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像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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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像花儿-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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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这下子就没法用你的伤去辞痛她的心了……”严峻伸长脖子,像诗人般吟咏。
  “滚一边去。”丁冬死也不肯承认,严峻误打误撞戳中了自己的痛脚。
  “嘿,钉子,说点正经的。”严峻拥着被子坐成弥勒佛。“你是不是跟那丫头有点什么?”
  “什么?”丁冬警惕又装做不在意的问。
  “跟哥们儿还装傻?就是那什么呗,你是不是喜欢她?”严峻可绝对相信自己的眼睛。
  “说什么呢?”丁冬稳稳躺着,顺手把灯关了。“睡觉。”
  “嘿,心虚了吧?”严峻贼贼地笑。
  “什么心虚?我怎么会看上她?我喜欢的是漂亮型的。”黑暗中,丁冬的眼睛闪烁,想起那个马尾辫女孩的粉色水壶。记忆中,似乎某人也曾有过那样的水壶。但是喜欢?不不,没有,绝对没有。
  “真的?”黑暗中,严峻的眼睛也在闪烁,“那兄弟我就上了哈,我喜欢的可是可爱型的。”
  “……恩……”半晌,丁冬终于发出类似于应允或承诺或放弃或默许的声音。
  严峻“咚”一声倒回枕头上,声音愉悦,“睡觉。”
  丁冬也闭上眼睛,睡觉吧,反正,明天,那个人又要走了。这样一年一见,甚至几年一见,忘了容颜,连共同的回忆都模糊不清,怎么会喜欢,怎么可能喜欢?

  于是蠢动

  五、
  丁冬郁闷,很郁闷,非常郁闷,郁闷的挠墙吐血。但是丁冬不能表现出任何情绪,还要做出一副“我不在乎”的模样。活活闷出内伤。
  “来来我是一棵菠菜,菜菜菜菜菜菜……”严峻哼着小曲儿,手里拎着一张信纸,在丁冬面前摇来晃去。
  “你烦不烦?”丁冬一把挥开信纸,不耐烦的说。
  “不烦啊,我有什么可烦的?”严峻笑容不减,将信纸小心折平,“烦的那个人可不是我。”
  “谁烦了?”丁冬做贼心虚。
  “噫,我又没说你。”严峻更是笑比春花,继续唱。“我得意的笑啊得意的笑……”
  丁冬翻个白眼,拿本书挡在两人中间,眼不见心不烦。
  这小子不知何时要了吉祥的地址,不知何时给她写了信,然后,此时,他收到了回信。而且,还故做神秘,不给别人看,不给看就不给看吧,还非要在别人眼前晃!
  丁冬开始大口灌水。咕咚,咕咚。严峻仿佛听到水与火碰撞的咝咝声,吹声口哨,满意,暂时停止。
  临睡前。
  “嘿,你想不想知道吉祥写的是啥?”严峻坐在自己床上,摇着手里的信,诱惑。
  丁冬犹豫。
  “真不想?过了这村可没这店哈。”严峻将信纸抖的哗哗响。
  丁冬看着信纸背面的樱桃小丸子,缓缓张嘴:“好——”
  “不看算了。睡觉。”严峻咚一声躺回床上,背对丁冬,窃笑。
  丁冬呆楞,继续缓缓道:“好——冷啊——”你个死家伙。
  当然,丁冬还是看到了信。其实信上没什么东西,只是写写日常生活,重点描述老师留的作业越来越多,英语单词越来越难背。信中的口气像极了撒娇。丁冬看着,想象她咬着嘴唇可怜巴巴的模样,心里暖暖的。
  用严峻的话说,你小子就一点不好,忒跟自己过不去,哪来那么多所谓的“自尊心”?
