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 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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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 十年-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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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才来学校,哪里知道的?”林雯的好奇心就跟所有的小孩儿一样,泡泡般不断膨胀。“他自己说的啊!”肖齐齐依旧正儿八经,林雯打她,她躲,两个人就闹在一起。
  “喂,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突然有个声音打断了两人的笑闹。肖齐齐抬头,深潭般的黑眸深不见底,嘴角勾着温柔的笑,头上戴着一定刚领来的草绿色军帽,肖齐齐惊叹,“哇,刚说白痴,就来一傻冒。”
  夏宣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儿变幻的神色,刚才嬉皮可爱,现在一脸惊艳却带着夸张的挑眉,忍不住蹙眉,唉,最近脾气越来越不好了,为什么又皱眉?妈妈说,皱眉的男人是最不成熟的。夏宣咧嘴露出一个自以为很合适的笑容,“我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肖齐齐暗暗捏林雯的手,林雯早笑得前仰后合,这帅哥脸上那是什么表情啊,肖齐齐说的果然没错,“智障性白痴”!
  从此天才帅哥夏宣就顶着这个“智障性白痴”度过了四年的大学岁月。当然这都是后话。
  集合的哨声恰当地响起,肖齐齐忍笑拉起早笑倒在地的林雯向操场中间跑去,留下一脸错愕的夏宣,转而又摇头恢复了笑脸。林雯忍不住回头,正看见夏宣变脸的瞬间,再一次笑倒。
  林雯站在肖齐齐身后一排,一次次地摸肚子,嘴角不停抽搐、再抽搐,直到教官忍不住站到她面前狠狠地盯着她,林雯抬头,一眼就看见教官蹙眉恼怒又说不出的表情,再也忍不住,捂着肚子“哈哈……”笑个不停。那教官不过二十岁左右的青年,第一次当教官,哪里经过这阵仗,倒一时间楞在哪里,傻头傻脑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下,连肖齐齐也忍不住怪笑起来。一群年轻男女,被她俩这样一闹,都忍不住哄笑起来。笑声都带着传染剂的,很快传遍了整个操场。
  最后的结果是,惹事的主犯林雯,从犯肖齐齐,站在操场中间绿地上当标杆。汗水跟蚯蚓般顺着面庞流下,滴进已经湿透的军衣里,蛇般撕咬着肌肤,痒麻却又不能动,那滋味叫一个难受!林雯带着哭腔开始咒怨,“智障、白痴、傻瓜、笨蛋夏宣!我一定要报仇报仇!”肖齐齐自我安慰,“啊,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落上头。天啊,怎么飞鸟都没有一只啊?落上头也给我一点阴凉啊!”林雯恼怒,“但有飞鸟过,落你一头鸟粪才是!”
  “林雯小妹妹,这可不对了。你可是主犯!”肖齐齐谆谆善诱。林雯不理,只火辣辣地在操场旁边树荫下搜索,“我要找到那个白痴,用眼神杀死他!”
  “‘这回是谁逮住了你?猜!’‘死。’我答话。听哪,那银铃似的回音:‘不是死,是爱!’”肖齐齐轻轻吟哦。林雯不满地嚷:“什么死爱的?我快晒死了是真的。”肖齐齐舔着干裂的唇,“彼此彼此!”
  “肖齐齐我要渴死了,黄鱼后妈哪里去了,怎么也不给我们拿点水喝啊!”肖齐齐也有气无力,只觉得太阳烧得皮肤噼啪地响,就个蛇要脱皮似的难受,“后妈改行当小丑了,许纯身后的小丑。”
  “啊啊,美女就是好啊,肖齐齐,你怎么不打扮漂亮点啊,要是你能漂亮点,那司令也不会这么狠心罚我们站这里了。你看人家许纯多福气,一上午的训练就是坐在树荫下观摩!”
  “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久?”肖齐齐吧嗒嘴,“林雯,你这只臭蚊子,能不能闭嘴?我还要留力气呼吸。”
  “我不能闭嘴!一闭嘴我就想骂人,骂那个超级无敌智障性白痴!”
