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阙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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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千阙歌-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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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哥,我们一定要赢。”十四劲头十足。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教了十三一首气势很足的曲子,用古筝弹奏。好在十三通音律,只是缺乏一些技巧 ,于是他一下了学便跑来我这儿练习。康熙的儿子就是聪明,才七八天的工夫,十三和十四竟能配合在一起有模有样的了,德妃娘娘看了满意极了,竟赏赐了我一只凤血玉的镯子,看到秋萍讶异的目光,我知道这镯子一定极其贵重。
  这日傍晚,我从胤禵和胤祥那儿回来,刚走到长春宫的院落,就看见胤禛独自一人站在花圃边,眼神却投向远方。我悄然的来到他身后,正欲吓他一跳。谁知道他却猛然一回身,倒把我吓了一跳。我不好意思的福了福身子道:“奴婢给四贝勒请安。”
  “怎么又去当师傅了?”胤禛声音平和。
  我讪讪一笑道:“让四贝勒取笑了。我算什么师傅,不过是给主子出出主意罢了。”
  “听说你还会唱歌?给我唱一个如何?”胤禛的眼睛亮极了,我的心里竟然有些慌乱。
  “只要四贝勒不嫌弃,奴婢就献丑了。”我低着头有些害羞。
  胤禛领着我到了殿旁的一亭子里,然后示意我开始,我侧了一下身子不去面对他,免得紧张。
  “春风 扬起你我的离别
  夏雨 打湿孤单的屋檐
  秋夜 飘落思念的红叶
  冬雪 转眼又是一年
  在…… 想你的三百六十五天
  听…… 你我最爱的那首歌
  泪…… 总是一不小心翻涌 微笑的脸
  突然我感觉 你没走远
  怀里 有你紧拥的温度
  眼里 有你微笑和痛苦
  心里 有你说过的故事
  梦里 你在回家的路
  在…… 想你的三百六十五天
  读…… 你写来的每句安慰
  爱…… 圈住你我在同一个圆
  你的冷热我能感觉
  在…… 想你的三百六十五天
  海…… 我多想能看的更远
  爱…… 两颗心间不断的长线
  我的喜悲都让你包围
  怀里 有你紧拥的温度
  眼里 有你微笑和痛苦
  心里 有你说过的故事
  梦里 你在回家的路
  梦里 你在回家的路远……“
  我唱完,一回头胤禛就站在我身边,默默的注视着我。我不禁后退一步,胤禛的右手一捞,竟把我揽在他的怀里,低头看着我,喃喃道:“你总是让人惊奇,让人不舍得离去。在你心里还有多少东西没展现出来。”我不由怔住了,心中百折千迥,眼前这个人竟然让自己有些心动,哦,不,我不可陷进去。我连忙推开他,蹲下行礼道:“四贝勒,奴婢告退了!”说罢我近似逃般离开了他的身边,走了老远才回头看去:一个挺拔冷峻的身影仍然站在那里,不知怎么的我的鼻子突然有些发酸,我与他到底是什么样的缘分呢?
  八月十五月儿圆,康熙在御花园的钦安殿举行家宴。我仰头望着那一轮清辉,心想节终于到了,胤祥与胤禵这俩个家伙都急不可耐了。我被德妃娘娘留在长春宫里,不必随行伺候了。
  康熙携太后入座,环顾四周,含笑的目光掠过众人,后宫的嫔妃阿哥公主以及各府的福晋格格贝子们,都整齐地下拜请安:“皇上吉祥!皇阿玛吉祥!太后吉祥!”康熙把手一挥,威严不失亲切的说:“都起来吧!佳节,是团圆的日子。自家人不必见外。”
  众人皆称是,却依旧规规矩矩的回到自己位子上去。太后笑吟吟的看着自己的这一大家子,开心的道:“皇上,既然是自家人,可千万别拘束了这些孩子才是。”皇上点点头道:“皇额娘说得极是。今夜只论亲情不论君臣,你们只管尽兴。”
  十四阿哥早就按捺不住了,忙上前去给皇阿玛和太后请安,嘴里嚷嚷着:“太后,孙儿有节目要献给太后和皇阿玛。”太后宠溺的用指头点点十四,看了眼康熙,康熙笑笑说:“准了。”十四起身回头冲十三使了个眼色,十三会意笑笑。两个太监搬了古筝架在了一旁,十三神情庄重的坐在古筝前,奏响了一首振奋日心的曲子。随着曲子的响起,十四深情的开始吟道:
  沁园春。雪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
  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
  唐宗宋祖,稍逊风骚;
  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好!十四吟的好,十三弹奏的也不错,进步神速呀!”康熙高兴的从座上走了下来,慈祥的关注着这两个儿子:“说说看,谁写的,很是大气,文采不错。”
  十三看看十四,没有作声。十四回头看看德妃娘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康熙把这一切尽收眼底,干咳一声:“怎么还保密,有什么不能让皇阿玛知道的?”十四忙掩饰道:“青儿不许我说……”康熙看向德妃问道:“青儿?谁?”德妃忙起身回禀:“回皇上,是臣妾身边的一女官。今年刚选秀进来的。”
  “宣!”康熙吐出一个字后,扭头回到座位上,眼神里似有几分好奇……

  赏赐

  月色如水,我站在长春宫的庭院里,默默地望着那一轮清辉,想着女儿楚楚,不禁潸然泪下。
  忽然听到一阵嘈杂声,心想中秋家宴这么快就散了。我忙擦干眼泪把目光投向门口:只见刘顺儿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我好笑道:“顺子,拉下什么东西了?”
