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玉瑾秋+番外 作者:枪花怒放(晋江2013.11.18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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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玉瑾秋+番外 作者:枪花怒放(晋江2013.11.18完结)- 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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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她的肩头,她的手背,甚至落在他的睫毛上,她抱着他,望着在白雪中安静睡去的人,心中无限的空洞在扩大。
  远方的钟声一遍一遍回荡。这丧钟为谁而敲响,又演绎了谁的沧桑。岁月枯荣,沧海变桑田,那些誓言已然散去,耳边空荡荡的回放着他最后那句“宁不相识”。
  她抱着他无力地跪在落满雪的青石台阶上,长长的台阶犹如天梯一般蜿蜒而上。她只是跪在第一节台阶上,默默地叩首,在心头虔诚地祈祷:愿我神成全。菩提长阶上,九百九十九级台阶,她一步一阶,一阶一叩,虔诚祈祷,不求来世,只求此生,此生白首相依,来世愿替他受尽一切灾厄,惟愿其安康顺遂。
  那年飘雪。
  丧钟凄凄,哀声远渡。
  她跪上九百九十九级台阶,却只望见那人悲悯的眼神。
  “你可知天意不可逆?”她问她,声音中饱含苍凉悲切。
  她看着那人,想起多年以前,她曾对那人说,“天道如此,不可逆而。”如今,辗转二十余年过去,她却不得不逆天而行。
  “若真不可逆,何以人人祈求老天庇佑。”她用那人的话回答,眼神中只剩下坚定。
  那人望向远山,望向天际,却只能叹一句,“你放下了吗?”
  放下了吗?
  她说她想放下,为了放下寻求一个解脱。
  如今,她苦笑,“我……放下了。”心间苦涩难耐,喉头腥甜涌上,止不住的悲怆。
  前孽乃是后果,今果是为后因。世世轮回,并无逆天之说,只有因果。
  为他,我自愿堕入阿鼻地狱,既往无生。
  
  那日,日头正好,阳光微暖,积雪未融。神庙里的钟声悠悠回荡。
  他睁开眼,望见她握了他的手,微笑着道一声,“懒虫,终于醒了。”
  他愕然,惶惶不知所措,却在心里无端地漫起一片暖意,于心底深处,道一声,“真好,你还在。”
  然后,再多的话语都及不上他们的微笑,千言万语都在紧握的十指间密密缠绕,无声中诉说着百转千回的情话。
  然后,在此生的很多个日夜,他于山野小村庄里过着最平常的日子,早已不知谁曾是他命里的劫。而她的世界却只剩下一个他,满眼满心都是他,遥遥而望,默记心头,惟愿安康,来世不见。
  她在每一个独酌相望的日子里,默默于心间说着,来生但愿再不相识。
  
  “你不是她,你到底是谁?”
  “我自然不是她,但我的确是纳兰若。”她回答,回望溪水边笑得温暖的人儿,喃喃道,“你要找的人叫蓝若,她已经走了,不会再回来。”
  她是一个死了许久的人,她以为永远都只会像个看客一般,看蓝若用她的身体走完这一生。然而,没有。
  蓝若最终选择了离开,选择一个来世再也不相见的命运,换取他生生世世的平安顺遂。
  她也曾问过蓝若,值得吗?
  蓝若总是不说话,静静地回望沉睡中的人,用眼神回答,值得。
  她问她,来世你会是谁?
  蓝若淡淡道,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来世我是蓝若。
  那他呢?她问。
  蓝若轻轻地吻在他额头,他就是他,只是我再也不会让他牺牲了自己,来救我。
  这便是因果吧。
  纳兰若与沐轻云,蓝若与蓝魂。
  此生彼世。
  只是来世再没有蓝若,只有一个蓝魂,他会平安顺遂,健康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  纳兰玉润与邱嘉的故事收录在番外春深中,番外不定期更新!
  
  纳兰若与沐轻云的故事到这里真的是大结局了。
  不管是前世的舍身相救,还是今生执手相依,互为彼此,舍生忘死,因缘已尽。
  
  希望大家继续支持枪花的其他作品!
  




