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龙戏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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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龙戏唐- 第1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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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倒也使得,只是那陈曦突然进位侍中,却恐其从中作梗,却又当何如哉?”

长孙无忌将其子所献之策咀嚼了片刻,眉头不由地便是一展,可很快便又皱紧了起来,担心的便是刚晋升的陈子明会坚决反对。

“父亲所虑甚是,然,孩儿以为此事其实无甚关碍,那陈曦不过刚跻身相位而已,无论资历还是辈分,都是小字辈,只消舅公与父亲都一力坚持,纵使其再如何反对也无济于事,再者,其与魏王殿下也早已生分了去,断不可能在此事上力挺魏王殿下,至于他想挺吴王殿下么,却也不可能,孩儿早已让人去着手散布些流言,管叫其不敢有丝毫之异心。”

长孙冲敢来找其父献策,自是早将方方面面都已考虑清楚了的,又怎可能会漏了陈子明这等人物之反应,此际听得长孙无忌发问,应对起来,可谓是信心十足得很。

“嗯,兹事体大,且容为父再作斟酌好了,天色已晚,尔且自先去休息罢。”

听得长孙冲这般分析,长孙无忌的心已是大动了的,不过么,他却并未急着下个决断,仅仅只是不置可否地吭哧了一声了事……

第296章 惊变连连(一)

“儿臣叩见父皇。”

李泰一路走着,一路浅浅地笑着,可待得到了承庆殿的寝宫门口,立马换上了副凝重的表情,伸手整了整衣衫,悄悄地长出了口大气,而后方才就此转过了屏风,疾步抢到了龙榻前,紧着便是一个大礼参拜不迭。

“是泰儿啊,免了罢。”

太宗的心情很是不好,尽管他自己也是靠着玄武门兵变上的台,可真轮到自家儿子也有样学样地朝他动手之际,太宗这才知道这等被背叛的滋味有多难受,心情烦躁之下,根本无心去理政,也不愿接见大臣,一大早起来,便闷在了寝宫里,独自生着闷气,也就是见着李泰来了,方才勉强地挤出了几丝的笑容。

“父皇,您可要善保龙体啊,您若是气病了,叫儿臣等如何自处啊,父皇。”

尽管太宗已是叫了起,可李泰却并未站将起来,双眼一挤,泪水便已是流淌而下了,一边哽咽着,一边絮絮叨叨地哀告着,那小样子,要说多孝顺,便能有多孝顺。

“傻孩子,朕这不是好好的么,来,到父皇身边来。”

这一见李泰表现得如此之激动,太宗心里头立马便荡起了道暖流,双眼微红地朝着李泰招了招手,很是动感情地吩咐了一句道。

“嗯。”

李泰乖巧地应了一声,伸手胡乱地抹了把脸,而后方才起了身,行到了榻前,恭谨万分地躬身而立着。

“唉,你娘过世得早,朕又忙于政务,对尔等关心也就有些不够,是朕之过也,若非如此,乾儿他也不致于……,唉,朕愧对你故去的娘亲啊,每一思及此,朕,朕……”

望着李泰那张富态的脸庞,太宗立马便想起了已故去多年的长孙皇后,心当即便是一疼,说着,说着,竟自老泪纵横不已了。

“父皇,都是儿臣等不孝,尽惹您生气,儿臣,儿臣……”

这一见太宗伤心若此,李泰的心显然也被触动了,一头便跪倒在了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表演得极其之到位。

“罢了,罢了,各人有各人的命,乾儿如此胆大妄为,那也是他咎由自取,与你无关,朕又岂会罪尔,来,坐朕身边来。”

父子俩各怀心思地哭了一场之后,太宗郁闷的心情也渐好了些,待得见李泰真情流露,心中更是受用得很,这便伸手拍了拍龙榻,示意李泰陪着自己坐下叙话上一番。

“诺,孩儿遵旨。”

李泰的恸哭虽有着几分触景生情,可大部分是在演戏而已,收敛起来,也自不甚难,紧着应了一声之后,便即乖巧地坐在了太宗的身旁。

“乾儿算是废了,且不去说他,然,东宫之位却是不宜久悬,朕属意于尔,泰儿可愿为否?”

太宗这一向以来屡屡打压李承乾,而又屡屡给李泰参政议政的机会,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要扶李泰上马,当然了,李承乾的悍然造反却是有些出乎太宗的意料之外,可真细想了去,其实也在情理之中,对此,太宗恼火归恼火,却也不愿再多谈,挥手间便已将今日召李泰进宫的目的直白地道了出来。

“能为父皇分忧,实儿臣之幸也。”

李泰这么些年来在朝野间反反复复地折腾个不休,为的便是能入主东宫,而今,机会就在眼前,多年的心愿这就要实现了,李泰心中当真激动得个波澜壮阔不已,好在还算有点自制力,除了应答的言语间不可避免地带着颤音之外,倒也不曾有甚失礼之表现。

“嗯,朕相信以泰儿之能为,当可承续祖业无疑,只是朕却有一忧虑,不知泰儿日后安待雉奴耶?”

