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 良言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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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 良言写意-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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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
  她原本就是想这么回答他的,这会儿让她过去,她就过去,要是一会儿要她滚,她就滚?可是当她的目光触到他的眼睛后,却无论如何也将那个“不”字说不出口了。
  他的眉微微蹙着,一双眸子平时在阳光下看起来是原本是棕色的,可是现在却如两点纠结的黑墨,溢满了哀求。
  那样的眼神,令任何人都无法拒绝。
  “干嘛?”她走到他跟前,有些不情愿地嘟囔着嘴。
  “过来。”
  她按照他的吩咐又朝前走了两下,止步,“好……”一句话没说话就被惊呼替代,因为坐在面前的他忽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使力一拉,她身体瞬间失去平衡不禁侧坐在了他的怀里。
  她想挣扎着起来,却被他紧紧拥住。
  我……”写意脸颊绯红。
  “嘘——”
  他将头埋在她的发间,似乎在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气息,半晌也没说话。
  外面的暴风吹得正狂,可是被窗户的玻璃隔绝在外面以后更显得室内的安静。在屋子里,写意几乎只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过了许久,听见他轻轻道,“对不起,我又冲你发火了。”却仍旧没把头抬起来,好像说的是一件世界上最丢脸的事。
  写意愣了愣。
  “我也不对。”她这人就吃软办法,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也跟着认错。
  “我不要你哭,即使你永远没心没肺跟我作对,我也不要你哭。”
  写意听见这句话之后心中原本皱在一起的情绪,像吸了水的海绵一样缓缓地舒展开。鼻子又开始酸酸的,有那么一些感动。
  “我哪有没心没肺?而且也没有专门和你作对。”她仍不忘记狡辩一下。
  他抬起头,伸出手掌,说:“把手给我。”
  写意不知缘由,乖乖照做。
  却见厉择良略微倾了倾上身,引着她的手放在了他右腿的残缺的那里。隔着薄薄的一层布料,她感觉到了残断面以下的那种徒然缺失。
  她手心一惊。
  “怕不怕?”他问得很谨慎。
  写意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收回手转过身去,蓦地抱住他。
  抱得很紧。
  有那么一点点害怕。
  她在心中默默地说,却不敢告诉他。
  在那一刻之前,她从没发觉原来真心拥抱一个人的时候心会变得那么柔软。
  “你每天吃几顿?”他忽然问。
  “三顿。”她奇怪。
  “既然只吃三顿怎么这么重?压得我双腿发麻。”
  “……”
  这男人说些话真是非常没有情趣。
  “写意。”过了会他又叫她。
  “恩?”她正在专心地研究他那漂亮的指头。
  “关于那天合约的话,我收回。你做的报告我完完整整地看过跟薛经理商量后,公司才会采纳,不是为了别的。我之所以那么说,只是因为我在乎你。”说到此处,他微微敛起目光,垂头道:“如果伤害你了,我为此道歉。”
  写意静静地听完,凝视了他半分钟,看得他很不自在。
  然后,蓦然之间她笑了说:“我接受,但是有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一,你不准再说我胖,又嫌我磨蹭。”
  他点头。
  “二,不许再往菜里放葱,还有辣椒我也不吃。”
  他再次点头。
  “三,可不可以早上看见你不叫‘厉先生早’?”
  他欣然接受,“没问题。你以后见我什么都不用叫,光鞠躬就行。”
  “……”写意满脸黑线。

    6—4 
    
  他好像刚才一个人坐在那里的时候抽过烟,指间残存得有烟草味。
  她一根一根的察看他的手指。右手中指那里有块小茧,明显是写字磨出来的。再看左手,食指指节的根部和和大拇指上也有茧子。奇怪,干什么事情这里会磨到。
  “看什么?”他问。
  “这里有茧子。”
  “哦。”他抬起手来自己看了看,“打桌球磨的。”
  他这么一说,写意倒想起来,上次见过他的公寓里专门空着一间大屋子就摆着一张斯诺克台球桌。可见,真的是爱极了。
  “那个东西你也喜欢?无聊死了。”她每次看到电视里转播那种节目就立刻转台,当时心里还想,难道这种东西居然都有人看。
  “你这种人最应该练练。”
  “为什么?”
  “练你的精气神。吃球其实很简单,关键是在你下手以后给对方留个什么样的局,一旦瞄准目标屏住呼吸一击而中。就像做生意一样,一是看准,二是力度适当,三是有气势。”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就缺点气势,哪像什么律师,你这是碰上我了,要是遇见别人谁请谁烧钱。”他搂着她淡淡一笑,“很多人都是捡软柿子捏,那彭经理本来就是见你年纪轻轻又初来乍到的有心刁难你,你不是厉氏的员工怕她做什么,也不拿点律师的架势出来。和我别扭的时候挺横的,一出去就蔫儿了。”
  “那你当时都不替我说句话?”说起这事她就来气。
  “这也要我替你撑腰,你前面半个世纪都白混的?”
