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 良言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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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 良言写意-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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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意从诊室出来,洪医生的话虽然不能豁然开朗,但是却让她深思。
  她确实是喜欢厉择良的,以至于看到他痛倒在地时她也心痛得几乎要窒息了。那么他如何看待她呢?可有一丁点儿上心?如果真对她上心的话,又何必要用那种手段逼迫她?然后还三番五次嘲弄她?就不能和她好好相处?
  可是,既然人家已经兑现了承诺,她也不能翻脸不认帐,是不是?不然就像谁欠了谁似的。她在心中暗下这个决心走到走廊,却撞见了杨望杰。
  其实,杨望杰老远便见她从洪卿的诊室出来,见她一副所有所思的样子,喊了一声却没听见。
  “写意。”他走去拍了拍她。
  “啊,好巧。”写意回神。
  “你干嘛呢?”
  “看病。”
  听到这两个字,杨望杰朝洪卿的诊室望了望。他也是来找洪卿的,不过并非看病而是私事。说来也巧,洪卿正好是他大学的师姐,杨望杰和他们夫妻颇有交情。
  见写意有些心事,他也点点头就让她走了。
  她下午翘了班去医院,还有些事情没做完,就随便吃了点东西垫下肚子,再回公司加班。一口气工作到八点多,从办公室出来准备回家。
  她下楼时迟疑了下,按了下电梯里的厉择良那一层。
  他的那一层,有些人还没走,连小林也在忙里忙外。估计厉择良多日不来公司,很多事情成山地堆着等他来做。
  她拨了他上次给的号码。
  “我是沈写意。”
  “有事吗?”他的声音听起来倦倦的,似乎是有些累。
  写意没有说话,没好气地想:这人明知故问,他们俩之间还能有什么事情,无非就是那个什么。
  厉择良感觉她有话要说,停下手中的工作,站到窗边。
  “沈小姐?”他见她久久沉默,便又问了一下。
  “我……”她鼓足了勇气,决定跨出历史性的第一步。可惜话还没说出来脸颊就红得像只煮熟的虾子,她生平还没有开过这么难的口。
  “我们……”她又挣扎下,还是没说下去。
  即使说成这样,厉择良却已经明白了。他的双眸蓦然一凛,心里居然是百般滋味,酸苦难辨。
  “你在哪儿?”他突然问。
  “公司啊。”
  “这样吧,”厉择良沉吟稍许,说,“我打电话让季英松接你,我还有一会儿才完事,你回去等我。”
  听见这句话,写意心中咯噔一下,回去等他?写意对着电话怔忡稍许后又略带嘲弄地笑了,自己不就是这个意思么?
  等上了季英松的车,车子朝郊外开去,似乎是到厉家的老宅子。写意一进屋,老谭就迎过来,说:“沈小姐,少爷说请你先到客房休息,我们已经收拾好了。”
  显然,厉择良先前来过电话吩咐了他们。
  客房?还好不是他的卧室。
  他们似乎知道写意的拘谨,见她没去客房而是呆在客厅也没过多打搅她,备了点小吃放在旁边,便各自忙活去了。
  老宅子里人不多,似乎没有其他厉家人住在这里。她只听说过,厉家还有个堂妹叫厉飞雪,如今在国外留学。
  她也不习惯一个人呆在这么亮堂堂地方,久了就坐着别扭,便踱到了客厅外面的花园去。刚刚一离开空调房间还感到有些闷,但是适应之后却觉得夏夜里的花园清风徐徐地,十分凉爽宜人。灿烂的夜空下,时不时地能听见蛐蛐叫,鼻间还有夏草的芬芳。
  花园里面亮着灯。有一个平地的池子,池子里面养了许多锦鲤。写意蹲在那里看,锦鲤倒也不怕人,围成一群群地绕着池子游。
  忽然,倏的一下,花丛里窜了个东西出来,着实吓了她一跳,定睛一看居然是只白色的猫。
  那猫也径自跑到鱼池边盯着里面的小鲤鱼,双目炯炯。接着,居然抬起一只前瓜对那群鱼跃跃欲试。它全身雪白,仅仅四只爪子上镶有黑色的一圈毛,而右边耳朵也是黑色的。写意见它着实可爱,忍不住伸手去摸它的头。
  “别摸!”有人突然在身后说话想阻止她。
  可惜却已经迟了,她还没摸到小猫,那小东西便像触电一样翻爪抓了她的右手手背,接着飞速地窜到说话人的脚边。
  写意转身抬头一看那人,是厉择良。她起身时,悄悄将右手背在身后。
  小猫有些撒娇地蹭了蹭厉择良的裤脚。他刚俯下身去,小猫就一跃到了他的怀中,温顺地要命。
  写意握了握吃痛的右手,不禁在心里嘀咕,真是猫仗人势,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猫,凶神恶煞的见一个人换一次脸。

  5——5

  “怎么跑到外面来了?”
