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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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以后-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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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来的人很多,我颇感意外。平时除了小白,我跟其他同事大多是公事上的往来,能在临行前收到这么多祝福,对我真的是个安慰。小K在酒吧外挂了个牌子:“东主有喜,今晚暂停营业。”把我弄得哭笑不得。我刚到他就把我拉到一边儿,为梁胜的事特意跟我道谢。我说:“别,这事是修月帮你处理的,要谢你谢他。”小K嘿嘿一乐,说:“那还不都是看你的面子。”我笑了笑,没说什么,走到人堆里,接受同事们的祝贺。
  开了很多瓶酒,红的白的啤的轮番上阵,大家都喝得很尽兴。酒一下肚,话自然就多了起来,开始不断有人拉着我问东问西。那些平日里看起来颇为内敛的女孩儿一旦打开话匣子,威力着实让人不敢小觑。离婚的事、楚尘的事、修月的事、公司的事,随着血液里酒精浓度渐渐升高,她们问出的话越来越肆无忌惮。我一一笑着应对。说了整晚,口干舌燥,没透露什么实质性信息,大家兴趣的重点也就渐渐转移,三五成堆儿热火朝天地聊成一团儿,换成我闲坐在旁边,饶有兴致地倾听她们言语中透出的信息。最近公司里人人自危,大家都很没安全感,不知道海天这个巨人会不会像很多其他大集团大公司那样,一夕易主甚至一夜垮台。调查组早在几天前就已暗中进驻公司,流言四起倒也不能算是空穴来风。现在,这些事已经激不起我心中的波澜,我甚至开始希望事情能尽快有个结果。黎明前的黑暗,最是煎熬人。
  午夜十二点多,地上的空酒瓶堆积如山,神志尚能保持清醒的人已不多。这样挺好,借着酒劲儿也能稍稍发泄出心中的不安和焦虑。这些天,公司的人日子都不好过,毕竟谁也不希望高薪体面的工作出现任何动荡。
  我让小K打电话叫了七八辆出租车,把喝高了的同事分头送回去,有车的明天一早自己过来开走。我站在门口一一道别,小白走在最后,她喝得不多,话也不多,推动了往日的活泼,看我的眼神儿特哀怨,我知道这丫头片子是在怪我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弃她而去。我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俯在她耳边轻声说:“别这样,去香港只是暂时的,我很快就会回来。”

  推门而入,客厅里亮着灯,修月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身上搭着条薄毯,已经滑落一角。我轻轻脱下鞋,蹑手蹑手蹑脚地走到他身边,蹲下身子,帮他把毯子拉好。动作很柔,可还是把他给惊动了。他眨眨眼睛,睫毛好长好长,我很想伸的揪一根下来玩玩。
  “心里琢磨什么坏事呢?”他侧了侧身子,盯着我低声问。
  “怎么不回房睡?”
  “生日快乐!”
  “嗯?”我愣住,琢磨了一会儿,现在已经是周五凌晨一点,“我差点都忘了。光说没用,礼物呢?”
  他揉揉眼睛,懒懒地坐起身,拎过茶几上的车钥匙在我眼前晃了晃,“我已经让人停到你车库,另一套钥匙在车里。”
  我茫然地看着遥感钥匙牌上的图标,很熟悉。脑海中蓦然浮现出车展上那辆红黑相间的威龙跑车。
  “这么大手笔?”我毫不客气地收下钥匙,一屁股坐到他身边。
  “车主我写的是展阳阳,过阵子他会转到你名下。”
  “你塞给他一个这么贵重的玩意儿,难道不怕他受牵连?”
  “没事,他爸有钱,就算是他自己也买得起这车。”
  “我下周一飞去香港。”
  “嗯。”
  “你该知道我最放心不下的事是什么。”
  “嗯。”
  “等事情有了结果,我就辞职回来,等你。”
  “嗯。”
  “不用太久?”
  “嗯。”
  “走,做爱吧。”
  “嗯。”
  “你再嗯一次试试看!”
  “嗯。”
  “你!”
  他哈哈大笑,一把抱起我向卧室走去:“叶子,说,这么热情主动究竟有什么目的,嗯?”