  好吧,丁冬承认了,自己其实很想和那个笨丫头聊聊天,随便说点什么都好,可以了解她现在的状况。哪怕是习惯性斗嘴吵架,也好过一年半载无音训。
  严峻从丁冬手里抽走信纸,乐颠颠缩一边去写回信了。严峻同学平日写作文都要抓耳挠腮愁半天,写起信来却不含糊,圆珠笔在纸上飞快的划动。严峻专门买来一本信纸,是当时流行的一部动漫《天使禁猎区》的画面。严峻说,现在写信谁还用那么老土的横条信纸,掉份儿。
  丁冬在信纸离开手的一瞬间想抓住,又无力松开。严峻丢给他两张信纸、一个卡通信封和一个大白眼。
  “看来兄弟份儿上,我就再帮你这一回。不过后面的,就看自己了……”严峻有点吞吐,丁冬似乎有点理解又似乎不太明白。
  吉祥被一群人包围着,桌上摆放着同一日期和同一地址的两封信。
  “怎么这回是两封?”小邓子伸手想抓,被木头一手拍开。
  “吉祥,坦白从宽,你到底勾搭上几个?”石头表情暧昧。
  吉祥脸红:“坦白什么?我可是清白身。”
  “就是就是,你们不要,凭空污人清白~”木头板起脸教训两个男生,然后严肃道,“那,清白身的吉祥同学就解释一下这两只鸿雁从何处来又背负着什么样的小秘密吧。”
  “没……什么秘密。”吉祥再争辩,看到三双暧昧的眯眯眼,决定放弃。越抹越黑。
  “村里有个小伙叫小峻,长的潇洒又英俊……”石头捏着喉咙开唱。
  “一个和尚挑水喝,两个和尚抬水喝,三个和尚没呀嘛没水喝……”小邓子拍掌合。
  “闭嘴,不许唱不许唱!”吉祥站起来,拿本书追杀两个男生。
  晚上,趴在被窝里,研究信。
  严峻的,匆匆看过一遍就放一边,——反正也没什么营养。然后对着另两张信纸仔细研究。
  信纸空白,只有个开头,“吉祥:”,还有个落款,“丁冬,于某日。”
  吉祥头晕,玩什么深沉哪,不想写就不要写嘛,干吗,考验本姑娘智商?莫非,需要泡在米汤里才能显出字?又不是抗日战争年代。
  想来想去,想不出那孩子想干什么。关灯睡觉。吉祥闭上眼睛,让自己大脑恢复空白,自我催眠:“眼前是个小山坡,微微倾斜,长满嫩草。天很蓝,风很温暖,我很快乐。一群白山羊在山坡顶处出现,悠闲的啃着草,慢慢沿山坡走下……”
  在苦难的小学时代,吉祥很不幸的患上失眠症,整夜整夜睁着眼睛,睡不着。吉祥悄悄翻了爸爸书架上的书,在一本心理学的书上找到这个催眠办法。不一定有用,但是总比胡思乱想那些不快乐的事好许多。
  吉祥渐渐陷入混沌状态。忽然,一只山羊从山坡上狂奔而下,冲到最近的地方,抬起蹄子指着,大叫:“跟你这种野蛮人无话可说!”
  声音赫然是那个丁家小二的。
  吉祥猛然睁开眼睛,一室黑暗。自己抱着的毛毛熊已经不知所踪,估计又摔到地上了。
  梦里的声音还在耳边盘旋,那只山羊的蹄子好象还在鼻尖处晃悠。
  一团怒气直冲头顶,吉祥狠狠抓抓自己的头发,倒床,蒙着被子闷吼:你个死丁冬,等着瞧!