尽管见着李泰明显是在强行压制着心中的狂喜,可太宗却并不以为意,没旁的,但凡是天家子弟,就没谁不想承续大统的,李泰能在这等消息面前保持着一定的清醒,已然算是不错了的,至少在太宗看来是如此,然则这并非太宗关注的焦点,太宗真正在意的是李泰打算如何与幼子李治相处。

“父皇,雉奴,吾弟也,儿臣深爱之,但有事,儿臣一力担之,断不肯委屈其半分,倘若儿臣能得侥幸,它年传承之际,当以雉奴为继也。”

一听太宗果然似梁旭所料的那般重视李治,李泰的心头不由地便是一沉,好在演技还算高明,表态起来倒也果决得很。

“若如此,泰儿又当置尔之诸子于何地哉?”

李治乃是太宗一手拉扯大的儿子,这都已是十七岁了,还舍不得其出宫别居,足可见宠溺之深,而今听得李泰愿在将来传位给李治,太宗自是为之老怀大慰,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此事恐不太可能,毕竟李泰膝下已是数子,岂有传弟不传子之理。

“父皇明鉴,在孩儿心中,雉奴之重,远胜儿臣诸子,他日儿臣若得侥幸,自当先立雉奴为皇太弟,为防诸子与雉奴争,儿臣若去,必先绞灭诸子,以全兄弟之义,若违此誓,叫儿臣不得好死,父皇,儿臣之心可昭日月,您若是不信,叫儿臣如何自处啊,父皇。”

太宗这一问看似随意,可实际上么,却是真有心要让李治也当一回皇帝的,换而言之,于太宗来说,立李泰或是立李治其实都无甚分别,这么个意思是如此之明显,以李泰的小聪明,自不会听不出来,心头的冷意立马便更浓了几分,但却不敢有丝毫的流露,但见其先是指天画地地赌咒了一回,接着又是投身到了太宗的怀里,“胖鸟依人”地撒娇了起来。

“朕信,朕信,吾儿向来言必行,行必果,朕又岂会不信哉,能得见泰儿与雉奴相亲若此,朕无憾矣,然,此事终归干系社稷之重,朕也须得问过诸般臣工们之意方好定夺,事未定前,吾儿万不可轻对人言,以免惹来物议,切记,切记。”

诸子中,太宗一向最宠的便是李泰与李治,实际上,太宗自己也分不清二者间到底谁更重上一些,之所以想立李泰,固然有着李泰颇具才华之故,可更多的则是因李泰为长,遵循的是长幼有序的原则罢了,正因为此,太宗潜意思里就有着让兄弟二人都登帝位之想头,再被李泰这么一撒娇,愣是没了平常时的睿智,竟真就被李泰的一番荒谬谎言给打动了。

“父皇圣明,您之教诲,儿臣自当牢记在心,断不敢有负父皇之重望。”

这一见总算是将太宗给糊弄了过去,李泰紧绷着的心弦立马便是一松,紧着便满口子应承了下来。

“嗯,泰儿办事,朕自是信得过,事未定前,泰儿还须得谨慎行事,朕便不多留尔了,且先回罢。”

该交待的既已是交待过了,太宗倒是不曾多留李泰,无他,概因太宗其实很清楚众宰辅们对李泰不甚亲善,而今,既是打算立李泰,太宗自是须得想出个说服诸般宰辅们的稳妥办法,以确保自己的意图能得以贯彻下去,而这,就须得花些时间去绸缪了的。

“是,儿臣告退。”

李泰本还想着再多巴结一下太宗,可这一听太宗都已将话说到了这么个份上,自是不敢再多逗留,赶忙起了身,恭谨地行了个礼,就此退出了承庆殿,乘马车一路便往自家府上赶了去……

“子宏,子宏,哈哈……,父皇给孤准信了,哈哈……”

骄横之人往往心中都藏不得事,李泰便是如此,哪怕太宗千叮咛万嘱咐,让他莫要轻泄了父子间的私议之事,可李泰转过头去,便忘了个一干二净,一回到府上,便兴冲冲地径直去了书房,也不管书房里还有着几名书童在,得意洋洋地便冲着尚来不及起身见礼的梁旭好生炫耀了一把。

“尔等尽皆退下!”

一听李泰这般说法,梁旭的眉头不自觉地便是一皱,不过么,倒是没急着刨根问底,而是冲着那几名随侍的书童一扬手,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喝令了一嗓子。

“诺!”

众书童们都知晓梁旭乃是魏王最信重之人,自是无人敢跟其对着干,哪怕心中都有着不小的好奇心思,却也不敢再在书房里稍有迁延,齐齐应了一声,便即鱼贯着退出了书房。

“殿下可否将面圣之经过说与下官闻知?”

