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龙戏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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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龙戏唐- 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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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延!”

陈子明并未宣布包裹内的东西是甚,而是飞快地将包裹又包扎了起来,一扬手,便即高呼了一嗓子。

“末将在!”

刘延原本正自探头探脑地往陈子明所站之处张望着,这冷不丁听得陈子明点了名,身子不由地便是一振,却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赶忙大步抢到了陈子明的身前,恭谨万分地应了一声。

“封锁现场,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王府,违令者,斩!”

陈子明冷厉地扫了刘延一眼,语调森然地便下了死命令。

“诺!”

一听陈子明语气不对,刘延哪敢有丝毫的迁延,紧赶着便高声应诺不迭,然则陈子明并未理会于其,手捧着包裹,大踏步地便往府门外行了去……

“启奏陛下,大理寺卿陈曦在宫门外求见。”

两仪殿中,太宗闷闷不乐地斜靠在龙**上,而长孙无忌等一众宰辅们则尽皆面无表情地分立在两旁,谁也不敢在此际胡乱开口言事,偌大的殿堂里,一派的难耐的死寂,直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响了起来,这才令众人全都将视线投向了匆匆而来的内侍监赵如海,当即便令其脚步不由自主地便是一顿,可很快便调整了过来,三步并作两步地抢到了御前,紧赶着出言禀报了一句道。

“宣,快宣!”

一听陈子明已到,太宗立马便坐直了身子,一迭声地下了令。

“诺!”

太宗金口既开,赵如海自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赶忙恭谨地应诺,急匆匆地便奔出了大殿,不多会,又已是陪着满头大汗的陈子明从殿外行了进来。

“微臣叩见陛下。”

尽管怀抱着那脏兮兮的包裹,极为的不便,然则陈子明却还是极之恭谨地行了个大礼。

“免了,情形如何,嗯?”

太宗心急着知晓案情,哪有功夫去讲那些个虚礼,甚至不等陈子明跪下,便已是不耐地一挥手,急躁无比地便发问道。

“回陛下的话,微臣领人到了魏王府,也确实按着叶添龙的指点,挖到了此物,然,依微臣看,案情恐别有蹊跷。”

虽说太宗已是叫了免礼,可陈子明却还是一丝不苟地跪在了地上,将抱在怀中的那个小包裹举了起来,淡定从容地应答了一句道。

“递上来!”

一听陈子明这般说法,太宗的眼神当即便是一凛,不过么,却并未对陈子明的禀报加以置评,而是寒着声地喝令了一嗓子。

“诺!”

听得太宗有令,原本侍立在一旁的赵如海顾不得喘息未定,赶忙恭谨地应了一声,急匆匆便跑下了前墀,伸手接过了陈子明举着的那个包裹,转呈到了御前。

“混账东西,安敢如此欺朕!”

太宗挥手赶开恭立在身旁的赵如海,不顾包裹的肮脏,亲手将包裹摊了开来,见内里两个扎满了钢针的布偶上赫然有着几行小字,只一看,太宗当即便认出了那些字竟然就是他与李承乾的生辰八字,顿时便怒了,重重地一拍龙案,气急不已地便咆哮了一嗓子。

“陛下息怒,微臣说过,此案别有蹊跷,据微臣查验,那埋包裹之处乃是新挖之地,其封泥与周边之土略有不同,看情形,埋下之时日最久不过一月,而据洒扫之下人交代,半年之内,那处地头并无开工动土之事发生,足可见此物乃是暗中填埋,至于究竟是何人所为,尚须得查过方知。”

东西虽是从魏王府里挖了出来,可到底是不是魏王本人所为,却尚且难说得很,对此,陈子明本人其实是不太相信的,没旁的,叶添龙不过区区一从七上的小官而已,虽是能随意出入魏王府,可毕竟不够资格参与魏王府的机密大事,甚或要想进入魏王府的后花园怕都很难,在这等情形下,他又是如何能如此准确地找到埋藏地点,这显然有些不甚合理,当然了,这些疑点都只是陈子明的猜测,并非实据,故而,陈子明也没急着为魏王开脱,仅仅只是将初步调查的结果据实道了出来,隐晦地暗示其中可能有诈。

“那就去查,给朕查清楚了,看是何人如此丧心病狂,竟敢背着朕行此罪恶勾当!”

太宗到底是圣明君主,这一听陈子明再三提示此案别有蹊跷,心中的怒火也就渐消了下来,不过么,就算只是余怒,也非寻常可比,但见其猛地一拍案,已是声色俱厉地下了旨意。

“微臣遵旨!”