  肖齐齐眼睛一亮,“白痴来了!”林雯艰难地扭头,感动的泪眼花花,“白痴手里有水。”
  “感谢白痴!”两人异口同声,古怪地互相看了眼,肖齐齐开口,“别看我,我不是超级大美女!我也没擦香水!”林雯点头,“我相信你!”
  夏宣看着眼前两个几乎快冒烟的女孩儿,拿着一瓶矿泉水,“教官说给你们点水喝。天,这么一会,皮肤都成烤……”夏宣自小受到的教育是绝对不开口伤人,半句不雅的话忙噎了回去。
  肖齐齐不顾夏宣的措辞,抢过水就喝了一大口,林雯早眼巴巴地等着,肖齐齐递给林雯,咧嘴露出格外白亮的牙,“谢谢白痴!”“噗”林雯一口水就喷了出来,肖齐齐脑子晒晕了吧?当面就敢叫?
  夏宣睁大了眼不可思议地看肖齐齐,肖齐齐似乎并没意识到自己的语病,用袖子随意地抹了把脸,“喂,把你帽子借给我。”夏宣恼怒地抢过林雯手里的水,自己还真是白痴了,居然给这样两个主儿送水?疯了吧?“喂,我还没喝呢!”林雯跺脚叫,看夏宣不理,恨恨地吐出两个字,“白痴!”夏宣肩膀一抖,好修养彻底崩溃,回头,凌厉地瞪那两个若无其事的女孩,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活该!”
  肖齐齐和林雯对望,林雯:“神经病?”肖齐齐认真点头,“似乎是!”

  三、初恋

  军训的日子就这样拉开序幕,队伍经过上午的分组,下午就拉到郊区一个军校,旷达的操场一根草都没有!肖齐齐抬头望天,“此处飞鸟遗恨!”林雯还沉浸在上午的暴晒中,抓脸上晒起的粉皮。
  一个多月的军训,除了好运的大美女许纯,其他人都无一幸免地成了黑煤窑出来的可怜孩子。以许纯的话说,是天生皮肤好。可林雯不屑地向肖齐齐告状,每天早晚都看许纯在脸上涂抹许多奇怪的东西,肖齐齐郑重点头,“那叫防晒霜和修复霜。”再加上一句,“老女人用的。”后半句大大满足了林雯的虚荣心,所以任命地跟着肖齐齐晒成煤球。肖齐齐暗喜,其实她的皮肤怕晒,即使抹一百瓶防晒霜到脸上,也无济于事,总要脱层皮才会恢复原来水灵白润的肌肤。
  许纯还有一个好运,他们那组“色包”教练,对许纯偏爱的很,有荫凉让她歇荫凉,没荫凉给她病假。许纯却倔强地坚持每日出操,让很多人不解,例如黄鱼,每晚回去絮叨许纯身在福中不知福。林雯拉肖齐齐到阳台,指着对面某个宿舍,“看见了么?那个窗口,许大美女每日在这里翘首相望!”肖齐齐懒洋洋地打哈欠,“盼谁啊?”“还有谁,白痴呗!”林雯不屑,肖齐齐打了一半的哈欠硬生生地顿住,林雯这小孩不知是不是青春期叛逆,总看不惯人见人爱的大美女许纯。“你知道许纯为什么冒着晒黑的危险还要去出操么?”肖齐齐配合地摇头。“那是因为白痴和她一组。”肖齐齐忍不住抖肩膀,这话怎么听着都刺耳,就像“白痴跟我共舞”一样滑稽。
  一个半月的军训结束。一群黑煤窑的孩子脱下草绿色军装,终于换上自己喜欢的华服美装。肖齐齐依旧哥哥的大T恤,破洞了的牛仔裤,超级愉快,唯一不爽的就是那只剩下一口白滋滋牙齿和一双骨碌碌会转的眼珠子有点特色的脸。大家都无可避免地黑了,但数肖齐齐最夸张,整个非洲来的。林雯摇头再叹息,“肖齐齐,走出去别说认识我。”肖齐齐认真点头,“我只认识校花许纯!”才一个多月,还是花绿绿的军训,许纯就已经替代了原本的校花,跻身一线了。
  午夜十二点,是白姑娘变身的时刻。也是大学校园各个宿舍帅哥美女脱下伪装畅所欲言的梦幻时刻。
  黄鱼后妈清嗓子,宣布,“402宿舍夜谈会组织正式成立。”许纯咯咯地乐,林雯跺脚嚷“双手双脚赞成”,肖齐齐半响不见动静,大家等了片刻,却听见她均匀的呼吸。黄鱼暴怒,藐视权威啊!
