天之内两个老师拷问完了,你又来烦我!考试这么多,还不许我发挥失常一回呀?问什么呀?!” 
    我还从来没跟程开这么凶过呢,程开愣住了,显然他没想到我会发这么大脾气。我心情确实不好,到了高三压力真的大起来了,第一回考试就考成这样子,让我拿什么信心渡过这一年呢? 
    程开愣了一阵子,然后笑了,说:“你什么时候都是这样儿,下回就好了,你看你高一头一回考试不也考砸了么?别着急,慢慢来。” 
    程开可真会安慰人,一句话就把我哄好了。是啊,什么状态都是慢慢来的,我当年还考过倒数第五呐!怕什么来着?!我朝程开笑了笑,程开朝我点点头,我的心情豁然开朗。 
    徐志在我上高三之前就跟我说过,高三时代注定了要跟各种各样的压力各种各样的成绩变化打交道,你当然不可能不在乎,但你决不能太在乎,你不能让成绩和压力左右你的心情和信心。徐志说,考试无常,谁都有发挥不好的时候,常胜将军那是不存在的,所以不管你考成什么样子,只要坚定信心,就一定能走出阴影。 
    徐志教给我一个方法,他说:“你画一张表格,把你每次月考和模拟考的成绩、班级名次和年级名次都写上去,到了最后画一张曲线图,对你报志愿很有帮助。”我照着徐志的话画了一张表格,在第一栏里写上了我这次的成绩和名次,惨不忍睹。 
    到了高三,我明显感觉缺乏睡眠,我觉得每天最最幸福的时候就是晚上洗漱完毕躺在床上还没睡着的时候,那个时候预示着我将拥有七个小时幸福的睡眠时间。每天最最痛苦的时候就是闹钟响了我要起床的时候,那个时候预示着我又将开始一天十四个小时在学校的时间。我每天九点钟到家,吃完饭九点半,跟爸妈稍微聊一会儿,到十点,之后学习学到十一点半,洗漱睡觉。如此周而复始,每天每天。 
    自从我觉得我缺乏睡眠之后,我下课基本上不出去了,我利用一切时间睡觉,连课间十分钟也不放过。当然了,某一些正式课我要是有机会也照样睡觉。如果那时候你在我们学校的某一个高三教室里,见到一位教语文的老师在讲台上侃侃而谈,而下面倒数第二排有一个人身上披着一件深蓝色校服呼呼大睡,那个人九成九是我。语文老师也不说我,因为我语文成绩还挺好的,从来没给她丢过大人。 
    所以,高三时候我养成了一个好习惯,这个习惯一直延续到现在。我的这个好习惯就是,我觉得全世界最最幸福最最美好的事情就是蒙头大睡。 
恋恋风尘
    可是这回我的预感错了。高三年级出最大事儿的不是我们班,而是陆璐所在的四班。 
    我很小的时候听过一首歌,也是唱高三的。歌词好像是这样的:“我想唱歌却不敢唱,小声哼哼还得东张西望,高三啦还有闲情唱,妈妈听了总是这么讲。”这首歌现在听起来真老套,高三就不能唱歌了?凭什么呀?高三的学生也是人呐,凭什么不准我们唱歌呀?我们才不管,该怎么着怎么着。 
    有一回化学课,老师迟到没来,化学课代表找了好几次也没找到人,最后我们等烦了,男生们就开始唱歌,他们胆子也真够大的,唱歌就唱歌吧,还专挑老师反感的歌唱。你听听这个歌词吧:“春天里那个百花儿鲜,我和那妹妹呀把手牵,妹妹的脸儿红艳艳呀,就像那满山的红杜鹃……”大概是这个词吧,我也记得不太清楚了。你想,这么一首歌,全班三十多男生一起唱,那得什么效果啊?结果把教导处孙主任唱来了。孙主任把班长叫出去狠狠一顿训,我们班那周的纪律分数评选被取消了。 
    不过我们都觉得挺光荣的,谁也不觉着丢人,隔壁班的人看见我们都会说:“你们忒牛了!”目光中充满了羡慕。 
    我们班是全年级成绩最好的一个班,也是最令学校头疼的一个班,因为我们班调皮捣蛋的人最多。打从高一我们班就不老实,总是惹事。高一时候足球比赛,我们赢了七班,七班在我们班窗户根儿底下摔了一瓶香槟,我们班同学不干了,非得找七班的人理论理论不可,结果差点儿打起来,还是胡老师出来劝解才和好的。高二时候发生的事儿我就不详细说了,前面都有写,什么程开挨打全班男生一起冲出去啊,什么张小树替考被抓住差点儿被留校查看啊,都是不小的事儿。我也不知道高三我们班还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儿让我们班名扬全校,反正这个预感是有的。学校领导都做病了,94(三)班要是一段时间不闹事他们就会合计:“这帮孩子是不是憋着什么坏心眼儿准备干什么大坏事儿啊?” 
    可是这回我的预感错了。高三年级出最大事儿的不是我们班,而是陆璐所在的四班。 
    到了今天,陆璐和豆子谈恋爱已经谈了一年多了,他俩的情投意合让我和程开颇为惊讶,这下子我总算相信了豆子当初那句“我不是玩玩的”,也开始由衷地希望他俩今后能有个好结果了。豆子来找陆璐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多到我们学校认识陆璐的就都认识豆子了,比我们小的学弟有陆璐的追求者,陆璐就会给人家一句话:“我有男朋友。”那语气,充满了自豪和骄傲。这事儿后来被老师们知道了,陆璐开始三天两头地被老师叫去做思想工作。 
    我劝过陆璐,我说:“你先妥协一下,然后高中毕业了再说呗,或者你别那么明目张胆的,咱学校的老师你还不知道么?你给他们承认承认错误也就完了,用不着真的分手。”陆璐不,陆璐说这是原则问题,决不能放弃。得,又一个决不放弃的原则。 
    说实在的,我挺害怕陆璐这事儿闹大的,陆璐他们班老师是教历史的,什么事儿上纲上线得厉害,这要是跟陆璐叫起劲来,那还有陆璐的好儿?可我怎么劝陆璐也不听,我又去找豆子。我怕我一个人说服不了豆子,还拉上了程开。 
    我和程开跟豆子罗列了我们学校老师一系列的表现,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只要陆璐肯稍微妥协一下,老师们是不会为难这个文科班的大才女的。豆子想了想,摇摇头,“不行,这个话我不能跟她说。小树你也知道,陆璐那人特倔,我要是说了这话她肯定跟我哭,说我不忠于爱情不忠于原则。不行,我不能说。” 
    “废话!我要是不了解陆璐就不来找你了!”我说,“我这不是说不了她么?这事儿要是闹大了,给陆璐她爸她妈知道了,你让陆璐怎么办?我们学校那些动不动讲道理的老师,要是真因为这事儿给陆璐个什么处分,豆子,那陆璐背着处分怎么考大学啊?”我这决不是危言耸听,这不是不可能的。早恋是学校严厉打击的事情之一,决不姑息的事情之一,被发现了还死不悔改,那是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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