将众书童们全都赶出了书房之后,梁旭这才恭谨地朝着李泰行了个礼,声线平和地发问了一句道。

“好叫子宏得知,今日父皇将本王唤进了宫中……”

李泰早就习惯了梁旭的谨慎风格,也没见怪他不请示便屏退书童们的做派,自得地笑了笑,便即将今日与太宗面谈的经过详详细细地道了出来,当然了,个中自是没忘了自我贴金上一番,却是没注意到梁旭越听,脸色便越沉,待得李泰说到自己将杀子为李治的继位铺平道路之际,梁旭的脸色已是黑得有若锅底一般,只是眼底深处却有着几丝不同寻常的讥讽之冷意……

第297章 惊变连连(二)

“子宏,你这是……”

随着梁旭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正自炫耀着自个儿如何糊弄太宗的李泰终于察觉到不对了,心中大惑之下,当即便停住了夸夸其谈,诧异万分地探问出了半截子的话来。

“唉……,殿下自误矣,下官早说过,在陛下面前须得谨慎再谨慎,可殿下居然存此侥幸心理,妄言若此,十成机会去了九成了,痛哉,惜乎,惜乎!”

梁旭恨恨地瞪了李泰一眼,摇头叹息了一声,满脸痛心状地便感慨了起来。

“啊,这,这……”

李泰到了此际,还不明白自己到底陈子明**,一听梁旭就这么为自己的太子前景判了个死缓,当即便慌了神,瞠目结舌地说不出句完整的话来。

“殿下应知晓今上乃睿智之主也,又岂是那么好欺蒙的,今,虽是一时不察,可一旦诸般臣工点醒,陛下又怎么真信了殿下所有之杀子传弟哉?殿下危矣,若不早做图谋,必遭废黜无疑!”

梁旭苦笑着摇了摇头,一副怒其不争状地便点出了李泰的失误之所在,更给出了个令李泰寒毛倒竖不已的结论。

“本王误矣,今,事已急,却当如何是好?”

李泰并非愚笨之人,只一听便知自己错在了何处,登时便急红了眼,有心要去再寻太宗解释一番,却又怕弄巧成拙,惶惶然不已间,额头上已是沁满了汗珠子。

“殿下勿慌,值此危机关头,唯有兵行险招了,但消晋王殿下不在了,这江山依旧还是殿下的!”

这一见李泰已是幡然醒悟,梁旭的眼神立马便是一凛,再次将前番所商议之干掉李治的建议提将出来。

“不错,正当如此,本王这就进宫请九弟去!”

李泰本来就有心要干掉李治,今日进宫,原就想着趁便邀李治同游芙蓉园的,只是后头因着得了太宗许诺之故,就将此事忘到了脑后,而今被梁旭这么一提醒,立马便急了,一转身,便要就此再次进宫去。

“殿下莫急,此事万不可莽撞,欲令晋王殿下无备,殿下还须得稳住自身,切不可再有丝毫纰漏矣!”

眼瞅着李泰如此急吼吼地便要走了人,梁旭唯恐其毛躁行事,这便紧着叮咛了一句道。

“呼……,本王知晓该如何做了,子宏这就去安排诸般事宜,本王且去宫中一行。”

听得梁旭这般言语,李泰立马醒悟了过来,但见其长出了口大气,已是稳住了纷乱的心思,深深地看了梁旭一眼,丢下句交待,便即行出了房门,自行乘马车往皇城赶了去……

“大人。”

太子谋逆一案虽是证据确凿,可终归须得经审讯程序方才可结案,个中手尾可谓是繁琐得很,光是过堂的人犯就多达数百,哪怕太宗已是将绝大部分重臣都派去审案了,可依旧无法迅速审结,一众宰辅们可谓是个个忙得团团转,唯有陈子明却是个例外,没旁的,他有伤在身,尽管也位列主审官中,旁人却是不好给其安排太多的审讯任务,也就只是提请陈子明审查一下案宗罢了,对此,陈子明也自乐得清闲,坐镇刑部,有事看看公文,没事么,该歇着也就歇着了,这不,今日一早的案宗尚未送至,陈子明索性便猫在办公室里闭目养神,正自悠然间,却见一名班头疾步从外头行了进来,低低地唤了一声。

“嗯,尔等退下。”

听得响动,陈子明当即便睁开了眼,见来者是“新欣商号”安插在刑部的内线王千重,便知一准是有大事发生,不过么,他却并不急着发问,而是朝着随侍在侧的差役们一挥手,便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吩咐了一句道。

“诺!”

陈子明既已下了令,文书等人自是不敢稍有怠慢,齐齐躬身应了诺,便即就此退出了办公室。

“禀大人,蓝田知县赵宽午今早报称昨夜南山突现奇光,经久方息,着人寻去,得一奇石,上有字曰:治万吉,现已急送而来,午后便会呈至御前,此消息如今已传开,各部纷议无尽。”

待得众人退下之后,王千重也不等陈子明发问,便已是紧赶着将所得之消息禀了出来。

呵,长孙老儿还真是作得一篇好文章么,有趣!

一听此言,陈子明的嘴角边当即便露出了一丝冷笑,无他,那赵宽午正是长孙无忌的女婿,所谓的天降奇石不过是老一套的伪造之作罢了,目的么,只有一个,那便是为李治造势,对此,陈子明早有预料,自是不会觉得有甚出人意表之处。

“知道了,尔且去忙罢。”

陈子明早就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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