  肖齐齐迷迷糊糊被拍醒,眼睛还傻傻地没有焦距,“……什么?”
  “初恋哪一年?”
  “小学三年级。”肖齐齐翻身,继续睡,立马又跳起,被一声疑似鬼叫的声音吓的,“……别,别,我坦白从严抗拒从宽还不成么?”
  “我小学三年级,我扒了隔壁小男孩的裤子,因为听人家说他裤裆里有小鸟。后来我妈打了我一顿,骂我这么小就耍流氓。所以,我决定要对隔壁小明同学负责,让他做了我的初恋。”肖齐齐脑子清醒了,语速也是飞快,“报告首长,汇报完毕!”
  一席话让宿舍的几个人笑成一团。
  轮到许纯,蚊子般期期艾艾,“……夏宣。”
  林雯怪神怪气地踢床板,“哎呀,我怎么听说大美女昨天跟李跃出去约会了啊!”
  黄鱼在林雯上铺拍,“小蚊子,别踢!李跃是夏宣一个宿舍的,她要知己知彼才能制敌。”
  “那干嘛不直接找白……夏宣,不更制敌呢?”林雯不依不饶。
  许纯有些恼怒,“林雯,我没惹你吧?你怎么老针对我?”
  林雯“呼”地坐起,肖齐齐赶紧打圆场,“好了好了,别吵啊!林雯也没说错,许纯要喜欢夏宣就直接表白多好,干嘛拐弯抹角找人家李跃?你又不是不知道李跃是在追求你,这样会让人误会。咳咳,话说回来,许纯也没错,女孩子家直接表白多不好,万一被拒绝了就没退路了,还是了解多一点好。”肖齐齐的话废话一堆,如果不是晚上隔着空间,黄鱼肯定要把她PIA飞!
  初恋的话题就这样不了了之,肖齐齐终于满意地睡死过去了。
  宿舍电话刚装通,肖齐齐兴冲冲买了电话卡就向宿舍冲,一个高大的影子却如鬼魅般跟在她身后,回头,站定,走,跟着。肖齐齐只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猛然回头,大叫,“李跃,你这个混蛋,想绑架啊?”清爽透亮的声音引起周围一阵侧目。
  李跃同学这才蹭了过来,不好意思挠头,“……你是402宿舍的肖齐齐吧?”
  肖齐齐点头,现在有人能认出她还真不容易。
  “我……我想请你吃饭!”肖齐齐一口口水差点噎死自己,掏耳朵,没错!
  “不,不是那个意思。”李跃摇手,羞涩的眼一片慌乱,“我是想知道你们宿舍电话号码。”
  肖齐齐了然地点头,眼珠子一转,“那吃饭?”
  李跃雀跃跳起,“走,现在就去!”
  蹭吃蹭喝的感觉真好,肖齐齐满意地吃着剁椒鱼头,满头大汗。有人进来,惊讶地叫:“李跃,你哪里捡来这个煤灰里的娃儿?三天没吃饭了?”肖齐齐抬头,三个大男孩走进来,坐到旁边的桌子边。哦,白痴也在。肖齐齐心底有了计较,她可不要与白痴共舞,还是快点吃完走人。
  “这是电话号码!”吃完拍下电话号码,拍屁股走人,不忍心看李跃一脸白痴的傻笑,原来白痴也是传染的,李跃和智障性白痴一个宿舍,难怪人也变傻了。许纯美则美矣,以林雯的话说,太假!明明每天擦香水,却说是自己身上的味道。
  但人家孩儿也没办法,大家年纪轻轻,初恋难免懵懂。
  回到宿舍,却见黄鱼正一把鼻涕一把泪劝林雯,见肖齐齐进来,忙扯了肖齐齐,“齐齐啊,小蚊子最听你的话了,快劝劝吧!”