  “哦。”她讪讪的答。
  “什么时候我教你。”
  “不学,没兴趣。”
  “那下次要是有大赛,先带你去看下。”他仍不放弃要培养出她这个爱好的愿望。
  “不看,肯定要当场睡着。”
  他听见倒也没恼,淡淡笑了笑,又将头埋在她脖子的发际处。
  “写意。”不知道俩人就这么坐着过了多久,他叫她。
  “什么?”她应着没有抬头,继续埋着脸研究他的手指。
  “我们不如找点事情做。”
  “什么事?”
  他没有回答她,她也懒得追问。
  “写意。”他缓缓地又叫。
  这男人没事就喜欢叫着她玩么?
  她狐疑地抬头,哪知刚一将脸抬起来便被他吻了去。他第一下亲到她的脸颊接着才慢慢转移到唇上。
  唇舌间带着一种苦涩的烟草味。
  她不禁朝后仰,有些回避。他却腾出一只手撑住她的后脑勺,让她的脸不得不压向他,然后环住她的腰的那只手紧了紧。
  稍许之后,他又停下来离开她的唇,用指腹轻轻了勾勒在她的唇线上,来回游走。
  “为什么要答应那个合约?”他的眼神有些迷离。
  “是你要挟我的。”她星眸微启,面红耳热。
  “是不是要我心里越痛,你才越满意?”他撩开她唇边的发丝轻轻地问。
  “什么?”
  他说得是那么小声,似乎只是喃喃自语并不是说给她的。她也没有听清,却又来不及细问,那缠绵的吻就已经再次落下来,随之起伏的呼吸也喷在写意的皮肤上。那样炙热滚烫的气息,一起一伏引得她的触觉酥痒。
  她的手插到他的发际,张开那已经绯红的唇轻轻地回应了他。他却为了这样的她而全身绷紧,灼热的欲望做出诚实的反应。
  “写意。”他呢喃地又喊了一声这两个字,嗓音低沉地。
  “恩?”写意的脸已泛红。
  “起来去关灯。”他不舍地离开她肌肤,缓缓地说。
  她果然乖乖照做以后,又缩回他怀中,感受到了他的进一步渴求。她没有退却,爱便是爱了,何不让自己坦然承受这人间的欢愉。他扶住她,让她仰躺到沙发上。
  “你……要不要我帮你?”黑暗中她红着脸问,怕他的腿不方便。
  “只需要你放松,配合我。”他指引她去触摸他火热的昂扬。
  写意的手像电击一般,缩了回去。
  “是不是快了点,要不要换个地方,或者换个时间?”她临阵倒是突然有些打退堂鼓。
  “休想。”他带着喑哑声音说,手上继续解她的扣子。
  “我们有些事情还没有说清楚。”她想转移他的注意力。
  “什么事?”
  “关于山鲁亚尔国王和山鲁佐徳的故事。”要不她讲个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给他听?
  “你肯定看这书的时候没认真,他们是一边亲热一边讲故事的。”
  “没有吧。”她怎么没看出来。
  他突然埋头含住她,写意咬住唇蹙起眉,轻轻哼了一声。
  她一伸手,想抵住他的胸口,却是一空,直接碰到了他结实的胸膛。上面布了一层细密的汗。
  她的触摸让他难耐地微微一呻吟,说:“和我们现在做的一样。”
  他加重了力道。不仅是唇连他的手指每落下一处都会使得她的气息一阵紊乱。
  “我后悔了好不好?”她哆嗦着问。
  “迟了。”
  他的亲吻继续在她身上游走深入,直到禁地……
  不知道何时写意醒来发现她还躺在沙发上,但是盖着衣服。屋外的雨终于下了下来。身边依旧是那个人,幸好沙发很宽敞,她睡了一夜倒一点儿也不觉得难受。她动了动头,想在他的臂弯中找个更舒适的地方。
  她一抬头碰到了他星亮的眼眸。
  “你醒了?”他先开口问,见她醒了才挪了挪身体,可见刚才他有些难受。
  “恩,你没睡着?”