  他的问题没有带主语,写意拿不准是问她还是问那只恶猫,所以半天不知该不该回答,直到厉择良朝她“恩?”了一下。
  “我呆得闷,就出来看看。”
  “那回屋去吧。”他一边说,一边用手解衬衣的袖口,走回屋子。
  那只猫一直跟在厉择良身后,追进了屋。
  写意在后面看他的脚,假肢又装上去了,不知是真的这么快就恢复了还是他强忍的。不过,若是他真站着不动,几乎看不出来那假肢和另一条腿有什么不同。
  厉择良进门时回头看了她一眼,写意立刻埋下头去。这样在背后看人家,实在算不上什么有礼貌。
  “客房收拾好没?”厉择良问。
  “收拾好了,楼上那间。”老谭说。
  “恩。沈小姐要多住几天,看看还缺什么,明天帮她拿下行李。”
  写意听见这句,咬住唇,没有反驳。
  厉择良在沙发上坐下后,示意写意坐,那猫也盘身在厉择良的脚边睡下。
  老谭上了茶,识趣地退出去,客厅里只剩他们俩。
  茶壶里沏的是铁观音,一阵清香从壶嘴里逸出来。
  厉择良替她倒了一杯。
  我晚上不喝茶。写意原本是想这么说的,可惜又觉得显得自己有些娇气,便谢过就喝了一口。她不爱喝茶,对其没有研究所以也品不出味道。
  厉择良喝过茶,用手指关节拂了下眉角,那个样子似乎是累极了。
  他习惯性地掏火点烟,可是想到什么,又作罢,将烟盒放在茶几上。
  “难道你也是怕我反悔?”他说,“我一直是个说一不二的人,既然答应了你就绝对做得到。”
  显然,他指的是她主动送上门这件事。
  刹那之间,写意顿觉尴尬,脸上的绯红一下子窜到耳根。她本来是已经说服了自己,但是让厉择良这么突然说出口,仍旧觉得心气难平。
  她握住拳头,凭她以往的个性几乎快要扭头就走。不但扭头就走,还要冷嘲热讽地回敬他两句,让他讨不上半点便宜不说,气个半死是最好。
  可是,现下的写意脚跟订在原地,脸色是红了又白,终究是忍住了。她本是下定了决心要好好和他相处的。
  “看来厉先生是以羞辱我为乐。”写意淡淡道,这么一句服软的话被她说出来仍旧能扎人。
  厉择良倒也没生气。
  “这倒不是,我只是对沈小姐态度的巨大转变有些……”他顿了顿,在脑中找了找恰当的词语,“有些欣喜。”
  写意瞥了眼眼前男人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心想,还不如他生气时顺眼。
  “好了,时间不早你去休息吧,上楼第二间是你的房间。”说着他自己也准备回房间。
  写意呼吸一滞,他的意思是说今天就此为止。
  突然,厉择良又折回,“手给我看。”
  写意一怔,她以为他并没有发现。
  “没事。”
  “我看看。”
  写意被迫将那只手伸出来。他将手摊在掌中,细细端详。幸好伤口不深,稍微点破皮。他去取了药箱居然要为她上药。
  写意有些意外。
  他准备抹碘酒的时候说:“疼就吱声。”
  “不疼的。”
  “猫这种动物性情阴晴不定的,不该乱碰。”
  “人还不是一样。”写意说。
  “说谁呢?”
  “没说你。”
  “那说谁?”
  “说我自己。”这总成吧。
  “恩。”他点点头,“深有同感。”
  被他倒打一耙。
  “难得我俩第一次达成共识。”他说。
  这时,小猫很恰当地在此刻爬起来,躬起背叫了一声,也不知是不是在迎合它那个英俊主人的观点。
  写意看了那猫一眼,说:“是啊,你俩居然都能达成共识,不容易。”
  “……”
  “……”
  一会儿,厉择良小心翼翼地替她擦碘酒,抹完以后居然孩子气地朝伤口吹了吹气。
  “以防万一最好明天得去打疫苗。”
  “不用吧。”哪有那么娇贵
  “又要和我争?”他说。
  写意只好点头,随后准备将手缩回去。但是,他没有放手,手指微微使劲儿将她的手锁在掌中。被他压到伤口,写意眯了眯眼,有些疼。
  “我还以为你挺能忍的呢,刚才背着手藏了半天也不叫痛。”厉择良说话间,眼中有戏谑的成分。他好像一改最近的暴戾,恢复了他从前待她的那种个性。
  “再能忍我也不是木头人,有感觉的。”她吃痛地蹙起眉。
  “我看也差不多。”
  “呃?”写意没听清他说的话,因为她突然嗅到了一阵奇怪的芬芳。
  她调头一看,好像是小猫出去时将门蹭开一个缝隙,才使得香气窜进来的。“什么味道?”她不禁问。
  “夜来香。”
  “夜来香?”
