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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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狀元-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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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官人是您的相识么?”

  婉贞苦笑道:“倒是识得的,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

  四船在水面中间相会,姗姗来迟的弈兰这时站了出来,道:“让姐妹们和诸位
大人多候了,我们这就上岸去吧。”

  凝梅微微笑道:“弈兰妹妹先请吧,我等随后就到。”“那怎么好?凝梅姐姐您
今夜和李大人同游,李大人是当朝第一才子,状元之尊,自然是你们先上岸了。”
弈兰笑道。

  婉贞已经从凝梅那里知道,这花船出游也是比较的一部分,最博采的那位便最
早上岸,也就是今晚的花魁榜首和主宾。以前往往是众多船只纷纷争妍,自从二年
前芸香楼四花魁同船而出,这碧波湖中再没人抢这风头,都到岸边做了看客。于是
便由群美出游变成了四美出游。

  弈兰和凝梅还在谦让,韵竹静静地站在陈玉泉身旁,奉菊则看得眉飞色舞,时
而偷笑,时而和齐家疏小声说笑,似有讥笑弈兰排场奢华之意。那边船上的人。却
对他们三位朝臣熟视无睹,坦坦然站在那里,手扶美人。好不春风得意。婉贞一阵
头痛,这可不好。无论是毕恭毕敬的还是装作不认识都不好,前者暴露的身份,可
能有危险;后者算作大不敬,要治罪的。

  正要看看那两人地反应,忽然。奉菊笑道:“两位姐姐再比下去,天就要黑
了。不如,让两位官人来论理吧。”

  婉贞一惊,只有向那边作个揖,道:“弈兰姑娘不必推辞,还请登岸,我等随
后就到。”

  弈兰美目流转,看了看身边的官人,说道:“黄公子。这可怎么办呢?”

  这位黄公子笑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先登岸吧。”香楼的鸨母和一干杂役连忙
迎上来。引到主台席坐。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沉下去,山抹微夜色朦胧。灯火星纷,
湖水摇曳中流光不减。隐藏在园林深处地繁花已经模糊不可视之。但见左一团殷
紫、右一团嫣红,连绵在墨绿的枝叶之间。微风袭来,阵阵花香扫过粉面,如同美
人地玉手轻抚,熏人欲醉。这才是赏花会的精妙之处。

  婉贞这时才懂得赏花会的风雅。轻声吟古人的名句:“名花倾国两相欢。”

  右首旁的齐家疏听了,清咳一声,给她示意。

  婉贞一怔,立刻想起这句下面地话便是:“长得君王带笑看。”偷眼瞧到,微服
的成宗正和弈兰把盏共饮,倒是十分应景。只是这话中略有调侃之意,不知道他听
没听见。

  成宗瞥见下首都有些拘谨的三位朝中俊才,心里觉得好笑,有意戏弄他们一
下,这才答应和弈兰同游。这时,他端起酒杯,有模有样地向他们敬酒,道:“久
闻几位才子大名,今日得见,足幸平生。先敬各位一杯。”

  三人傻了眼,面面相觑,陛下敬酒要如何回礼?陈玉泉和齐家疏不语,婉贞与
凝梅离皇帝最近,就坐在他们的下首,只好先端起酒杯,回道:“不敢不敢,承蒙
不弃,先干为敬。”仰头喝掉杯中的玉酿。陈、齐两人也跟着举杯。

  台中丝竹声起,歌舞助兴,莺莺婷婷,好不热闹。周围其它宾客携着红粉佳人
已经开始饮酒谈笑,外面几处其它青楼的坐台里传来阵阵笑闹声。唯独这四花魁的
主台上,只有弈兰那桌偶有说笑。另外三桌的人要么正襟危坐,要么低头喝酒,规
矩得有些奇怪。

  凝梅见了,也不奇怪,只是帮李宛填满酒杯,偶尔低声交谈几句。倒是,韵竹
那边有些局促不安,偏陈玉泉又绷着脸坐着,话也没有几句。奉菊和齐家疏说笑,
她笑得花枝乱颤,齐家疏却不得不忍着。

  上位的成宗见了,更觉得有趣。

  婉贞觉得气闷,起身离席,要到外面透透气。走出畅春台,远远瞧见一个少年
牵着马匹,百无聊赖地坐在湖边地树丛旁,真是德云。

  婉贞叹了口气,走上前来,说道:“德云,累了吧?”

  德云回头一看,欣喜地说道:“大人,您出来了。我们回家吧?”