☆、【番外:春深 一】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强极则辱,谦谦君宜,温润如玉。
  这是她自小常常听姨夫反复念叨的话。那时候,她还不知道姨夫为何总要用那般忧伤无奈的表情反反复复念着这句话。
  小时候,她也会歪着脑袋,奇怪地问姨夫,“姨夫,这是在说谁呢?”
  姨夫总是浅浅地一笑,收起书笺,指着窗外纷纷扰扰地桃花,道,“一个故人。”
  “他死了吗?”
  “没有。只是总不想她最后如此。”
  那年春深徐徐,伴桃花杏落。姨夫如此说着,眼中有桃花纷落的影迹,影影绰绰仿若光影流年。她想被姨夫挂念的必然是个风华绝代的人。
  后来,直到姨母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她才知道原来被姨夫放在心里的人是个女子。姨母却说,她们两人都是如此,只盼她们能够幸福一生,再不要出事。
  渐渐地她听得多,从书院读书回来的路上,听到说书人口若悬河的讲着当朝睿亲王的传奇事迹,她站在酒馆们听得入神,等那说书人讲完,还觉得意犹未尽,抓着路人追问,睿亲王名讳。
  “小丫头,仰慕王爷?睿亲王那般神氐般的人物,自是人人都仰慕。她就是纳兰大将军的女儿,单名若。”
  “纳兰大将军的女儿,纳兰……若。”她顿时一愣,那不就是姨夫常常提起的人吗?
  纳兰若,沐轻云……很早很早之前她就听到过他们的名字。母亲劝解姨母的时候,总要提到一个叫沐轻云的男子,久而久之,她还以为姨母抛家舍业喜欢上了一个外面的男人,可事实却不是她想的那样。
  然后,她鬼使神差般的跑去找姨夫。姨夫当时正带着悦儿哥哥在山庄做客。
  “姨夫,您给我讲讲纳兰家的事情吧,我想听。”当时她是这般要求的,握紧双拳,执着而又坚定地说道。
  姨夫当时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你还小。”
  “姨夫告诉我吧。我保证不跟别人说。”
  “你倒是喜欢打听别人家的私事!”姨母走过来刮了刮她小鼻子,转而对姨夫说道,“就当睡前故事讲给她听好了,免得她缠着不放。”
  姨夫笑笑,“想知道什么就问你姨母好了。”姨夫朝着姨母哼了一声便走了。
  姨母摸摸鼻子,喃喃几句,对她笑道,“我们的小邱嘉,想知道什么?怎么突然对纳兰家的事情感兴趣了?”
  “姨母你就告诉我好了。我今天听说书人讲睿亲王大战燕军的事迹,真正是振奋人心。我好崇拜她,睿亲王是不是就是纳兰若呢?”
  “她可一点儿不是英雄,只是个笨蛋而已。”
  之后,她经常听姨母讲以前的事情,讲她们如何相遇,如何快意恩仇,如何冲冠一怒,渐渐地她总会听到姨母的叹息。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强极则辱,谦谦君宜,温润如玉。她只想为自己而活,活得洒脱,活得恣意。然而,这世间总少不了是非和阴谋。”
  她想就是从那个时候吧,她总是有意无意地搜集有关睿亲王府的事情,可她从未见过睿亲王。这件事被母亲知道了,母亲很生气,第一次如此严厉的训斥她,并且告诉她绝不容许她走入仕途。
  她笑,母亲竟然以为她搜集这些信息,只是想入仕。其实,她只是想知道而已,并没有其他目的。
  那年,她离家出走,脱离母亲的掌控,独自流浪在外,去过很多地方。最擅长的便是打探消息,这成为她最强大的武器。她总能从旁人细枝末节的谈话中得到自己想要的讯息。
  也是在那一年,她遇到了仇孽——一个冷冰冰,不善言谈的赏金猎人。仇孽出手狠绝,做事也从不拖泥带水,对任何人都没有同情心和烂好心。鬼使神差地她竟然想要结交仇孽,这根本不符合她的审美观啊。
  可就是那样的相遇,才有了之后的事情。
  玄元八年,朝廷重开武举。她和仇孽在京都意外相遇。仇孽比之当年更加沉稳内敛,戾气更盛,而且仇孽似乎对睿亲王有着奇怪的好奇心和仇视。当时她并不知道怎么回事,简单的以为她要走仕途这条路。
  仇孽请求她帮忙,后面也是单纯的问她有关林相的事,圣上的事,已经整个巧国的局势,军队驻扎以及睿亲王府的信息。她不想探究朋友的隐私,所以,她一直等,一直等仇孽主动说出来。
  可她失望了。当她得知玉阙公子的死讯,紧接着纳兰玉瑾入狱,这种种都与仇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她脑中灵光一闪,不禁想到,仇孽要报仇的对象难道是——睿亲王。
  她急匆匆的去质问仇孽,以前不敢想不屑想的线索一一联系起来,才恍然发现原来仇孽早就知道她是越野山庄的人。
  叶鸿庄与睿亲王有十年之约,越野山庄与睿亲王府也有一个十年之约。十年之内,只要睿亲王府任何一个人持信物而来,越野山庄必当倾尽全庄之力助其成事。这样的约定几乎已经注定越野山庄与睿亲王府结盟,盟约纵然只有十年,以两家的交情,便已是一世。
  她虽然不知道交易的具体内容,但多少知道,母亲一直在小心翼翼守护这个约定。武林世家与朝廷重臣结盟,若被外人知道,必将引起猜忌。故而,母亲不喜她入仕为官,不想让人说她们结党营私。