  “姑娘,快……皇上召见。”刘顺儿脸上露出几丝慌乱。
  “哦,……”我缓缓转过身去,幽幽叹了口气:“顺子,前面领路。”看来,事与愿违,皇上还是知道了我,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到底还要不要藏拙呢?
  钦安殿。
  我一步一步的走向了康熙大帝,周围无数目光射在我身上,我只能视作不见,咬牙向前。
  “奴婢色赫图.海青给皇上请安。”我毕恭毕敬地行了宫礼。
  “抬起头来!”康熙的声音竟然有几丝柔和。我颤颤巍巍的抬起头向康熙望去:一位着明黄织锦龙袍的中年男子,正端着酒盅静静地瞅着我。
  我的脸一下子热了起来,不禁垂下头去。
  康熙看着眼前这个女子:一袭月白长衫,外罩一淡绿银丝坎肩,俏生生的站在那儿。白玉般的面庞上嵌着一双会说话的眸子,长得并不出众,却别有一番风情。
  “胤禵的诗词是你教的?”康熙发问。
  “回皇上的话,是奴婢教的。不过,那是奴婢在宫外听来的,若不好,请不要怪罪十四阿哥,全是奴婢不好。”我不卑不亢的回禀道。
  “好得很呐,怎会怪罪?还要赏!”康熙安抚道:“李德全,去,把朕平时用的那套文房四宝赏给胤禵。”
  “谢皇阿玛!”十四行了个礼,万分激动。
  “皇上,还有胤祥呢.”太后提醒。胤祥听了忙立起身子,兴奋的看着皇上。
  “胤祥,这么说她也是你的老师啰?”皇上笑笑问。
  十三阿哥看看我,我垂首替十三答道:“奴婢不才,希望皇上不要怪罪。”
  “弹得极好。”皇上深深看了我一眼,又赏了十三。然后,说:“徒弟都如此,师傅更应该不错。”
  “奴婢海青献丑了。”我一咬牙,径自走向古筝,吸了口气,朗朗的解释道:“奴婢弹奏一首《俩俩相望》。”
  拈朵微笑的花 想一番人世变换 
  到头来输赢又何妨
  日与夜互消长 富与贵难久长 
  今朝的容颜老于昨晚
  眉间放一字宽 看一段人世风光 
  谁不是把悲喜在尝
  海连天走不完 恩怨难计算 
  昨日非今日该忘
  浪滔滔 人渺渺 
  青春鸟 飞去了 
  纵然是千古风流浪里摇
  风潇潇 人渺渺 
  快意刀 山中草 
  爱恨的百般滋味随风飘 
  我边谈边唱,深情款款,整个人已然陷入,所以当弹奏完时,我精神恍惚一时竟不知身在何方。直到太后称赞我时,我才起身谢恩:“太后娘娘谬赞奴婢了。”
  “真是极好。”康熙欣赏的望着我,我心底暗自祷告:千万对我别感兴趣。
  “李德全!”康熙对他说:“去,把朕的那块翡翠玉佩给海清。”
  “奴婢惶恐。”我一惊:太贵重了。果真后面那群皇亲国戚们无不哗然。一会儿,李德全捧着一托盘向我走来。我接过,只见明黄的缎子上搁着一块翡翠雕的玉佩,色做青翠,似有液体流动其中,绝非凡品。我屈膝跪下:“奴婢谢皇上。”
  德妃缓缓走向前,把我轻轻扶起,将玉佩给我系好。康熙看到这一幕,会心的笑了……
  胤禛坐在席上,静静的瞅着海青的身影,心内一阵酸楚:皇阿玛即是看上了,你终究是藏不住的。想到这儿,望着手中的酒,苦笑咽下。那辛辣苦涩顺喉咙流向心底,激起了一阵轻咳。
  “慢点喝,急什么。” 四福晋拍拍胤禛的手背温存的给他夹了些凉菜,胤禛看着自己的福晋:唉,她是极贤惠的,与他相敬如宾,可是却走不进他的心里。而海青却在不经意间跳了进来,让他不知所措,以致他最近不敢见她,害怕沉迷却依旧陷了进去。
  “八哥,这宫女挺有意思,我要她当我的福晋。”十阿哥嚷嚷着,许是喝多了。
  “哼!”九阿哥嘲讽道:“福晋?过些日子兴许是你的母妃了。”声音虽小,却句句落在胤禛的耳朵里,让他的心都烧了起来:不,不,青儿是我的,谁也不能夺走她。想着间,胤禛又抬手灌了几盅酒,不禁恍惚了起来……
  长春宫。
  我独自一人呆在房中,默默的瞅着康熙赐予我的这块玉佩:康熙爷这算把我订下了?