  “想知道啊?”我搂着他脖子,“今晚让我在上面的话,我就告诉你。”
  “傻样儿,从实招来,招了我就如你所愿。”
  “修月,给我个孩子吧。有了孩子,等待也许会变得不那么漫长。”
  ……
  星期五一整天,我关掉两个人的手机,拔掉电话线,拔掉门铃线,彻底与世隔绝。足不出户的二十四小时,过得异常充实。二十八岁生日这天,我把我的所有,都毫无保留地交给了他,就算践行。真正要远行的,是他,不是我。

  因为时间仓促,我推掉了很多热情的饯行饭。电话里,我跟乐乐道歉,告诉他阿姨要出去旅行,大概几个月后才能再见面,不知齐小北是不是跟他说什么,反正这个惹人疼的小孩儿奶声奶气地跟我说:“阿姨,我会很乖很乖地等你回来,我们在电话里拉钩好不好?”软软滑滑的声音搅得我心里又酸又涩,强带笑意跟他约定。
后来齐小北拿过电话,跟我聊了一会儿。我拜托他替我盯着修月,他说没问题。我犹豫了一下,问他我该不该在这种时候离开修月,他笑了笑,用坚定的口吻说:“叶南,坦白说,我觉得你很坚强,做出这样的选择修月一定很欣慰。这种无条件的信任和守候,带给他的是放手一搏的勇气。”
  谢谢,齐小北,谢谢你。这个时候,我最最需要的,正是这种单纯的、温暖的鼓励。
  周末两天,我几乎没见到修月的影子。我知道他一定在配合调查组的工作,一定很忙。脚不沾地地处理好一切临行事宜,我抽空去爸妈那儿看了看。他们二老倒是没多说什么,也没提那天我偷听到的那些事。妈妈让我在家吃饭,我说朋友还有应酬,反正只是去香港,想家了随时可以回来。妈妈摸摸我的脸,让保姆从屋里拿出一个大袋子,里面都是些常用药品。我接过来,搂住妈妈的脖子,在她脸上亲了亲,道别后独自离去。
  回去的路上给修月打了电话,关机状态。这两天我已经习惯了,只要他关机必定是在接受问话调查。我不让自己去想象那是一种怎样的场面。这两天每天他都很晚才回来,带着满身疲惫。我什么都不问,帮他洗澡,跟他相拥入睡。第二天一大早,他又匆匆离去,我总是装睡,躲在被子里目送他的身影无声无息地消失在门口。
临行前夜,我回自己的公寓取点东西。一进门,发现屋子没有想象中零乱,井井有条,两只大号行李箱放在门口。
  “你的箱子?要去哪儿?”我问展阳阳。
  “不告诉你。”他赤着脚走回沙发,抱起电脑继续玩游戏。
  “我回来拿点东西。”
  “噢。”
  “我去香港大概会待一阵子,这套钥匙你拿着,要是哪天又没地方去了就来这儿住。”
  “哼,谢了。不过不用,最近我不需要。”
  我从卧室的衣柜随便拿了几件衣服塞进袋子里,走到门边换好鞋,说:“我走了,祝我一路平安吧。”
  “你是恶女,必能逢凶化吉,不用担心。”
  天才的逻辑果然不同凡响:“行了,早点睡,拜拜。”
  “拜拜。”
  明天就走了,非常时期,我不能离职,调到远离本部的香港是避嫌的最好办法。这些天,事情一件件浮出水面,调查工作已经半公开化,公司的帐目被封存,部分流动资金也被冻结,股价开始下跌,雄锯华北的地产巨头海天集团遭遇了自创建以来的最严重危机。
  晚上九点多,我开车经过海天大厦门前,顶楼的总裁办公室里透出亮光,修月还没走。我没停车,一路经过,漫无目的地溜达。这两天送行的电话打爆了手机,独独缺了一个声音,潜意识里,我很期待的声音。不知是不是冥冥中自有天意,红灯前,刚刚停稳车,手机铃声大作,按下耳机上的通话键,我心里竟然隐隐有些期待,有些忐忑:“喂,哪位?”
  绿灯亮了,车刚起步,电话那边缓缓响起一抹久违的声音,浅浅淡淡的:“是我。”
  我挑挑眉,语带笑意,很释然:“其实这两天我一直在等你来电话。”
  他顿了顿:“周五是你生日,我在赶戏,没给你打电话。”
  “楚尘,你一说谎,语速就会变快。星期五那天我没开手机,你忘了,手机有个功能叫做移动全时通?”我用的是很轻松的口气。电话那边,他也笑了起来,“嗯,那天我打了,打了很多次,后来想想,不应该的。”
  “有时间吗?找个地方聊聊,明天我就走了。”
  “好,小K那儿?”
  “嗯,你最好伪装严密点儿,我不想领教你那些女FANS的热情。”
  “就怕我伪装得很太好,连你也认不出。”
  “得了,你就是包成阿拉伯人那样儿我也能一眼把你从人堆里揪出来。”
  “你开车小心点儿,一会儿见。”
  楚尘比我早到,小K给我们安排了间最僻静的包房。推开门,他静静地坐在沙发一角,盯着手腕儿上的红绳出神。
  “什么时候到的?”我把包放在一边,在他对面坐下。果盘和酒水摆满一桌,小K准备得很周全。
  “刚刚。很安全,我从后巷倒垃圾的门儿进来的。”他抬头看着我,嘴角挂着笑。
  “最近怎么样?”