陈子明并不怕案情复杂,怕的是太宗不分青红皂白地便要发落魏王,真若如此,那岂不是平白便宜了太子——一旦没了魏王在朝中搅风搅雨,陈子明可就难趁势暗中发展自身的力量了的,再者,陈子明自忖眼下实力尚且不足成事,也不希望太子与魏王之间立马便分出个胜负,无论是哪一方倒下,对于他陈子明来说,都不是啥好事来着,正因为此,太宗能冷静下来,陈子明自是无任欢迎得很,左右不过是查案罢了,陈子明有的是办法去和稀泥。

“禀老爷,起居郎褚遂良、褚大人在门外求见。”

魏王府魇镇案乃是钦定的大案要案,陈子明自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一回到大理寺,立马召集了手下诸多官吏,发布了一连串的命令,对此案进行初步的取证工作,一番忙碌下来,直到天都已是完全黑透了,这才回到了自家府上,刚才在饭桌前落了座,一碗白粥都不曾用上几口,就见府上的门房管事已是匆匆从厅外行了进来,疾步抢到了餐桌前,恭谨万分地禀报了一句道。

他来作甚?

一听褚遂良在这等敏感时分前来拜访,陈子明的眉头不由地便是一皱,心中飞快地便盘算了起来,不多会,便已是猜到了其之来意所在,不过么,却并未有甚特别的表示,仅仅只是面无表情地挥手吩咐道:“将褚大人请到西花厅暂坐,就说某一会便到,去罢。”

“诺!”

陈子明既是有令,前来禀事的门房管事自是不敢有丝毫的迁延,紧赶着躬身应了诺,自去张罗相关事宜不提。

“下官见过陈大人。”

褚遂良官位虽卑,可毕竟是代表着长孙无忌而来的,陈子明倒是不敢小觑了去,匆匆用了碗白粥之后,也顾不得去更衣,简单地抹了把脸,便到了西花厅,这才刚从屏风后头转将出来,就见原本端坐在几子后头的褚遂良已是紧赶着起了身,几个大步抢到了陈子明的身前,恭谨万分地便行了个礼。

“褚大人客气了,且请坐罢。”

陈子明对褚遂良的观感其实一向就不甚好,无他,在陈子明看来,此人虽有些本事,可心胸却偏狭窄了些,眼界也不够开阔,任职六部或许能成,却并非宰辅之大才,当然了,心中有所看法是一回事,表现出来的亲和态度又是另一回事,陈子明对此绝对是很拎得清的。

“谢大人赐座。”

正如陈子明本心里不甚待见褚遂良一般,褚遂良其实也很是不待见陈子明,理由么,很简单,陈子明以仅仅二十出头之年龄,居然已居庙堂之高,可他褚遂良奋斗了大半辈子了,却还是区区一起居郎,相比之下,未免显得他老褚太没用了些,只不过当着陈子明的面,褚遂良倒是不敢有甚放肆的言行,客气地谢了一声之后,方才走回了原位,施施然地便坐了下来,当即便有陈府的下人们紧着为宾主二人奉上了新沏好的香茶。

“褚大人,请用茶。”

这一见褚遂良几乎与自己同时落了座,明显透着股分庭抗礼之意味,陈子明心中不禁暗自好笑不已,不过么,倒是没带到脸上来,而是笑吟吟地道了声请。

“好茶,呵呵,不瞒陈大人,下官此番前来,是有一事要禀,只是……”

褚遂良见陈子明毫无屏退周边下人之意,心中自不免有些不快,这便干笑了两声,试探地放出了半截子的话来。

“尔等全都退下。”

陈子明其实并不甚情愿跟褚遂良私下攀谈的,问题是眼下还不到跟长孙无忌那头彻底割裂之时,不看僧面看佛面的情形下,这么点面子,该给的还是得给,正因为此,纵使心中再不喜,陈子明也并未表现出来,而是一挥手,便将周边侍候着的下人们尽皆打发了开去……

第205章 水落石不出(一)

“陈大人,下官来前,长孙大人托下官向您问好。”

众下人退出之后,褚遂良并未急着说正事,而是一本正经地朝着陈子明拱了拱手,意有所指地点了一句道。

“不敢,不敢,还请褚大人回去后,向长孙大人带个好。”

褚遂良这话纯属多余,若不是因着站在其身后的长孙无忌之故,就他本身那么个官阶,哪能得陈子明之接见,此际抬出长孙无忌,无非是在狐假虎威罢了,着实令人犯恶,当然了,心中不快归不快,陈子明却是断然不会带到脸上来的,也就只是恭谦地致意了一番了事。

“一定,一定,呵呵,今日一案事发突然,朝野为之哄传不已,社稷不宁,实是堪忧啊,不知陈大人对此案可都有妥当之章程否?”

褚遂良显然很是满意陈子明这等谦和之态度,心情自也就很是不错,不过么,倒是没表露在脸上,而是作出了副忧国忧民状地探问道。

“尚在斟酌之中,褚大人若有高见,还请指教。”

这一见褚遂良这等问话的姿态明显有些居高临下之意味,陈子明心中的不快立马便更浓了几分,但却并未有所流露,而是客气地求教了一句道。

“不敢言指教,下官只是觉得某些人做事太过霸道了些,居下却屡屡逆上,持**而娇,又不思悔改,今,更是悍然弄出魇镇之恶行,已是天理难容啊,陈大人,您说呢?”