  可仇孽却利用她,利用了她知道的一切关于睿亲王的事情来报仇。
  “杀父夺夫之仇不共戴天,此仇我不能不报,为达目的我什么都可以牺牲,哪怕是我与你的情意!”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帮错了人,识人不清,才致使睿亲王遭受如此浩劫。可仇孽是她的朋友,她终是下不了手,只能离开。
  离京的时候,她看见仇孽站在城楼上远远地望过来,她想她们情意到此为止吧。
  军中训练艰苦,日夜操练中,她尽量不去想过去的事,也再没有去打听任何关于睿亲王府以及仇孽的消息,当做从不知道一般活下去。她以为她这一生都会如此,可她再次遇见了仇孽。
  仇孽刚刚从井边打了水,挽起袖管,静静地转身望过来。
  她追问仇孽到底来赤城做什么。仇孽却说睿亲王临死之时将她唯一的儿子纳兰玉润托付于仇孽。
  荒唐!
  脑中的第一个反应便是如此。
  可她知道,既然知道荒唐,仇孽万不能撒这样的谎,除非这就是事实。
  天底下居然有这样的人!
  “玉润。温润如玉。”也许睿亲王对她唯一儿子的盈盈关切。那时,她对这个纳兰玉润的印象也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窈窕少年。
  随着接触的越多,她发现纳兰玉润并非她想象中大家公子形象,而是一个时而刁蛮,时而骄横,时而霸道,时而娇弱,时而忧伤的小傻瓜。
  机灵古怪时,可以想出很多稀奇的法子整人。
  霸道蛮横时,可以无理取闹地让人招架不住。
  故作坚强时,可以让人忍不住心生爱怜。
  ……
  他有那么多面。
  哪一面都与温润如玉没有半点关系。可她却独独喜欢上这样的他。
  只是一时的冲动吧。她这样对自己说,劝自己不要太在意。故意疏远他,竭力的不去想他,不去看他。面对他的质问,也只打个哈欠随意敷衍过去。
  当她听说他去幽楠山剿匪的时候,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恨不得马上飞奔到他身边,狠狠地骂他一顿,骂到他答应不去才能行。
  可是不能。她不能去,天知道她整个心都飞了过去,可她不能去。她只好去找仇孽,让仇孽去幽楠山帮他。而她却像个焦急等待妻主回家的小夫君在军营里急得转圈圈,焦躁不安。
  直到看见他平安归来,她的心才终于落回了胸膛。
  还好他活着,还好。
  她恍然发现,也许她对他并不只是喜欢。
  他眼中水光闪动,抽泣着拉住她的手,“我该怎么办,她现在心里只有那个人,被伤了心也只会作践自己,连责怪的话都不忍说出。我在她心里恐怕一点位置都没有,以后,以后要是她抛弃我不管我了,我该怎么办啊?倒不如死了算了。”
  “怎么可能!你想多了!”她说,纵然知道他只是随便说说,可心还是忍不住难受了一下。
  “那要是真的怎么办?”他睁着那双水润的眼,殷切的望着她。她便投降了,傻傻的说,“她不要你了,我要你,你放心好了。”
  他破涕而笑。
  她高兴得想,也许他也是喜欢她的。
  他喜欢她,他喜欢她。
  她还在为这种可能而兴高采烈,心花怒放。可看到仇孽,她不禁苦笑。
  她有什么资格喜欢他啊!
  是她害得他家破人亡,她是帮凶。若是他有朝一日得知真相,恨都来不及,又怎会喜欢她。
  哈哈……可叹,她总觉得一生问心无愧,唯独这件事她百死难辞其咎,又凭什么许他终生。
  二十军棍,一下一下落在她身上,她心底却是在偷笑,至少她还能做些事弥补他。
  当他冒着危险深夜跑来看她的时候,她止不住的喜悦,怔怔地望着眼前的人,似嗔似恼地眼波将她神识泯灭,身上的痛也随之而去。
  她迟疑地伸出手抚上对方的脸,却被他紧紧地抓住,一遍一遍地骂着,“傻瓜,傻瓜,傻瓜,你这个傻瓜,谁让把什么罪名都往自己身上揽!你不是最讨厌我了吗?直接把罪责都推给我好了,干嘛自己揽!我讨厌,讨厌死你了。”
  这一定是梦,他是不可能来的。她轻笑,不过这梦太真实了,连她都要些迷糊了。猛然,她睁大了眼似要将眼前人看出个洞来,不可置信地摇头,“不,不,不会的。”她反手抓紧了眼前人的手,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沉沉地盯着他,“你不该来的!”
  “你伤成这样我怎么能不来!”他哭着说道。
  “你这样,你这样……”她却只能忍着心痛,别过头,冷冷地说道,“会连累我的!”
  他伤心而去。她心痛难忍,玉润对不起,对不起……
  永失吾爱。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春深 二】  
“莫鸣!”那兰厉声呵道,“你偷我玉簪,又以假玉笛栽赃陷害,暗中告密,诬陷我和邱嘉,不就是为了让我不能参加最后的考核吗?今日我便如你所愿放弃考核,但愿你能真的称心如意。”
  “那兰,你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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