  丁冬对着信发呆,严峻在一旁剧烈咳嗽。
  动物园召开动物大会。一只戴眼镜的乌龟,一只咬乌龟尾巴的小狗,小狗屁股下是一团类似于粪便的东西,还冒着袅袅热气,一只苍蝇盘旋其上。画面正中,是一只长胡子的山羊公公扬起的蹄子间夹着一根铅笔。所有的动物脖子上都挂着小铃铛。
  其中唯一的人类,显然是樱桃小丸子,正拿着鞭子抽打这一群动物。
  严峻正在喝水,无意中看过来,一口水就喷出来,以至现在还在咳嗽。
  丁冬则从拿到信开始,一直保持呆楞状态。这这这算什么?算是对自己无字天书的回应?脖子上系铃铛都是我,你是那拿鞭子的?我哪里惹到你了?说我乌龟、小狗也还罢了,便便和苍蝇就有点过分了吧?这个山羊公公又算怎么回事?满头问号。
  严峻好不容易停下咳嗽,拍着丁冬的肩膀,充满同情:“友情建议,你好好反思一下到底哪惹到她了吧。”
  丁冬无语望天。天啊,你可知道我哪里惹到那丫头了吗?不过是封无字书而已,因为实在不知道写什么嘛,有必要反应这么强烈?以前的事,不都一笑抿恩仇了吗?
  木头听说吉祥的回信后,也大笑不止,直夸吉祥“年青”,——即幼稚。
  吉祥不以为耻,认定他是故意侮辱,又没人逼他写信,干吗这么不情不愿的来个空架子,摆着给谁看呢?嘁,鄙视之。
  木头以旁观者清的身份,告诫:估计那孩子另有“不可说”的隐情啊。
  吉祥仔细思考这种状况的可能性:莫非他是隐晦的道歉?那么,是为什么事道歉呢?
  小城的春天很短,好象一个星期的大风扬沙天气一过,就到了夏天。四月之夏。
  大柳树的叶子长出来,柳絮四处飘。整个校园仿佛童话世界。有爱美的女孩子提早穿上裙子,裙角摇摆,一路招摇,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木头就是其中之一。木头说,吹面不寒杨柳风都是骗人的,但风度和温度不可共存。
  吉祥裹紧身上的毛外套,对木头致以崇高的敬意:勇气可嘉,只有勇气可嘉。
  木头诱惑,亲爱的,改天咱们一起去照相吧。
  照什么相?吉祥警惕,又出什么馊主意。
  艺术照呗,咱们一起去照一套吧。木头极力渲染照艺术照的必要性,比如留住青春,可以送人等等。
  吉祥砰然心动,想起自己贫瘠的相册,竟已经几年没有什么照片了,都是小时侯的。那几年,吉祥是拒绝照相的,总觉得自己很丑,坚决不肯靠近相机。现在,似乎不同了。反正,照了留给自己嘛,美的丑的自己欣赏就好。
  班里好多女生都照过了,时常拿出一套婚纱照四处显摆。听说木头和吉祥想照,立刻提供出最佳照相馆的信息和地理位置。“就去那吧,很不错的,我们都是在那里照的。记得照完给我们看哦。”
  吉祥酝酿,一定要穿上格格服照几张。原谅小女孩幻想能变成环珠格格勾搭个五阿哥吧。
  周末,吉祥和木头走进那家传说中很不多的照相馆,然后,吉祥遭到严重打击。
  摄影师说,吉祥撑不起婚纱和旗袍,只翻出几套可爱版童装让吉祥试穿。
  吉祥满头黑线。穿上七、八十年代台湾流行款式,无袖牛仔上衣加格子短裙还背一同款太阳帽,或者是小马靴和背带短裤,甚至是纺纱童裙和太阳伞。吉祥极度郁闷的被摄影师拨弄着手脚摆成某个可爱姿势,眼睛一直瞄着一边穿华丽婚纱的木头。吐血,吐血,吐血。明明是同龄,呃,同一个年龄段。
  拿到照片时,吉祥和木头就彻底无语了。照片上,一个童年,一个青年。
  应该夸化装师技术好么,将木头画地像二十多岁的。吉祥基本没怎么化妆,只将眉毛拔掉两三根,化装师说,天然一点好。吉祥摸着自己的眉毛,对着镜子仔细看,确实没看出什么变化,于是放心。
  木头咬牙,坚决不再照什么狗屁艺术照,这哪里是留住“青春”,明明是预见未来。
  吉祥点头,活像为了弥补前几年的空白。
  不过,除却年龄,总的来说,照片还是蛮漂亮的。木头转天已经把照片带到学校去炫耀,只是和吉祥约好,我们千万不要同一天拿过去……
  妈妈和爸爸对吉祥这种心血来潮的行为不予置评,只在吉祥拿回一沓照片后,选了一张,由爸爸拿去照相馆放大,镶框,挂在吉祥的床头。
  妈妈说,幸好你照的不是那种结婚照,没有画太浓的妆,等放假回姥姥家时给姥姥带回去几张。
  吉祥乖乖点头,思考,等放假太遥远了,要不,动用一下那俩人?