  “还好,你呢?”
  教科书般的开场白。
  “我们能不能不这么客气?”我撇撇嘴,随手叉了片西瓜放在嘴里。
  “嗯……”他微垂着头,想了想,“南南,我听说你们公司最近出了点问题。”
  “我没事,不用担心。”
  “那就好。”
  沉默,吃西瓜,气氛又僵住。大概三四分钟后,我终于酝酿出声:“楚尘,明天我就去香港了,就算以后回来,我们也很难再有机会能像现在这样面对面地坐着聊天。有些话,现在不说,以后可能就没机会了。”
  “南南,我一直欠你一个解释,关于我父亲。”说话时,他的语气有点沮丧。
  “楚尘,有些过去了就过去了,连回忆的价值都没有,我不想听,你也不必强迫自己再去想起。他是你父亲,好好照顾他是你做儿子的责任,其他的,别多想。”
  他听得很认真,眉梢间染着些如释重负。要是知道我简单的一句话就能如此轻易地让他卸去心中无谓的重负,我早就跟他说了。有时候,就是这种关键时刻没说出口的三言两语,让很多事彻底改变。就像我们曾经有过的那段婚姻,困顿中找不到出路的爱,缺失的,正是忠于内心感受的袒然诉说。
  “南南,看着你现在的样子,我终于不用再为离婚而后悔了。我不能给你的,修月能。”
  我笑笑,很满意他终于尝试着说出心里的话:“你给我的,是最美好的初恋、最热烈的初恋。那时候我们可能干过很多傻事,自不量力地以为爱的力量可以感天动地。我们碰过很多钉子,也跌过很多跟头,甚至我们都不知道该如何经营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尽管如此,彼此却都坚守住了心底的那份爱意,即使爱得很累,爱得很压抑,可这份感情从来都没变质过。你给我的,是一份不可能忘记的爱情。我们可以放弃婚姻,却无法割舍风风雨雨中一起走过的那段日子。我很庆幸,你让我学会了什么叫做为爱放手。我也很庆幸,放手后的回眸,有修月一直不离不弃的守护。每一段感情都是独一无二的,结束了,回忆也是永恒。忘记伤痕,学会宽恕,深淀下的美好,伴着我们继续前进。”
  我很少说这么煽情的话,说完后,坐在沙发上回味了半天,挺陶醉。楚尘望着我,轮廓分明的五官线条沐浴在柔和的光晕下,少了几分成熟。时光似是倒流,眼前的他,恍若回到多年前。
  “南南,你也许不知道,你身上有种很神奇的力量,总是张扬着活力和希望,就算不能拥有,远远地看着,看着你尽情地将它们释放,也是种幸福。你不用担心,我很好。”
  他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极淡的花香,这种味道,很令人怀念。曾经,我每件衣服上都有这种熏香,他亲手调制的。现在,淡雅柔和的香气,成了他的专属、我的回忆。
  分别前,我们握了握手。突然,我想起件重要的事:“楚尘,关于……”
  “南南,”他轻声打断我,“你是想说有关辰星股份的事?”
  “嗯……”
  “我不会收回。”
  “这是原则问题。”
  “那你更没有理由拒绝,”他微笑,语调有点飘忽,“这就当作我送给你和修月的……结婚礼物。”

  回到家,客厅黑漆漆的,打开灯,修月还没回来。走进洗手间,草草洗了把脸,持着洗台上并列摆放的两杯子,不锈钢架上整齐搭着的两条毛巾,简简单单地,营造出了家的感觉,两个人,才是家。
  客厅里传来响动,我转身迎出去,修月正在门边换鞋。我走过去,自然而然地帮他把换下的鞋收进柜子里。
  “东西收拾好了没?”他揉揉后颈,俯身在我额头上亲了亲。
  “嗯。饿不饿,我给你弄点夜宵?”看着他累得连话都不想说的样子,我突然有点动摇,想留下来,哪怕什么都做不了,只是陪着他。
  “聊会儿,明天就走了。”他拉着我走进卧室,两个人和衣躺在床上,享受离别前的最后一夜。
  “修月,你说咱俩现在是不是有点苦命鸳鸯的意思?我是不是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拽着你的衣角儿来段生离死别?”我玩弄着他的手指,似不经意地说。
  “你没那演技,还是‘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比较适合你。”他任由我拉着他的手把玩,眉心微蹙,疲惫难耐。
  “睡觉吧,我也困了。”
  “去香港就是走个过场,公司的事随便对付对付就行了,等这边的事情解决了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到时候你立马可以辞职走人。”
  “然后呢?”
  “你不是一直想开个车场、弄个车友俱乐部吗?是时候了。我估计到时只要你不待在海天,就算要去北极定居你爸妈也不会干涉。”他边说边解开衬衫的扣子,脱下来随手丢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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