  肖齐齐黑眼睛滴溜溜乱转,掀开林雯的被子,“怎么了怎么了?难不成也恋爱了?”
  林雯猛地转身,眯眼睛,“你怎么知道的?”
  肖齐齐耸肩,“你知道,爱就是火,火总是光明的,不问着火的是庙堂或者柴堆--那栋梁还是荆榛在烧,焰里总跳得出同样的光辉。我闻到了爱情的味道,就跟野火一样燃烧了炙热的心。”
  “啪”!脑门挨了一巴掌,黄鱼两手叉腰,整个后妈脸孔,“别拽文了,我看林雯就是跟这怪女人一起才变成这样的。回来跟我所喜欢上个叫大头的人,喜欢就喜欢吧,可人家已经有女朋友了。她却说要横插一脚抢过来,不知道哪里来的理论!怎么能做这么不地道的事呢?”
  林雯倔强地回嘴,“黄鱼后妈,是已经插上一只脚了,我正考虑这只脚要不要也插进去。”
  肖齐齐暗暗对林雯抛了个媚眼,扑上去,俯在林雯低声耳边,“美人儿,那一脚赶紧插进去吧。”林雯听了,便抱着肖齐齐咯咯地笑。
  黄鱼不明所以,摇头,“别扭的小孩,刚才还要死要活的要当第三者,这会又开始笑了。”
  放开缰绳的新生,带着浑身的朝气,带着青涩却热情的眼,四处张望,寻找着爱情的痕迹。勃发的情愫蔓延在这个青春的校园,没有人阻挡爱情的脚步,就像春天的气息一样,只有举起双手闭上眼睛承受那温暖那春风那清爽,无法逃避接受。那就是我们的青春,我们懵懂的初恋。青涩、稚嫩,却又如此真挚,如此让人怀念。

  四、夜泳

  暗夜的风,凉爽爽地扑到脸上,湖水的清新味道让肖齐齐一阵阵恍惚,顺着方格石板的湖边围栏小路,肖齐齐一直先前走去。渐渐的人声稀少了,连湖边的路灯都消失了去,路却是依旧的。离学校已经很远了吧?肖齐齐看着暗夜中几处飞檐,知道自己已经走到了子湖开发区的尽头。前面就是野草丛生人迹罕至的未开发区吧?肖齐齐看着月色渐渐被乌云遮蔽,不由暗喜。白天来过几次,前面有一湾小小的细白沙滩,弯幽水清,白天都很少人去,晚上定无人。何不来个野外夜泳?
  跳下已经盘旋上湖岸边半山亭阁的石块路,走过一段杂草砂石荒滩,眼前细浪轻波,脚底已经是软软一片,肖齐齐干脆脱了鞋,踩在柔软的沙滩上,全身心都似按摩般舒开了毛孔,肖齐齐的心也随着这样的夜放开。肖齐齐哼着歌,看了四周无人,脱了衣服,只穿着内衣裤,没带泳衣,将就着吧。慢慢走入清凉透彻的清水间,不由呻吟了一句,“天凉好个秋,正是夜游畅怀时啊!”
  好久都没游泳了,蝶泳,仰泳,自由式,哦,狗刨,刨啊刨,真是太畅意了!
  “嗯,哼,哈……”有人憋屈地闷笑,肖齐齐一个激灵,妈呀,黑熏熏的湖面,清幽的月光,不会是……鬼吧?“喂,狗刨啊!还真第一次看见有人在湖中狗刨的。”沙滩上出现一个修长的影子,闷笑声还不时传来,肖齐齐松了口气,是人啊!暗夜中看不清面目,只觉那人的影子被月光拉得悠长,肖齐齐不理他,笑我狗刨?啊哈,那就继续狗刨!
  那人见肖齐齐不理他,继续扑腾着水花,兴致勃勃地狗刨,也来了兴致,脱鞋,脱衣服,“哇,都秋天了,还这么热,这里还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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