  我正出神着,门叩响了。我懒懒的问:“谁?”
  “海青,四爷喝多了,娘娘让你过去伺候。”是秋萍,什么?四爷?我忙起身向外走去
  娘娘的侧室中,胤禛正躺在房中的贵妃椅上似是醉了。德妃娘娘坐在一旁,看了我一眼,口气平淡:“四福晋回去照顾孩子了,你受受累,给胤禛守守夜。”我点头称是。德妃起身用丝帕给胤禛拭拭额头,轻轻叹了口气,在秋萍的搀扶下回房去了。

  情动

  夜深了,长春宫里一片寂静。
  我打来一盆水,把帕子浸湿拧干,轻轻走上前去给胤禛擦擦脸、手,刚想给他脱鞋洗脚,他呻吟道:“水。”我一听忙擦干手,给他倒来水,一只手小心托起他的头,把茶盅对准他的嘴给他灌起水来。胤禛喝完喘息了一下,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吐出一句话:“扶我上床去。”我连忙扶起他,向床边挪去。也许是真的喝多了,胤禛无力的倚靠在我的身上,脸却近在咫尺,呼吸可闻,气息间尽是他身上浓厚的酒香,我心中慌乱,本能的将脸一偏,不去闻那酒味。到了床边我让他坐下,蹲下给他脱了靴子,小心扶他躺下,这才发现他的眼睛亮亮的望着我。我脸一红,便要走开。谁想他竟然攥住了我的手不肯放开。
  “四爷……”我羞涩地挣脱着.
  “你走什么?还没给我更衣呢。”胤禛坏坏的一笑,竟把我笑傻了。我轻轻叹息着去解他的扣子,许是手中有汗,解了几次都不成功,而他却依旧坏坏的看着我。我把手在身上擦了擦,方才把他的坎肩脱了下来,然后是中衣,我探着身体去够锦被,欲给他盖上。 他却把我一下子揽进怀里,抬头便在我唇上轻印了一下。“是你勾引我的。”他唇角带着似有似无的笑,看着我说。简直是冤枉。我恼怒地瞪着他,他却用手指轻抚我的脸颊,笑问:“可曾在意过我?” 我咬着唇红着脸,低头不语。他却收紧了地双臂,一动不动的抱着我,喃喃地说:“我喜欢你,你跟了我吧!”我挣扎了一下,摇摇头:“奴婢恐怕没有这个福分。”胤禛的身体一僵,猛然把我压在了身下,一下子攫住了我的唇,这次他没有一碰就离开,而是反复吮着我的唇瓣。全身有种酥麻的感觉,晕晕乎乎很舒服。忽然我的手碰到了那块冰冷的玉佩,心头一个冷战:这是紫禁城,康熙的领域,岂能随心所欲?我一下子把胤禛推到床边,他差点儿掉下去,我忙轻呼:“小心,胤禛!”
  他定定的看着我,自己缓缓下床,然后扶我起来背过身去说:“是我不好,自作多情了。”
  我一听这话,不禁委屈无限哽咽道:“不是的。”说完便从身后抱住他,小声说:“我也喜欢你的。”胤禛一听心中一喜,可谁想身后的人又伤心道:“你我均作不了自己的主,不过空喜欢一场。”
  胤禛猛地转身抱住我,眼神变得抑郁起来:“你对我没信心?”
  我抬头望定他,轻轻用手蹭了蹭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幽幽道来:“胤禛,这宫里的女人都是你皇阿玛说了算的,指给谁,又要了谁,还不是他一句话?今天他赏赐我玉佩,我便是再也不能随意了。如若你去要我,岂不是惹怒了圣上,影响了你的宏图霸业?”
  “哈哈,”胤禛仰头轻笑,嘲讽道:“宏图霸业?你太看得起我了。我不过是太子的跟班儿而已。”
  我笑着摇摇头,劝慰道:“皇上是宠太子,可是五年、十年下去呢,圣意难测呀。你只要忠心为皇上分忧,为大清谋福,这天下早晚是……”
  胤禛忙捂住我的嘴,犀利的眼神示意我不要再说了:祸从口出,隔墙有耳。是呀,我虚弱的叹了口气:“小心驶得万年船。所以,你万万不可作出有违圣意的事情,我们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服侍胤禛躺下,静静地坐在他身边,与他手握着,轻轻哼唱着:                每一寸目光交错成无言片段
  在心底里还有今生无解的忧伤
  只因相遇匆忙将那时光随青春流放
  看城外水色山光都已被你笑忘
  那一次相遇的目光将我彻底变凉
  所谓地老天荒是一副少年模样
  魑魅魍魉的世间将你我飞短流长
  到最后才看到彼此眼中的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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