  妈妈说,又要麻烦那个丁冬和严峻?
  吉祥和严峻的通信在严峻执着坚持下,一直没有间断,大概每周一封。信里很随意,吉祥和严峻胡乱侃着身边的人,最近做的事,比如严峻踢了场球,吉祥去照了相之类。没什么营养的话题,絮絮叨叨的,每次又写不少。
  和丁冬的通信嘛,就比较困难了,两个人在信里居然也能吵起来,每封信都是互相对骂的。当然,大家都是文化人,不屑用脏字,都拐弯抹角的用暗语,最直白的就是画画。吉祥的儿童简笔画功底大有长进,若非过了年纪,真想去参加个什么儿童画画比赛,领个小奖状。
  不过,这次,既然有求于人,吉祥还是尽力忽略他的上封信,用极其礼貌的语言非常客套的请他帮忙把照片转给姥姥。沉甸甸的信封里,装着吉祥和妈妈精挑细选出的几张照片,信封上,吉祥贴了四张邮票,生怕邮资不够。
  丁冬终于被严峻羡慕了一次,以前,只是被嘲笑的份儿。
  丁冬和严峻脑袋凑在一起,研究吉祥那几张照片。
  丁冬也必须承认,照片上的吉祥确实担当的起“可爱”两字。心里忽然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暖暖的,又慌慌的,不敢与照片上的吉祥对视,又忍不住地看,竟有些作贼的心虚感。
  严峻如常,流氓口哨不时从嘴巴里飘出来,但没有任何点评,只有三个字,“还不错”。不过,严峻想偷偷摸摸藏一张照片的行径被丁冬眼尖的发现并严厉制止。
  万一吉祥回来发现照片少了,可是万死不辞之罪。丁冬耐心解释。
  严峻拍着丁冬肩膀大笑,好兄弟,还是你想的周全。
  然后,两人勾肩搭背拿着照片去照相馆翻拍。

  于是冬青

  六、于是动情
  吉祥接到两人的电话时,颇有点吃惊。
  丁冬将照片拿给姥姥,小舅舅立刻拨通吉祥的电话,同步拨报姥姥和家里人对吉祥照片的评价。
  丁冬咬着牙根,暗骂自己笨到极点,居然这么久都没有问过吉祥的电话号码,没有想过给她打电话。电话,总比写信要快吧?就算吵架,也吵的痛快些。
  丁冬亡羊补牢,将新买一副磁力象棋孝敬了小舅舅,换来吉祥的号码。
  小舅舅捧着象棋大乐,直跟姥姥和妗子夸“咱家宝宝就是好,离那老远都能给舅舅咱捞好处”,惹得小妗子对其一阵鄙视。
  当然,丁冬可没这么好的共享精神,本想独吞的,可拿着电话思考半天,勇气不足,紧张又惶恐,又实在想不出来和吉祥说什么,只好拉来好兄弟,演一出哥俩好的戏码。
  丁冬拨通吉祥的号码,听到话筒里“喂”的一声,立刻慌忙将话筒塞进严峻怀里。
  严峻狠狠白一眼这怯懦的家伙,对着话筒粗声粗气说“我找吉祥。”严峻有个毛病,一紧张就说话很粗鲁。
  丁冬立刻夺回电话,极其有礼貌的说:“阿姨您好,我想找一下吉祥,我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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