  婉贞苦笑摇摇头,道:“今晚没那么容易打发,你累了便先回去吧。我晚些再
走。”想到主台上微服出游的皇帝,不觉得又是头痛。

  德云奇怪道:“怎么了?为什么不能先走?难不成……”她想着想着脸色一遍,小
声说道:“她该不会留您过夜吧?您的身份……快走吧,我们赶快回家。”说着拉起婉
贞地手,就要起来。

  婉贞忽然觉得身后有响动,眉头一皱,按住德云的手,喝道:“什么人?请出
来说话。”

  德云怔住。婉贞回身一看,一个人从树后慢慢踱出,脸上带笑,正是成宗皇帝。

  婉贞叹了口气,拍拍德云地手背说道:“不要紧了,你先回去。我还有事,要
晚一点。”

  德云走后,婉贞来到成宗面前,就要行大礼,被他一把拽住胳膊,悄声笑
道:“朕可不想在这里上早朝!婉贞只得起身,作揖道:“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成宗笑道:“本来想出来体味京师地风情,看看朕登基后这几年来。有什么变
化。恰好遇到几位爱卿,正好有同游的乐趣。不过,卿们要是和在宫中时一样。只
怕不够尽兴。”

  “陛下地意思,可是让臣等尽兴相陪?”

  “这个么……”成宗点头笑道:“出来游玩总是要尽兴而归才好。卿等暂且忘却君
臣大礼。同度良宵吧。”

  婉贞应答:“既是陛下的圣意,臣不敢不从。只是臣还是要说,陛下此举甚为
不妥。礼教大防且先放在一边,您地安危怎能儿戏?若有些差池,什么人担当得
起?请问这次微服出游的护驾在哪里?”

  成宗听了。只是笑道:“不是还有卿等么。走吧,不要罗嗦,回去里面再好好
说。朕现在化名黄成勋,记得了,不要叫错。”

  婉贞无奈跟在身后。成宗忽然又说道:“上次听了你们三人的即兴之作,很不
错。这次再出个题目你们作吧,对了,再让四位美人弹唱。”

  婉贞这时知道,皇帝这次出游绝对不是“恰好”遇到他们。位。这边芸香楼地鸨
母正为冷清的场面着急。好不容易等到人齐了,陪笑说道:“几位大人,要不要和
我们姑娘们一起。来个席间游戏,也胜过这空座。”弈兰应道:“妈妈地主意甚好。
我们玩些什么吧?”

  成勋道:“这个主意不错。这里除我之外都是当朝才子,不如就行个酒令。两
人和唱一曲,好见才子佳人的美名。”

  “甚好甚好。就请公子做个花间司令官,定下这酒令的规矩。”鸨母见有响应,
立时应承下来。”

  “状元公,可有什么高见?”成勋笑道。

  婉贞拱拱手道:“还请黄……黄公子高裁。”

  “那好。这席间可谓是白雪凝琼貌,明珠点绛唇。不如就以点绛唇为题,二人
同作,入律工整,情辞俱佳为上。如何?”

  弈兰点头道:“好,弈兰不才,愿为各位掌灯研磨。”

  成勋调笑道:“你莫不是要作那捧砚的名花倾国貌?”“可惜不为君王带笑看。”
弈兰巧笑道。

  他们谈笑之时,下面的三桌已经忙了起来。笔墨送上。陈玉泉文思泉涌,笔不
加点,写道:

  醉漾轻舟,信流引到花深处。尘缘相误,无计花间住。

  烟水茫茫,千里斜阳暮。山无数,乱红如雨,不记来时路。

  这词是极好地,足见其才智之高。只是韵竹见了,却沉思片刻,和道:

  黄鸟嘤嘤,晓来却听丁丁木。芳心已逐,泪眼倾珠斛。

  见自无心,更调离情曲。鸳帷独。望休穷目,回首溪山绿。

  陈玉泉写完,本欲去看李、齐两人之作,但见韵竹也提笔写着,心中一动,俯
身看时,只见女儿情怀情真意切。心中有几分感动。当时琴和韵竹,不过是为了博
一个风流才子的名头,并非真的为见美色。后来见了这个女孩,着实也为其才貌所
打动,但介于名声和门户之见,不愿与一个青楼女子纠葛太多,便刻意疏离。他自
负才高,又出身名门,现又的重用,希望能得到一位才貌家世足以匹配的淑女为
伴。然而,才貌与家世却不那么好切合。年轻男子又哪能不恋慕美色?所以两人藕
断丝连,却成了京城之中的一件韵事。

  此时,陈玉泉见了韵竹写得词曲,情意深切,心中感动,撕了原来的稿子,重
新写道:

  红杏飘香,柳含烟翠拖轻缕。水边朱户。尽卷黄昏雨。

  烛影摇风,一枕伤春绪。归不去。凤楼何处。芳草迷归路。

  算是回答了韵竹的闺怨情深。

  这边婉贞则不再像上次那般发愁,只等着凝梅先做好,自己顺着意思和一首便
可以交差。凝梅也不愧为书画双绝的才女,不一会儿便成了一首:

  独自临池,闷来强把阑干凭。旧愁新恨。耗却年时兴。

  鹭散鱼潜,烟敛风初定。波心静。照人如镜。少个年时影。

  婉贞见了,笑道:“凝梅姑娘可是有思念之人?”凝梅一怔,婉贞却没见到,提
笔写起自己地:

  波上清风,画船明月人归后。渐消残酒,独自凭栏久。

  聚散匆匆,此恨年年有。重回首,淡烟疏柳,隐隐芜城漏。

  待婉贞交卷时,那边奉菊已经弹唱起来:

  新月娟娟,夜寒江静山衔斗。起来搔首,梅影横窗瘦好个霜天,闲却传杯手。
君知否?乱鸦啼后,归兴浓于酒。

  凝梅笑道:“这倒是他们的风格。”曲子一唱,席间便热闹起来,直至午夜时
分,才由韵竹的一曲《子夜吴歌》作了宴中之曲:

  今夕已欢别,合会在何时?明灯照空局,悠然未有期。天,婉贞才算回到家
中,想起回宫之前地皇帝最后一句竟是“明日早朝不如改为午朝”,不仅失笑……然而
想想席间众人的所为,梁振业那句话果然没错,世象百态,当真有趣。

  李白地绝句,写杨贵妃地

  秦观的

  才女朱淑贞地作品

  秦观他老师苏东坡的

  才女舒氏的魏夫人的

  汪藻的

  附上作者的废话:看,我引得很准吧……男的就用男的的诗,女的就用女的的
诗……


三、胡笳十八拍 第六十八章 须知君有意


    只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婉贞便又起身梳洗,去上早朝。

  金殿上端坐的皇帝重新恢复了其如神祗的庄严,身形矗立在宝座之上,面孔隐藏在华盖投下的阴影里……

  礼部尚书何志进本道:“陛下,夜郎玉龙王子将于三天后进京,因其还没有即位,不知仪仗礼制是用番王之礼还是外臣之礼。”

  成宗沉声道:“众卿意欲何为?”

  何志道:“启禀陛下,依臣之见,玉龙王子即将即位,此来又有意修好,一旦缔盟成功,我西南边疆可稳。不如以番王之礼相见,以示诚意。”

  成宗道:“就依卿之意,准奏。”

  如今朝中要纷纷忙着接待夜郎王子的事宜,礼部张罗着接待,兵部、户部等人接连被皇上召见入宫,权衡夜郎事宜。倒是婉贞所在的翰林院冷清下来了,总编纂何志不在,众人少了束缚,又是夏日炎炎,怠工请假避暑的不在少数。

  婉贞下了朝后照例前往办公,见人员稀少,也不着急编书。想起前几日在杜衡阁中偷拿的书还没有拿回去,恐时间久了让齐家疏察觉,便拿了令牌,再到杜衡阁去。齐家疏倒是没有怠工,依旧在阁中整理着书籍。见婉贞来了,两人闲聊几句。婉贞又要借书,趁着他一时不察,婉贞将书放回了书柜之中,又顺手拿了两本出来。

  离开杜衡阁,回到翰林院,已是晌午。天气越发炎热,屋内已经没有几个人了。或是外出吃酒,或是回家避暑。这天是半修,午后便是旬假。婉贞迟疑片刻。将书册整理好,又拿了几本其它不相干的书本放在一起。包裹起来,带走回家。

  骄阳灼人,大街上也没几个人影,静悄悄的有些不带人气。婉贞也觉得异常闷热,额头上出了细密密地汗珠。后脖颈被烤得有些发痛,再加上胸口紧紧缚住的纱带,气闷异常,有些喘不过气来。

  走到离家很近的小巷子里,一个衣衫褴褛地中年男人倒在路旁。见婉贞经过,那干瘦的汉子伸出手来,念叨着:“相公行行好,赏点吃的吧……”

  婉贞头沉沉地,心中却一片明清。她下意识觉得这人有些古怪。便要绕开,不予理会。

  哪知这人却似要抓救命稻草一般,踉跄地跟上几步。上前一扑,抓住了婉贞手中的包袱。

  婉贞心中一惊。劈手就要夺回。但见那人轻快地转身,便要逃。她急中生智。喝道:“梁振业,帮我拿住此人!”

  武状元地名头果然好用。那人身形一滞,婉贞趁机拦住他的去路,道:“什么人,竟敢抢劫朝廷命官?”

  那人四下张望见没人过来,才知中计。却也不惧怕,说道:“状元公好胆识,要知道这深巷子里,就算有人被害了,也不能立时为人得知啊。”

  婉贞冷笑两声道:“你就算有着胆子,只怕也没这身手。”说罢,劈手一掌,直取那人面门。

  这干瘦的汉子倒不像外表那般枯槁,招架有力,掌中带风。两人交手几个回合,婉贞心中暗暗惊奇:这人身手不弱,功夫高明。不知此等身手的人受何人指使,为何要对自己下手。

  两人争夺那个包裹。这人也不急于进招,出手几次小心翼翼,像在试探。婉贞身体不适,此时全凭着一股意气,强行动武。

  忽然,两人同时抓住包裹,两下较力,“呲”地一声,外面的锦帛破裂,书册散落。婉贞手疾眼快,掌风一带,将书册抚到一旁地角落。

  那人看了眼散落的书册,略一迟疑,不再恋战,转身就要逃走。婉贞皱眉喝道:“哪里逃!”起身便要追,哪知一口气没上来,眼前一黑,脚下再没了气力。

  婉贞手扶墙壁,按住胸口,慢慢俯身拾起书册。那人也没有再回过头,几个起落便不见了。城郊的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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