  他怎么睡得着,一是这地方太窄不说,她枕着他的臂弯,血脉不通压迫的难受。二来,他一遇雨天腿疼要加重,本来就是下楼来吃药的,如今药没吃到被人搅和了不说,刚才一番云雨平复之后才觉得疼痛加剧了。
  可是他不敢乱动一下,生怕扰了她的好眠。
  “刚才在想什么?”写意刚才见他瞪着大眼一个人在黑暗里发呆,又问。
  “想以前。”
  “以前?”写意来了兴趣。“以前的旧事?初恋?”任何女人都对男人的初恋比较有兴趣。
  “你先自己回卧室,我再跟你讲。”他说。“顺便帮忙拾下那边手杖。”
  写意起来一看,可不是。那手杖被他扔在那头去了。
  他的话的意思她明白,他依然不喜欢别人看他缺一条腿地一个人挣扎着上楼的情景,即使是她。
  一个人的心结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开的。
  他已经放下骄傲为她退到了尊严的极限,若她再得寸进尺恐怕前功尽弃。
  写意默了一下照他的话做。
  她一个人等在自己房间里,躺了下去。等着时间一秒一秒地流淌,隔得太久了,甚至她怀疑自己弄错了地方。他让她回的,究竟是她的卧室?还是他的卧室?
  她这样想,还是不敢出门去看,怕又惹恼了他。她又在床上翻了个身,一会儿听见身后的门开了,一浅一深的步子。
  他睡下来,从后面搂住她。
  写意转了过去,投在他的怀里。
  “以后不要住有楼梯的房子。”她说。
  “没事。”
  他摸了摸她的头。
  “你初恋时几岁?”
  “干嘛?”
  “你刚说回卧室,你就跟我讲的。”写意说。
  “我只说给你讲以前,又没答应说这个。”
  这男人竟然跟他玩文字游戏。“那就说以前。”她认栽,退一步。
  “我困了。”他说完,随即就闭眼。
  “喂——你说话不算数。”
  他充耳不闻,径自闭了眼睛睡觉。写意瞅着他,半天没动,呼吸很平稳的样子,好像是真的快睡着了。
  “好!”她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以后再也不会上当了。”
  他也没反应,似乎是困了。大概刚才真的是一直没合眼,写意想。
  他睡着的样子蛮可爱的,嘴唇抿得紧紧,头微微埋下去,安静极了。她细细地将他的脸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全部研究一番。
  突然,他闭着眼睛说:“你要是再不睡,明早起不来的话,看彭经理怎么收拾你。”

    6—5 

  写意闻言,立刻气愤,“你装睡!”
  “写意……”他笑盈盈地睁开眼睛,伸手摩挲着她的脸蛋,“那你的过去呢?”他问。
  “我?”她的眼眸微微闪烁,“我……不记得了。”他终于也要问了么?
  他没有接话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我出过车祸,有些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她终于鼓起劲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眼睛微红,唇角有些发颤,似乎倾尽了勇气。
  顷刻之后,她又敛收神色,想轻轻推开他转过脸去。
  “以前所有的事?”他故意问。
  “其实不是全部,只有一些。就是我读大学时候的事有些不记得了。”她静默片刻后幽幽地说。
  “找回来了么?”
  “我——困了。”她忽然一挑眉换了种轻松的语气,闭上眼,有些捉弄地将他刚才的那句话原封不动地送还给他。
  他无奈地蹙了蹙眉。
  “找回来了。不知道的时候很好奇,老是问自己,也追着问别人我中途消失记忆的那几年是什么样子呢?有没有很惊天动地的爱情故事呢?”她回忆到此处,不禁一扫刚才不安的表情,微微地笑了。她笑当时的自己怎么就好像个傻姑娘一样。
  是啊,当詹东圳陪着她留在德国疗养的时候,她便想,在这段失去的记忆里,她曾经为谁哭为谁伤心过?又为谁笑,惹得谁心疼过?她都统统都不记得了。
  会不会有个恋人在什么地方如约而至地苦苦地等待着她,而这个约会却被她就这样遗忘了呢?
  结果,詹东圳说:“没有。这天下除了我詹东圳以外,你上哪儿还能得到第二个这么深情的人去。”
  “去你的。”她当时就想揣他一脚。
  他陪了她去学校,大家习以为常地从她身边路过,那些路人有的认识她,也有些理所当然地不认识她。那些同学有人喜欢她,还有人不喜欢她,其中也没有一个与她特别亲近的朋友。
  对于这个,她没有怀疑。她一直都是那么一个人,熟人很多,狐朋狗友不少,却鲜有真正让她交心的死党。
  当然,恋人也不是没有。詹东圳也带她去寻觅那个昔日的恋人。黑发蓝眼的英俊混血小伙儿,让她很吃惊,“不可能,我只对中国人有兴趣。”
  “可不是,我开始也不相信,没想到你口味这么重。”詹东圳的戏谑,换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
  那人看到写意,惊喜地立刻追上来叫她:“Lisa!”写意知道这是她的德语名字。那男子又说道:“原谅我好不好?我再也不三心二意了。”语气有些哀求。
  写意当下就明白了一切,笑着牵住冬冬的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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