褚遂良显然很享受这等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爽感,尤其是在指教陈子明这等朝野公认的大才时,更是令褚遂良浑身上下舒爽不已,言语间,自得之情自也就不免暴露无遗了的。

呵,还真就是这么个算计,想得倒是挺美的么!

早在接见褚遂良之前,陈子明便已猜到了长孙无忌一方的心思之所在,无非是要借他陈子明这把刀砍翻了魏王,从而为李治的出头创造出良机,个中道理说穿了也简单,太子李承乾顽劣不堪,表面上看过去,还有些小聪明,似乎挺正派的个人,可实际上么,私下里却是糜烂至极的个人,被废黜不过是早晚之事罢了,但消能除掉魏王这么块绊脚石,长孙无忌自可从容地部署上一番,自不愁不能将李治硬扛进东宫去,而这,显然不是陈子明所乐见之局面!

“陈大人,古人有云: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所谓打蛇不死,必遭蛇咬,将来若是有变,恐于陈大人颇多不利也。”

褚遂良静静地等了片刻,见陈子明始终不肯开口言事,自不免便有些急了,但见其眼珠子微微一转,语调森然地又出言提点了一句道。

“褚大人言重了,我帮为官者,万事当以社稷为重,至于个人之得失么,不过小事而已,陈某素来不甚在意。”

眼瞅着长孙无忌那头已是有了图穷匕见之意,陈子明可就不想再含糊了,要知道他眼下早已不是初出茅庐之辈,两年余的暗中蓄势下来,已然有了立足朝堂之资本,尽管尚远不足以跟长孙无忌这等大佬掰手腕,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欺辱了去的,就算是长孙无忌要出手对付他陈子明,那也须得好生掂量一下会否损失过大。

“陈大人如此忠心社稷,实是我辈之楷模也,下官受教了,告辞,告辞,您留步。”

这一见陈子明突然拉下了脸来,褚遂良不由地便被顶得有些下不来台,本还打算再换个方式劝谏上一番,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让长孙无忌出手狠狠打压一下陈子明,似乎是件更令人爽心悦目之事,也就熄了再多啰唣之心思,干笑了两声之后,便就此提出了请辞。

“褚大人且请自便好了。”

正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褚遂良既是要走,陈子明也懒得虚言挽留,客气了一句之后,便即任由其自去了……

褚遂良是走了,可陈子明却并不曾稍动,依旧默然无语地端坐在西花厅中,眉头紧锁地沉思着,没旁的,他眼下就处在了风头浪尖上,看似审案的主动权在手,可实际上么,却是诸方关注的焦点,稍有些闪失,后果恐不堪设想,偏偏眼下之案情依旧扑朔得很,最终能审成怎生模样殊难逆料,自不由得陈子明不为之心烦意乱的,这一沉思便是良久不曾动弹上一下,哪怕是汝南公主领着人来了,陈子明也依旧没半点的反应。

“夫君。”

望着陈子明那满是疲惫之色的脸庞,汝南公主的心当即便是一疼,眼圈微微一红,险险些掉下了泪来,可到底还是强忍住了,但见其一扬手,将随侍的婢女们全都屏退了开去,而后咬了咬红唇,缓步行到了几子前,柔柔地轻唤了一声。

“哦,馨儿来了。”

听得响动,陈子明这才抬起了头来,一见是汝南公主到了,紧锁着的眉头立马便展了开来,笑着招呼了一声。

“夫君,事情终归是忙不完的,身体却是根本,万不可操劳过度才好。”

汝南公主缓步行到了陈子明的身后,伸出双手,温柔地帮陈子明揉着双肩,口中更是温言地劝慰了一句道。

“嗯……”

回京这几年来,陈子明始终忙于公务,还真就没怎么好生休息过,更是少有陪妻儿嬉耍的时间,一念及此,陈子明也自不免颇为的感慨,一时间也不知说啥才是了的。

“夫君可是还在为四哥的案子烦心么?”

汝南公主再次咬了咬红唇,略略地犹豫了一下,可到了末了,还是将话题引到了魏王府一案上。

“馨儿不必担心,没事的,为夫自有分寸。”

陈子明一向有个原则,那便是不将公务带到家里来,也不跟家人谈论公务之事,尽管不曾明规定过,可却早就是惯例了的,府中上下向来无人敢在陈子明面前为他人关说是非,正因为此,汝南公主此一问明显有些突兀不已,不过么,陈子明却并未见怪,仅仅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句,明显是不打算就此事深谈了去的。

“嗯,娘亲那头着人传了句话来,说是一切顺其自然便好,夫君想如何做,便如何做了去,不必在意他人之想法。”

一听陈子明这等明显是不愿深谈的话语,汝南公主的脸色不由地便是一红,可咬了咬牙之后,还是坚持着将要说的话一口气说了出来。

呵,李泰那小子还真就是一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来着!

尽管汝南公主所复述的杨淑妃之言中并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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