  她一直对这类植物比较好奇。小时候家里给她买过含羞草,她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它要害羞。于是摸一下,含羞草合上叶子,过一会等它舒展开又摸一下。她乐极了,可惜不到两天就将那株含羞草折磨死,活脱脱一破坏大王。
  那又是为什么夜来香要夜里才开呢?
  “我能看看么?”她刚才在花园居然没有闻到。
  “有什么可看的,不就几朵花,闻久了头晕。”他十分没有情趣地说。
  既然主人家都这么说,写意只好讪讪地回客房。客房的浴室里,居然还准备了换洗的衣服和睡衣。
  她端量了下。
  睡衣是新的,但是那套女装是旧衣服不过洗得很干净。一条鹅黄色的连衣裙,尺码和她身段差不多。写意揣测大概是厉家那位小姐的东西。有的换,总比明天还穿这一身好。
  她洗了澡,呈大字型形扑到床上。
  谢天谢地的是,厉择良让她住到这里。若是回到上次那间公寓还不知如何和他相处,那里仅有一间卧室,那究竟是她睡还是他睡?还是一起睡?

  5——6

  不知过了多久,她一个人躺在这栋别墅的二楼客房里,眼睛依然睁得大大的。
  她睡不着。
  大概是刚才喝了茶的缘故,她躺在床上脑子里将一群又一群的羊数了个遍,也没有睡意。一开始她研究了一下自己究竟要不要将这间房间的门反锁,因为她明明白白地看到厉择良的卧室就在隔壁。转念想想又作罢,他要真有那个意思正大光明进来也行,倒不必偷偷摸摸的行凶。
  然后她又研究床的正上方的那个水晶灯究竟又多少颗,可惜数来数去数目总是不一样,于是又无聊地再想点别的。
  她看了下窗外,这家人爱好很奇怪,大半夜了还将花园里的灯开得通亮,晃得她更加睡不着。她起身去拉窗帘,突然灵光一现,轻手轻脚地开门下楼去。刚进花园就闻到那股香味。她不认识夜来香,却仅凭着嗅觉在鱼池旁边发现了那东西。
  白色的小花,花茎又带了点淡青色,开成一团一团的,晃眼一看好像小花球。看起来平平常常还不如含羞草那么有趣。她有些不甘心地准备蹲下去深深地吸口气,却见旁边有一个幽绿的猫眼出现在那夜来香下面。
  探下头去,看到是那只猫。
  它侧着脑袋盯住写意。
  “这么晚了,你还不睡做什么?”她问它。
  这猫是厉择良的小跟班儿。但是主人都睡了,它还不睡。
  上次吃过亏,她不会再被它温顺的外表欺骗,而伸手去摸。
  “那你又不睡要做什么?”
  这个声音突然响起,吓得写意一下子蹦起来就想尖叫,而就在她张开嘴嗓子刚爆出声音的那一刹那,却被人从后捂住嘴,将尖叫的绝大部分遏制在了喉咙里。
  “嘘——”声音的主人说,“你想给人家来个午夜惊魂么?”
  写意这才听清楚那人是厉择良。
  他放开她的嘴。
  “你吓死我了。”害得她的心脏仍在狂跳。如果此刻她能转过身来保准要狠狠剜他一眼。
  “彼此彼此。”
  “睡不着我就出来散散步。”写意解释。
  “哦,”他调侃她说,“那我就是以为家里进贼了,出来捉贼的。”
  老谭听到花园里的响动,开灯走出来,刚好听到厉择良的后面一句。
  “少爷,捉什么……”那贼字没出口,便咽下,退进屋去。
  见过捉贼的,却没见过这么捉贼。
  此刻的厉择良正从后拥住写意,她的背面紧紧帖在厉择良的身上。这么一个暧昧不明的姿势被老人家看见,自然是识趣地退开,哪还提什么捉贼不捉贼的。
  虽说不是光天化日可惜也是孤男寡女,写意立刻朝前跨一步拉开距离,然后迅速转身面对他,为掩饰尴尬干咳了一下。
  “那我回房间了。”
  “你不是睡不着么?”
  “我回房看电视。”
  “你房间没有电视。”
  “……”
  她一遇见尴尬的事情智商好像就要减半。
  他走到鱼池旁边的长椅上坐下,说:“既然睡不着,不如相互解解闷,一起坐坐。”
  这句话听起来应该是个问句,可惜他是用一个陈述语气说出来,可见并非询问意见,而是由不得她不坐。若是在平时,能坐在厉择良的身边不知是多少女性拼得头破血流也要争得的荣幸。
  既然这样,她也索性大方地坐在旁边。
  清新的夜风微微拂面,将她的发丝吹乱了些,可是拂过皮肤时又有一种别样的安逸。她在月影中看见他英俊的侧面。他的上唇薄一些,而下唇朝下巴的角度稍稍有一点卷。当他将之微微一抿的时刻就够倾国倾城了。
  咳——写意收住心神,当然成语不能乱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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